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明朝  第227页

的事儿,皆与我说……”

  这话也不通!苏瑾眉头微拧,他不日便要回去……突然她心中一动,把眼睛闭了闭,好嘛,她怎么觉得最近他有些怪,现在知道原由了!

  自打他回来,他就没提过归程!午饭时,她特特提了提,也不见他接话头……

  再有那大掌柜迟迟不来,也不见他有半分着急,分明是摆了时间很充足的架式。

  一个隐约的真像浮现在脑海中,苏瑾伸手按了按霍霍直跳的额头,“你瞒我的当不是这一宗事儿罢?说吧,真正瞒着我的到底是什么?”

  陆仲晗笑了笑,放了杯子起身,走到她面前轻笑,“虽之前没与夫人商量,不过,我却觉得这是好事。我已做了决定,报病去职,改派江南府县。此事,不但对仕途大有益处,且在等派官期间,也可帮夫人打理打理铺子……”

  报病去职?!虽然有心理准备,他定是有事瞒着自己,可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说苏瑾好一阵愣怔,虽然她对官场了解不多,也知道这大约相当于前世的辞职了。

  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竟愣住了。呆呆望着前唇角含笑的面孔,若他能派江南自然是她最愿意看到的,可……他在秀容县才不过一年多,且在任上也付出诸多努力,想过要做一番成就的,虽然他没说,但她却可以看得出来,这么一来,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

  再者,等派官又要等到何时?

  陆仲晗轻笑一声,“没先与夫人商议是我的不对。不过我自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儿戏,改派江南府县就仕途而言,确实大有益处,因而夫人不改过会担忧。”

  苏瑾自不会相信他的话,早先派秀容县他也说过,富有富的难处,穷县亦有穷地好处,现在这话又突然反过来说了……

  心头各种思绪纷扰着,她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他不与自己商议便做下这样的决定,是让她有一点点气,可这气却抵不过心头的感动,他做此决定,她自然明白是因为她。因而这份感动中又搀杂着愧疚,愧疚中又融合着对他仕途的担忧。

  默坐半响,抬头,“你……这事可是拿定主意了?若祖母和母亲知道,你拿仕途这样儿戏,怎会饶你?”

  陆仲晗见她没有发怒的征兆,心底大大松了口气,轻笑着安抚道,“你莫担心,这事恰是祖母和大伯父都同意地。母亲自然也愿意我留在江南……”早先他去忻州,已叫陆老太太打心底迁怒苏瑾,所以这次,他费尽心思也要让陆老太太和陆大老爷先认可此事,他要做出被动接受的姿态。

  听闻陆家也同意,苏瑾就诧异地挑了眉头,“这么说,改派江南确比你在秀容县对仕途更有益处?”

  陆仲晗点头,“那是自然。旁的不说,单说江南补缺,虽然盯着这官缺的人也多,届时少不了纷争。但总的说来,江南官场人员动迁频繁,每次动迁皆是机会!”

  苏瑾默然。虽然他说得有道理,可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样的好事,想要争到手,谈何容易?

  “好了夫人,别想了。瞒着夫人是我不对,但我已给府尊大人去了信,这事儿已成定局了。”陆仲晗看她神色变幻着,就轻笑起来。

  说着在她身边落座,接着方才的话道,“丁夫人说的那位孟内监是江南织造局的管事牌子,此人的消息虽然不一定准确,也当不是空穴来风。此事丁夫人认为对苏记大有利处,因而叫了我去。即那位孟内监特特问及苏记,我想,明日便递了拜贴去,探探他的口风,你看如何?”

  苏瑾还没自方才震惊中的醒过来神来,听完迷迷糊糊的“啊”了一声。

  陆仲晗虽不能准确知道她的心思,但她心中想什么,在意什么,他大体是知道的。闻言就轻笑一声,“无事。此事当也不算太急切。夫人先好生歇歇。”

  苏瑾微微点头。她这会真没精神说生意,心头依然被那复杂的情绪控制着,大约是还没回过味儿来。

  直到第二天早日,睡了一觉醒来,苏瑾突然觉得头脑清明起来,一把扯住身边人的耳朵,阴侧侧地威胁道,“陆仲晗,你日后有事再敢瞒我,我要你的好看!”

  陆仲晗睁开眼睛,吃痛咧了咧下唇角,黝黑的眸子如在水波里泡过一般柔软看着她,半晌,微微点头,“日后不管何事,决不瞒你。”

  “哼!这还差不多!”苏瑾不甘地又扯一下他的耳朵,如愿看到他吃痛地咧嘴,才将手放开。其实她心头仍没分辨出他此举对他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可,昨儿她想了半宿,观他自忻州回来之后的种种行径,好似他已下定了决心,有心强烈反对,意图改变他的主意,可终究,她气不起来。

  伏在枕上,看了他半晌,终是心中一叹,翻身坐起来,顺手拍他,“快起身罢。昨儿你说什么织造局人说什么宫里采买毯子的事儿,今儿再与我细细说说。”

  说着又瞪他一眼,“瞧见没有,因你把那样的大事瞒着我,我连最最关心的生意都不怎么上心了!可见我有多伤心!”

  话含有责怪之意,但语调却极轻快。

  陆仲晗靠着床头,口中连连认错,脸上却笑意盈盈,目光柔软至极。他以为她会很生气,却没想,半点脾气没发,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的不满意。不知是她故意淡化此事,还是天性豁达?

