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若能重新来过  第5页

令自己震惊的事的。
  然而当她的目光从名画上移开,又落在一边的书柜上,那张全家福的照片,终于成功的,第二次令她呆若木鸡。
  而这一次,并不仅仅是呆若木鸡,还有浑身冰凉。
  是因为这个吗?
  他刻意的接近、邀约、聊天,只是因为这个吗?
  
  她有些艰涩的转过身,回望身后嘴角蓦然绷紧的男人,声音已经嘶哑的难以辨识:“他是你什么人?”
  徐泊原依然静静的望着她,慢慢说:“外甥。”
  “对不起,我要离开了。”唐思晨来不及去思考这其中的关系,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对不起。”
  徐泊原只是轻轻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腕,阻住了她此刻的仓惶,亦阻住了她的去意。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可你不想见他一面么?”
  “我不想。”
  
  书房门已经被推开,那个人踏进了半步,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却又莫名的悦耳。
  “阿原,林姨说你和客人在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注:
1.427窟的飞天非常有特色(文中提到的满壁风动那一窟)。那个时侯的飞天线条还有些生硬和粗犷,可是颜色很奇妙。
网上只找到一张小图,大家将就看下吧,自动将它脑补成很多很多……整整一面墙壁……

2.初唐57窟中的西方三圣,依然是小图,将就看吧。

中间的阿弥陀佛颜色已经氧化成黑色,至于左侧的观音菩萨,还可以看得十分清楚。线条绝美,眉目宛然。我一直以为,只有心中有信仰的人,才能完成这样的作品。
3.《爱喝苦艾酒的女人》毕加索作品,现藏俄罗斯国立博物馆,纯粹是为了突出某人身价用的,原谅我瞎YY了一下。

5 ...

  唐思晨猝然抬起眸子,视线中撞进了一个年轻男人,也撞散了那些纷纷扬扬的回忆。
  高高的个子,散漫又仿佛是恶作剧的微笑,习惯性的微微扬着下颌,狭长明亮的眼中总是盛满了骄傲。
  乔远川。
  是他。
  她……该怎么向他打招呼?
  若无其事。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那些都是好的,可她做不到。
  唐思晨只能勉强转身,眼前站着的是徐泊原,他的脸他的微笑,可她一时之间全都看不到了,纷乱的光影与轮廓间,她只辨别出那个声音满是猝不及防的惊愕——“糖糖?你怎么在这里?”
  糖糖……
  那些回忆仿佛雨水,将唐思晨淋得忽冷忽热,而她,也确实没有做好准备,这样突如其来的见到乔远川。
  思晨匆忙之间转过身,勉强笑了笑:“怎么这么巧?”
  乔远川的目光由瞬间灼热,渐渐的变得冷却。他半倚着房门,视线越过她,径直望向屋内的另一个人:“原来我学妹是你的客人?”
  徐泊原似乎一直是置之事外,直到此刻,才微微颔首:“思晨是我的客人。远川,既然你们认识,你替我招待一下。”
  乔远川只是笑,眼角的余光掠到略微低着头的唐思晨身上,似是在等她怎么说。
  “不用了。”再度开口的时候,唐思晨已经克制住所有异动的情绪,她微微用力,攥着自己的掌心,回头对徐泊原说,“我忽然想起来,导师今晚找我还有事。祝你生日快乐,下次再见吧。”
  借口拙劣得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望着徐泊原,希望他能说一句“好”。
  
  每一秒都过得如此漫长,唐思晨的右手藏在口袋中,开始轻微的发抖,她想尖叫,也想不顾一切的离开,可理智与社交规范依然主导着意识,她无比清醒的站着,目光……却渐渐的变为恳求。
  徐泊原什么都没说,依然抿着唇角,平静的凝睇她,像是在审视,又仿佛在猜测。
  良久,他才将目光轻轻移开,看见乔远川暗沉的眸色,以及略带讽刺的声音:“阿原,你的生日宴会就这么缺人?”
  唐思晨不说话,长睫轻轻一颤。
  而徐泊原终于开口:“那么唐小姐,我送你回学校。”
  他拿了外套,接着伸手拍了拍唐思晨的肩膀。
  有傍晚的风从窗户间吹进二楼来,思晨及踝的长裙垂坠着,飘飘荡荡的被掀起数分,隐约露出下边一双帆布鞋。她的黑发就这样随意的披在身后,额前的刘海露出极自然的一道弧度来。
  这真是个极瘦的女孩,掌心在抚过她肩胛的时候,徐泊原的心里竟沉淀出几分怜惜,又生出几分歉意来,终于还是用力握了握,低声说:“走吧。”
  
  唐思晨木然跟着他,与乔远川擦肩而过。直到走到楼梯口,楼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仰着头说:“小舅舅,远川在上面么?”
  是个美好的女孩子,容貌剔透得似乎只能用晶莹来形容,长长的卷发坠在身后,丰盈润泽。
  唐思晨认得她的,脸色在刹那间又有几分煞白。她有些克制不住的想去看看乔远川的反应,他对她……也会像以前对自己那样么?
  徐泊原淡淡笑了笑:“媛媛,远川该向你学学,怎么才是有规矩。”
  那女孩吐了吐舌头,有些好奇的打量唐思晨。
  只是徐泊原并没有再多做介绍,匆匆下了楼梯,向司机拿了钥匙,便带着唐思晨离开了。
  
