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能讨得他欢心便是好的。若真有了其他的女子,只要不生下他的骨肉,威胁到我的位置,便是由他去。”
丁妍珊咬紧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喃喃的道:“爹娘,爹娘他们怎能如此?”
丁妍香握着她的手:“珊儿,就算是布衣,家里有些钱银的,也有纳妾室养通房的,何况象爹爹、相公这般为官握权的。自知晓相公的心思后,我想了许多,其实相公对我不错,起码他没有让我糊里糊涂的便做了人家的姐姐,他已经答应我,若我不点头,绝不娶别的女子进门,也绝不让别的女子为他生下一子半女。”
丁妍珊一摔手:“哼,这有什么,若是真心对你好,便不会瞧别的女人半眼。待我嫁了龙二,定不许他再对别的女人起心思。”
丁妍香笑笑,伸手指去刮丁妍珊脸蛋:“你看看你,也不害臊,大闺女的还说这些个,盼着嫁人呢?”
丁妍珊脸一红,但也昂起头理直气壮:“我就是想嫁给他,别的姑娘,肯定都不如我好。”
丁妍香笑着揽过她:“是,我的妹妹最好了。”
丁妍珊将头靠在丁妍香的肩上,撒了会娇,然后问:“姐,姐夫说这事依你,你怎么打算?”
丁妍香唉气:“我再想想,再想想吧。”
丁妍珊不说话,心里却是在想:“绝不能让那狐狸精好过。”
4设饭局二爷挑衅
龙二自打那日被泼了一身茶后,便开始对盲眼人的生活有了兴趣。
当然,这与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不无关系。说得浅白些,就是这仇他是记住了。
他偶尔走路看到坑的时候会想,看不见路会被坑绊了吧?嗯,那盲眼姑娘摔了就好了。他吃饭夹菜的时候偶尔也会想,看不见菜在哪里,怎么吃呢?难怪她这么瘦。嗯,活该她不长肉。
如此心心念念,过了数日,他忍不住遣了李柯来问:“丁妍珊有没有教训那个居沐儿?”
李柯无奈,领命去打听一个姑娘有没有欺负另一个姑娘。打听完了回来报:“居沐儿自打那日起便闭门不出,暂时未有事发生。”
龙二听了,搓搓下巴,又叹:“这个盲女,真是狡猾。”
李柯心里也叹,他家主子爷真真是记恨,人家眼盲不便,闭门不出也成了狡猾。他忍不住问:“二爷,那筑遮檐的事,如何办?”
龙二横他一眼:“怎么,你还要替那盲女来督促本爷兑现承诺不成?”
李柯被迁怒,忙低首连呼不敢。
龙二站起,负手看向窗外,哼道:“我既应允了,便不会赖,这遮檐是一定会筑,但我可不会掏银子。”
李柯讶然,不掏银子,如何筑?
龙二道:“我已让铁总管给各大商贾放消息出去了,东大街要翻新整修加筑遮檐,要弄成最繁华的商贸街市,把这名目弄大了,要不了几日,自然会有人捧着银子来,求我让其花钱修街。”
李柯明白过来,那些奇富钱多得花不完,他们不缺钱,缺的是名声和势。若是能掏钱为东大街成为全国最繁华的商贸街市出一份力,留下个名,既讨了名声又巴结了龙二爷,于他们而言是求之不得的美差。
这果然是不掏钱的好法子,非但不掏钱,怕是这几日便会有人上门送礼讨好,抢这出钱的活吧。
李柯正在那感叹自家主子爷的巧思,忽听龙二问:“你说,上次那盲女说她有办法让我修筑遮檐还能赚钱,是什么办法?”
“属下不知。”李柯忙应。
龙二看了会窗外风景,挥挥手让李柯出去了,在李柯迈出门槛时又吩咐了一句:“你找人盯好那盲女,看看她都受了什么教训,把事情都报予我听听。”
李柯领命退下,龙二回到桌前,翻开他的帐本。嗯,还是账本卷宗最惹人欢心,女人就是麻烦。
过了小半个月,龙二统共就收到两条居沐儿的消息。一条是她出门教李府的小千金弹琴,回来路上被两个地痞调戏推搡,受了轻伤,后被一农夫救下,将她送回了家。另一条是她到琴行帮忙调琴音,回程时被人泼了一身脏水,后得近旁的一家豆腐铺的老板娘施援手,为她换了身干净衣服送她回家。
龙二听了皱起眉头:“丁妍珊给的教训就这样?妇人手段当真是摆不上台面,无趣的很。”
李柯低头不说话,心道无辜弱女子被欺负了,怎是一个无趣能相议的。
过了一会,龙二又说了:“这样吧,你去找那盲女传个话,就说修筑遮檐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请她到仙味楼坐一坐,商议商议。”
李柯一愣:“要议何事?”
龙二横他一眼:“当然是无事,不过是请她出来的一个由头。你再吩咐下去,找个我身边的小厮,能让丁府那边眼熟的,让他跟丁妍珊的丫环偶遇偶遇,把我要在仙味楼请盲女吃饭一事似不经意的说了。”
李柯在心里叹气,这主子爷就是想看女斗女的戏份罢了。
果然龙二说道:“要欺负人,就得当面让她不好看,背地里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让大老爷们对个弱女子动粗有什么意思。”
李柯忍着脸皮抽搐退出去了。
二爷啊,你一大老爷们使坏摆个场子看个姑娘家欺负另一姑娘家,又有什么意思?
