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听到什么?”
谢清侧敛了脸上的笑,神情渐渐淡漠起来,漫不经心反问道:“大哥觉得我听到了什么?”
见谢明升支支吾吾答不出,谢清侧又缓声说道:“其实我听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戴宽和刘潭会不会碰到一块。”
谢明升闻言一脸惊愕,见谢清侧又是一副笃定的模样,他忙别开眼否认道:“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谢清侧也不争辩,直温和道:“听不明白便算了……”他微微一顿,等谢明升放松了下来,他又慢慢笑起,佯装疑惑道:“只是阿侧不明白大哥为何要与旁人探讨试题,难道大哥才学就只是如此吗?
有了试题还不够,还要旁人把答案送到你手边。”
谢明升难堪之余又心下骇然,他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前礼部尚书刘潭早就回了老祖颐养天年,是以刘潭和戴宽是不可能见到的。
他为了万无一失还特地以书信冒充他的学生,去请教试题,没想到谢清侧会知道这事,这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胭脂闻言只觉头痛欲裂,谢明升竟然拿着试题去问了别人,这般纸包不住火的事他也做得出来,胭脂只觉自己气瘫了脸,半点做不出表情来。
谢清侧看着谢明升突然微微笑起,“我听说已然有人称大哥是谢家宝树……”他说到一半便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一般。
这般磊落的笑声听在谢明升耳里,直叫他臊红了脸,不由越发恼羞成怒起来,“你别以为中了个状元就有什么了不得的,在谢家我永远是你大哥,你永远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庶子!”
谢清侧看着他但笑不语,眼里满是嘲弄 。
这般局面直让胭脂不由胸闷气短起来,她看了眼谢清侧,伸手拉住怒气冲冲的谢明升,急道:“别说了,你回去!”
“胭脂,他要是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们就完了,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谢明升又急又气,她根本不知这其中的厉害,这事若是揭出去,他明日就会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谢明升一时激起,直威胁道:“谢清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说出去,祖父一定不会饶过你,谢家若是颜面扫地,你也讨不了好了去!”
谢清侧听后一副极为沉重的模样,顺着他的话逗着玩似儿回道: “大哥说的也是,这般我都怕了呢。”
胭脂不由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开口时音却高了一个调, “谢明升,你说这些根本没用,马上回大房去!”
谢明升看向胭脂只觉莫名其妙,片刻后 ,又看了眼谢清侧,他正神情淡漠地看着胭脂,他心里一沉,这谢清侧怕是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他当下也觉得这事很是棘手。
谢明升在原地踌躇半响,可又无计可施,便也只能听从了胭脂的话转身离去了。
胭脂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谢清侧,半响才走到他跟前,心下压抑,踌躇片刻才涩然开口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清侧看了她许久,意味未明缓声道:“胭脂,你要是听话懂事些,我可以放过谢明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胭脂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又想起往日在丁府下人们犯了大错,都是磕头请罪来请求主子宽恕的,她便连忙跪下,给谢清侧磕了一个狠狠的响头。
这头磕得谢清侧眼睫猛地一颤,他看着胭脂直敛起眉头,当即就凉了眼神。
胭脂有些用力过猛了,起来时脑门都红了一大块,直疼得有些晕乎,她缓了缓忙请罪道:“公子,奴婢……”
她还未说完,谢清侧这处就像是听不下去一般,他骤然伸手拿起案上的茶盏,猛地往她脸上泼去。
胭脂下意识地闭上眼,茶已然泼到她的脸上,溅开的水沾湿了额发,温热的茶水顺着颈部滑落进衣里,又从水青薄衫间晕出来,染透了胸前一大片,里头的鲜红肚兜隐隐约约透出来。
谢清侧面无表情地将茶盏放回桌案,淡淡道:“我现下有的是时间和你磨,继续想,今个儿你要是想不出来,便不用起来了。”
胭脂直觉难堪得紧,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心里极是纠结,他连个提示都没有,这根本想不出他究竟要她怎么做。
突然,胭脂想到了什么,她一下就顿在那处,他莫不是想在这里……胭脂想到此只觉面上一阵阵发烫,难堪到了极点。
这里虽然僻静,但也是外头又是青天白日的,直让胭脂觉得羞臊难当,他还真是能想法子折磨人!
