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归雁  第33页

你现在倒肯了,当年你自个儿小放不起风筝,就哭闹着也不许老大和老四放,后来老四放风筝还得偷偷背着你,不然你一见就要发气。”
  清兮咋然,心想才一岁多的小小个儿居然就那样霸道蛮横了。
  “廷直哥哥也笑话我来着。”清兮腻在太夫人身边,讲些这两日的趣事,还有庄子里瓜果的香甜。最后忽又想起什么,坐直身子道:“我特地带了些回来,都是我亲自去地里摘的,还给袁嬷嬷带了些,今儿怎么没见她?”
  袁嬷嬷虽然自己在府外有了院子,那是她儿子成器,丰琉又肯提拔的缘故,但她闲不住,每日还总在国公府陪太夫人。
  “哦,昨儿下了场雨,她腿上的毛病又犯了,兰丫头在给她艾灸。”
  正说着,就见袁嬷嬷从西厢过来,“先前见国公爷回来,本该来请安的,可正灸着,我就倚老卖老了。”
  “嬷嬷腿可好些了?”清兮关切地问。袁嬷嬷的腿是老毛病,年轻时落下的,一到下雨就疼,有时候疼得路都走不动。
  “可多亏了兰姑娘的方子,也是她不厌其烦,不然我这两日可又有得受了。”袁嬷嬷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兰姑娘的十二分满意。
  片刻后商若兰收拾了工具也进了上房,给太夫人和清兮问了安。
  “我说你这孩子,也忒见外了,以后你只当是自己家,可不用这般客气。”太夫人和善地拉了拉商若兰的手。
  “可不是么,别家都喜欢儿子,偏咱们夫人最是喜欢女儿的,不信你瞧咱们国公夫人就知道。”袁嬷嬷也凑兴道。
  清兮只冷眼旁观,但心里却喷流涌动,袁嬷嬷跟在太夫人身边这么些年,也都成了精,绝非轻易能打动的,没想到对商若兰居然如此看重。
  几人又聊了几句,便见二夫人和商若雯联袂而来,婉姐儿也由奶妈抱了来,一进来就钻进太夫人怀里,倒将清兮挤了出去。
  “呀,这才几日不见,咱们婉姐儿又高了些了。”太夫人逗着婉姐儿,只听得婉姐儿指着商若兰道:“姨,好吃。”
  太夫人笑道:“姨怎么好吃了?”
  商若雯笑着上前,“她是说她兰姨做的东西好吃,是不是啊,婉儿?”
  见商若雯上前,太夫人也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添了红光,唇上也有了颜色,“你身子可大好了?”
  “好多了,还多亏表妹来了,她家本是经营药房的,从小她跟着叔父也学了不少医理,这阵子我让她一调养,胃口好了不少,身子渐渐也就好了。”
  商若雯如此说,太夫人自然越发欢喜了。只是商若兰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都是表姐夸大了,我那点儿子都是皮毛,归根结底还是府上的大夫好。我在爹的铺子里也看了那么多年,虽说大户人家不缺钱,可又有哪个婆婆肯流水似的花钱给儿媳妇抓人参鹿茸的,只有咱们家的太夫人最是个活菩萨。”
  “但愿你今后也找个活菩萨的婆婆。”商若雯与商若兰这一唱一和,加之婉姐儿童真可爱,顿时将上房热闹了起来,看起来清兮倒像是个外人了。
  太夫人拉了商若兰的手道:“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亲事自有我替你看着。”
  商若雯赶紧道:“我这就替表妹谢过娘了。”
  太夫人和商若雯都笑了起来,只留商若兰一旁羞红了脸。
  二夫人见状,拉了商若兰过去,两日在一旁嘀嘀咕咕,也听不清楚,不过清兮用猜的也知道,二夫人身上定是有了什么不舒服,找商若兰帮她瞧呢。
