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如此美丽  第24页

地,以为再持续几天会找到关键证据,杀人时的挣扎应该会导致凶手留下衣服碎屑或头发之类的东西。”
  “但魏莱死了快要一个月。”老杨说。
  “后山人迹罕至,该保留的或许保留了呢。”郑易说,又道,“不过,没想到我这条路走错了。最终赢的,是你的嫌疑人画像。”
  “你倒感触挺多,赶紧进去吧。”
  到了北野那边,事情同样进展顺利。
  他们在北野家附近的垃圾堆找到关键的物证:烧毁但未烧尽的雨衣,带有魏莱血迹的男生衬衫;但作为凶器的刀没找到。
  北野对他犯下的罪没有半点隐瞒。
  “你对受你伤害的第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印象?”
  “没什么印象,好像胸挺大。”北野表情沉默,却有问必答,说,“第一次干这种事,很紧张,她很害怕,没有反抗。说让我不要打她。”
  这与老杨郑易他们已知的情况一致,问及第二个报案的受害者,北野给出的描述也符合。除此之外,他甚至说出了一位没有报警的警方不知道的受害人。
  铁板钉钉,基本确定北野就是那个雨衣人。
  “为什么行凶时穿着雨衣?”
  “不是因为下雨。”
  “因为什么?”
  “不容易留下证据。”北野说,“我担心她们挣扎时从我衣服上揪下什么东西。”
  够谨慎的。
  说到魏莱,
  “你怎么注意到魏莱的?”为何前几个受害者是清纯型,魏莱却不是。
  “在街上总碰到她,打扮很成熟,慢慢有点兴趣。觉得可以换个不同的类型。”
  “她失踪那天,你跟着她?”
  “对。”
  “具体情况。”为什么案发时间从夜晚变成白天。
  北野垂下眼皮,又抬起来,精神说不上好或坏:“一开始只想跟踪她,了解她的行踪后,再打算哪天晚上行动。但她晚上一般和朋友一起,很少独自一人。那天白天,我跟着她去了一中后山。山上人很少,觉得很合适。”
  郑易旁观着,北野的回答滴水不漏。
  “案发地是后山?”
  “是啊。”
  “……继续。”
  “我听见她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让她出来。当时我准备走的,觉得时机不对了。可后来听她讲话,好像她的朋友不肯出来。时机又来了。”
  这一刻,他说出了关键的讯息。全是外界不可能获得的信息。
  老杨:“你说一下那通电话的内容。”
  北野大致复述了,和他们掌握的分毫不差。
  “为什么杀她?”前几次都没杀人,行为不符啊。
  “本来不准备杀的。那天我带了口罩,但她把口罩扯下来,看见了我的脸,说会报警。我一时也没想,就下手了。”
  死者的指甲缝里有口罩纤维。
  “几刀?”
  “一刀。”
  “在哪儿?”
  “好像是这里……”北野在胸口笔画,是肝脏的位置。
  一切都符合。
  他说他杀完人后又慌张起来,想着被人发现就完了,所以趁天黑暴雨跑去偏远的三水桥上游把她埋了。
  郑易突然问:“为什么把她的衣服扒光?”
  北野转头看他,说:“我以为她会很久之后才被发现,比如一年,两年。穿着衣服,容易暴露她死时的季节。毕竟,失踪也有可能是被人拐走,或者囚.禁。”
  这句话几乎叫老杨和小姚“刮目相看”,他居然缜密到连这个细节都能想到。
  郑易想从他的眼神里判断出什么,可面前这个少年,没什么表情,不是平静也不是焦躁,不是冷漠也绝不温和。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或讯息可供人判断研究,除了他嘴里吐露出来的话语。
  “她的衣服扔去哪儿了?”
  “烧了。”
  “在哪里烧的?”
  “河边,浇了摩托车里的油,灰烬扔进河里。”
  无处可查了。
  “凶器呢?”
  “也扔进了河里。”
  “具体哪个位置?”
  “南城区下段的旧码头。”
  小姚记录在案,到时会有人去尝试打捞。郑易又让他描述了一下凶器的材质和形状,与尸检报告的伤口基本吻合。
  郑易想着什么,冷不丁忽问:“为什么把她埋在三水河上游的沼泽淤泥里?”
  “随便选的啊,那里一年半载都没人去。”北野呵一声,“还以为一辈子不会被发现呢。”
  郑易没再说话,心事重重。高温高热的天气,死了二十多天,魏莱的尸体竟保存完好,身体上的证据完全没破坏,只因沼泽淤泥的天然密封酸性环境。那在法医眼里简直是块宝地。
  只是巧合么?
  魏莱的死亡案问完后,到下一个,
  郑易问:“你是怎么注意上陈念的?”
  “她是个结巴。”北野说。
  “嗯?”
  “有次在路边,听见她说话结结巴巴的,觉得好玩就回头一看,长得也不错。”他说着,难得显露出半抹轻挑,带着痞气,一如他们见惯了的欠扁的北野.犯。
  “为什么把她带回家?”以前你都在外行凶,为何这次改变。
  “不够刺激,没什么趣味了。就想光天化日地把她抢走,带在我的地盘里藏起来。她看上去很乖很软,很适合抢回家。”
  是啊,他原以为她很笨,是个软咚咚的差学生,和他挺配的。
  后来发现她聪明极了,还很硬,于是和他更配了。
  郑易看一眼老杨,后者认为北野的心理变化很合理,是一个渐渐升级和挑战的过程。
  郑易继续问:“有准备杀她吗?”
  “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