李柯是个认真负责又听话的好护卫,虽然对主子爷的举动不认同,但他还是速速找了个常跟在龙二身边的小厮,把龙二的吩咐与他说了。
小厮是机灵人,不用多说就明白了意思,点头领命出去“偶遇”丫环去了。李柯自己去了居家酒铺,把龙二的邀请说了,居沐儿听罢,静静不语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李柯看着她纤弱文气的模样,想提醒她多加留意,但想了想还是不必为了个陌生女子违了主子爷的意。于是抱拳告辞,回去禀告龙二任务完成。
三日后,龙二宴请居沐儿。
这日偏偏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小雨点子打在平整的板石路上,发出闷闷的滴嗒声响,空中飘着雨雾,又冷又湿。
他就是要瞧瞧居沐儿狼狈又难堪的样子,下雨当然就更好了。
不一会,一把青色的油纸伞从远处飘了过来。待那伞走近了,龙二这才看清伞下是两个姑娘。其中一人手持竹杖,正是居沐儿。她不用竹杖点地,只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挽着身边蓝衫小姑娘的胳膊,显然是那小姑娘在给她引路。
两个人慢吞吞走到了仙味楼的门口,龙二运力细听,听得居沐儿对那小姑娘说:“晴儿,我也不知何时才出来,你不要站在街上等,身子才好了,可别再淋病了。”
龙二心道:“想必这个小丫头就是那卖花姑娘苏晴了。”
龙二没猜错,这小姑娘正是苏晴。她嘻嘻笑应着居沐儿的话:“晓得,晓得。我到对面包子铺大哥那蹭个地方,等你出来了我再过来。”
居沐儿点点头,竹杖点地,慢腾腾的走进了仙味楼。
龙二就在楼上看着她进门,又看到苏晴走到对面的包子铺,站门口那说了一会,然后进去了。这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龙二见了,露出微笑,这丁妍珊果然不负他所望。
龙二喜滋滋转过身来,小二正好领着居沐儿行到雅间门前,龙二笑着相迎:“居姑娘,这边请。”
他说着这边请,却没给居沐儿引路,还挥挥手遣走了小二。
居沐儿用竹杖意思意思的点点地,但并未往前行。
龙二对她的小心谨慎露了微笑,转身走到席上坐下了。
待龙二坐下,居沐儿听得声响,这才缓缓向前挪了脚步,她小心的用竹杖探着路,慢慢走到了龙二的身边。
居沐儿的竹杖碰到了龙二身旁的圆凳,她脸上露出了些许如释重负的表情来。待探手摸了摸,摸到了圆凳的凳面,居沐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龙二一直看着她,看到她面容镇定实则无依无助的样子,心里相当愉悦。这丁妍珊的火候与他相比,真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什么叫欺负人?这才叫欺负人!
让对方说不出什么不好来,却还得当着你的面露怯。越是狼狈尴尬心里着恼,越在面上发作不对,还得对着你陪笑脸,这才叫欺负到位了!
龙二这么想着,唇边止不住挂着微笑。这微笑,就正正落在了刚进门的丁妍珊眼里。她听说龙二要请居沐儿吃饭,这心里头又是怒又是恼,还很不安。
要知道居沐儿不声不响不露声色的便勾走了姐夫云青贤的魂,不晓得是不是会些盅惑人的把戏,会不会也把龙二爷给迷住了?丁妍珊这么一想,便下了决心定要来这饭局里添些乱子。
丁妍珊打定主意要让居沐儿这狐狸精好看,于是这几日里试了新发式,买了新首饰,做了新衣裳,这日精心打扮巧点妆容,满城的雨雾湿冷都挡不住她要把居沐儿比下去的雄心。
可她万没想到,还未开战,刚走到雅间门口,就看到龙二对着居沐儿笑,那种暖洋洋的,心满意足的微笑,好象看到了她,让他心里有多高兴似的。
丁妍珊的心“咯噔”一下,气得紧紧扭绞着手中的帕子。她刚才小心翼翼的下马车,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生怕裙底鞋尖沾上半点雨水泥泞,这才来得迟了。她应该动作快些,早上来一步便能知道这居沐儿究竟是说了什么把龙二爷迷成了这样。
龙二抬头一看,看到丁妍珊,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丁妍珊一整脸色,挂上完美笑容,说道:“真是巧,今日来仙味楼吃饭,竟然能碰上二爷。”
龙二起身施礼,笑道:“还真是巧。”
丁妍珊款款而行,走了进来:“二爷有客人?这位居沐儿姑娘珊儿也是认识的,叨扰了,二爷可介意?”
“这个……”龙二面露难色,看了一眼居沐儿,还未说话,丁妍珊已经挑了龙二另一侧的座位坐下了:“沐儿姑娘定是不介意我来叙叙话的。”
居沐儿微侧头,脸向着丁妍珊说话的方向,但表情是一片茫然。
“沐儿姑娘不认识我吗?”丁妍珊笑着,口气却是冰冷:“我姐姐叫丁妍香,我姐夫是刑部侍郎云青贤云大人,沐儿姑娘一定是认识的吧?”
居沐儿恍然,点头道:“云大人刚正不阿,为人磊落,是个好官。”
丁妍珊又笑:“我姐夫不止是个好官,他还仪表堂堂,温柔体贴,是位好夫君。”
居沐儿微微欠身:“那真是恭喜令姐。”
“我姐姐好脾气,我可不一样,要是有人不识趣,敢胆招惹我姐夫,让我姐姐不快,我一定会让她好看。”
居沐儿又微欠身,从容回应:“令姐有你这位好妹妹,真是福气。”
龙二轻抿嘴角,觉得这种女孩儿拌嘴没甚意思,他唤了小二把菜上了,面上客气的说:“别顾着叙话,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