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青云路  第89页

地,嫂子给爹娘抓了药,每晚熬水泡脚,已经有些好转。”
  冬青抬手指了指另一张书桌,“信就在那边桌子上,拿去看吧。”
  瑾瑜依言拿起看了看,李林絮絮叨叨写了数页纸张,都是些日常琐事。
  除了冬青说的那些,李林说他是翠枝儿子的干爹,李言卿和陈君然今年可能不会回家,说李老汉夫妇非要让他在信里问瑾瑜和冬青有没有怀了孩子。
  瑾瑜偏头看了看冬青,他一直记着冬青的生理期,看冬青在事业上正火热朝天,他也没过够二人世界。
  左右都还年轻,再过个四五年,等冬青二十四五再计较这事也不迟。
  除此之外,李林还说三狼跟城里的母狗搭上了关系。
  看到这里,瑾瑜脸色变得有点微妙,三狼娶了个母狗?
  “我给家里回信一封吧。”
  瑾瑜就着书桌,提笔将他与冬青的近况写给家里。
  年末,朝中事情也多,忙着发放俸禄饷银,各种典礼祭文。
  值得一提的是,华元帝与徐千章从八月就慢慢推行瑾瑜殿试文章的政策,各地商工业在慢慢步上繁荣的正轨。
  华元帝下令,将地方军队的装备训练提升到与禁军相同的档次,争取尽快富国强民,让戎人望而生畏不敢染指。
  就算染指,也能将其驱赶出去。
  瑾瑜这日无意间看到一纸旧文书,是廊州知府的奏章,有关几年前湘廊治下县镇闹蝗灾,拨了十万赈灾银。
  瑾瑜心中生疑,如果他没记错,他来到清水沟时,刚好蝗灾过后第二年。
  蝗灾根本没有奏章里说的那般严重,清水沟或是附近遭了灾荒的村子,也没有人收到任何赈灾银,不少人家卖儿卖女才撑过那两年。
  但是跟奏章放在一起归档的,还有皇帝御批的文书,同意拨款十万白银赈灾。
  如此的话,那本该用来赈灾的十万两白银去了何处?
  贪污一事瑾瑜已不想多说,他无法改变现状,但一次贪了十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
  廊州的军政民政不仅是知府一人负责,还有湘王,谁都不可能瞒着另一人的耳目独自吞下这十万两。
  而且廊州知府柳振宁的二女儿,现在是湘王妃。
  这样说来,湘王肯定有参与其中。


第76章 厚礼
  瑾瑜心中生了疑窦,便对开始留心此事,将廊州这些年所归档的文书奏章尽数找来看上一看。
  张士谦见瑾瑜对这些陈年旧事上心,随口一问:“不知李修撰为何花费心思去看已经归档的文书?”
  翰林院除了必要的正职,平日里翰林官都在学习,了解政治知识,静待朝廷重用,并不会去翻已经归档的文书。
  瑾瑜笑道:“张编修不必见怪,我学习政务较晚,想看看以往遇事是如何处理,以便从中汲取经验,廊州是我家乡,便由此看起,你自去忙吧,不用管我。”
  张士谦不疑有他,点头离开,觉得瑾瑜说得甚有道理,多看看本朝以往的文书与奏章,从中汲取可取之处,用到日后的事上。
  瑾瑜抽出些空闲时间,大略看了廊州近二十年的奏章。
  廊州也只有这二十年的奏章,因为南阳王事件之前,两个异姓王在自己的封地里各自为政,无需事事向朝廷报备申请。
  廊州前面十余年的奏章文书没有什么不妥,历任知府与湘王都只是点头之交,相互牵制的关系。
  自六年前柳振宁升迁为廊州知府,就经常出现让户部给廊州拨款的奏章,都不是小数目。
  据冬青所说,当初她被柳飘云捡进柳家宅子时,柳振宁还不是知府,但那时便与老湘王走动得很勤。
  后来前任知府升迁走人,柳振宁顺理成章顶上知府这个位置,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些拨款的由头有理有据,或是修缮寓馆或是兴修水利,有各层官员的印章,还有湘王亲笔审核,毫无漏洞。
  瑾瑜住在一个只有一条小河的深山沟里,廊州的水利如何他没有了解过,暂不得而知。
  但廊州的寓馆他见过,规模与奏章所写的出入很大,当初他去廊州应试都是住的客店,并没有借住寓馆。
  林林总总细算下来,湘王和柳振宁这些年至少克扣了朝廷拨下去的数十万两白银。
  瑾瑜百思不得其解,湘王虽然名存实亡,但还是拥有不少实权。
  再者湘王田宅颇多,应该是能十分富足的过活,为何还要以身犯险,克扣公银?
  这么多银子,吃穿用度肯定用不了,那贪来的银子用在了何处?
  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一瞬,瑾瑜反过来想,什么事能用掉这么多银子?
