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  第458页

般见识,只会落人话柄!文娴应该做的是先笼络好自己的丈夫,至于婆婆,能哄就哄,不能哄就算了,反正全族人都知道柳顾氏是个糊涂不讲理的!
偏偏文娴接连出了昏招,要打发侍琴也就罢了,可秋雁与阿碧先后被她推上通房候选的位子,虽然只有一人成事,她却不能收为己用,反而相怨成仇。如今她陪嫁的四个丫头,撵了一个侍琴,嫁了一个秋水,背离了一个阿碧,剩下的秋雁又不中用,而且因为被柳东宁嫌弃,在家中必然会备受轻视。她耳目臂膀尽失,将来在婆家要如何立足?更糟糕的是,她居然没能在柳家收服几个得用的仆人,以至于自己做下的秘事,动辙有人报到婆婆柳顾氏跟前,润心随便找人一打听,下人便将她的秘密随意传扬出去。做人妻子能做到这个地步,文娴实在是世上少见的奇葩。
文慧有句话说得好,文娴虽是自幼长在二伯母段氏身边,却连后者一半的手腕都没学到。段氏虽有些不好的地方,但至少在明面上,从来没叫人抓到过把柄,多年来都是族中公认的贤良人,可她收拾通房庶子、争权夺利,何曾手软过了?
文怡感叹连连,深觉柳东宁辛苦,心里隐隐有个想法,倘若当年柳家不曾变卦,仍旧守约娶了文慧过去,或许日子反会清静些。
回到家,她先去见了蒋氏,告诉她柳东宁与文娴到了康城,可能会上门请安。
蒋氏今日受了爱女赔礼,心中的委屈一扫而空,心情正好呢,闻言顿时拉下了脸:“罢了,他们的礼我可受不起,就怕他们一来,我本来是安的,都成了不安了!就照你说的吧,我身上不好,不想见人,他们要全礼,便让他们在前头朝这边磕个头算了。”
文慧坐在边上,似笑非笑地道:“娘,您何必这样?叫五姐姐看了,反倒要笑话我们小鸡肚肠呢。只管大大方方让他们进来磕头,我也好向表哥表嫂讨过年红包啊!”
蒋氏放缓了神色,柔声道:“我的儿,你虽是好意,就怕五丫头心胸狭窄,到时候说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叫你难受。”
“有什么好难受的?”文慧满不在乎地道,“我又不曾做错事,她能说我什么坏话?顶多就是问问我几时出嫁罢了。娘尽管告诉她,已经在瞧人家了,只是未得老太太与老爷点头,不敢擅自定下。若她问是什么人家,你就说亲事一日未定,不方便宣扬,省得她以为我除了柳东宁,便没别的指望了!”
蒋氏闻言大喜:“好慧儿,你改主意了?”
文怡也转眼过去盯着文慧,心想难道自己才出门两个时辰,文慧便想清楚了?
文慧却淡淡地道:“不过是糊弄她罢了,不然五姐姐只怕要成天提心吊胆,生怕我有一日会勾引了她的男人,害她被休回家去!”她冲蒋氏笑笑:“娘,要是她到时候真的问您这个,您就把给我说的人家略贬低些,只要让她觉得我的婆家不如她,她心里就高兴了,自然不会再整日给我脸子瞧。”她朝文怡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九妹妹不就是因为九妹夫升了官,才会惹她不高兴的吗?”
文怡失笑:“六姐姐,你这话真是刻薄。”笑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说亲什么的,六姐姐可要想好了,真的要这么回答吗?他们夫妻可不是在康城小住一两个月,而是要住上两三年的,时间一长,你的话要穿帮的。”
“穿帮就穿帮。”文慧神色淡然,“若到时候她要来笑话我,我早搬别处去了,眼不见心不烦。说真的,事过境迁,柳东宁当初同意了这门亲事,便意味着他放弃了与我的情谊,既如此,我又何必再念念不忘?那岂不是太看轻了自己?我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他一个有妇之夫,与我何干?!”
文慧已经拿定了主意,蒋氏便依了她的意思,接受了柳东宁夫妻的请安问好。文娴提起文慧的婚事,蒋氏也依照文慧的主意回答了她,文娴闻言颇有些不敢置信,而柳东宁则是一脸黯然,沉默不语,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文怡只当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了,不料两天后,文顺文全兄弟到了,祖母卢老夫人居然一并同行,让她大吃一惊,手忙脚乱了一番。
卢老夫人见到她后,问的头一句话便是:“六丫头跟五丫头和柳家宁哥儿见面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祖孙情深

文怡闻言一愣,心中疑惑祖母为何这么快就知道了,便答说:“不曾,那日二弟弟妹上门向大伯母请安,六姐姐避进了内室,没有与他们打照面。”又问:“祖母是从何得知的?”
卢老夫人似乎隐隐松了口气,道:“你七房的九叔九婶曾经来过康城,和宁哥儿五丫头见过一面,是从五丫头那里听说的。五丫头说他们夫妻见过你大伯母与六丫头了,却没提到详情,想必是你九婶误会了。”
文怡皱皱眉:“九叔九婶来过康城?怎么孙女不知道?大伯母就住我那里呢,九婶来了,怎么也得上门一趟才是,为何只见过宁弟弟妹就走了?”
