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160页

,说明这个部位曾经有大量的出血。”

白虎即刻挥笔疾书,生怕写得慢一些会跟不上主子的速度。

而容彻检查完颅脑部分后,又谨慎的再一次检查了高宏远的胃组织。

胃里头并没有溺液,所以,综合从尸体上解读到的尸检信息来判断,高宏远应该是被凶手用钝器反复击打面部,导致脑组织挫伤出血而亡故的,之后再被抛尸于河内。

白虎听了容彻的判断后,紧忙将结论记录在册,他脑中不自觉的想到了辽东府衙门正在跟进调查的那宗无名断头女尸案,死者亦是被凶手用凶器反复击打面部导致全颅崩塌,颅内脑腔都变成了豆腐渣,面目几乎全毁,以至于让死者身份如今依然成谜,给衙门侦查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哎,现在的凶手怎么都这般暴力,这般变态呢?难道是嫉妒死者长得太过于英俊漂亮的缘故?

就在白虎思绪开小差的当口,容彻的嗓音打断了他的遐思。

“综合这种种迹象来解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拿了一个不顺手的,质地轻的物件,用了很大的力气反复击打死者面部。因为受打击的是面部而不是头部,所以力量会传导减弱,那么造成这种程度的颅脑损伤,必须是频繁的多次打击,有可能是数十次,也有可能更多,上百次也不一定。”

“这么狠?”白虎觉得甚是吃惊,开口道:“公子,作案的凶手估摸着跟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但您刚刚说凶手行凶时用了不顺手的凶器,这又是为何呢?”

白虎的疑惑自然也是容彻此时正在深思的一个问题,他此前怀疑高宏远死亡真相是某种不为人知的预谋,可这一番尸检下来,却是毫无悬念的推翻掉了原先的猜测。他觉得不管是有预谋的作案还是激情作案,与高宏远死于被质地轻的圆弧形凶器反复击打面部致死的这个结果对接,并不合乎常理。

容彻幽沉的眸光闪了闪,转头望向边上的高尘风,问道:“高捕头,高宏远身上的财物,可有遗失?”

高尘风刚刚在容彻和白虎面前出了大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立马消失在二人眼前才好,可他身上还有任务,不得任性而为,只好趁着方才容彻与白虎细说尸检详情的当口溜出了停尸房,在廊下天井一角打了水洗漱干净了再进来。

此时见容彻神色如常的看着自己,并未有任何轻视鄙夷嘲笑的神态,心神稍安,清了清嗓子回道:“高宏远的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并未发现任何贴身物事。初始我们都怀疑高宏远这案约莫是恶意劫杀案,但后来府尹大人接了辰王殿下的手书后,便派了水性好的船夫水手下河打捞,最后找到一枚青玉扳指、一个绣着翠竹的荷包,荷包里的银钱和银票俱在,且经由高家人辨认,确实属于高宏远所有,衙门也就将劫财杀人这条调查方向划掉了。”

容彻闻言点了点头,说:“高宏远的死因在下已经有了确切的结论,至于案件的性质,目前暂时没有清晰的头绪,待在下将尸检详情整理完善后,劳烦高捕头带在下去案发现场看看。”

高尘风态度恭敬的道好,在一旁等候容彻将尸体复原缝合。

缝合工作很快便完成了,容彻取了一块干净的巾布将适才用过的解剖刀具包裹起来,褪下了及肘鹿皮手套,提着勘验箱子出了停尸房后,方脱下身上喷溅了零星污垢的防水罩衫。

“这罩衫和口罩手套等物事,劳烦高捕头嘱咐一声,一会儿让守庄人烧了吧!”容彻回头对高尘风说。

高尘风点头应好,看着那双崭新柔软的鹿皮手套,心里觉得有些可惜,可那手套已经沾了尸体秽物,就算捡回来洗干净了,用着也膈应,遂打消了刚刚冒出来的念头。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白虎不知何时取了个炭盆过来,正张罗着点火泼醋。

浓郁的醋味在炭盆中升腾而起,容彻从容的抬脚,从火盆上跨了过去,据说这样能够祛除身上沾染的尸气毒邪。

高尘风看白虎也跨了火盆,心想自己在停尸房里也待了大半天的,就怕也沾染了尸体的邪气,跟着学样,跨了火盆。

之后容彻用了自制的胰子净手洗漱后,方对高尘风说:“在下先随高捕头你回衙整理尸检详情,待用过了午膳,再与你一道去现场察看。”

“是,容公子您忙碌了一个上午,滴水未进,只怕也是疲累饥渴不已了吧?在下这就送您先回衙,再给您安排好午膳茶水,现场勘察不急,等您休息好了在下再引您过去。”高尘风的语气在不经意间比早上的时候,恭敬客气了不少。

容彻淡淡一笑,惜字如金:“有劳!”

等一行人出了停尸庄的大门,白虎这才恍然想起来半天没见着影子的娄通县令。

“不知道县令大人怎样了?”白虎低喃了一句。

高尘风神色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回道:“县令大人身子不适,应该是先行回衙了,容公子勿见怪!”