  如此一来,华元帝首先要操心的,可能暂时不是西北的戎人,而是内乱。
  不过,目前没有实质证据,全都是猜想与假设。
  若湘王与柳振宁只是狼狈为奸贪些银钱,揭发后至多罚俸贬官,没有重罚。
  他就会树敌不少,加之湘王经营的人脉,他在官场上的路只怕举步维艰。
  反之,湘王若是果真有他所猜想的心思,定会备有后招以防东窗事发,反咬一口或是揭竿而起都没有定数。
  总而言之,现在贸然将此事上报,不是上策。
  瑾瑜决定先观望一阵,最好有机会调查清楚再来计较,如今他人微言轻,不适合当出头鸟。
  这事情是说什么就来什么,瑾瑜刚翻了廊州的文书没几日,就收到湘王送来的礼物。
  看样子是收到他授官翰林的消息,观望一段时间觉得他在翰林混得还不错,所以起心拉拢来了。
  冬青看着眼前湘王府送来的东西,心中百感交集。
  想当初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随时可以玩弄或是丢弃,无人在意。
  如今却能收到湘王府送来的礼物,亲手打开湘王的亲笔信。
  湘王送的东西很贵重,各种低调却奢华的摆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冬青打开湘王写的书信一看,上面的招揽之意比上次鹿鸣宴明显太多,许诺若是时不时的开方便之门,像眼前这样贵重的东西不会少。
  看向瑾瑜,道:“如何?要接湘王抛来的橄榄枝么?”
  瑾瑜心里计较一番,道:“接,我会回信一封,让他相信我已经被他这些东西收买。”
  这样,才能方便揪住湘王的小尾巴。
  冬青知道瑾瑜不会无的放矢,就转身去处理那堆贵重的东西去了。
  并没有摆在她们显得空旷的家里,而是将这些东西收入库房,时不时选一件适合的当做礼物,让瑾瑜送给其他高官。
  湘王送的东西,冬青没有留下任何一件,而是尽数送出去做瑾瑜的人情,遍布在晋安大小官员家中,让人无迹可寻。
  十二月初,番邦那使者学了半年,将所有想学的技术学在手里,准备回国。
  礼部不负所望,按照文书诰令所写,以礼相待,离开时还给使者准备了高头大马,一路吹吹打打欢送出城。
  使者的大马从长宁酒楼门前走过,冬青趁机趴在二楼窗户上看了一眼。
  回家后与瑾瑜说着番邦使者长得是如何奇特。
  瑾瑜并不觉得那人的外貌有何奇特,毕竟不出三日,再奇特的外貌也要变成一具骷髅。
  却耐心听着冬青说话,直到冬青说尽兴了为止。
  冬青说完奇特的番邦使者,小圆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不知道有没有天生红色头发的人。”
  冬青想了想,道:“可能是有的,但是黎国没有,改日再有别国使者前来,再去查看一番。”
  瑾瑜独自摇头,这等长相的番邦使者,只怕不容易遇到,想要再看的话,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冬青与小圆扯了半日天南地北,才想起瑾瑜还坐在旁边。
  “瑾郎,目前我们已经有不少存银了,可以尝试先买些田地,但我又想着以钱生钱,日后多些再买田宅,你觉得哪个合适?”
  瑾瑜从书桌上抬起头,思索片刻,道:“虽然你做什么我都每异议,但你若非要问我这个想法,我觉得还是以钱生钱比较好,我们现在买田宅我总觉着没什么用。”
  冬青喜笑颜开,“我与瑾郎的想法相同,生意来钱快些。”
  小圆问道:“那姑娘可有想好做什么样的生意?”
  冬青沉吟片刻,道:“我想到一个十分赚钱的行当,就是不大好做,容易遭人诟病。”
  “什么行当?”瑾瑜立刻出声询问,觉得做生意要讲究诚信,不能变成黑心商人遭人诟病。
  冬青认真道:“妓院,我特意看了晋安最大的那一家,每日的收入都近乎上千两。”
  瑾瑜无言以对,妓院确实很赚钱,但怎么看冬青去开妓院都有点不妥。
  冬青满脸惋惜,“可惜了,作为朝廷命官的妻子,我不能牵涉贱籍买卖,否则风月场所赚的都是那些有钱人的钱,不仅赚钱,还能抓住很多朝中之人的小尾巴。”
  小圆在一旁听了半晌,道:“姑娘不能牵涉,但小圆可以,我本就已经是贱籍,无所畏惧。”
  冬青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道:“话虽如此,我没有找你商量这事,就是因为你拼命从那地方挣脱出来,怕你不想再去看这些场景。”
  小圆晒然一笑,“姑娘想多了,并没有这事,当年因为我身在其中,如今我是局外人,反倒可以对那些落入贱籍的姑娘好一些,何乐而不为?”
  冬青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全权去办,无论是盘下一家现成的或是从头开始都行。”
  瑾瑜目瞪口呆,就这么看着两人几句话商量下来,一锤定音,小圆已经出门着手这事。
  冬青则开始拟定计划,准备各种细节的规定,包括培养一众风尘女子将接到有几分分量的客人记下来,从身份到喜好。
  瑾瑜看着冬青起草的计划,道:“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开妓院,而是开了一家情报机构。”
  冬青停笔,“一举两得,又挣钱又收集情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瑾瑜想了想,既然要如此,那就做全套,他着手起草了规章制度,不是一味的压榨,而是与院里的姑娘们采取分红制度,赚得多分得多,赎身自由,走留随意。
  冬青觉得可行,就把瑾瑜写的计划详细定制一番,交给小圆去实施。
  小圆无意识的跟冬青学习为人处世,做事雷厉风行,花费近二万两白银,没出两个月,晋安多了一家叫温香玉的烟花场所,院内装潢十分风雅,不落俗套。
  晋安另外几家的花魁,陆续从原在地赎身,投奔温香玉。
  这事从头到尾冬青没有插手,听小圆报备她将自家的制度故意传到那些花魁耳中。
  条件十分诱人,她并未使任何手段,这些才情外貌出众的花魁们,自己来投奔温香玉,别的院子也无可奈何。
  冬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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