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  第17页

进京之事,不过上辈子她并未因为落水而生病,一直过了曲涵的婚礼都好好的,是以外祖母也未派尚嬷嬷来常州府探望她,提前让她进京。直到秋天时,骆家才来人要接她进京,如此他们一家才和曲大太太一起乘船进京。
  当时,季氏也同样晕船,吐得很厉害,最后曲潋也是窝在这儿叫大家一起打叶子牌来转移季氏的注意力,当时的酸梅汤也是一大利器。
  想到这里,笑意不禁染上曲沁的眉稍,一张因为恪守规矩礼仪而显得端庄的脸庞变得明媚如牡丹,绽放着属于她的气派光彩。
  季氏是第二个输的人,也喝了一小杯浓绸酸梅汤,纵使她因为晕船反胃,喜食一些酸的东西,可是也受不住这种浓缩在一起的酸。
  接着是曲沁也输了,同样酸梅汤伺候。
  只有曲潋一直没有输。
  季氏也觉得小女儿未免太厉害了一些,竟然从来没输过。
  曲沁倒是很淡定,上辈子打叶子牌时没少输给妹妹,而且妹妹唯一让人称道的地方便是每回打叶子牌她很少输,不管她手里抓到什么烂牌,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若不是她有奇强的心算能力,就是运气真的很不错。
  曲潋很淡定地看着他们,笑嘻嘻地道:“那是因为我运气好啊!”
  从天亮打到天黑,丫鬟们点起了灯后,季氏孟然一惊,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担心影响了几个孩子的歇息,忙将手里的牌一丢,说道:“好了,天色晚了,你们要歇息了。”
  听罢,姐弟三人都乖乖地听话。
  他们平时都是自制的人,不会贪玩妄形,若非季氏身体不舒服,要转移季氏的注意力,也不会跟着打这么久了,现下看季氏脸色没有前几天那般糟糕了,想来这注意力转移得倒是不错的。
  自此便歇下。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白天曲潋都会去季氏那儿陪她,不是找她打叶子牌,就是母女俩坐在一起做针线,或者是说一些闲话,季氏的晕船现象也好了许多。曲沁也跟着过来,虽然待的时间没有像曲潋那么久,但对季氏也颇为关心,让季氏十分感动。
  季氏和曲潋都有些担心,曲潋觉得弟弟放在现代就是个小学生的年纪,就要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对他实在是不放心。
  见曲沁答话了,季氏也不敢提出反对意见,只能作罢。
  曲潋看得汗颜,她总是忘记了时代的差异,在姐姐眼里,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以后要撑起他们三房的,所以不觉将他当成大人来对待,给予几分尊重,对他的意见极为看重,不会因为他年纪小便自作主张为他作决定。
  看来在培养弟弟的事情上,她还是听从姐姐这个上辈子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重生者吧。
  当看到被弟弟请上船的那个锦衣如玉的少年时,曲潋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 24 章

  对于弟弟去青州府长见识的事情,曲潋一开始是极为担心的。
  在她眼里,才十岁的弟弟不仅是个小学生,而且还没有出过远门,纵使有管事门跟着,还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情,特别是这个权势压人的世界,安全是没法保证的,万一有不长眼睛的权贵子弟以为弟弟是没有势力的富家子弟来欺负,可怎么办?
  幸好,弟弟去得并不久,才一个时辰左右就回来了,等听到丫鬟来禀报,弟弟不仅回来了,还带来位客人时,曲潋不免有些奇怪,等出了歇息的船舱,悄悄探头往外一看,待看清楚来人时,曲潋傻眼了。
  被弟弟请上船的是个穿着青莲色流云暗纹锦袍的少年,腰间坠着两枚莹润的玉佩,虽然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但身形修长,风姿秀骨,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头上束发的镶羊脂玉的金冠折射着耀眼的光芒,直刺人眼睛。阳光下那垂落的长发透着深紫的色泽,衬得那张脸如陶瓷般无瑕洁净,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的温雅柔和。
  一个如春日阳光般明媚却不灼人的少年。
  等那少年仿佛不经意地看过来,轻易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朝她微微一笑时,曲潋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是有几面之缘并且曾经在祝家时,将血玉强迫性塞给她的少年。
  他怎么可以笑得这般毫无芥蒂?
  这让她差点以为,那次在祝家假山山洞里发生的事情只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要不是从祝家姐妹那里得知,这少年并没有同胞兄弟之类的,曲潋真的以为是另一个人。
  或许,她宁愿是另一个人,至少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那少年显然是发现了她,不过碍于规矩,视线并没有太久停留,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看起来是个极为端正的正人君子,颇有君子之风,与那日的野蛮诡异截然不同。
  然后便见秦嬷嬷迎了出来,将他们恭敬地迎进了船舱的客厅,季氏已经等在那儿了。
  曲潋目送他们进去,眉头不由得蹙了下,然后就听跟着她过来的碧春小声道:“姑娘,这位纪公子又来了,怎么办?要不要将那血玉还给他?”
