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头,过去把居沐儿拉离那任保庆远一些,省得这人一激动把居沐儿冲撞了。然后他找了张椅子让她坐,居老爹偷眼看看府尹大人,看他好象不介意,于是他也在居沐儿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邱若明垂眉思索片刻,让衙役把任保庆押了下去。然后,他与龙二和居沐儿他们,讲述了审讯朱陈氏和任保庆的经过。
原来,捕快们把那两人抓了回来,那朱陈氏吓得不轻,邱若明一审她,她便招了。她一招,那任保庆自然也藏不住话,全都说了。
那朱陈氏嫁与朱富多年,说那朱富虽是对她不错,可惜床上无力,这么多年来一直无子,而她又每每为此事被朱富责怪。她心里有苦,却又是怨不得,生受那朱富责难,只觉得委屈之极。
某日,她到同街的香油铺子买香油,正遇上了任保庆看店,任保庆年轻力壮,看着比那朱富精神百倍,再加上对她也挑笑逗乐,她一时之间便心猿意马起来。
如此一来二往,她总去那香油铺子买香油,任保庆又时常言语挑逗,两个人就此勾搭成奸,不干不净起来。
一开始这朱陈氏也有心虚害怕,但朱富一心扑在铺子上,对她关心甚少,加上那任保庆甜言蜜语哄她,她渐渐也就胆子大了起来。有时在任保庆说手上钱紧不够花时,她还会偷偷拿些钱银给他。如此这般,任保庆对她就更是粘腻起来。
两个人行那不轨之事半年有余,朱富疏忽,竟没有察觉。而近段时日,铺子亏的有些厉害,眼看着将要撑不下去,但祖上基业,朱富又舍不得卖,一心只想着找办法扳回亏空重振兴旺。他这般全心全意惦记着买卖的事,朱陈氏就越发的胆大,频频去与那任保庆私会。
怎料就在朱富被杀的前一日,朱陈氏趁朱富去了铺子忙碌,便放心大胆的去香油铺子那见任保庆,她是不知,那日朱富忘了拿账本,忽然回转家中,正巧见得她花枝招展面泛桃花的出门。朱富心里一动,下意识地偷偷跟了过去。这一跟,朱陈氏与任保庆的□便暴露了。
话说当日任保庆把铺子关了不营生,想着好好与那朱陈氏温存温存,岂料朱陈氏来了,才说了几句甜语,朱富便闯了进来。朱富自然是勃然大怒,将这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两人吓得无措,只道是一时迷了心窍,实不敢做那龌龊事,今后再不敢犯,求那朱富原谅。
朱富也是个要面子的,也不报官,只拉了朱陈氏回家,好生一顿大骂。
那一晚,朱富没有睡,朱陈氏心里害怕,缩在床上也不敢睡。天明之时,朱富与她说,反正铺子一直亏,他是做不下去了,如今她这般对他,他干脆将铺子卖了,给她些钱银自找生路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打算卖了铺子,休了娘子。朱陈氏心里头哪里会愿意?可她如今有把柄在那朱富手上,她是半点也没了办法。她大哭了一场,苦苦哀求,可朱富说决心已定,不会再改。
他当天竟真约了那一直与他谈买铺子的吕掌柜见面去了。
朱陈氏假借送饭的由头到了铺子那打听了朱富的动向,然后飞奔至香油铺找那任保庆商议如何办。
任保庆对朱陈氏其实并无真情,不过是看送上门来的,又肯给他钱银花,又哄得住好使唤,这才一直与她这般相好。如今看朱富识穿两人这等龌龊关系,他也是心里头着慌,生怕朱富报了官让他遭殃。正担惊受怕,那朱陈氏却是来了,她说朱富要休了她,她以后就跟着他过了。
这可把那任保庆吓坏了。这女人要是没了钱银,他干嘛要跟她过?他自己花钱铁定能娶个比她年轻比她貌美的,再者说了,保不齐他日后还能再寻一个能给他钱银花花,干嘛要在一个被夫家休弃的老女人身上吊死?
那朱陈氏看穿了他的歪念头,她威胁着若是他对不好了,她也就豁出去了,待她闹到衙门那,谁也讨不着好。
任保庆一听,急忙安抚,但他又不甘心,想了想出了一主意。说道:“既然那朱富对你不仁,你也可以对他不义。为了我们日后能过上好日子,不如待他卖了铺子,手上有了钱银,你便把他的财物卷了,我们离开这里,到别处谋生去。”
朱陈氏原是不敢,可任保庆劝了许多话,说是她平白被休,在这城里少不得闲言碎语,这般她如何能来跟他过日子?唯有离开此处才是正途。可要离开,身上没有钱银那是万万不行。所以这朱富的钱是一定要拿上的。
朱陈氏终是被他说动,两人约定,待朱富卖了铺子后收到钱银便动手。说到得意之处,二人又在那香油铺子里云雨了一番。
可是没料到,待朱陈氏回了府,却是见茶铺的伙计来找,问朱富有没有回家,朱陈氏自然是不知。打发了店里伙计,她又去找了任保庆商议,因上次就是被跟踪才东窗事发,这次她心里有鬼,也生怕是朱富又跟来了,发现他们商议夺财之事,要是他去报了官,就糟了。
任保庆与朱陈氏说好,既是如此,最近先不要碰面,避开这风头,先摸清楚朱富的心思,再做对策。朱陈氏惶然应了好,再返家去。
她在家里坐立不安,朱富一直没有回来,她也不敢睡,直到大半夜里,却是官差上了门,说是朱富被杀。尹府大人让她过堂问话。
朱陈氏吓了一跳,原以为是朱富找上了任保庆,争斗起来丧了命,可没想到了堂上一看,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而那任保庆却是说,他当天夜里自己在家里睡觉,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第二日才听得街坊八卦说朱富死了。
邱若明说完了这些,又道:“任保庆的动机明显,且各个条件都与居姑娘说的相符,案发之时他说在家里熟睡,却无人证明。且那日朱陈氏与他在铺子里厮混,染得身上一股香油味,所以在堂上,居姑娘近身闻到,便是如此了。但如今居姑娘说凶手不是任保庆,那这事倒真真是蹊跷。”
居沐儿正色应道:“大人,任保庆确是可恶,若非朱老板已遭毒手,日后卖了铺子,被这人盗了财物,或是又起冲突,也未可知。但人若有罪,必究其罪,若是无罪,也绝不能蒙冤。大人明察秋毫,定能将真凶绳之以法。”
邱若明大声道:“说得好,人若有罪,必究其罪,若是无罪,也不能冤枉了。居姑娘,本官先前倒真是小瞧了你。这朱陈氏和任保庆心肠歹毒,别的不说,这通奸之罪已是定的,待本官再细细查审,看看还能找出什么线索。”
龙二这时道:“大人,既是已能确定凶手特征,由此可推断此案与吕掌柜无关,不知大人何时能放人?”
