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娘子拜一回堂,这回赵忠派了亲兵把他们送走,那头唐仪也撤了,马后炮去接应的人到了一看,抢亲的毛脚女婿已经自动带着前新娘子回来了。
赵忠一问,得,也是良民,行,就你了,一块儿来喝酒吧!你家里爹娘我派人去通知!
瞧这都是什么事儿!
楚氏对这二十来年发生的怪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跟这群神经病混在一起时间久了,真是大开眼界!想来皇帝都能给手下重臣的小妾送重礼,还指名道姓地给,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群脑残身上发生呢?如果明天告诉她颜平之是皇帝的种,她也不会觉得太惊讶。
柴氏毕竟年轻,见了这等奇事,差点没气昏过去,这蠢事怎么也不可能发生啊!可它偏偏就发生了!哪怕闺女给抢了,也不能就这么认了吧?可一看赵忠,他就这么认了,柴氏突然就觉得,姜氏真是个聪明人——只是可惜了嫁给颜肃之这么个混账。
混账还在那儿大笑:“恭喜伯父,又赚了一个女婿!一场婚宴嫁两女,少了一场花费,照此办理,可省一半儿的心了。”说完又拿一又桃花眼儿去挑颜平之。
颜启当场就要抽他!颜肃之早跑了!要说颜肃之中二,还真不能全怪他,大约还有遗传的原因,颜启就是个间歇性精神病,生完气,他的智商又回来了。不为什么,只为这抢亲抢得过于蹊跷。
且不说作势抢亲是什么时候都有,再混账的地痞也不至于真抢了,即使真抢,也是抢那等无权无势不敢报复的,怎么敢抢卫将军的闺女呢?听说新娘子被抢了,赵忠是家主,得看住这好容易骗来的女婿,颜启作为铁哥们儿,是带队帮着赵家儿子们去把赵家闺女抢回来的。
当时还不觉得,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儿。唐仪是个纨绔,他哪怕精英了,也不是走武职路子的。但是他带的这两百来号人,真是调配有度、布置得当,怎么说呢,同是两百来号人,散兵游勇与百战之师,那是不一样的。这一伙人,虽然是临时召集起来的混子,但是从站位到远攻近攻的搭配,在颜启看来都是相当合适的,哪怕今天京城大乱,乱兵入城,这两百来号人的布阵,都够组织一场小规模战斗的。连逃跑,都组织得井井有条。
这绝逼不是唐仪能做得出来的!一想到颜肃之这个逆子跟唐仪是好朋友,颜启瞬间真相了!真相了也不能说啊!说出来了,就得绑着这逆子给赵家赔罪,赵忠是个下手不知轻重的,万一打坏了,姜家必须不乐意!人家把闺女嫁过来已经委屈了,你再把人家女婿打残了,这不结仇呢吗?颜启这些年也经了些事,于某些事情上头,倒是肯多想了。
一想明白,他就想捆了颜肃之回家教训,结果没逮着人,这脸色就很不好。
那一头,赵家事情以闹剧结束,大家看了一场热闹的好戏,不多时,已经传出“新娘子婚前与人私订终身,婚宴上奸夫抢亲”之类的话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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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颜启一股怒气,一骑当先,往家里奔。楚氏却把颜孝之叫到自己的车上来,问他:“你怎么看?”
颜孝之精明机敏,一看他爹的脸色,一听唐仪的名字,也是疑上了他这二弟,心里直呼胡闹。听楚氏问他,恨声道:“二郎真是混账!先时看他还好,怎地如今如此荒唐?!”赵家乱窝子,他也看不下去,甚而至于颜平之娶赵氏,他都是投反对票的,无他,姻亲之家,是会相互影响的。且颜孝之很怀疑赵家女的素质,这不,嫁过来没多久,脸都被姜家扇肿了。可娶了就是娶了,弄出这等事来,显得赵家荒唐,作为姻亲的颜家,脸上就好看了吗?
楚氏一听长子这么一说,脸更耷拉了下来:“哼。你盯着些儿,猜便猜着了,不要声张出去。”
颜孝之道:“儿晓得利害。”
楚氏一点头。
颜孝之又说:“阿爹有了酒,又骑快马,上了年纪的人了,恐有不妥。我去劝他一劝。”
楚氏道:“不忙,他有气,叫他纾解一下罢。他跑疯了的时候,你追得上?”
颜孝之这才停下了。
这一回去,人人都带着气,柴氏是被这荒唐事气的,颜启与楚氏、颜孝之是被颜肃之气的。颜平之夫妇更好,是被这丢脸事弄得脸上抹不开。颜平之的脑补功能很强大,却也没有想到这会是颜肃之的手笔,他只是觉得,这唐仪或许是颜肃之支使来添堵的,只是这小姨子被临阵换新郎,只能说是间接受害,实是想不到颜肃之能一卦算得这么远。赵氏也是与他一般想法。
回来颜启就大声吆喝:“老二呢?!”
老二没回家。
颜启快要被气死了,楚氏掀掀眼皮子:“闹了一天了,该歇了,明日五鼓,还要早朝呢。不能为了旁人家的事,自家的事都不顾了,明早你们都告假,生怕旁人不知道你们今天做了什么么?”
