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  第270页

的想法和看法,这一刻他心里也十分高兴,并念着她的好。
  林谨容坐了一歇,突然站起身来,把所有的箱子全打开,挨着去翻看里面的东西。却又不是认真的看,每件东西都是随便看一眼就放到一旁。
  陆缄给她弄蒙了,慌忙去帮她的忙:“你要找什么?只管和我说,我来替你找。”
  幸好,只是三、四件东西一样,其他多少都变了个样儿。给孩子做的东西,无非就是那几样,同样也不奇怪。林谨容这样告诉自己,回头看着陆缄一笑:“没什么,我就想看看,什么得用,什么不得用,也好叫她们少做点。没得浪费。”
  陆缄抚了抚她的手背,温柔一笑:“怕什么,这次用不完,还有下次,下下次,放着又不会坏。”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件小披风来:“这是三婶娘做的。”
  却是一件粉蓝色的小兔子斗篷,林谨容接了拿在手里看过,认认真真地道:“三婶娘也做得十分上心,这针脚再细密不过了。这颜色也搭配得很好,我很喜欢。”
  陆缄眼睛发亮,赞道:“是的。”为了林谨容这一句赞,他开始拼命夸赞陶氏、林谨音和林玉珍做的针线活,林谨容微微一笑,止住他:“我知道,都是为了我们好,都希望我们好。”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总是希望她能和涂氏相处得好的。
  陆缄便不再多说,拥着她在榻上坐了,低低喊了一声:“阿容。”
  林谨容“嗯”了一声,道:“什么事?”
  炭盆里的炭燃得绯红,照得陆缄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眼睛也越发的黑,他握紧林谨容的手,轻声道:“我这些日子以来,过得真快活,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林谨容反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摸摸,他在动。”
  陆缄小心翼翼,屏声静气地,却仍然得了个失望:“没摸到。他是故意的吧?”
  林谨容忍不住笑起来:“是,他就是个顽皮孩子,专和你作对来着。”
  “待我教训他。”陆缄圈住她的腰,慢慢俯身下去,将耳朵轻轻贴在她的小腹上,一动不动。孩子仿佛知道外面的事情,很给面子的又动了动。虽然只是轻轻一动,陆缄却捕捉到了,他忍不住轻呼出声:“阿容,他真的在动,他一定是听到我说的话了。”
  林谨容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把手轻轻放在陆缄的脸上,低声道:“二郎,我这些日子也很欢喜。”她也希望这日子一直这样平安过下去,所以她要倾尽全力。
  