  吴媛媛走上楼梯,乔远川果然在那儿。
  靠着墙壁,指间却夹着一支烟,他似是放松的靠着,深深吸了一口,耀眼的一点火星之后,是长长一截烟灰。
  “远川——”
  乔远川慢慢睁开眼睛,因着这细微的动作,那截烟灰便似是有声,扑簌落了下来,融进了厚实的土耳其地毯中。
  “你怎么又吸烟了?烟灰落在这里,不是故意为难阿姨么?”女孩儿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嗔怪,“对了,小舅舅怎么走了?客人快来了——”
  他极慢极慢的开口,仿佛每个字都耗尽力气:“她走了?”
  吴媛媛只以为是“他”,笑着说:“和那个女生一起走的。对了,那个女生是谁?小舅舅的女朋友?”
  乔远川不答,站直了身子,侧头望向窗外。静谧的花园中已然披上一层暗色,而那辆银色的沃尔沃闪着尾灯,正在慢慢的驶离。
  
  这个城市的夜色已经席卷而来,令一直努力在宽大的车椅中坐得挺直的思晨觉得安全。她知道自己将表情绷得紧紧的,她也知道旁座那人并没有偷看自己的神色,可心底还是一种近乎失望的焦灼感。
  盘旋着沿山路而下,这条道路上人极少,车子亦开得顺畅。与几辆车擦肩而过,徐泊原便接起电话来。因为安静,思晨将电话那边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刚才好像看到你的车了。”
  “哦,是我,有些事出去一趟。”徐泊原并不多话,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上电话,接着极为自然的转向唐思晨,“现在好一些了么?”
  只这一侧头,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唐思晨低着头,无声之中,整张脸湿漉漉的,竟是泪流满面。
  他从未将刹车踩得如此彻底,剧烈的刹车声中,车子依然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徐泊原有些难以控制的伸出手去,做出了自他认识她来最不绅士的动作——他握住了她的下巴,将她转向自己,低沉的问:“见远川一面,对你来说这么不好受?”
  思晨沉默一会儿,整个车厢内,仿佛是窒息了一般。
  她依然满脸的泪水,却苦笑了一声:“徐先生,我的……一片隐形眼镜刚才掉下来。我想,大概在这车子里吧。”
  
  徐泊原的表情明显滞了滞,接着慢慢放开她,先是忍俊不禁,接着又笑出声,极为愉快的样子。
  “你车里有矿泉水吗?”
  他便下车,从后备厢中拿了一瓶出来,十分体贴的招呼她:“你下来,我帮你倒水。”
  像是一股清泉汩汩而下,绢绸的柔润感触到了肌肤上,思晨蹲着,拿手掬着水,洗净了双手,索性又将另一片摘了下来。
  徐泊原已经拧紧了瓶盖,半倚着车身,指了指远处的城市夜景说:“你过来看。”
  唐思晨慢慢走到他身边,问:“你的生日晚会,主人却不在,不大好吧?”
  “我的生日晚会,第一个客人就跑了,很失败。”他笑,转过了目光,凝视着她说,“没关系,到了我这个年纪,过个生日晚会还要考虑旁人的想法,未免也太不自由了。”
  
  其实他并不比思晨大多少,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由他来说,思晨并未觉得有不妥。
  “我读大学的时候,一次过生日。那天心情很不好,只想一个人呆着。写程序,或者做实验。可是一帮兄弟对我说,嗨泊原,我们去庆祝一下。他们兴致很高,我不忍扫兴,当然也答应了。那一晚玩得……”徐泊原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前所未有的放纵。可是清醒之后,我却后悔了。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原本就生病的人,又借酒消愁了一场。很不好。”
  “从那以后,我就对自己说,任何时候,不要因为别人,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思晨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唇。
  她像他那样,靠着车身,眯起眼睛望向山下的阑珊灯火。
  那是一幅陈铺开的清明上河长卷。每一盏明暗的灯下,演绎一出悲欢离合;每一条纵横的道路上,奔驰着数不尽的人事变迁。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尘埃;可悲的是,渺小的尘埃,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你是故意的吗?”思晨听到自己在问,“你认识我,是为了乔远川?”
  “不要用故意这个词,它让我联想起利用、或者蓄谋”徐泊原勾起唇角,温和的说,“第一次送你去医院的时候,的确是因为远川。至于后来,我只是在想,有些事是不是有重来一次的可能。太年轻的时候,其实不懂这个道理。”
  思晨垂下了眸子,不自觉的用手臂拢在身前。
  “你相信我,我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徐泊原淡淡的说,自己似乎也有一丝困惑,困惑于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他承认,第一次是因为这个名字——远川的前女友,他有些好奇。可是第二次呢?原本只需要在远处观望,可他走过去了,就在她身后。那一日展厅的采光并不好,可他一低头,却能清晰的看到这个女孩的后颈,修长洁白,发丝轻柔的颤动,那种气息一直触到了心底。
  那是一种十分特别的好感。哪怕是以远川的名义接近,亦让他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是你外甥?”
  “是啊。”徐泊原有些遗憾的说,“虽然他从没有生为后辈的自觉。”
  思晨忍不住笑了笑:“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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