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  第-8页

向的纸,下一瞬,周围忽然转亮,依稀的,似乎能听到炎红砂和曹胖胖他们的尖叫声。
  成功了吗?失败了吗?会死吗?
  ……
  一万三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可控制的下堕,再然后,突然间,就有一双纤细的手臂,把他给抱住了。
  木代睁开眼睛。
  天很亮,冷风刮在脸上,身上盖了条大红底撒牡丹花的棉被,身子底下在晃,像是板车。
  她觉得手臂发僵,天知道,前一刻,她还死死抱住了一万三的。
  有歌声在前头飘,细细听,是很老的歌,《真心英雄》。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就没听过这么走音的歌,中间还夹杂着牛吭哧吭哧的喷气声。
  这谁啊?
  木代觉得奇怪,想起来看,刚有动作,腰间忽然一紧,转头看,罗韧看着她笑,食指竖在唇边,像是让她安静。
  然后凑到她耳边,吹气样:“难听吧?”
  “嗯”
  “我听了有一会了。”
  木代笑起来。
  入目是凤子岭熟悉的山形,野鸟在丛林里撩动着树影,她枕在罗韧肩膀上,没再说话,静静听人生中最糟糕也是最难忘的个人演唱会,思绪却又慢慢地,飘回了观四蜃楼。
  这段旅途,这段经历,看来是可以暂时画上句号了。
  一段时间之后,在聚散随缘的酒吧里,木代和罗韧他们烤着温暖的锅庄,跟神棍聊起过这段经历。
  神棍说,观四蜃楼的出口,也许并不是具象化的一扇门,也可以是某个时刻,比如木代终于接住一万三的那一刻,他们决定共同进退的那一刻。那扇诡异的门,可能是凶简的把戏,一种干扰罢了。
  ――那在甬道里的那些经历,是真的呢,还是假的呢?
  神棍回答的模棱两可:你觉得是真的,也许就是真的吧。
  木代不同意:可是,曹胖胖后来不做贼了,但是现实中,这些并没有改变啊。
  神棍耸耸肩:是啊,但那或许是因为,他的改动偏离了现实生活的轨道,如果最终没有偏离,只是一些微调,没准的确是真的呢。
  木代还想说什么,神棍觉得她很烦。
  ――好了小口袋,再问就显得不可爱了。你管它真的假的呢,我只问你,你重新经历一次你的前半生,有没有什么事你做的亏心的?
  木代想了想,摇头。
  她插手了,努力了,有些事,纵使结果依然扼腕,但她没什么后悔。
  神棍说:这就对了嘛,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嘛,凶简一直有简言,也许观四蜃楼也有出入的秘诀啊,像是问心无愧,共同进退什么的。
  他们聊的时候,曹严华他们,正在吧台里挤作一团。
  炎红砂正手忙脚乱地跟一万三学做咖啡拉花,整个桌面,一片狼藉。
  一万三说:“二火,你想喝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做呗。你真不是这块材料,何必勉强自己?”
  炎红砂说:“我乐意!”
  而曹严华,围着吧台团团乱转:“三三兄,你更新嘛,你快点更新嘛!”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两周之前,为了安抚曹严华思念曹解放的小情绪,一万三告诉曹严华,他决定去网上连载一部漫画,名叫《曹解放追主记》。
  他给曹严华看了第一幅画稿,图上,一辆悍马h2越野车绝尘而去,而车后,一只脖子上挂着牌儿的山鸡正抖罗着小腿,飞快的追赶,惜乎到底不及现代机车,终究远远的落在了后头,那只山鸡长久地伫立在原地,小眼睛里涌动着伤心的泪水。
  一万三拍拍曹严华说:“就此,我们解放,迈上了华丽而又艰辛的追主之路,你等着,等我连载完了的那天,你推开门,包准能看到我们挎着小包裹的解放!”
  于是……
  “三三兄,你快点更新嘛!”
  【完】

