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情况比较复杂,吾不能一眼看透,不过,据吾观察,今天那位先生对你说话的时候,倒无欺瞒。他本人也修炼的是正派修道之术,只是比起宗主来还差了一点。”
“哦。”岳青莲只说了一个字,站起身来。
电梯门开了,她牵着小麒麟的手向外走,似是无心地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上次说夏英杰是坏人呢?”
小麒麟用小胖手指着自己的眉间:“那个人,都快把骗字写在这里了!”
岳青莲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叹了口气说:“是啊,他说的话,也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12月31号。
明天就开始放假了,这一天,公司里的人心都有些浮躁不安,卫总早上要的材料迟迟不送上来,正在恼怒,陶韬敲门进来,得力秘书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惊惶之色,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师叔来了,让下去迎接。”
卫总一皱眉头,随即像听说家里的Jp亲戚要来住一样,满脸的郁结,狠狠地骂:“什么小师叔,他算你哪门子的小师叔!我们外围和他们核心弟子井水不犯河水,他有什么权利跑来冲我指手画脚的!还迎接!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陶韬干笑着说:“这不太好吧,他是带了族长的信物来的。”
“那我也没空!”卫总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看着陶韬为难的神色,还是退让了一步,“叫夏英杰去,那不是他外甥嘛!亲戚!”
陶韬一溜烟地跑了,卫总烦闷地坐倒在椅子上,叹气:“这都是一盘什么烂棋!”
岳青莲前一分钟心情还很好,她今天带了三个下属来民裕银行开始正式展开投资收购案的面对面交锋,第一次会议意义重大,可以说谁掌握了会议的结果就掌握了一半案子的主动权,对于民裕银行老狐狸郑总的漫天开价和花言巧语**大阵,她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志在必得要打一场漂亮的硬仗。
快到的时候,她接到孟妮可的电话,“长老”通知“宗主”:辞职手续已经办好了,城里的房子也找好了,她马上就要跟随搬家公司的大货车义无反顾挺进城八区。
“好啊好啊,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房子一时收拾不出来的话,今晚就睡我家里好了。”岳青莲高兴地说,唔,孟妮可看起来修真的心性比自己坚定多了,这几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进步。
“弗萝拉,男朋友啊?”分析员开玩笑地问。
岳青莲微笑着说:“是一个一米七,皮肤雪白,d罩杯的单身大美女哦。”
他立刻接口:“今晚吃饭我来买单吧?”
说说笑笑中,四人往金鑫大厦的正门走去,就快走到台阶的时候,从旁边忽然爆出一声大喝:“败类!你还敢出现!”
大家四顾茫然,然后一个黑衣少年突兀地出现,高挑俊帅,漂亮的眼睛锐利倨傲,背后背着一个用布包扎捆好的长条物,抬起一只手指着岳青莲:“你这种为妖作伥的人渣,今日又想来兴什么风浪?!”
分析员颤抖着问:“我们是不是闯入人家的片场了?!”
岳青莲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差点晕过去:自己这是什么人品啊?!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东西啊?!金鑫大厦不但妖物纵横,连Jp也层出不穷……
少年长腿向前跨了一步,逼视着她:“这里有我陈家的产业,识趣的话退去,不要再做纠缠!”
不理会三个下属疯狂地四处找摄影机的机位,岳青莲抬起手,镇定地对站在大门口的人招呼:“保安!保安!”
两个保安闻声而出,岳青莲指着黑衣少年说:“这个人阻挡我们进入大厦,请你们处理一下。”
不怪保安有偏听偏信看人下菜碟的行为,实在是一身手工缝制黑布衣裤背着可疑物体的十七八岁少年和四个衣着整齐讲究的白领比起来,后者显然更具有进入大厦的正当理由。
“小伙子,你不是说你在等人的吗?上那边去等好不好?不要站在这里了。”保安之一以为只是两拨人生了什么小误会,劝开就没事了,结果手还没碰到少年就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样,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少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无知,愚昧!”
保安之二忍不住了:“你怎么说话呢?小小岁数怎么这么不讲理呢?你跟人在这大门口吵架好看啊?有什么问题不能回头解决?”
“今日只要有我在,绝不允许她踏入这里一步!”少年斩钉截铁地说。
这种嚣张的态度让人目瞪口呆,连保安也惊住了,小小声地问:“真不是在拍戏吧?小姐你给个准话,我们也好配合着演演。”
岳青莲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没有拍戏,什么都没有,我不认识这个疯子,我们今天下午一点半和民裕银行的郑总约好了要开会,如有任何延误,你们负责吗?”
保安看她的样子的确也不是在演戏,只好清清嗓子回头对付那个少年:“小伙子,你待在这里已经严重阻碍了大厦人员正常的进出,请你马上让开。”
少年的眼神愤怒而痛心:“你们这等以衣冠取人的蠢货!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她其实……”
“陈初!”破锣嗓子般粗哑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夏英杰照例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小跑着过来,习惯地点头哈腰:“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别跟他计较……弗萝拉?!”
