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小姐。
所以,曲沁的行为尚嬷嬷并不奇怪。
曲沁一副欢喜的模样,对骆老夫人感谢了一翻,又暗暗推了下曲潋,让曲潋也说几句。
在重生姐姐这个人精的敦促下,曲潋也是嘴甜如蜜,只是心里不免有些嘀咕。
骆家这是要给姐姐相看对象,将她这个还未及笄的人拉过去算什么?莫不是这趟进京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等说得差不多时,曲沁便对尚嬷嬷道:“现在已是三月下旬,等大姐姐出阁也不过十来天左右的时间,嬷嬷不如就在我们家小住,待我们好生招待一翻,届时再和我们一起进京,可好?”
尚嬷嬷却婉绝了,她这回来常州府是奉命探望生病的曲沁、顺便传达骆老夫人的意思,骆老夫人心忧曲沁的身体情况,尚嬷嬷少不得要提前回去给骆老夫人禀报,明日便要回京了。
听罢,曲沁也不勉强。
等让人将尚嬷嬷送去客院歇息后,季氏便对曲沁道:“沁儿,我是个没用的,眼瞅着你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心焦如焚,如今骆老夫人之意,怕是要在京城……我想骆老夫人素来疼你,又是个有眼光的,届时会为你好生安排,你……”
想到这继女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季氏心里有些担心她会多想,为以自己什么都不管地丢开手。
谁知曲沁却很平静地道:“娘,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季氏听罢,终于松了口气。
她是个寡妇,要带着三个儿女,虽有曲家庇护,但是儿女们的亲事还是要耽搁了。幸好曲沁还有个得势的外家,以骆家在京城的人脉势力,未尝不能给曲沁择一门四角俱全的好亲事。
母女几个正说着,便听说曲大太太过来了。
季氏和曲潋姐妹忙起身去相迎。
曲大太太笑盈盈地进来,互相见礼坐下后,便对季氏道:“听说平阳侯府派人来探望沁儿了,不知是府里的哪位管事?”
季氏笑道:“不是管事,是骆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尚嬷嬷,老夫人知道沁儿先前生了一场大病,心里极是关心,方派了尚嬷嬷过来瞧瞧。”
曲大太太吃了一惊,虽然她知道骆老夫人很宠爱死去的女儿,连着这外孙女也十分照顾,不想曲沁生病,竟然直接派了自己身边的心腹之人亲自过来探望一翻,足见曲沁在骆老夫人心中的地位。等听季氏的意思,骆老夫人要接曲沁进京小住时,心里便有些了然。
怕骆府是要插手曲沁的婚事了。
如此也好,虽然曲家在常州府是名门望族,族中出仕的男丁也不少,可是在曲老太爷仙逝后,曲家出仕的弟子官职皆不高,曲大老爷如今还未入阁,三房的姑娘未免弱势一些,此时要结亲,估计相不到满意的,若是有骆家出手,应该不会亏待曲沁。
想到这里,曲大太太便觉得,三房虽然弱势,但以后未必没有重振之意,她行事应该更为公允些方是。
曲大太太笑道:“骆老夫人许久未见沁儿了,又听沁儿大病一场,想念一些也是。我今儿来,也是和你们说件事情的,昨日接到了我家老爷从京里发回来的家书,等涵儿出阁后,泽哥儿今年的乡试完后,届时我也要带着泽哥儿、浩哥儿一起进京,怕是要在京城里住个几年了。”
季氏和曲潋都有些愣,这消息来得实在突然。
曲大太太含蓄地道:“若是泽哥儿这次能……明年的春闱泽哥儿也是要进京一趟的,不如先去京城,让他父亲指点一下他的学业。”
季氏和曲潋听罢便明白了,怕是到时候曲泽的亲事也要在京城里挑了。
曲大太太又说了会儿话后,终于告辞离开。
送走了曲大太太,曲潋姐妹俩也离开了桃安居,回到秋菀居。
走过秋菀居院子里依然开得如火如荼的桃花,曲潋欲言又止,“姐姐……”
“怎么了?”曲沁含笑看她。
曲潋想问问她对自己的婚事有什么想法,是不是真的听从骆家的安排。可是对上曲沁平静无波的面容,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吞了下去。
若是平常的姑娘,得知自己的婚事有着落,又有骆家明言会帮忙,怕早就娇羞雀跃了。而曲沁这般平静,不免教她想多了,联系那晚曲沁借梦所说的一些事情,再观她此时的神色,曲潋便无法再问。
她怕自己是在曲沁伤口上撒盐。
或者曲沁自有安排。
于是她低下头,闷闷地说,“这次进京,是不是骆家要给姐姐相看亲事?姐姐以后要嫁到京城去了么?”
曲沁以为她对自己舍不得,目光微微柔和,笑道:“说这事尚言早。不过,我知道以后阿潋也是要住在京城里的。”怕她多想,又添了一句:“我是如此觉得,指不定妹妹的良人在京城呢。”将真相用有些打趣的语气道来。
曲潋顿时苦逼脸,表再提醒她这种心塞的事情行不行?
