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第447页

兄弟求个情。楚氏却没给她什么脸面,直言道:“那是个蠢货,你另跟着一道犯蠢就好,我孙子也不能娶蠢妇。”
  这警告来得太直白,臊得赵氏整个人提前进入了三伏天儿,回去就命人盯着她兄弟,不许赵郎中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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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果然携了丰小娘子等往她叔伯那里吃酒,唐仪是颜孝之的亲家,自然也要到颜孝之那里去的。唐仪更有一喜,六郎的堂兄们都定下来了,该轮到他家了吧?他一开心,就喝得多了,酒一高,先大笑三声:“哈哈哈,你们的事儿定下来了,终于要轮到我再嫁女儿了!老子等了十多年了!555555~”又斜眼看颜神佑,“你说你,要是个小郎君,我就把阿萱嫁你了!”
  旁人这样狂笑,要被说轻狂,唐仪这一笑,人都得赞他:“人虽不羁,眼光却是极好极好的!”妈蛋!谁知道当年闻名京城的中二病二人组会有今天啊!唐仪当初,死乞白赖要跟颜肃之搞通家之好、当亲家的时候,背后说这是逗比组合终于彻底建立了。
  现在……
  都是命啊!
  颜肃之也没让唐仪失望,把侄子们的事儿给定下来之后,火速就颁下旨来,正式就确立了唐仪的次女为太子妃。
  唐仪那就一个开心,如果不是因为有规定,不能太铺张,他能在全城摆下酒来庆祝。蔡氏也欢喜,但是看丈夫这个样子,不由头疼:“正经日子还在明年呢!”
  唐仪道:“你不懂你不懂,我开心!”
  蔡氏:……
  唐仪还开心的是颜肃之,他始终觉得,唐大对他是真心的好,此生挚友唯此一人,他也在宫里摆了三百桌的酒。正喝着呢,杜黎的喜报来了——阮梅家的后院儿,起火了!
  艾玛!双喜临门!俩中二更乐了。
  

第264章 万事皆有始
  话说,两个中二病开开心心地成了亲家,两处摆了酒。张太府身为九卿之一,也得了一个不错的席位,一边跟蒋峦碰个杯,一边盘算着:【艾玛,太子大婚,要准备好多东西。】【还不知道太子妃的尺寸呢,好像这个年纪的小娘子小郎君长得特别快啊,之前的尺寸不能用了吧?礼服得重做了吧?QAQ】【东宫要修葺,那得是将作的活计,可里面的陈设,又归我管,得跟将作商量吧……】
  太府兄真是相当的敬业。
  冷不防居然又听到一个不错的消息,北方“义士”们不堪阮梅的侮辱,掀桌不干了。而“一心为民”不得不“忍辱”与阮梅合作的士人们,也觉得阮梅这样搞不行,得罪了阮梅,阮梅把济阳王按倒一番痛揍之后,怒回头要把这些人给再清洗一遍。
  如果阮梅是在刚开头的时候,大家都不熟,杀了也就杀了,可他的事业进行到了半中央,这无异于自断一臂。虽然这条胳膊本来就不怎么好使,可截肢了,对身体终究是个大伤害。
  无怪乎颜肃之当场就开心地跳起了舞来:“我君臣一心!彼自寻死!真是太开心了!”他下场跳了,他哥哥弟弟也开心地跟着一起跳了起来。
  连李彦等人也觉得,大周朝这么河蟹,二逆家里吵不完的嘴打不完的架,一兴一败,对比明显。老头子们夸着本朝真是兴旺气象,也开心地跳起了舞来,跳着跳着,就跳成了大型的社会舞蹈了。有围成一圈的,也有零散的面对面摇头摆尾的。舞伎等见状都退到一边,只留乐工奏起轻快的乐曲来。
  张太府:……=囗=!这是什么画风啊?!
  太府兄被旁边不知道谁提着后领子给拎了起来,晕头转向地被推到人群里,等他站稳,推他的人已经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张太府又被旁边的人拉着袖子,拉他袖子的那位仁兄还在手舞足蹈,张太府想横眉瞪眼,发现扯他袖子的是姜戎。
  张太府:……MD!
  只好一边抬腿抻胳膊,一边想:皇后好像要生了,不知道生的是男是女,要做什么的玩具衣裳呢?想得太入神了,不小心左脚绊右脚,还差点摔倒。被颜肃之伸手拎了起来,还笑着跟他说:“太府,要小心一点呀。”
  张太府顺口道:“多谢老兄啦。”说完,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颜肃之看他那个表情,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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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朝开心了,阮梅那个大陈朝就特别不开心了。
  阮梅才打了一个胜仗(霍白在里面捣了不少鬼),正准备班师回朝,秋收休整呢。忽然就收到陆桥的急报:京城有人要作夭!
  陆桥的嗅觉是敏锐的,他察觉到了一股暗流。这股暗流他感觉到是针对他的,至于是不是针对阮梅,还真是说不好。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皇帝亲自出征,留守的人针对搞后勤的丞相,这心态明显就有问题!
  正好,估摸着阮梅也该打赢了,干脆就请阮梅过来了结此事。陆桥自做了大陈的丞相,也是春风得意。事务虽多,权柄却重,又与阮梅颇为相得。可惜一个人做得完天下事,终须有人来给打个下手,综合评分的话,世家出来的人确实素质会高一些,至少识字率是极高的。然而这些人自视颇高,是龙就没有安心遭虾戏的。阮梅在时还好,他凶名在外,又杀人不讲理,还能镇得住。一旦阮梅出去揍邻居了,陈国的京城就不安份了起来。
  这是一种很怪的感觉,也许是饮宴的节奏有了变化,也许是陆桥突然发现,与自己出身相仿的人被奇怪地“隔离”了,又或者是有好些草根出身的人被嘲讽得极惨。引起陆桥警觉的,还是近期被揭发犯法的,几乎全是这些土鳖草根。这画风不对!