岳青莲无言地瞪着他,夏英杰却怡然不惧,像一家人见面那样热络地介绍:“这是我外甥,陈初,哈哈哈,自己人,都是自己人,没事没事。”
还没等岳青莲开口,叫陈初的少年已经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冰冷地说:“淫奔野合之子,族谱都进不得,也配称自己人。”
所有人都愕然,岳青莲转过身,对自己的三个下属说:“知道了吧?这是幻觉,都是幻觉……咱们进去吧。”
下属虽然一肚子疑问,但谁也不敢开口追根究底,只好连连点头,跟着岳青莲往里走。
夏英杰拦住还想搅局的陈初,低声说了句什么,终于阻止了这位小爷的进一步抽风,扭头没皮没脸地对着岳青莲叫:“弗萝拉,不好意思啊。”
岳青莲稍稍回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是小狗眼一样无辜的眼神,皱巴巴的西装,胡子拉碴的,笑得都有点扭曲的脸……不知道怎么就没了脾气,点点头,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转身进了大门。
博纳基金下午的气氛比较诡异,人人都在猜公司席基金管理人带进来的这个看上去土头土脑不谙世事,连饮水机都不认得的少年是何来历,他一路走来,如临大敌,浑身紧绷如一杆标枪,左顾右盼,看见什么都警惕无比,虽然长得那叫一个英俊帅气,但这奇怪的举止还是让人不得不在“看帅哥”之外多想一点有的没的。
秘书小姐怀着一颗八卦之心奉命泡好茶进去,正好听到少年憎恶地说:“外间那些女子,一个个狐媚如妖,涂脂抹粉,娇娇娆娆,好不令人恶心。”,手一抖,差点把托盘打翻。
夏英杰一手抢过托盘,挤出个笑脸给她:“谢谢啊阿曼达,谢谢。”几乎是把她给推出了门。
亲自把茶杯端到陈初面前,陈初把目光从桌上液晶显示器里满屏的股票曲线上收回来,评论道:“你以前不学无术,如今浑身铜臭,倒也是相得益彰。”
夏英杰保持着不急不恼的笑容:“一路辛苦,先喝口茶吧。”
陈初冷冷地瞥了一眼:“这种乱七八糟的茶叶,也拿来给我喝?”
夏英杰立刻分辨:“这茶叶好着咧,我从卫总办公室柜子里偷出来的,总共才二两。”
“夏英杰!”卫总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他立刻噤声。
陶韬跟着卫总进来,还没等关上门,卫总就一指陈初,厉声道:“谁许你坐在这个位置上?”
陈初本来看见他进来,想礼貌地站起来见礼,听到这话,反而不动了,冷笑道:“这位置我怎么坐不得?”
卫总看见自己进来,他竟然安坐不动,早已经在心里把这混小子掀翻在地,揍得七窍流血,也冷笑一声说:“这里不是你的临平山,是我的博纳基金公司,这个位置是留给我的席基金管理人坐的,每年他能给我赚几个亿的利润,才养得起你们这些人好吃懒做,给我滚起来!”
卫总其实很少火,在下属员工眼里,一向是作风西化平易近人的海龟范儿,真有了什么事,半真半假地小范围咆哮一下高管们,也多是关起门来的,这次是动了真怒,看样子如果陈初还敢坐着,他真能一脚把高背椅踹翻。
夏英杰急忙出来顶罪:“卫总,消消气,这不是有正经事么,先说正事要紧。”
陈初从怀中掏出一方金黄通透的玉佩,泛着比油脂还要润泽的光芒,示威似地举在半空让所有人都能看见:“这是族长所佩黄金玉,你们该知道我是作为族长特使前来的吧?”
夏英杰噤若寒蝉地低下了头,卫总却压根都不看那块玉佩,叉起手说:“少拿族长来压我,我一不是你们陈家的血缘子孙,二不是你们门派的入门弟子,当年不过是看这堆烂摊子没人收拾,你们临平山陈氏上上下下穷困潦倒,连这块黄金玉都要送去苏富比拍卖好给你们这些小辈修炼换药材,我才看在你小叔公陈予份上,勉强接手了陈氏的十万资金,二十年下来,早已经亿万倍地还了,如今族长倒端起来,派你这么个小毛孩子到我面前抖威风?!”
陈初被他说得脸色一凛,终于不敢再执气,站起来,双手一揖:“卫叔对陈氏相助良多,自然是不敢忘的,此次我第一次下山,诸多事情不懂,还要多多仰仗卫叔指点。”
说着,他解下背上的长条物,小心地打开:“族长知道送给卫叔防身的“银影”被邪物所伤,担心送修耗时,不周全,特地命我将“紫电”带来,送给卫叔做暂时防身之用。”
卫总斜眼看着夏英杰,夏英杰转过身,胡乱抓了张纸巾擤鼻涕。
“那这次是路过,还是有事?”拿人手软,他多少把声音放和缓了一点。
“是族长接到其余修真世家传信,说有一化外野民,歪门邪道,试图染指中原灵气之地,分一杯羹,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