容彻做了一早上的尸检,又是开膛又是开颅的,都是损耗心神的大工程,此时真的是疲累不已,脸上半丝起伏的情绪也无,道了声无妨,上了马车。

待到了府衙,白虎就伺候着容彻沐浴更衣。因容彻实在是太累了,沐浴后换了衣裳,连午膳也没用,只喝了一杯参茶,便上榻歇了一觉。

白虎不敢吵扰他,将膳食撤出了外厢后,自顾帮着公子将尸检明细整理罗列清楚,送到了高尘风手里。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立遗嘱

容彻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待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容彻嗯了一声,配合的张开了双臂,清隽朗逸的面容上已不见疲色,深黑的眸子幽幽闪动,波光澄湛。脑中回旋着适才的梦境,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他想,约莫是他年纪大了,才会如此渴求婚姻,想要迫不及待的在程安玖身上打上专属于自己的标签。

梦里,他穿着绅士的黑色燕尾礼服和程安玖在罗马大教堂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到场来宾满座,在潮水般的掌声和花瓣雨中,他们携手步入了古老而庄重的大教堂,在神父的见证下,发表誓词,交换了戒指,深深的拥吻了彼此,成为了合法夫妻。

穿着欧式曳地婚纱礼服的程安玖,美得炫目,看她甜甜对着自己笑的模样,他抑制不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仿佛珍宝一般将她拥在怀中,又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从此成为一体再不分离。

醒来之后的那一瞬间,容彻不由自主的想,程安玖这丫头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魔咒了,为何他会这般毫无理由非她不可的爱上了她?

白虎从一旁落地柜上的铜镜里捕捉到了容彻嘴角尚不及掩去的笑意,眉梢跳了跳后撇开头,神色如常笑着说:“公子午膳还没用呢,饿了吧,属下去将膳食热一遍送进来。”

容彻饿过了头反而没有了饥肠辘辘之感,摆手对白虎道:“随便送些点心过来就好了。”顿了顿又问,“尸检册子可整理完善?”

白虎点头回道:“是,已经整理妥当送到了高捕头手里了。”

容彻闻言嗯了声,白虎见他无其他吩咐便出了房间,不多时就端来了一碟绿豆糕。

容彻吃了两三块,又喝了一盏热茶汤去腻,想起一个月前送到金陵的请封折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不由有些烦闷,开口问边上的白虎:“金陵那边,宣武可有信儿了?”

白虎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摇头道:“还没有。”心里却默默记了下来,寻思着找个空当,问一问宣武怎么回事。

容彻的眸色略暗了几分,沉默一息后从桌几边上站起来,迈步走出了厢房,对白虎道:“去请高捕头过来,咱们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辽东府。

在容彻离开的这段时间,程安玖的身边也发生了一些事儿。

先是程贵利用在辽东府办事的机会,时不时地上门来聊表补偿的诚意,试图洗白自己身上渣男渣爹渣外公的形象。

程安玖对他这番惺惺作态实在有些反感,想到原主早逝的母亲,想到每日水里来火里去咬牙独撑门庭而意外丧命的原主,想到程贵一贯而来的冷漠无情,她便没了好脸色。

她当着程贵的面儿当众给他没脸,冷笑嘲讽他,“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回头了,别人就该对你的觉醒感激涕零,毫无怨言毫无理由的全盘接受了,死了的人永远也无法活过来,你这是做给谁看呢?给我看,那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程贵因为程安玖如此犀利的言语气得红了眼眶,他感觉自己当父亲的尊严被女儿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满腔的怒意蠢蠢欲动正待发作,可他想到了已经死去的林氏和素娘,竟生生忍了下来。

程安玖也没有料到程贵居然有那么好的肚量,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忍得住。

而后几日,程贵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跑到了州府衙门,找了高府尹为他做见证,立了一份遗嘱,将他名下的所有产业,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归属柳氏、程鹏和程依依所有,另一部分则给了程安玖和文哥儿武哥儿。遗嘱立好之后,得了消息的文师爷许是在姚映雪面前说漏了嘴,两日后,整个州府衙门都知道了程贵公证立遗嘱,给了程安玖母子一半家产的事儿。

程安玖从一个一清二白的小捕快摇身一变,成了家财万贯的小富婆,实在是让人既羡慕又嫉妒啊,而这件事所带来的后续效应,便是程安玖走哪儿,都能听到自己的大名成为了别人嘴里传奇一般的谈资,这让她无比的憋气,无比的苦恼。

她不知道程贵到底要玩什么花样,更无法理解其他人的脑回路。

程贵给了她一半家产,她就成传奇了?难不成他们都忘了,程安玖姓什么?

如果程贵当年还有些良心,还不至于那么浑,那这一切不是原主本来就该得到的东西么?

好在冯勇周舟和范霖几个对她依旧如故,并未对这些连她自己也意料不到的事情而有所改变。

在程贵立下遗嘱的三日后,柳氏不知是闻风而来还是其他应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辽东府。随同她一道而来的,还有程依依以及程佑、常林。

程安玖并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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