“他们夫妻似乎是从宁哥儿那里得了了不得的消息,当天就赶回顾庄去了,自然没再上门见你大伯母。”卢老夫人淡淡地道,“宁哥儿告诉他们,不但柳姑爷致仕后不能东山再起,连东平王府也有可能要倒霉了,顾家还是要指望长房,但也不可太过张扬,毕竟一个侍郎在京城也算不上位高权重,若真的出事,京城隔着千里远,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你九叔他们有些慌了,从前仗着柳顾两家的势,也许还有东平王府亲戚的招牌,他没少发财,多的是人盯着他呢,柳姑爷回乡后,他已经丢了两个铺子,若连王府这个靠山都没了,他还不知会怎样呢,趁如今消息还未传开,赶紧将惹祸的产业脱手出去是正经。”
文怡有些吃惊:“从前常听说九叔家里做的好大的买卖,原来是借了亲戚的东风么?会不会惹来祸患?产业能脱手倒也罢了,就怕转手间,顺得哥情失嫂意,又跟人结了怨,何况他家将挣钱的产业都卖了,日后如何营生?只靠那点田地么?”
“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卢老夫人微微一笑,“平阳也有不少人做买卖,也没见别人缺了靠山就做不下去了,只不过是你九叔前年在民乱过后,趁着许多人家经营困难,便使计低价买进了不少产业,大都是盈利颇丰的,惹得许多人眼红,只是碍着我们顾家的亲戚体面,没人敢下手罢了。那些东西本就不是正经收来的,舍了也好。依我说,趁人之危的缺德事一开始就不能做!”
文怡恍然。民乱结束后不久,她便随长房进京去了,并不知道顾九老爷还做过这样的事,既如此,他落到眼下的境地,已经是上辈子积了福德了,没什么好不满的。
于是她便笑道:“九叔能及早从宁弟处得到消息,把手上的产业盘些出去,也是他的造化,只是这些事再急也不差这一两日,若他一定要在当天回去,派个人来跟大伯母与我说一声也好,这般来去匆匆,过门不入,实在是叫人……”她顿了顿,没说下去。
卢老夫人摇摇头:“之前你大伯母还在庄里时,你九叔夫妻对她是十分客气的,只是京里有信来,说你大伯祖母要回来了,你二伯父便对族人说了不少你大伯母的坏话,如今许多人都说等大老太太回来了,定要教训不孝的儿媳妇,因此他们才远着你大伯母的。连你九婶提到宁哥儿与五丫头见了六丫头,也要编排几句,完全忘了当初她是如何殷勤地在你大伯母跟前说她娘家侄儿的好话,想要把这门亲事说定的。”
文怡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挑眉道:“真是难为九婶了,其实她真的不必如此担忧,大伯母压根儿就没想过把女儿嫁给她娘家侄儿,提都没提过呢!”顾九太太常常提起她娘家侄儿,夸他如何人材出众、如何精明能干、如何孝顺知礼,想要从族里给他说一个媳妇,家世不显的还不要,庶出的不要,容貌平凡的也不要,结果挑了两年都没挑中。实际上族里都知道她这个侄儿是个白身,帮家里打理着两家铺子,但其生母早亡,父亲续弦了一房妻室,还连生两个小兄弟,十分宠爱,谁知道那份家业最终能不能落到他手里?加上他素来喜好玩乐,没少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若是家境平平的族人,兴许还愿意看在九叔一家富足的份上结这门亲,可九婶又看不上!
卢老夫人听了孙女这话反倒有些吃惊了:“怎么?你大伯母果真在为六丫头看人家?你九婶说,曾经在五丫头面前提到这事儿,五丫头还一脸不以为然,说平阳人家的子弟,六丫头是一定看不上的,让你九婶别白费力气呢。”
文怡脸色有些发沉,文娴这话是什么意思?倘若九婶娘回了平阳胡乱嚷嚷,让有意上门提亲的人家误会了,岂不是坏了文慧的姻缘?
她转头看看院子里,见舒平带着莲心等几个大丫头忙前忙后地为卢老夫人与文顺文全兄弟搬行李,文顺文全二人也帮着拿些书本什么的,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这边,便对卢老夫人道:“祖母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康哥儿与十六妹也该暖和暖和,不如先进屋里坐吧?大家先歇歇,等吃了饭再正经说话。大伯母今日带了六姐姐去看他们新赁的房子了,怕要到晚上才会回来,如今宅子里都是自家人,无须顾虑太多礼数。”
卢老夫人猜想她必是有话要私下与自己商量,便笑道:“那就依你吧,让奶娘将孩子们都抱到厢房去。”
接着又是一番忙乱。文怡也在事隔年余之后再次见到了文康文悦兄妹,文康长高了许多,说话行事都已经很有章法了,俨然便是个小大人的模样,文悦也有一岁多,会喊姐姐了,文怡高兴地各送了一份厚厚的见面礼,又见他们小脸蛋都透着青白色,便知道他们必是又冷又饿,忙让人传了茶水点心来,将他们送进暖阁去,命奶娘丫头好生照看。
接着文顺文全兄弟又来了一趟,他们已经看过文怡为他们准备的住处,都十分满意,再三声明日常用度可以自行承担,文怡不必再费心,文顺还道:“我们兄弟不是要与妹妹妹夫客气,而是家里情形已经比前年好许多了,先前已经受了伯祖母的大恩,若连这点小事,还要妹妹妹夫操心,就太不知廉耻了。妹妹就依了我们吧。”
文怡偷偷看了祖母的神色,见她微微点头,便知道九房是真的有能力负担兄弟俩在康城求学的花费,也就不再劝说,爽快地答应下来。接着又说了一会儿家常,文顺文全便回院子休息去了,说好了一会儿过来吃饭。
待人都走了,文怡方才有机会与卢老夫人说些私房话,她悄悄儿将蒋氏为文慧看人家的事告诉了祖母,又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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