  “开心就留着。”
  郑易冷不丁问:“可她也看到你的样子了。”为什么杀魏莱,却不杀她?
  北野停了一秒,笔直看着他,说:“她不会报警。”
  “为什么?”
  “我听到魏莱给她朋友打电话的内容,正好在讲她。她被欺负惯了,不会报警的;反正也没人保护得了她。”
  北野说后半句时,放慢了语速;
  郑易觉得一个个字像子弹连发打在他心上,好似他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怎么可能?他们都不认识,是他心虚想多。
  但他思路依然清晰:“魏莱讲电话时,除了提到欺负陈念,有没有别的事?”
  “没有。”
  “有没有提到别的人会来和她见面?”
  北野看着他:“没有。”
  郑易转了话题,问:“你知道陈念的电话号码?”
  “对。”
  “怎么拿到的?”
  北野想起那天送陈念去上学前,把陈念的手机夺过来,输入自己的号码拨出去,告诉她说,有事就打电话。但那件事后,他偷删了陈念手机里自己的号码,当时,他看见她把他的号码存为“小北哥”。
  此刻坐在审讯室里,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时愣愣的心情。
  他说:“我在路边拦住她,撒谎说没带手机,借了打个电话。”
  “打给谁?”
  “当然是我自己。”他挑眉,“不然怎么弄到她的号码。”
  “给她发的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逗一下。”
  “她给你回了电话?”
  “是。”
  “为什么没接?”
  “静音了。”
  “后来怎么不回过去?”既然感兴趣,为什么不继续?
  “刚好我妈来找过我,心情不爽,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就没回了。”
  他答完,郑易又几秒没继续问话。这句话的真实性很好求证,到时他们会问询他的母亲。
  而提到母亲,老杨发问了:“你对你母亲从事的事情有了解吗?”
  北野头微垂着,抬眸看他,眼皮上抬出一道深褶,居然有些似笑非笑:“全城都知道,我凭什么不知道?我是目击者,她做的事,你们听说过,而我看过。”
  审讯室一片静默,多少有些不忍,或者难堪。
  老杨接触过不北野轻的案例,心叹孩子都是父母身上结的果。
  “你憎恨女性吗?”
  “算是吧。”
  “给受害者实施性.侵时,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就想这么干。”
  “受到你母亲影响吗?”
  “我怎么知道?”
  “对你母亲有什么看法?”
  “希望她死。”
  老杨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父亲呢?”
  “早死了。”
  “我问你对他的看法。”
  “死了挺好的。”
  “你都没见过他。”
  “可他生了我。”
  又是一片沉默,老杨声音轻下去:“你厌恶自己的生命?”
  “的确没什么意思。”
  有一个强.奸犯的父亲和一个妓.女的母亲,一路成长的坏境可想而知。
  “对周围人呢?”
  “和我没关系。”
  “欺负过你,嘲笑过你的人呢?”
  “也可以都死掉。”
  又过了一会儿,身世,福利院,父亲母亲,同龄人的态度,对社会的看法,各种问题都问完。如同剥了一层皮。
  证据确凿。
  老杨虽是见惯了这类悲剧,却也仍然为这个少年的命运唏嘘。
  最后:“你承认你是雨衣人,承认你犯下对XX和XX的强.奸案,对魏莱的强.奸杀人案以及对陈念的强.奸未遂案吗?”
  “是。”北野回答。
  小姚把内容整理,在律师的全程监督下,他录了笔录,签字认罪。
  北野拿过笔,想也不想,利落地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盖棺定论。
  郑易看着,心内五味陈杂,忽问:“你后悔吗?”
  北野起先没答,过了一会儿,反问:“后悔能减刑么?”
  

  ☆、chapter 24

  “我对这个人有印象。”李想指着北野的照片,急切地说,“就是他。”
  “你见过?”
  “他一直在跟踪陈念啊。”
  郑易和老杨对视一眼,又看看班主任,后者问:“你看清楚了?”
  “当然清楚,我见过他两次,鬼鬼祟祟跟在陈念后边,她都没发现。”李想对警察详细描述了两次和陈念同路的情景。
  之后,郑易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杨翻开本子做记录,客观证据又多了一笔。
  而后徐渺也来作证,说在校门口见过北野,他一直盯着她看,似笑非笑。因他是个长得好看的男生,她还以为他对她有意思呢。
  徐渺说:“原来他是在物色目标。”
  更多的证据证明他在学校附近徘徊,用目光挑选女生,甚至跟踪。
  雨衣人被抓的消息在同学内部传得沸沸扬扬,去过教师办公室和警察对话的同学如李想和徐渺,一回到教室便被人团团围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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