  陆桥也承认,自己这一团人里,有些素质是不大够。武将不用说了,文臣也是,要么有这样那样的水平不够,要不就有点道德问题。自己好了,又约束不得亲族作傻事。
  这也是因为老板的画风问题。
  颜启和赵忠的老板,篡位的时候好歹是前朝的大臣,已经明白装斯文的重要性,也要通过联姻等手段融入这个圈子。就算要收拾旧族,至少明面上找个看得过去的理由、暗搓搓下一点黑手。陆桥家的老板,那是个神经病!
  就凭这一条,虞家王朝能出现郁、李两家这样连旧族都称赞的家族,有颜家这样虽然爹不靠谱但是儿子很争气的奇葩,甚而至于连赵忠这样被人鄙视的人,大义上也是不亏的。到了阮梅这里,那就是以赵忠家为范本的新贵集团了。犯事儿是常有的,但是这么密集地被揭发,就不大对味儿了。
  陆桥也是精乖,觉出不对味儿来,他暗中也搜集了一些旧族的黑材料,却不动手,而是等阮梅打了胜仗班师的时候,请他速归。旧族再不是东西,也是阮梅的臣子了,陆桥在这些方面倒是学得很快。
  等阮梅回来了,两人关起门来一说。阮梅也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了,这种明明感觉到有问题,却无处下手的窘迫感,让他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旧族之“不识抬举”让他很是反感。比如他要结婚了,发现旧族适龄的女孩子里,一半儿已经订了婚了,另一半儿都在披麻戴孝。搞得他想直接抢人了。最后还是本地一个脑筋极灵活的章家,将女孩子嫁给了他。
  阮梅回来之前,陆桥也不是没有与这位章老先生沟通过,没想到章老先生一问三不知,反而说:“这有什么问题么?”
  阮梅听了陆桥的说词,先请了岳父过来问上一问。说来阮梅也长得一表人材,可惜现在瞎了一只眼,戴着个镶了金边的黑眼罩,显得不大像好人。章老先生委实不是个好人,好人也不把闺女给这种货呀!不过是称量了一下份量,觉得能拿闺女给自己家换点好处罢了。却又非要说得大义凛然,号称大家都做了人家的官儿了,既称臣,就别再这么别扭了,不然不轮不类的,不像个样儿。
  一个人的人品,还真不一定就跟学问出身成正比了。
  章老先生既然是这般秉性,自然是这一批想从草根手里抠权的人之一了。他觉得自己如果秉政,一定会比陆桥等人做得更好。自己又有这么个身份,闺女将来生的儿子,正经八百儿的正宫嫡子,他就是未来大陈国皇帝的外祖父了。纵然是现在,也应该比旁人更得重用。
  然而他却不知,杜黎对他防范得厉害。特别嘱咐与他有联系的陈国旧族:“这等禽兽之辈,骨肉尚且不恤,何况公等?”一道争权的,好些个与他并是一路人。他还以为自己成了领袖呢。
  是以阮梅召他来问的时候,他还一力袒护着,反问阮梅:“陛下觉得,是有丞相好,还是没丞相好?”
  阮梅道:“这是什么话说的?没有丞相,我还要操心粮草军械,还要与那些麻烦事纠缠,自然是好的了。”
  章老先生又问:“那是有大将军好,还是没大将军好?”
  阮梅道:“没有大将军防着南朝,我也不能安心西征。”
  章老先生再问:“若是让大将军去做丞相的活计,再让丞相去守城,陛下以为如何?”
  阮梅忍章老先生这么问,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终于怒了:“你有话就直说,我最烦你们这样啰嗦的!”
  章老先生面皮一抖,尴尬地道:“不过各司其职,各安本份而已。陛下方才问老臣,这些日子京城有些奇怪的事儿。您也知道,打天下的大将军,未必能做得了治天下的丞相,不是么?所以他们换了个天地,做起事情来出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他们做错了事,还不是坏的您的天下么?”
  阮梅:……好像也对。
  章老先生的话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目的。提携“后进”是不要想有了,他来就是要争资源的。
  阮梅被老岳父给忽悠了一把,还道这岳父说得很有道理。陆桥等了三天,没见他有动静,跑去问他,阮梅还说:“你不是也常劝我,‘打天下易,治天下难,诸将乍富贵、易骄横,当约束勿使为乱’的么?这些人确也犯了大罪,虽不全是武将,也是乍富贵的居多,还是要约束的!”
  陆桥:……MD!
  人一旦做了皇帝,就与以前不一样了。比如颜肃之,瞧霍白就有一阵儿不顺眼,当然,他被女婿给抽回来了。阮梅并没有一个女婿能将他抽醒,反有一个将他带到沟里去的岳父,弄得陆桥也跟着憋屈了。
  然而陆丞相并不能甘心,眼见章老先生越来越受重视了,而阮梅似乎觉得南边那个小娘们搞出七个宰相来挺不错的,干活的人也多了,陆桥坐不住了。陆丞相开始了他的反击!
  世家与新贵,在搞隐田隐户、循私情、贪污受赂……等等方面,触法网的概率基本上与其人数成正比。也就是说,在这些方面,大家是大哥别笑二哥的。区别就在于,世家做了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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