  饭后,清兮自回了兰薰院,细问了璀璨这几日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再便是早早梳洗了上床。
  五更天后,兰薰院早鸦雀无声都进了梦乡,只清兮留意着窗外,到一个黑影映在窗户上,轻叩窗扉,清兮起身开了窗,丰琉利落地跳了进来,但脸上满是不自在,一手握拳在唇畔轻轻咳嗽了声。
  清兮赶紧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丰琉小声些,“璀璨在外间呢。”
  丰琉听了更是有些无奈地瞧着清兮,渐渐眼色变了变,嘴角翘出一丝笑容来。因是夏日了,清兮只着了件月白绣粉色芙蓉花的抹胸,用菱花金链子系了,下面穿了条粉色薄罗撒脚裤,清凉外别添了慵懒的妩媚,不乏一丝冶艳。
  清兮可顾不得丰琉心思的变化,将一罐子药放进丰琉的手里,娇嗔道:“这是陶嬷嬷配的药膏,以后我可再没脸去问她要这些了。”说着就转身上了床,背对着丰琉。
  丰琉尴尬又苦恼地笑了笑,他倒是会错了意,还以为清兮是想学那戏本里的月下私会佳话。
  丰琉从背后抱着清兮,伸手将她的亵裤脱了,见她头埋在自己肩上,脚趾尖都透了羞涩的粉光,一时大觉可爱,握在手里把玩。
  清兮踢踢脚,“廷直哥哥。”
  丰琉低头见她似恼实羞,眼角眉梢带着一丝娇滴婉转的情意,手下一滑,探入了抹胸下。
  “廷直哥哥,还疼着呐。”清兮一把捉住那手。
  到最后丰琉见到那红肿晶莹处,才收敛了心神,悔思昨日却是太鲁莽了,于那马上就行起事来。
  清兮羞答答地让丰琉上好药后,赶紧钻入薄被里,回头对丰琉道:“廷直哥哥给我摸摸背吧,我疼得睡不着。”
  总是这样爱娇,总是这样麻烦,也不管丰琉在那一旁喘着粗气,也不顾他是不是疲劳一天,她只顾着自己酸疼了。
  偏丰琉心底一丝抵触都无,心里益得满满的,不怕她耍横爱娇,只怕她恼怒不肯理人。要不是怕这点儿,丰琉如何肯做半夜偷香之人。
  丰琉的大手轻轻覆上清兮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小时候清兮但凡有个病痛,总是要让太夫人给她摸背才睡得着,如今只是换做了丰琉。
  渐渐地手指滑过那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再不肯离开,丰琉吸了口气,俯身在清兮耳垂上轻轻咬了咬,听她不知嘟囔了句什么,依然合眼睡着,呼吸平顺。
  末了,丰琉纠结了半晌,他怎么就沦落到进自己夫人屋里要从窗户跳的地步了,索性脱了衣服上床,一宿无话。
  次日,璀璨来唤,见丰琉大摇大摆地从床上下来,她家主子还兀自沉睡,闹得璀璨有些措手不及,却不敢多话,好在丰琉不让她服侍,自己穿了衣服起身。
  “你怎么在这儿,廷直哥哥?”清兮被动静惊醒时,一脸惊愕地看着丰琉。
  丰琉也不答话,将梳子往她手里一放,“替我梳梳头。”
  清兮胡乱披了件衣裳,依言给丰琉梳起头来,先将他的头发梳到顶上,再用玉冠束了,从自己的妆盒里选了根蔷薇顶白玉簪给别住。
  这不是什么难事,但丰琉显然十分满意,看了看清兮,第一次觉得虽然她依然孩子气,但许多时候做起妻子该做的事情时,也能胜任了。
  丰琉站起身,拥了拥清兮,在她额头亲了亲,“我出去了,晚上康王府的世子约我有事商量。”
  清兮没顾得纠结丰琉怎么还在她屋里的事,心下只雀雀然,丰琉好似在向自己汇报行踪一般。
  待送走了丰琉,清兮去到上房后,见商若雯和商若兰都已经在了,婉姐儿还迷迷糊糊的,但已经懂得赖在太夫人怀里撒娇了。
  清兮看了莫名的刺眼。

