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冷屁股。
慕元春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刘氏,平日很少搭理她。今晚却一反常态,笑的十分温和亲热:“你刚才也看见了,太孙妃面色不好看,大概是又要孕吐。总不能让殿下伺候,我们两个现在出去,正好能伺候太孙妃,也免了殿下辛苦。”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分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献媚讨好太孙。
刘氏心中暗暗撇了撇嘴,却又有些心动。略一犹豫,便点头同意了。两人本就在不惹人瞩目的角落里,正巧靠着大殿的侧门。起身悄然退出去,几乎没惹来任何人的主意。
慕元春出去做什么?
慕念春看似欣赏歌舞,实则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慕元春的一举一动。此时见她和刘氏悄然退下,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了?”齐王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慕念春迅速的低语:“太孙和太孙妃刚出去没多久,慕元春和刘侧妃也出去了。我担心她会不会耍什么花样。”
“这可是在宫里,量她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齐王淡淡说道:“再说了,到处都是宫女太监,她就算有心捣乱,也没机会动手。放心好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
慕念春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
蒋氏孕吐的十分厉害,在屏风后将吃下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又干呕了许久。
周琰隔着一道屏风看不清蒋氏此刻的模样,只听着一阵阵干呕声,也知道蒋氏此时绝不好受。忍不住想走到屏风后,却被贴身的长随方同拦了下来:“殿下,太孙妃怀着身孕,孕吐是正常的。料想太孙妃也不想此时狼狈的样子被殿下看见。”
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慕元春的声音:“方同说的是,还是由妾身和刘侧妃一起照顾太孙妃吧!”
周琰一愣,反射性的看了过去:“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刘氏抿唇一笑,正要说话,却被慕元春抢过了话茬:“妾身一直在留意殿下太孙妃的一举一动,自然就跟着来了。”
眉目温柔,含情脉脉,仿佛眼中只看得到周琰。
周琰看着这样的慕元春,神色顿时温柔了起来。两人四目对视,柔情依依。
又来了!
刘氏心中暗暗泛酸,却也无可奈何。谁让慕元春是太孙的心头好呢?若是换成她这般作态,周琰不但不会动容,反而会觉得她轻浮。可慕元春这般,就是真情流露......差别待遇,就是这么让人心酸。
刘氏不想旁观他们眉来眼去,索性张口说道:“妾身去屏风后伺候太孙妃。”说着,便抬脚去了屏风后。
没想到,慕元春竟也跟着到了屏风后。
蒋氏胃里不停的翻腾,干呕了半天,简直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头晕乎乎的别提多难受了。一时也顾不得和两个侧妃较劲,任由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胳膊。
周琰唇角扬了起来。看来,这些日子有意晾着慕元春总算是有了效果。
蒋氏毕竟是正妃,如今又有了身孕。府中上下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虽然喜欢慕元春,却也得顾及蒋氏的颜面和身体。慕元春能和蒋氏和谐相处,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屏风后忽的响起一声惊呼,然后只听重重的一声闷响,又是一声痛呼。很显然是一个人摔倒的声响。
周琰一惊,想也不想的冲到了屏风后。蒋氏怀着身孕最是脆弱,这么重重摔上一跤可不得了......
蒋氏惊慌失措的脸庞引入眼帘。不过,她并未摔倒。
周琰还没来得及庆幸蒋氏安然无恙,便被摔倒在地额上还渗着血珠的慕元春惊住了,急忙上前扶起慕元春:“元春,你这是怎么了?”
慕元春面色苍白,似随时会昏厥,却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殿下,我、我没事。”
周琰又是怜惜又是心痛:“你摔了这么重的一跤,怎么会没事,额头都被擦破了。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摔跤?”
慕元春苦涩之极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看了蒋氏和刘氏一眼。
周琰心里一沉。蒋氏和慕元春表面还能维持平和,实则彼此对立。刘氏唯蒋氏马首是瞻。两人联手对付慕元春,也是极有可能的......
蒋氏孕吐了半天,又被慕元春突如其来的摔跤吓了一跳,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刘氏却暗感不妙,忙出言辩解:“殿下,妾身一直扶着太孙妃,根本没碰慕侧妃。不知怎么她就摔了一跤,真的和妾身无关......”
蒋氏此时也会意过来了,心中暗恨慕元春歹毒无耻。
刚才明明是慕元春自己惊呼摔跤,分明是想借机栽赃到她和刘氏的头上。可慕元春的动作太快了,别说一旁站着的丫鬟们,就连她自己也没留意慕元春是怎么摔倒的。现在再怎么撇清,只怕太孙都不会相信,反而会以为她是在狡辩......