今时不同往日,颜启倒是听了老婆的话,气咻咻地要准备休息,他今天想歇在楚氏这里,与楚氏好好说道说道,拿个主意,不能让颜肃之再这么闹了。哪知楚氏却是被气坏了,发完话就开始气得打哆嗦,指一指颜启,就有侍女上前把颜启架走了。
颜平之是呆不下去了,冷着脸跟楚氏告退,赵氏心中忐忑,拿不定个主意。她姐妹不好是一回事儿,看着别人过得不好她也就开心了。她以为婆家生气,是因为颜肃之跟唐仪是好友,本还想再添上几句的,但是,眼下明显婆家也被气坏了,看着丈夫的冷脸,想起那一天他眼神冰冷的样子,赵氏又闭上了嘴。
他们一走,柴氏、姜氏还要留下来侍奉婆婆,楚氏却突然不哆嗦了,对柴氏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与大郎歇息去罢。”又说姜氏这一天看孩子也是辛苦了,也去休息,还说姜氏“可怜”。
至如颜渊之,一直当着壁花,一看没他事儿,也撤了。
柴氏要去姜氏那里接孩子,姜氏顺便就问:“究竟出了何事?”
柴氏本是郑重打扮了去吃喜酒的,现下妆都气花了,恨声道:“真是没规矩人家!原以为这家里……”已经够矬的了,哪知矬中更有矬中手,“今天可好一场热闹呢。”一五一十地说了。
姜氏听到唐仪的名字,也是心头一跳,与柴氏对望了一眼,都尴尬地别过了头去。
柴氏接了孩子,回来看颜孝之,又问了乳母今日姜氏如何照看孩子,叹一句:“二娘真是不易。”
颜孝之也长叹一声:“好在神佑幼而聪慧,也有个寄托,以后……你可多照看一下神佑,总是颜家女孩儿。”
柴氏道:“这还用说?”
如赵氏所愿,这家里婆媳四个,有三个都因为颜肃之不开心了。可她自己,也乐不起来,颜平之脸上的霜刮下来都够全家人一夏天消暑的了。赵氏不敢在他生气的时候嘤嘤嘤了,只敢小声问:“郎君,安歇罢?”
颜平之冷着脸洗漱,赵氏给他洗脚,他突然说了一句:“以后没事少回你那娘家。”
赵氏手上一顿,脸上挂上委屈的表情,刚要说话,颜平之的脸更冷了,赵氏只得又咽了回去。
这一天,一个颜肃之竟是闹得颜家上下不得安宁,他自己,却跑去与唐仪饮酒去了,一同欢乐的还有另外几个病友并一些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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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病人吃喝玩乐得正欢快,那头赵忠把这两门婚事一结,后知后觉地来找唐仪的麻烦了。
唐仪也够义气,一口咬定了,拦路的他就自己一个人,是要去给赵忠添点堵的,谁叫这老东西前两天说他不好来的?(赵忠原话:长得跟小鸡崽儿似的,不像个男子汉。)至于赵家女儿被抢,对不起,不干他的事儿。越国长公主大为开怀,还说他干得好,把赵忠给臭骂了一顿。这位女壮士其实长得还是五官端正的,年轻时受了点亏,后来也是养尊处优,现在看起来形象是真不坏的。
——只要她不开口。
越国长公主的嘴巴,是被几任继母锻炼出来的,颜老娘这样的老妇人积数十年干仗经验都被她骂跑了,一开口就是:“谁不知道他们家比娼窝好不到哪里去?跟颜二狗家结亲,摆出了闺女叫人挑!姐妹争嫁把人都推水里去了,跟粉头争客似的!弄不好是小贱人早有私情,我儿不过一闹,哪家娶新妇没个拦路凑热闹的呢?偏他们出事儿了,顺水推舟,这就赖到我儿头上了,你这做人舅舅的,居然也要说你亲外甥不好!”
没错,这位一有事儿就闹她皇帝弟弟,皇帝就吃她这一套,转头给告御状的赵忠和稀泥去了。其实皇帝心里也嘀咕,赵忠家……实在是太乱了啊!保不齐他姐说的还就是真相呢!
就这样,有越国长公主母子拉着仇恨,颜肃之身上的仇恨值被降到了最小,在外面躲了俩月,他又回来了。
姜氏舒了一口气——颜希真的周岁到了,要抓周,虽说颜肃之不是必到的,可他不到,毕竟不好。尤其是颜神佑也快周岁了,到时候抓周,亲爹不到,那是真的不行。
第13章 两姐妹抓周
颜希真要抓周,颜家亲朋好友都来的,女眷尤多。到了周岁,颜希真也能说些词语了,只是不如颜神佑那般流利而已。柴氏有些遗憾,却也不是不能接受,看家女儿看着也是聪明可爱,至于颜神佑,虽然不知道她是穿的,柴氏心里还是觉得:二娘如今这样,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聪明一点,也好有个安慰。
这么想着,柴氏心里舒服了许多。让柴氏更舒服的是,这一回的客人里有姜氏的娘家人来凑个热闹,而赵氏家里,只来了赵忠的老娘。上一回长子抓周,颜启那些狐朋狗友来了一群,赵忠的老娘把赵氏的生母给带了来,那老货还要凑上前来抱孩子,把柴氏气了个倒仰!当时就喝令乳母把儿子抱走,弄得赵家人十分没脸。
自打嫁入颜家门儿,虽然丈夫争气靠谱、婆母规矩,柴氏还真没少生气。全都是因为赵氏,再深一想,全是因为颜平之!柴氏心里也不得不埋怨公爹颜启是个脑筋不清不楚的蠢货!当然,这些个只能放在心里,可不能说给颜孝之听。
从赵家吃完喜酒回来,柴氏气得不行,回来哭着跟颜孝之说:“往后我是再也不会去那家里的!”
颜孝之还要板着脸说她:“胡说八道!你不跟着伏侍了去,叫谁个伏侍阿娘去?二郎自己不顶事,他娘子要看家,三郎家的上不得台面,你不去,难道要叫阿娘一个人独力支撑着?”
说得柴氏又嘤嘤多哭了一刻钟,颜孝之也觉得赵家这门亲家结得太亏,不得不安慰妻子:“且忍一时,你道三郎很开心么?你只管去,赵家越丢脸,三郎越是坐立难安,他必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