邱若明道:“龙二爷,虽是本官信了居姑娘的话,但目前仍是口说无凭,若然那任保庆是真凶便也罢了,能印证了居姑娘所言不假,然他不是凶手,那居姑娘又如何证明?本官不能凭本官相信这四字来服众,所以真相未明之前,吕思贤怕是还不能放。”
龙二听得脸色一沉,他明白这邱若明是要用吕掌柜来牵制自己。吕掌柜若是出狱,他便不会再管这桩破案子,可吕掌柜只要还在牢里呆着,他龙二必会全力以赴帮忙破案。
这邱若明还真是只狐狸!
龙二心里头不痛快,但邱若明的话里确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居沐儿的证词确是口说无凭,甚至要硬栽成是他与居沐儿串供好的,也教人反驳不得。所以没有真凭实据,确是难办。
龙二转头看了看居沐儿,她正颦眉深思,坐那没说话。龙二想着这丫头负了伤,这么奔波也着实是辛苦。
龙二略一思量,问道:“大人,那香油铺子的伙计可有嫌疑?”
邱若明摇头:“那是个十四少年,瘦弱矮小,案发时他在家里熟睡,他的父母俱可证明。”
龙二点点头,又道:“大人,朱老板之死,凶手若是早有预谋,必是尾随,知其行踪方能下手。若是临时起意或是走错房门,也必是在那客栈中活动之人。大人案发后即围锁了客栈,至今可有什么发现?”
邱若明道:“当日客栈里的住户并不多,盘查了一遍,并无可疑之人。就连客栈附近的周围的人等也都盘问过了,并无嫌疑。”
龙二又点头,问:“大人可有细看过朱老板的随身遗物?”
邱若明道:“二爷是想说若是谋财害命,那朱老板的遗物里必无财物,当是被凶手夺走了。若是仍有财物,那定被其它理由惨遭杀害,是也不是?”
龙二点头,邱若明道:“这点本官早已知晓,当时便查了屋里的各物,朱富的钱袋仍在,里面还有一粒碎银。”
“一粒碎银?”龙二挑眉:“大人,那凶手能想到栽赃嫁祸,怕是也能想到袋中留钱。大人不妨查查,那日朱老板在客栈中所食所饮共花费多少,加上他在客栈留宿,这一粒碎银是否够支付?据我所知,朱老板为人谨慎,身上无银,该不会大肆花费。大人可到他昨日去过的酒楼等地查问,看是否能问出他身上财物状况。若是能判定是谋财还是为情,亦或寻仇,那这案子也才好圈定凶嫌范围查将下去,大人以为如何?”
邱若明一笑,谢过龙二提醒。他安排捕快衙役再沿朱富的行踪足迹,在各处细查。龙二眼见他倒是认真查案,绝无敷衍之意,倒也安下一半的心。
他带着居老爹和居沐儿向邱若明告了辞。然后坐了马车,亲自将他们父女俩送回去。
居沐儿一路无话,她不言语,龙二和居老爹也没什么好说的。一辆车三个人静静的到了居家酒铺。
居老爹先下了车,想在车下接着女儿,居沐儿却说想跟龙二爷聊几句。居老爹一脸委屈,呆了一呆,这才摸摸鼻子走到一旁。
李柯在一旁很有眼力架的把车夫叫到一边,给居沐儿和龙二留了个说话的地方。
待人都走干净了,龙二道:“好了,没人了,你想与我说什么?”
居沐儿咬咬唇,小声问:“二爷,若是,若是吕掌柜那个案子的真凶抓不到,二爷还愿娶我吗?”
龙二扬扬眉,有些意外她问这个,在他看来,这件事是笃定的,怎会有变数?但他看到居沐儿忐忑不安的表情,想来她是极想嫁他,他不由得心情好起来,这心情一好,声音也柔了:“我既是允了你,自然是作数的。”
居沐儿小脸一亮:“那就是娶的,对吧。”
“对。”
龙二看到她笑了,不由也笑起来,但随即她打了个哈欠,龙二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然后他不乐意了,好气氛全被她搅没了。
“你又困了?”
“嗯,该到歇息的时辰了。”
龙二实在忍不住咬牙:“你今天睡了一天。”
“那是补昨天的份,现在是今天的份。听得二爷说还娶的,我心情一放松,就该困了。”
龙二真的,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居沐儿唤来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