慕元春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你误会了。妾身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才摔倒,和太孙妃和刘侧妃都无关。”
第三百零二章 栽赃(二)
慕元春越是这么说,周琰的面色越是难看。
一个人怎么会无端端的摔跤?还摔的这么重?更何况,慕元春一向爱惜容貌,就算是不小心摔跤,也应该竭力护着头脸......看她额上的擦伤和渗出的血珠,显然是被人重重的推了一下所致。
周琰的目光掠过蒋氏和刘氏,冷然看向一旁伺候的几个丫鬟:“刚才你们几个都在,可曾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丫鬟都是蒋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此时齐齐跪了下来。这个说“奴婢惭愧竟没留意慕侧妃是怎么摔跤的”,那个说“太孙妃一直在干呕断然不会有力气推人还请殿下明鉴”,却无人敢说慕元春是自己摔跤的,更无人为刘氏辩驳。
机灵的都能看出周琰是动了真怒,这个时候果断先将自己主子摘出来再说。
丫鬟们一一说完了,周琰却一言未发,只冷冷的看了刘氏一眼。
蒋氏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就算撇的再清,周琰也会对她心生芥蒂不满。谁都清楚刘氏是她的人,若是没有她的授意,刘氏岂会对慕元春动手?
好一招苦肉计!既栽赃了刘氏,又令她蒙受不白之冤。还能借此博得周琰的怜惜,简直就是一石三鸟......这个慕元春,果然心机深沉手段狠辣。
眼下明显是慕元春占了上风,为了让周琰平息怒火,也只能让刘氏顶缸了。
蒋氏略一踌躇便张口说道:“殿下请息怒。到底是怎么回事,仔细问一问刘侧妃便知。好在慕侧妃只摔了一跤,额上的伤也不重,并无大碍。”
刘氏心里更凉了。听这话音就知道,蒋氏根本没打算保着她......
刘氏不甘平白被泼脏水,跪了下来。低声泣道:“妾身敢对天发誓。刚才真的没碰过慕侧妃半根手指。若是妾身有半个字谎话,就让老天罚妾身此生无儿无女!”
这个誓言对女子来说无疑是个毒誓!
周琰虽是满心怒火,也不由得一惊,皱眉说道:“无端的发这样的毒誓咒自己做什么。就算是你推了元春一把。到底也没造成太大恶果。最多就是小小惩戒一番。日后不准再犯就是了。”
刘氏有苦说不出。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慕元春心中暗暗冷笑,脸上依然是隐忍的温柔表情:“殿下,妾身没什么要紧。快些让刘侧妃起身吧!今日是年三十,宫宴还没结束,若是这边闹腾的动静太大了,只怕会扫了大家的兴致。也会让殿下颜面无光。”
一副温柔贤良大度的样子。
周琰神色为之一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委屈了你。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怎么回到宴席上?这样吧,刘氏你起身收拾一下,陪太孙妃回宴席。我陪元春在这里待到宴席结束再回府。这样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一席话,听的刘氏满心酸苦,蒋氏也是暗暗咬牙不已。
刘氏擦了眼泪,站起身来,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蒋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微微弯腰捂住了腹部。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周琰也顾不得怀中“虚弱”的慕元春了,忙上前搀扶住蒋氏:“你怎么了?”
蒋氏似在强忍着疼痛,嘴唇微微颤抖着挤出几个字:“大概是动了胎气......”
周琰面色一变,也顾不得会惊动旁人了,立刻命人宣召太医。他不敢随意扶着蒋氏走动,小心的将蒋氏抱起轻轻放在椅子上。心里不由得暗暗后悔。刚才真不该大动肝火,竟惊得蒋氏动了胎气。
天大地大,子嗣最大。万一蒋氏肚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才是真的追悔莫及。
江太医很快就来了,为蒋氏诊脉。江太医诊脉最是精准,手指按在蒋氏的脉上没多久,便心中有数了。
蒋氏的脉相确实虚弱些,不过,怀了孕的妇人大多如此。说动什么胎气可就是笑话了。
不过,实话当然不能实说。当面拆穿了太孙妃有什么好处?倒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江太医收回手,一脸严肃的说道:“太孙妃确实动了胎气,此时需保持心平气和,情绪不宜激动。臣再开一副安胎的方子,喝上几日好好静养,应该没什么大碍。”
蒋氏暗暗松口气。她刚才一时气不过,故意装着动了胎气吸引周琰的注意力。幸好这个江太医很有眼色,不但没拆穿她,还配合着她演了这一出戏。
周琰不疑有他,松口气说道:“那就有劳江太医开药方了。”
江太医起身到一旁开药方,周琰也随着去了。刘氏站在蒋氏身侧,丫鬟们也都围了过来。众人都围着蒋氏转,根本无人想起被晾在一旁的慕元春。
慕元春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怄的不得了。
原本苦肉计已经奏效了,碍眼的蒋氏和刘氏应该回宴席,周琰则会留下陪她,趁着此时周琰心中怜惜邀宠.....可这一切,都被蒋氏用最简单的一招破坏了。
什么动胎气!根本就是蒋氏故意装出来的!
可谁让蒋氏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