  虽然有曲沁开口,可碧春仍记得当初在祝家时被那叫宫心的丫鬟拦下的事情,连带的也觉得这位纪公子对自家小姐太过孟浪,不是个好的,那血玉不蒂于一件烫手之物,早早归还了主人,她才安心。
  “还什么还?若是他又拿这血玉来生事,将之宣扬出去可就不好了。”曲潋没好声气地道:“就算是要还,也不是这种时候。”然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青州城,甚至和弟弟一起过来,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想着,便吩咐碧春道:“你去打听一下,问问徐管事那位纪公子怎么和少爷认识的,来这儿有什么事情,仔细打听好了回来禀我。”
  等碧春离开后,曲潋便回了自己歇息的船舱。
  碧春很快便回来了,将她打听的道来:“奴婢问过徐管事了,徐管事说,少爷是在青州城里逛书肆的时候遇到那位纪公子的,因先前在祝家老太君的寿宴上见过,彼此并不陌生,纪公子听说太太在船上,便说要过来给太太请安。”迟疑了下,又道:“好像听说纪公子的父亲与逝去的老爷是故交,纪公子于情于礼也该要上门来拜见一翻。”
  曲潋有些惊讶,她爹和那纪公子的父亲是故交?
  然后又觉不对,若父辈是故交,当初在常州府,怎么不见他上门来拜访?就算是他是个男人不方便,但也可以见见弟弟嘛,她可没听弟弟提过这事情。
  两人正说着,便见季氏身边伺候的大丫鬟绿柳过来,说是季氏请她和曲沁一起去见客,说是故人之子来访,让她和曲沁也出来认个脸。
  曲潋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按捺住自己,让丫鬟伺候着换了身衣服,便出了船舱。
  刚出船舱,便见到姐姐也来了,等见到姐姐脸上隐藏不住的喜悦时,曲潋深深地心塞了。
  她怎么会忘记了还有个重生的姐姐透露的事情?求千万别像她想象的那样,她宁愿自己脑补多了。
  可是姐姐这般高兴,还是让她感觉到心惊肉跳。
  曲沁确实很高兴,她没想到纪凛会出现在青州城,看来这辈子提前进京还是有好处的,能在路上碰到纪凛。而且纪凛是个有心的,在见到弟弟后,还特地过来给季氏请安,这分明是将季氏奉为长辈一般尊敬。而她也知道,纪凛能给予这份尊敬,应该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
  见到妹妹磨磨蹭蹭地过来,曲沁忙过去拉着她的手看了看,然后眉间微向打了个褶子,觉得妹妹今儿穿得太素淡了,身上连首饰也没戴几样,虽说模样儿摆在那里不论穿什么都好看,可是稍会是要见客的,见的还是未来的妹夫,怎么能打扮得这般随意?
  想了下,她便将手上戴的一串南珠手串撸下来,将之缠到妹妹手上,因着妹妹的手腕纤细,多绕了一圈,从浅碧色的袖子露出来,显得颇为秀雅莹亮。又给她整了下头上的南珠发箍,只觉得那莹润的南珠衬得妹妹更显娇美可人,心里颇为满意。
  “听说是爹的故人之子前来给母亲请安,来者是客,届时你要好生表现。”
  曲潋心里苦逼,姐姐果然很在意那位纪公子,不然也不会如此特地叮嘱她了,还要让她好生表现,分明是一副要推销妹妹的模样。姐姐求放过,她才十二岁啊! QAQ
  曲潋和曲沁进来时,那少年也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了曲潋身上时,又朝她微微一笑,笑容愉悦,双眸像碎落了星辰的夜幕,又像黑宝石,透澈而美丽。
  曲潋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和姐姐一起走进来。
  “纪公子,这是我两个女儿,沁儿比你年长一岁,潋儿比你小一些。”季氏笑着介绍道,又对两个女儿道:“这位是你们父亲的故交之子,姓纪。”
  纪凛起身,朝曲沁行了一礼,叫了一声“沁姐姐”,又朝曲潋叫了一声“潋妹妹”。
  曲沁笑着还礼,见妹妹低头头,不着痕迹地拧了她的腰一下,让她关键时候别犯傻。
  曲潋酝酿好了情绪,终于抬起头,朝纪凛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施了一礼并唤“纪公子”。
  互相见礼后,众人又落坐。
  纪凛这回颇守规矩,看着就像个乖孩子,目不斜视地对季氏道:“先前在济明寺初见伯母和潋妹妹时,并未得知伯母和潋妹妹的身份,后来在祝家给祝老太君祝寿时,才清楚。原是想要上门前去拜访的,却不想被事情绊住了,等好不容易抽得出空来,又听说你们进京来了,原以为只能在京城相见,没想到会如此凑巧,可见有些缘份,是挡不住的。”
  季氏忙笑道:“确实是这个理。”却不好问他当时被什么事情绊住,以至于在常州府将近一个月,都没能抽个空来,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
  季氏嫁进曲家十几年,但和曲三老爷相处的时间却是极为短暂,也不知道丈夫在世时所交的朋友有哪些,丈夫去逝后,她一个寡妇守着三个孩子过日子,与外界接触不多,唯一的儿子又还小,不能继承丈夫的衣钵,久而久之,当年与丈夫有交情的人便淡了,其中有什么故人她却是不知道的。
  今儿纪凛过来拜访,禀明身份时,季氏也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纪凛竟然出身京城镇国公府长房之子,祖母更是连今上也敬重的淑宜大长公主,其父更是与皇上一同长大的表兄弟,感情自是不一般,其身份之显赫,是她难以想象的。更想不到,这样身份的人,竟然是丈夫的故人,而这纪凛,对她十分敬重,对儿子也颇为亲切,看得出来是真心的。
  纪凛微笑道:“一直没能上门去探望,我心里也颇觉不安,只是我这回来常州府,除了给祝老太君祝寿外,也因为祖母的命令,有要事在身,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季氏忙道:“大长公主的事情要紧,纪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纪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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