胭脂这也实在是冤枉了谢二公子,人确实是正正经经地要她思过……
胭脂见他不理人了,从她眼前伸过手去拿茶壶,墨色的衣袖上绣着清简的暗纹,衬得他的手越发皙白修长,胭脂心下一横微微前倾抱住他的胳膊,直用胸前软绵绵地轻轻蹭他,又拿湿漉漉的眼可怜巴巴地瞧他。
谢清侧明显有一瞬的僵硬,他看了眼胭脂,又垂下眼看了胭脂贴着他胳膊的位置,水青色薄透着鲜红肚兜显出圆润的轮廓,半响,他才慢慢抬眼看向胭脂,却又默不作声。
胭脂见他不像往日主动,暗想必是还不曾满意,她起身慢慢坐到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他的唇瓣温软,她起先轻轻触碰,见他气息微乱却不回应,便狠下心,启唇含住他的唇瓣,用力吸吮轻轻啃咬,又微微伸出舌尖沿着他的唇瓣往里头探,见他闭着嘴,她磨了半响也进不去,正想着退开,他又微微张开唇,胭脂忙伸进去探到了他温热湿润的舌,他刚头喝了茶,胭脂直尝到了淡淡的茶香味。
胭脂直羞得发慌半点也不敢动了,心慌得都快跳出来了,便不继续下去了,只靠在他胸膛前,谢清侧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直羞得乱了呼吸,喘着气贴着他的唇,颤声求道:“回去好不好?”她实在怕极了这处,虽说隐蔽,但她还是心惊肉跳的。
“不好。”谢清侧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眼神一暗果断开口回绝了,伸手到胭脂的咯吱窝下将她抱起面朝自己坐着,一手揽上她的细腰,掌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吻上去,半点也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第79章
园子那遭差点没让胭脂折在那儿, 好在谢清侧后头没不管不顾将她扔下, 一路将她抱回了屋, 否则她是连爬都没气力爬回来的。
这遭直吓得胭脂连步子都不敢往门外踏, 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伺候着,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拉到外头来这么一遭。
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没解决的,胭脂不敢和他说话, 他又是个话少的, 两个人连着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再多的交集便是在床笫之间, 这也实在有些可笑了。
不过很快就会结束这般可笑的纠缠了,胭脂明显感觉到谢清侧已经越来越没耐心了,形同陌路也只是时间问题, 早晚他会喜欢上旁的姑娘,会和她这般亲密无间。
而她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这本该是胭脂期望的结果,可她一想到此, 就觉得心中酸涩不已。
谢清侧状元及第,果然引得天子侧目,对他颇为看重,他越来越忙碌, 甚至于连着十几日都未曾回过府。
府中慢慢有人说起,在外听到的传闻,二公子近日有了意中人,是个千金贵女, 这几日可痴缠得紧,每日都在一块儿你侬我侬着……
谢老太爷没有想过谢清侧能搭上侯府,若能与候府联姻,于谢家可是一大臂助,老太爷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听说两家连气都通好了,正择日子上门提亲。
胭脂不由苦笑出声,心口闷疼,突然连谢明升都不想管了,只想回乱葬岗去。
胭脂垂眼瞥见笼子中的紫啸鸫正看着她一脸同情,她不由微挑眉头,用手中拿着的那根草,轻轻拍在它脖子上,幽幽道:“你还敢可怜我呀~有那闲功夫还是多可怜可怜你自己罢,空有灵识,却化不成人形,怪丢鸟脸的,要不一会儿洗澡的时候将自己一头溺死得了。”
紫啸鸫:“……”
紫啸鸫气得不想看见这么个混账阴物,老爱拿刀扎鸟心口儿!
谢揽从谢老太爷那处过来,站在鸟院门口,面无表情地唤她: “胭脂。”
胭脂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谢揽,眼里疑惑。
“老太爷让你去前头回话。”
胭脂闻言垂下眼睫,挡住了眼中的情绪,表面看上去毫无波澜,片刻后,才移步跟着谢揽往前头去。
到了前院,谢老太爷正坐在里头等她,旁边立着形影不离的谢远,胭脂目含敌意地看了眼谢远,她可没忘了那十板子。
谢揽站在门外止步不前,胭脂微微一顿,片刻后才缓步踏进去,走近跪下,请安道:“奴婢请老太爷安。”
老太爷微微颔首,“起来吧。”
胭脂站起身,安安静静垂首立于堂中。
谢老太爷还算满意她的规矩,丁府出来自然是上得了台面的,也该是个识大体,懂分寸的。
“想来你也听说了,阿侧过不了多久就要成家了,以往没替他张罗,所以你留着也没什么,现下天子看中他,亲事自然也不能马虎。”
见胭脂垂首默然不语,他便继续道:“别家当做宝贝养大的闺女,嫁进来自然是不能受委屈的,谢府你是不能呆了……我也和阿侧说过这个事儿,他并无异议,但我想着还是得问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说出来。
你放心,谢府也不会亏待你,出了府后你要是看中了哪个管事,也可将你配给他,你家小姐我也会加以补偿,毕竟你是从丁府过来的的人。”
胭脂看着地面微微怔忪,半响,她才缓缓回答,“奴婢都听老太爷的安排,没有别的要求。”
谢老太爷闻言不由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果然是个好的,不哭不闹平平静静的倒也是有骨气的,“难为你这般为阿侧着想,若不是南宁候府眼里容不下沙子,倒还是可以想法子叫你留下的,现下倒是可惜了。”
胭脂闻言猛地看向了堂上坐着的老太爷,一脸不敢置信。
南宁候府,怎么会是南宁侯府?!
南宁候膝下只有一个闺女,闺名单娆,从小娇养着长大,却不像世家女子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偏爱舞刀弄枪,江湖快意。
可若真只是如此,也没什么可诟病的,单娆偏偏是个蛇蝎心肠的,常有将下人打残弄死的事儿,且性子颇为豪放,待字闺中时就已和远方表哥不清不楚,她爱四处闯荡,是以身边总跟着一个影卫,然……也不清不楚的。
单娆与谢明升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谢明升交好的一位世家子娶了她,又撞见了她和那影卫的私情,后头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这为何会死,便是用脚趾想也能猜到一二。
若不是后头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