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第321页

法威慑之。家父曾与父老约法三章,便是因其简洁……”
  霍亥这回抢话道:“这个可比刻经还要难!”
  颜神佑道:“正是,否则也不会来劳动两位了。凡事,说得太复杂了,人是不耐烦听的。且你说得平和了,人觉得没味道,懒得去看。譬如这世间,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天下俊彦,既非皆出自名门,也非皆出自寒族,我要这般将两个都说出来,脑子简单的,他们懒待去动脑想。若只说龙生龙凤生凤,老子英雄儿好汉,好些个人反倒容易记下了。若说自古英雄出寒门,从来纨绔少伟男,也有人乐意传这个话。”
  李彦拍板道:“做了!”
  颜神佑见他拍桌子,心道,你拍吧拍吧,到最后决定的还是我。我还不会夹私货么?忽悠这事儿,我也是熟练工呐!
  姜戎:……姜戎已装死。【妈蛋!你让老舅来是做什么的啊?】
  就是让你来戳着的呀!
  任务完成,李彦又恢复了矜持——主要是知道这事儿现在也定不下来,颜神佑还得跟颜肃之请示——便说他需要准备一下,写几封信给一些认识的人。说这个话的时候,老李已经有一种“老子认栽了”的觉悟了。有一个靠谱的老板,那是真的不容易啊!想得这么远,李彦不得不坚定下来要跟着颜家混了。
  只是,他又看了一眼六郎,对颜神佑道:“六郎功课……”
  颜神佑果断地道:“我亦修书与阿爹,我想着,还请先生也不要推辞。不过,可能多请两个先生,他不但要修文,也当习武才是。”
  李彦道:“说不得,你家的腊肉我还是得吃了。”
  颜神佑开心地一推六郎:“还不拜师?”等六郎行了礼,李彦坦然受了,颜神佑又试探地道,“先生可否再添一个学生?”说着,把阿茵给举了起来挡住了脸。
  李彦看着这位女壮士坐那儿凭着腰力,轻而易举把几十斤重的一个男孩子给举了起来……抽着嘴角也答应了。
  颜神佑又给这两个人定下了霍亥这个老师,霍亥也矜持了答应了,又问:“不知道还有几位师傅?”
  颜神佑笑道:“他们的武艺,另寻人罢,不知二位,可还有人推荐。”
  霍亥心说,那就是我跟老李一人推荐一个了,你这是要凑足三师三保啊?口上却也答应了。
  姜戎道:“既如此,你快些准备好束脩罢。”他算明白自己的用途了,他不在这儿,颜神佑出面这么跟老学究交涉弟弟的老师的问题,确实不够有立场。
  事情定下,各归各位。李彦和霍亥都加入了传销大军,回去给认识的人,各自的学生们等写信,向他们卖起了安利。
  颜神佑请姜戎跟她一起去见姜氏。
  姜戎:……人家坑爹你坑舅,你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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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氏听说颜神佑给六郎弄了这两位当师傅,还是人家答应了正式拜师的,喜出望外。笑道:“这事便交给我了。”
  颜神佑趁势辞出,去与楚氏说话。姜氏自与姜戎叙些别情,兄妹俩许久不见,自有许多话要说。
  楚氏那里,正在看六娘写字。见颜神佑来了,留六娘在书房,自引颜神佑出去说话。颜神佑问颜静媛姐妹如何,楚氏道:“正在一处做针线呢。”又问颜神佑有何事。
  颜神佑将今日之事说了,楚氏听完,微笑道:“这个甚有意思。我看昂州授田,颇得民心。然而这世间的事,光有民心也是不够的。民心可用,不会用的只会弄出一盘散沙来。譬如流水,不引出来,就浇不了地。今日之举,乃是收士人之望,是架了架水车,引水灌溉了。”
  颜神佑笑道:“正是。还有一事,想请阿婆定夺。”
  楚氏道:“何事?”
  颜神佑道:“伯父现在离京了,离湓郡不过二、三百里……”
  从昂州直接到京城比较难,但是从湓郡到颜家坞堡路就近得多了,再从坞堡到京城,也比较直接到京城省力。颜神佑正在努力架构这条交通线,这条交通线打通了,昂州对于京城的情况就不再是反应迟钝了。还可以通过颜孝之,反制京城。颜孝之虽然缺乏一点决断力,人也略刻板,然而执行力却是没有问题的。他在京城也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办些事情也是极为方便的。
  只是,需要颜孝之留在坞堡,暂时在外面。外面自然是没有昂州安全的。这事儿颜神佑现在做不了主,也只能建议。必须得是楚氏,才能对颜孝之下达这样的命令。
  楚氏道:“他并没有直接过来,便是有些想法的,大约是想,那里毕竟是祖业,不想丢。也不想想,他们颜家这才有几年?到你们这里,也不过第三代,哪里来的祖业呢?不过也正好,正合用。纵有些事情,固守上几个月还是成的。湓郡那里,驰援也是容易的。”
  颜神佑道:“伯父但有事,旁的不顾,也是要驰援的。玄衣马队,三百里也不过一昼夜。”
  楚氏颔首道:“你想要他做什么?”