  ☆、梦中身

  清兮进去的的时候正听得商若雯在说,“只盼着身子好了,能给四爷怀个哥儿,这才不负娘这般疼我。 ……”
  “你们还年轻,也不急在一时,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所以成日里才汤药不离。”
  “这些日子已经不喝药了,都是兰表妹给我弄的药膳,吃了倒比汤药还管用。”
  “可不是,前儿兰姑娘给我的方子,我回去让顺儿媳妇照着吃,她直说管用,夜里再不惊醒了。”顺儿媳妇是袁嬷嬷的大儿媳妇,一年前生孩子落下个夜里惊风的症候,吃了多少药不管用,想不到商若兰一张药膳单子就吃好了。
  清兮撇撇嘴,可不要成兰神仙了。
  太夫人见清兮进门也不说话,知道她还是心里不喜商若兰,只对她招招手,拉到身边,摸了摸她的脸颊,“看来昨儿睡得好。”
  “是。”清兮这才笑了笑,“娘刚才同四弟妹说什么,那么高兴?”商若雯不就是要点着自己的痛处说么,清兮倒不忌讳自己撕开伤口来看。
  太夫人脸色变了变,“说兰丫头的亲事呢,过些日子武勋侯家老太太寿辰,我想着带兰丫头也去。”
  “这也好,不过武勋侯家的老太太最是挑剔。”清兮皱了皱鼻子。
  太夫人好气地捏了捏清兮的鼻尖。 ……%)
  一时,太夫人让二夫人和商若雯自回院子用饭,单留了清兮和商若兰在上房用饭,商若兰说什么也不肯坐,等太夫人装作发怒,她才半侧着身子坐下,端的讲理。
  “都说是当在自己家里,兰丫头以后如果再这样,可就别来我这儿了。”太夫人假意怒道。
  商若兰红了眼圈,“兰儿知道太夫人疼我,只是想着我爹这会儿还在牢里……”
  “你别哭,你爹的事我同老大已经说过了,他会看着办的,你只放宽心,圣上素来最是惜人命的。”
  清兮见商若兰哭得伤心,也不多话,将自己的手绢递了给她。
  午后,清兮赖在上房睡午觉,太夫人才拉着她道:“今儿你就做对了,兰丫头一个孤女住在咱们家,若是对她不好,没的被别人在背后戳脊梁,何况她是若雯的表妹,你们若相处好了,你同若雯那里……”
  清兮咬咬唇,“我知道是我先对不起她,可是我……”
  太夫人一想起这事心里就最是难过,摸着清兮的头道:“好了好了,你这丫头,这辈子就会让我操心。”一时,太夫人想着自己去后,两房分了家也就罢了。
  末了,太夫人又道:“老大跟我说,等你过了生,就要搬回兰薰院住。……”
  清兮娇羞地笑了笑,“廷直哥哥的事我可管不着。”
  “我只是嘱咐你,待他搬去,可别像在我跟前一样使小性子,男人家总是没那么细致,能纵得你。”
  “是,不过廷直哥哥若欺负我,娘可还是得向着我。”清兮又赖了会儿,同太夫人说了些京里的趣事,这才睡了。
  天热起来,太夫人只怕她热着,吩咐荷言在一旁打了扇子,为清兮驱赶蚊虫。太夫人自己在一旁倒久久不能入睡,看着清兮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像两把小扇子,心里升起一丝遗憾。不可否认,商若雯连着许多日都带婉姐儿来请安,实在让太夫人起了心思。
  太夫人本想着如果清兮能同丰琉生个孩子,不知道那孩子得多可爱,不管是像谁,都一定是个最漂亮的孩子。
  太夫人摸了摸清兮的小脸,心里有些焦急。
  与此同时,焦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丰琉晚上饮了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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