  起床当窗梳洗过后,苏瑾走到廊子下,望着院中景致,她不得不承认,经过一夜的调整,她也开始觉得有个男人在家挺好。就像北后突然有了依靠一般,连看自家的院子的心境也变了,安定安心,还有满满的充实感。

  即事情已成定局,再揪着不放也是无用。苏瑾对着初秋的晨阳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回到室内。默默用过早饭,苏瑾叫人摆了茶到书房,请陆仲晗过去商议昨儿说的事儿。

  陆仲晗含笑坦然坐下,将昨儿丁氏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儿,又道,“丁夫人说了三件事儿,头一件是要探探这消息属不属实。第二件么是看咱们有无意向,第三件是特意问了忻州的情况,问有无别的坊子也做这个生意。

  “嗯?”苏瑾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挑眉“那你是怎么回她的?”

  陆仲晗轻笑了下,“我虽想暂代你管理铺子营生,毕竟对此行不甚通,对自家铺子状况也并不熟悉,只说要回来与你商议。至于忻州么……”

  他沉吟了一下,抬头笑,“现今确实有几个小坊子也做毯子的营生,因规模不大,对自家的生意影响暂时也瞧不出来,因而岳父早先并不许与你说,怕你担忧。”

  “哦……”苏瑾挑眉,拉长声音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现今为何又肯说了?”她离开忻州时,已听到些几声,有旁的商户想做这营生,因而对忻州那边出现新坊子并不奇怪。这也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一旦有利头,总会有人跟风的。甚至于跟风的人还可能超过她这个“创始”人。

  但这种境况她还当真控制不了。唯有不断在技术和花样上创新,才能一直处于领先地位。

  所以苏士贞虽不肯与她说,并不代表她心中没有想过这种假设。――或者,根本不需要假设,她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有其它的坊子存在!毕竟,她自到江南,苏记的坊子已经算是上了轨七月初来的那一船货物,是一笔近三万两的生意呢。

  陆仲晗不理会她的怪声怪气,只是笑叹一声,“你早先提到的那位盛公子,也开设了一间坊子。似乎是与旁人合伙,听闻现今织机也有我们坊中的一半儿。”

  提到盛凌风,苏瑾就敛了笑意,头转向窗外,半晌,叹了一声,“我早知他不会甘心。这人……哦,对了,早先孙公子和毓公子自草原归来,马匹被人放走的事儿,最后可有眉目?”

  她恍然记得孙毓培和毓晨说过马匹散开之后并非走失,而被人在半路截了去,他们初次贩马没经验,并不知道在马匹上做印记,即使找到也没法证明那就是自己贩来的马。而那个有可能放走马匹的伙计自此之后也消失了……

  苏瑾听说这事儿,下意识就怀疑是盛凌风干的。他那阴郁的模样,愤恨的眼神,实在让人无法不怀疑他。

  “并无。”陆仲晗摇摇头。

  苏瑾长叹一声,拈了一颗葡萄在指尖把玩着,思量好一会儿,将葡萄扔进嘴里,慢慢品着,好半晌,悠忽抬了眼眸,拍拍手,笑道,“算了,这事儿先不说了。来,我们也先把宫里采买的事儿放一边,先说说忻州的生意。”

  陆仲晗含笑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夫人请说,我洗耳恭听。”

  “我们的坊子有几件事儿必须要做。第一就是防止人才流失。织工和纺工都是咱们好不容易才给培养在的熟手,现在若被人挖了墙角,那就亏大发了。没有了人工,坊子基本就处于瘫痪状态了。人工是最重要的一环节之一,也是最容易被人挖墙角的,别家只消比我们坊子给的工钱高一点点,人说不得便叫人给挖走了。”

  “人工中最重要的人才是染色师傅、织机师傅们。他们现在掌握可是咱们坊中的核心技术,若这些人被旁的坊子挖走,苏记的工艺必然要外泄。”

  说到此处,她偏头想了想,抬眸看向陆仲晗,“若我是那惹凌风。即能找到合伙的商家,有银钱的保证;又有别人做了印证,这羊毛毯子真的有利可图;自家的‘仇人’正是行业翘楚;那么我不去挖他的墙角,我挖谁的?不但要挖,而且会一直挖到他大厦倾倒,伏首败倒在我脚下!”

  “所以,现在要开始防……当然不止是防他,也防其它起歪心思的商家。”

  陆仲晗被她说得一笑,“原来惹恼了夫人的下场是如此悲惨!”

  苏瑾撇了他一眼,有些得意,“那当然!”拈了颗葡萄放到嘴里,边吃边接着道,“至于如何防,也没有十分完美的法子,不过我早想好了一个还算能看得过眼的法子,入股。”

  “入股?”陆仲晗诧异挑眉。

  “嗯。”苏瑾点点头,“一般的铺子,伙计和掌柜年底都参与分红利地。不过坊子里的织工参与分红利我却没听说过,咱们就做第一家罢?!有了身股的红利挂心,虽不能完全杜绝别人挖墙角,最起码还能稳住一部分人。”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法子,陆仲含笑点头,“夫人好每捷的心思。好大方的东家!”

  苏瑾毫不客气地将他的夸赞照单全收,得意地眯了眯眼睛,接着道,“至于身股如何分配,一股分多少红利。这事儿我们回头细说。

  再说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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