  番外卷:古城后记
  
  第235章
  
  据说,寒潮袭击了全国。
  连一向温暖的古城都被寒潮的尾巴扫了个正着,天阴霾霾的,飘着小雨,用边上那个嘴毒的小姑娘的话说:人人都成了乌龟,缩脖子缩手,只恨不能裹着被子满街走。
  这个时候,坐拥温暖的、飘着音乐的、时不时还传来磨咖啡香气的酒吧,不啻人生赢家。
  毛哥得意洋洋,踩着凳子登高,取出嘴里咬的钉子,用锤子嘭嘭嘭砸进墙里,又从脖子上取下挂着的画,郑而重之挂上。
  那是幅放大的照片,远景是雪山,近景是雪地上的一辆陆地巡洋舰越野车,车头边上站了两个人,一个是穿厚厚黑色羽绒服的女子,长发,其中有几缕编彩,另一个是穿红色袈裟的中年男人,微笑,眼神沉静,袈裟的边角被风轻轻扬起reads;。
  身后有客人说话:“呦,这也是云南?哪儿?玉龙没这么大雪吧。”
  毛哥说:“好眼力,你瞅这铺天盖地的雪,藏北呢。”
  那客人背着手过来看,示意了一下那个喇嘛模样的:“这个,不是一般的喇嘛吧?”
  “可不,活佛呢,管着老大一个寺。”
  毛哥的语气与有荣焉:“都我朋友!”
  其实夸大了,跟活佛照相的,和拍这张照片的,确实是他朋友,但照片里这个桑珠活佛,他是一眼都没见过。
  他小心地下凳子。
  角落里有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也仰头看这堵照片墙:“一会藏北,一会甘南,还有雅丹魔鬼城的,毛哥就喜欢塞北,也不说挂挂我们苏州园林,南京十三陵。”
  毛哥脖子一梗:“纸糊的江南,铁打的塞北,听过没?铁打的,敲上去,砰!经得了雪,扛得了风,我就是喜欢!”
  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挺喜欢较劲的,酒吧里哗一声笑开了,有人起哄了句:“那去藏北开店呗。”
  毛哥笑笑,没说话。
  收拾好工具去后院,天已经快黑了,后厨在开工,哧拉哧拉的油烟气,听的人心里踏实。
  ――那去藏北开店呗?
  不行啦,他想,有心无力咯,别说现如今拖家带口,就算孑然一身,这身子骨,也经不起大风大雪大喜大悲的折腾了。
  他在台阶上坐下来,点了根烟,烟气飘起的时候,哼起了甘南的藏区小调。
  刚哼了个头,毛娃蹬蹬蹬跑过来,说:“爸,吃饭了。”
  毛哥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叫了你神棍叔没?”
  “叫了,他说他绝食。”
  又绝食?
  绝就绝吧,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毛哥往神棍住的那间“文化间”走了两步,扯着脖子吼:“加油!绝食到一半犯怂的、偷偷翻墙出去买饼干的,那都是……孙……砸!”
  进了厨房,饭菜都已经盛好上桌了,吃饭的时候,毛嫂说:“神棍都两天没吃饭了。”
  “随他,”毛哥说,“反正饿不死,给国家省点粮也好。”
  “要不,就答应了吧。也就损失几晚房钱。”
  毛哥瞪眼睛:“别,没这个理儿,也没这回事。”
  神棍是前些日子来的,每年,他都要来好多次,自比是自由自在的候鸟,又飞来落脚了。
  毛哥瞧不上他那文艺范儿,说,是内分泌失调的候鸟吧?人家候鸟一年就飞来飞去一两次,你都来多少回了reads;。
  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神棍扭扭捏捏的,总往毛哥面前凑,欲言又止。
  毛哥直白的很:“有屁就放。”
  神棍说:“小毛毛,是这样的,我有几个好朋友,交情不错。其中呢,有一对小情侣,我呢,想让他们在这里结个婚儿,住咱们‘峰棠间’,沾沾房间的喜气,也给房间带点喜气。”
  毛哥说:“那让他们订房呗。”
  神棍说:“哎呀,小毛毛,订房这种,多见外啊。”
  笑的分外热情,毛哥就在这笑里渐渐明白了:“阖着你是拉赞助来了?”
  “嗯哪。”
  “几个人啊?”
  “还……不太确定,五六……七八个吧。”
  “几晚啊?”
  见毛哥和颜悦色的,神棍觉得有门:“结个婚,再玩两天,周边转转,怎么着也得……四五晚吧。”
  毛哥继续和颜悦色:“你开的店啊?”
  神棍耷拉着脑袋,不吭气了。
  毛哥斜了他一眼:“我真不稀得说你,你跟鬼打交道太多,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人事儿了对吧――我的店,让你拿去送人情,凭什么啊,你当我爱你呢。”
  神棍低声下气:“所以,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嘛。”
  “没得商量,原则问题。”
  神棍哀怨:“小毛毛,我们是好朋友。”
  “就因为是朋友,我才要教你个透彻明白,没把握的事,别瞎承诺,更别拿人家的去承诺。”
  “就这一次……”
  “一次也叫破例,不破。”
  “那我都答应了,多没面子……”
  “没事,跌的重记得狠。”
  “小毛毛,他们都是好人……”
  毛哥指吧台侧面贴着的明星画:“她好看不?”
  那是张电影海报,照片上的女人金发碧眼姿态撩人,神棍摸不准毛哥用意:“好看。”
  “她好看,她是个太阳,她照耀她周围的人就是,关我什么事?你的朋友是好人,你去吸收光和热,我不稀罕。全世界好人多了,都跟我有关系,我累不累?”
  ……
  再然后,神棍就绝食了。
  毛嫂是女人家,心肠软,不禁吓,看到神棍真不吃饭,难免心下惴惴,毛哥说,坚决不能动摇,这不是钱的事儿,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小样的,他绝食了不起啊,要是他绝食,事事就遂了他心意,那他怎么不绝食收复钓鱼岛呢reads;。
  吃完饭,他给了毛娃一百块钱。
  “明天……要么就今晚,你去买个肯德基全家桶,放他窗户底下,必要的话拿个电吹风,把香味往他房里吹……”
  丽江,聚散随缘。
  照旧的热闹,人声喧嚷,一万三失手打了个杯子,碎玻璃碴堵在了水槽口,他满不在乎,清理的时候赤手就去抓。
  清完了,看手,割破了三四道,不过很快的,那血迹内收,破口很快愈合。
  一万三喃喃:“帅啊!”
  然后一抬头,冷不丁吓的一哆嗦。
  炎红砂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抱着个空托盘,盯着他。
  一万三讪讪,自知理亏。
  七根凶简上身,每个人都多了个凤凰纹身,大家一致觉得,不可能只是个盖戳儿的认证。
  帛书里说了,七星之力,附于身,改换人心,噬善而扬恶,强肌体,使敏于行,竟至返生呢――遥想当初,亚凤那样弱不禁风的人,凶简上身之后都凶悍之极,如今每个人均摊到1.4根,凶简的恶性又被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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