  颜神佑冷冷地道道:“勤政殿的那张御座,该换个人了坐了。”
  

第194章 京城风云变
  楚氏对颜神佑这么不带表情地说要换个皇帝并不表示惊讶,她只是觉得这样很不划算。她不认为朝臣们还能忍这么个逗逼的熊孩子多久,早晚会有行动的。看颜神佑的态度,也不像会为颜启的事情而失去理智,况且,颜神佑忽悠两位老先生的话也传了出来了,楚氏是知道的,也是赞同的。因为情势在那里了,昂州现在顾不上京城。
  楚氏问道:“为何要急在一时?”
  颜神佑道:“那对母子,倒行逆施至今,已失朝野之望,倾覆在即。我怕等咱们腾出手来,虞喆已经被废了。”
  楚氏听颜神佑直乎虞喆的名字,顺口提醒了一句:“小心是没有错的,便是与我说话,也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颜神佑微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继道:“出手的,必是京中门阀。他们原与五逆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几家女儿为五王之妃。不连坐,乃是怕牵连太广,实则人人自危。如今有了咱们家这等事,虞……今上还要回护水家。阿婆想,他们害怕不害怕?他们要将水某正法,并不全是为了正义与人情,还是为了自己。只怕现在他们已经在想办法了,五王已经被拖住了,眼下多半是要扶植赵王。”
  楚氏道:“那样岂不省事了?咱们只要坐着看戏,到时候说一句,奸佞当诛,皇帝只是受奸邪蒙蔽,这新君立身不正,不就得了?”
  颜神佑摇摇头:“阿婆想,京畿乃是历年租赋汇聚之地,再撑些年载总是没有问题的。朝廷诸公在押宝,京畿附近之地及大义名份便是筹码。京城之外,都是乱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与反王、逆贼征战,他们却保存实力——尤其是大义名份、正统声望。这样不好。搞得生灵涂炭,还妄称大义,岂不可笑?怎么也得把这层皮给它揭下来!”
  “废立之事并不难的,难在废立之后,是个人都能说新君是伪帝。所以诸公才会犹豫不决,否则……不知道一天里想掐死这个小皇帝多少回了。就因为一旦行废立之事,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大义名份这筹码就烫手得让他们握不住。有野心的人,都会趁机生事。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会扯着这块遮羞布不撒手的。所以要让他们早些动手,让他们僵持,咱们办完了荆州、扬州,再救援京城,他们得承咱们的情,也就抖不起来了。世家的威风,讨厌得很。”
  最后一句,楚氏不予置评。不过对于颜神佑前面的分析,倒是表示出了赞同:“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定下旁观的主意的时候,是真没想到虞喆和水家这么能作死。
  颜神佑忽然微笑道:“不过是借势推了一把而已。其实是为了公私两便,我心眼儿小着呢。我怕大家的眼睛只怕都盯着今上,反而忘了水氏。今上被废,照常理该废为王侯,水氏也能做个太夫人。她过得太好了,我就不开心了。必要夺了水氏的尊号,废为庶人才算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咱们不出些力,倒不好提说这个事儿了。”
  虞喆的帝位,水太后的太后之位,都是两人最在乎的。结了颜神佑这个仇家,颜神佑就要把这两样都给撸下来。虞喆办了这些事,恶心了这么多人,废完了也就是个死了。
  楚氏沉吟道:“你要怎么做?”
  颜神佑道:“赵忠虽然是老将,在外征战倒有些本领,可只要他困在京内跟人玩心眼儿,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只要有人觉得情势有利,下定了决心要动手,赵忠就死定了,旁人想救他都救不了。京中诸公,所忧者不过是郁大将军。我不过是坚定他们谋废立的信心,告诉他们,郁大将军那里,我们已经想好办法了。当然,此事绝不能落在纸上。”
  楚氏抬眼看着颜神佑,颜神佑补充道:“阿爹已经使人与郁大将军接洽了。姐夫那里也与郁大将军通了消息,郁大将军此时,想是不愿回京的。无论他会不会勤王,都要让京内诸人相信他不会回去。”
  楚氏道:“可。”
  颜神佑道:“咱们‘出这样的大力’,废一妇人,这要求不过份吧?”
  楚氏笑道:“正是。赵忠,呵呵。”
  颜神佑道:“……那伯父那里。”
  楚氏道:“照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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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得了楚氏的首肯,到底还是跟颜肃之通了个气,快马三天就打了个来回,颜肃之也同意了这么个办法。
  正在前线的丁号听说了这么个事儿,连声说好,搞得颜肃之不知道他这是结巴了,还是觉得真的特别好,需要多说几次以加重语气。
  颜肃之也觉得这样甚好,以后埼直接打进京城、移虞氏之鼎的时候,就不用直面虞喆了。此事甚妙!虞喆毕竟是做过他的主君的,直接易位,粉饰得再好,也是件“不可说”的往事。如果换一个皇帝,那么收拾起来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同时,颜肃之看到颜神佑的关于勘刻石经的计划,也露出了微笑。这个闺女生得特别值!旁的不说,看问题还是相当长远的,虽然会利用这份长远的眼光夹私货,却也显得很可爱。
  三日后,颜神佑就接到了颜肃之的回信。颜肃之不但批准了她的两个提案,还发来命令:六郎的老师空一个位置出来,你去教他为政!
  颜神佑颇有一点摸不着头脑,她是六郎的亲姐姐,本来就在教六郎这些个事情。只是六郎不像她,穿来的,有点底子。六郎现在大部分时间是在读书,这孩子就是个小学生的年龄,除非智商超过一百六,不然还是老老实实多读点书比较好。知识就是力量,李彦也不是凡人。
  还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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