  第331章:邀约
  
  陆家两个管事还要赶回平洲去过年,所以在陆缄从太医院那里弄到方子之后,次日便启程回了平洲。
  春芽夫妻二人很快就熟悉了环境,春芽能写会算,很快就代替了荔枝原来的角色,不但帮着林谨容把内院的事务理了起来,还能替林谨容看账簿出主意。她男人林贵则经常出没于铺子里,与姚琢和铺子里的伙计们很快就混了个脸熟,与陆良也处得不错。非常得用,林谨容很满意。
  待闲下来后,她便把平洲送来的土特产分分拨拨,让陆良分别送去给与陆缄交好的几个同僚、朋友并上司,还有几个同乡,连带着也送了荣七一份,到底是家乡人,又有那日的解围之情,虽然人家不缺这个,给了不见得就看得上,但给不给却是另外一回事。
  时近年关,凡是有条件的人家,家里都送得有年礼,于是陆良带回来许多回礼,都是各地来的土特产,只有荣府,给的却不是太明府那边来的土特,而是些时新的野味,一笼子山鸡,一笼子野兔,来人特别点明,是他们七爷亲自下网抓的。
  随着气候越来越冷,天气也黑得越来越早,这日下了小雪,林谨容便计算着做个锅子来汆野兔肉和羊肉吃,再给陆缄温上一壶好酒,让他放松放松。
  陆缄这日却比往日晚了近一个时辰,天快黑了才到家,不及换衣服,就先给了她一张烫金帖子:“是荣七娘子请你后日到她们府上看梅花的。”
  烫金帖子上写的字意态风流,别有意境,看得出主人是个风雅之人,林谨容许久不曾参与这样的聚会了,其实有些想去,又恐人家不过是随便做个姿态,便与陆缄商量:“敏行觉着我该去不该去?”如果觉得不好去,左右她也有六个月的身孕了,轻轻就可推掉,并不会得罪人。
  陆缄就认真问她:“你想不想去?知道你有身孕,容七和我说,请的人不多,没有讨嫌人,也只是在暖亭里头坐着看花分茶,最多就是吟诗写点字,抚琴吹笛什么的,你样样都拿得出手,并不怕给人看了笑话去。”
  林谨容道:“我不是扭捏的人,也不是怯场,不过担心不是真心实意的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写回帖。”
  陆缄含笑道:“到时候我去接你。”于是命樱桃取了笔墨来,亲自给林谨容研墨,看她写回帖。
  在这种场合,字便是妆点门面的利器,林谨容不得不认真仔细,连连写了三、四张,自己觉得是最佳水平了,方才拿给陆缄看:“你看看不丢丑吧?”
  陆缄接过去看了,笑道:“不用担心被人比下去,她虽然生长富贵,但你也是咱们平洲有名的才女。各有千秋,她的更风流一些,你的更有骨力些,并没比她差。”说到这里,他是颇有几分骄傲的。
  是人都喜欢好听的,林谨容虽不敢把他的话全当真,可自己拿着两张帖子对比一番后,竟也看出了许多自信来,便笑道:“你说得是,再不然,分茶吹埙我虽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却也不至于丢脸。她虽长在富贵丛中,但我也不过是带着平常心与她交往,合得来便多说几句,合不来便少说几句,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陆缄见她如此说,连声称赞:“正是这个理,不阿谀,不作态,平常心就好。”唤人进来送了回帖去荣府,然后问:“听说你做了好吃的?”
  林谨容微微一笑:“天寒,弄了个锅子。汆野兔肉和羊肉吃,给你烫了壶银瓶酒,让你轻松轻松。”
  少倾,酒食摆上来,陆缄心情好,便问:“可有多的?让底下人也开两桌罢,他们这些日子伺候得极好。”捏捏林谨容手背上的肉,笑道:“看看,长肉了。”
  林谨容把温好的酒给他斟满杯子:“早安排好了,现下是沙嬷嬷她们一桌,陆良长寿他们几个在外头又一桌。”于是吩咐在一旁殷勤伺候的豆儿和樱桃两个:“去吃罢,这里不要你们伺候了,有事儿我自会叫你们。”
  待得那两个去了,陆缄一口饮尽杯中之酒,透过蒸腾的热气去看林谨容,就觉着她白里透红的,丰腴美丽,于是觉得全身燥热起来,便要脱外袍。
  林谨容忙道:“好不好脱衣裳做什么?小心着凉。”
  陆缄笑道:“我身子壮,不怕。”言罢起身去将门给关了,还上了门栓,回身走到林谨容身边坐下,拥住她的肩头,斜着眼睛看着她,低声道:“我饿了。”却是另一张嘴饿了。
  林谨容失笑,端了杯子给他喂酒:“饿了就吃呗,这么一桌子好吃的,还不够你吃么?说吧,想吃什么,给你夹。”
  “想吃这个。”陆缄就着她的手喝酒,酒要喝完,顺势轻轻舔了她的手一下,见林谨容突然睁大了眼睛,不由坏笑起来,将唇凑了过去。
  林谨容嫌弃地推他:“满口的酒味。”
  陆缄不依:“亲一口也不成么?你未免太狠心了。”顺势又轻轻碰了她的胸一下,林谨容不由啐了他一口,却听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了两下,还传来沙嬷嬷教训人的声音:“全都跑去吃喝了,也不留个人在这里看着,二爷和奶奶要东西找谁去?”
  陆缄赶紧站起身来,轻轻咳嗽了一声,门口突然没了声息,四下里安静一片,别样的尴尬。
  转眼间,沙嬷嬷等人反应过来,飞快地去了,林谨容不由吃吃笑出声来,陆缄呆立了片刻,跑去把门栓轻轻去了,却也不把门打开,就让它虚掩着,抱怨道:“越来越没规矩了。从前看到门关着还知道避嫌,现在竟然就敢来推门。”
  林谨容凉凉地道:“谁会知道你竟是这种时候也有闲心的?明日沙嬷嬷就该说你了。”
  陆缄沉默片刻,道:“我又没做什么。”
  林谨容轻轻一笑,又给他斟了一杯酒,夹了一块汆得嫩嫩的野兔肉:“吃吧。”
  陆缄忙也给她夹了块羊肉:“你也吃。”
  酒至半酣,他又坐不住,凑到林谨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你想得美。”林谨容面色微红,在他腰间使劲拧了一把。陆缄忍痛,只是厚着脸皮呵呵傻笑。
  过得两日,林谨容带了沙嬷嬷并豆儿去了朱雀门外龙津桥南的荣大学士府。
  说起这位荣大学士,却是太明府历年所出的第一人,他自二十六岁那年中探花,文采风流,深得天子喜爱,之后从八品小官做起,一直平步青云,做到参知政事,去年方才罢政,封为资政殿大学士,出入侍从备顾问。这是他个人的尊荣,难得的是儿子儿孙多有出息,七个儿子除去一个夭亡以外,剩下六个里便有三个进士。再加上他在职时提携了不少人,为人性情又温和圆润,故而,就算是他罢了政,名声势力也并不因此就堕了多少。
  荣府是御赐的宅第,门禁威严,陆良上前递名帖之时,还担心会被人轻视,结果门房是早就得到吩咐的,二话不说便开了侧门,到得二门外,又有穿着体面的婆子含笑上前来给林谨容行礼问安:“我家七奶奶才得了消息,正从里头往外赶,知道陆二娘子身子不便,着小的们仔细伺候。”
  林谨容含笑答了两句,不待多说,豆儿便已经把赏钱发了下去。某种时候,钱财就是开路神,钱财便是腰杆子,那两个婆子见她出手大方,人也端庄美丽,应对得体,并无通常小户人家的酸软怯场,暗藏的几分轻慢之心便换了几分殷勤。
  再往前行几步,只见一个身量高挑苗条,眉眼温婉的女子披着大红羽缎的披风,由五六个丫头婆子簇拥着走出来,未语先笑:“稀客来了,陆二嫂不怨我没有远迎罢?”
  称这一声陆二嫂,却不是寻常的交往意思了,那两个婆子对视一眼,赶紧上前去行礼问好:“七奶奶来了。”
  除去那次隔着面纱见过的那朦胧一面,二人其实算是第一次见面。林谨容看着这位容七奶奶毫不做作、温和甜美的样子,由来生了几分好感,再看到她发间插着的那枝特色鲜明,分明出自自己铺子的高丽发簪,早前那些顾虑更是少了许多,便笑道:“我身子不便,近来已不大出门,但看着七奶奶写的字儿就想来了。”
  “是从你那里买的,怕给你们添麻烦,悄悄去的。”容七奶奶见林谨容看自己头上的发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引着她往里走:“我是听说你善于分茶吹埙,特别想与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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