不过也从中知道曲沁对这种事情不想多谈,她便不问了。
回到房里,乔妈妈便拿了一张单子过来,这是骆家送过来的东西,除了送给三房的,还有给曲老夫人、大房、四房的,这些都是备份礼罢了,给曲沁姐弟三人的才精心一些,其中又以给曲沁的最为丰富精奇,怕是骆老夫人从自己的梯已中所掏的。
曲沁看了看,便让乔妈妈去将骆家送来的礼物给各房送去,然后让丫鬟将一些骆老夫人挑的取出来另放,其他的便随意了,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曲潋也没怎么上心,骆家年年都会打发人送礼物过来,自然也有她的份儿,不过却越不过曲沁,都是一些京城的东西,虽然也有新鲜的,可是曲潋不是真正十二岁的小姑娘,看过便罢了,没办法欢天喜地。
他沉吟了会儿,便道:“娘,我们也一起和大姐、二姐进京吧。我记得咱们家在京城的双茶胡同里有处三进的房子,离大伯的榆林胡同极近,是爹在世时置办的,届时进京后,咱们便在那儿住下便是。”然后又看了眼两个姐姐,低声道:“也好过让姐姐们总是寄住在外祖家,虽说是亲戚,可是总有些不便。”
说着,又看了曲沁一眼,见曲沁朝他微笑,悬着的心方松下来。
虽然骆家是他们名义上的外祖家,骆老夫人也很疼曲沁,可是平阳侯府可不只是骆老夫人的,还有好几位老爷及其子孙,作为亲戚,住在那里多有尴尬。他也怕两位姐姐住在骆府受人欺负,还不如住在自己的家来得舒坦。
季氏颇为心动,这次曲沁进京可是关乎她的终身大事,她自然也想在旁边瞧瞧,虽知骆府不会亏待曲沁,可也能让自己安心不是?但又担心耽搁了儿子的学业,想了想,便道:“不如我陪沁儿、潋儿进京便行,你在家里好生读书。”
季氏仍是有些犹豫。
经曲沁一翻劝说,季氏终于答应一家人一起进京。
曲潋不禁有些担心,弟弟长这模样,又文质彬彬的,还真怕被人欺负。
曲沁目光也微微有些晃动。
☆、第 21 章
翌日,尚嬷嬷便回京了。
送走了尚嬷嬷后,季氏挑了个去给曲老夫人请安的日子,将骆家的意思传达给曲老夫人,并且禀明他们等浴佛节过后便进京之事。
曲老夫人并未惊讶,她心里门儿清,以平阳侯府的强势,当年能干预曲三老爷续娶之事,如今也能插手曲沁的婚事。曲沁虽说是曲家的姑娘,可是也是平阳侯府的外孙女,骆老夫人疼爱曲沁,应该不会亏待她的。
想到这里,曲老夫人不免心里叹息。
老太爷还是走得太早了,若是老太爷多撑个几年,有他帮衬着,想必现在曲大老爷已经能入阁了,而不是屈居于小九卿之一。方家虽说是姻亲,和曲家一直守望相助,但他们家老太爷还在内阁,方家子弟众多,在方老太爷退下来之前,曲大老爷怕是没有机会入阁了。
也因为曲家现在势微,方才会让平阳侯府如此强势,连自家姑娘的亲事,也得托平阳侯府来相看。
季氏笑着点头,知道老夫人支持他们进京,心里也松了口气。虽然老夫人是个不管事的,但也是长辈,若是她不同意,季氏也不好一走了之,毕竟曲家四房虽然各过各的,可是名面上还是一家人。
又和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后,便听说曲大太太和曲四太太过来了。
曲涵的婚期在浴佛节之前,即四月初五,随着婚期越来越近,曲大太太也越来越忙,整天像个陀螺一样忙个不停,连着曲四太太也被拉过去帮忙,不过曲四太太很甘愿就是了。
两人联袂而来,自然也是为了曲涵婚礼之事,见季氏也在,曲大太太心知肚明并不奇怪,反而是曲四太太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只是看曲大太太那平静的模样,心里不禁琢磨起来。
*****
秋菀居里,曲潋正让丫鬟将自己的箱笼里的东西及银子都拿出来清点。
作为个养在深闺里的姑娘,曲潋除了每月从公中领的月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长辈赏赐的,私房少得可怜。她算了算自己的月例银子,攒了十几年,加上逢年过节长辈打赏的金裸子和银裸子之类的,也不过一千三百两,这个数目相比一些世家姑娘来说其实挺庞大的了,还是因为她往年随姐姐进京,从平阳侯府那儿得的赏银。
季氏嫁过来时没什么嫁妆,还是曲家看不过去帮着置办了一些,虽然这些年来她也有计划地想给两个女儿攒嫁妆,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靠着丈夫留下的产业及公中的月例银子,虽然不用为银子犯愁,可是却也不富裕的。
清点了银子,又清点那些首饰和收藏,曲潋很快便对自己的私房钱了然于心,不得不感慨一下自己其实也挺穷的――和曲涵、曲沁、曲汐相比,真的很穷。
曲涵有长房,曲沁有骆府,曲汐有四房,都帮她们攒着,相比之下,实在是没人能帮她攒了。
曲潋知道嫁妆对这时代女子的重要性,想着自己现在才十二岁,日子还长着,也不是那么急的。然后又找了找,找出以前平阳侯府大夫人赏给她的一套宝石首饰,打算将这套首饰作为给曲涵的添妆。
“姑娘,要不要奴婢去打探一下五小姐给大小姐添妆的东西?”碧春体贴地问,就怕曲沁拿出的东西太寒酸,到时候在姐妹面前丢脸。
“不用了,大姐姐知道我的情况,不会介意的。”曲潋才不打肿脸充胖子呢。
两个丫鬟听罢,对看了一眼,只得作罢。
曲潋查看完了自己的私房钱,便让碧春、碧夏将东西收回箱笼里。
曲沁过来时,见到两个丫鬟正在忙碌,扫了一眼便了然于心,笑问道:“这是做什么呢?”
曲潋见她过来,亲自给她奉茶,笑呵呵地道:“大姐姐要出阁了,到时候少不得要给她添妆,便先找找看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