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按了按太阳穴,今儿喝的真有点多。
碰上婠婠,真算他人生最大的意外,当年的事,锦城他们真不知道底细,他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高中生,虽是个高中生,却很早熟,家庭有些复杂,她妈好像是个男人外头的情儿,她是个私生女,条件优渥,却不正常。
胡军见过她妈,可自始至终没见过她爸,听她模糊说过,好像是个外国人,她妈挺漂亮,美丽而有风情,私生活有点乱,也没空管婠婠,就任她跟他们几个一块儿胡混,胡军那时候,要说也不是多好的男人,玩的正凶的,可不知怎的,就是婠婠再勾搭,两人都没成真事。
说句实在话,不是胡军不想,那时候,胡军真有那么点儿认真的劲儿,把婠婠看的跟别的女人不同,要是婠婠当年不走,真是锦城哪句话,说不准他真能娶了她,也正因为婠婠在他心里跟别的女人不一样,那时候突然不告而别,令胡军有几分受伤跟恼火。
虽说过去那阵也没啥了,可心里总存着这么一个疙瘩,在他都快想不起她来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胡军毕竟是男人,拥有男人最根本的劣根性,不得不承认,刚一开始,有几分激动跟喜悦,她勾起了他对年少轻狂时的记忆。
男人恣意妄为的青春里,总有一个女人是特别的,对胡军来说,这个女人大概就是婠婠,跟婠婠一起喝酒,有一种怀旧的感觉,很经典,很有味道,因此胡军喝的很多,可喝的再多,他也分得清,婠婠是婠婠,是过去青春里的一段记忆而已,虽然也难忘,却谈不上刻骨铭心,刻骨铭心的还是他家媳妇儿西子。
他是喝高了,喝高了也没忘了他媳妇在家睡觉呢,他媳妇儿正跟他冷战,因为姓范那小子,可他媳妇儿心里有他,他知道,喝到都半夜四点了,他不想回去吵他媳妇儿,就跟锦城直接到对面酒店开了间套房,凑乎一宿得了。
洗了澡出来看见婠婠也在,心里就咯噔一下,扫过一边的锦城才松了口气,得亏有锦城,不然这事真不好解释。
在酒吧算久别从逢,喝点酒还过得去,跑酒店开房,孤男寡女的,要让她媳妇儿知道,那后果,胡军这么一想,酒就醒了大半。
封锦城一看胡军那明显松口气的样儿,不禁勾起唇角笑了,别管这女的安什么心?只要军子有主心骨,啥幺蛾子都出不来。
胡军一屁股坐在床上:“锦城不方便,你就更不方便了,怎么说,咱也孤男寡女的,你照顾我更不靠谱,这可是原则性错误,咱不能犯,挺晚的了,你回去吧!”
“我不走!”婠婠一屁股坐在胡军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我今儿就在这儿睡……”胡军跟烙铁烫了屁股一样,蹭一下抽出胳膊,跳了起来,躲老远,瞪着她,语气有点痞却含着冷意:
“婠婠,咱那些事早都过去了,再说,就算过去那会儿,我也没把你咋滴,要是现在咱男未婚女未嫁的还另说,可我娶媳妇儿了,并且发了毒誓,这辈子身心都属于我媳妇儿一人,别的女人在我眼里,都跟马路边的石头没两样,你也一样,你赶紧走吧!让我媳妇儿知道我跟一女的开房,能把我阉了。”
婠婠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还真没死缠烂打,拿起自己的包儿麻利的走了。她一走,封锦城可就绷不住了,指着胡军笑的前仰后合:“我刚还替你担心呢,怕你小子一见旧情儿,就啥都忘了,闹半天,你这怕你媳妇儿,咱至于吗?”
胡军刚头光顾着避嫌,都忘了锦城也在一边呢,这时候被封锦城几句话笑的,老脸有点暗红,好在脸皮厚,又是自己哥们,嘿嘿笑了声:“不是有你这前车之鉴摆着吗,咱还是未雨绸缪的好,我媳妇儿可比你媳妇儿厉害多了,你媳妇儿性子软,对你又暗恋多年,只要找着了,还不是怎么捏怎么有,我媳妇儿不成,我这哄着宠着,还跟我三天两头闹别扭呢,要是我敢犯这样原则性错误,我媳妇儿真能把我一脚踹了,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封锦城哭笑不得:“你这怂样儿,别让左宏看见,看见了能捏住你一辈子的话把儿。”说到这儿,突然有点不怀好意的扫了眼床上的手机:“刚才婠婠可替你接了个电话,别是你家西子吧……”
锦城的话没说完,胡军就啊的大叫一声,急忙拿起手机开机一看,封锦城就这么看着,胡军那脸色直接从红就转白了,是真害怕啊!一点都掺假的。
五十六回
胡军那点酒被封锦城这一吓,也差不多醒了大半,火上房的回家了,到家心就更慌了,还不到早晨五点,他媳妇儿没了,胡军一屁股坐在床上,就开始琢磨,难不成西子也跑了,又摇摇头。
西子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这一点他非常肯定的,有啥事不会躲着,会直面罗对面鼓的跟他说,想到此直,接拨了西子手机。
西子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任务,特训回来,刘队征询了她的意见后,她直接进了扫黄组,除了偶尔临检,出一下任务,相对反扒组,轻松很多,当然,这里也不排除队里组里照顾她,毕竟就她一个外勤女同志。
西子即便不大通世故,可也明白,她如今这胡家儿媳妇儿的身份摆在这儿,咋安排都有点难为人,能继续留在十七队,已经是她的运气了,她想冲锋陷阵,可也得为人家的前途想想,这些她明白,因此服从安排,让干啥干啥。
也为了让家里的胡军安心,上次受伤,胡军那样儿,真有点触动她,因此,在底线原则的前提下,工作可以适当调整。
这次紧急任务突然把她叫回队里,她真觉得奇怪,扫黄组主要针对辖区内几个大型娱乐场所,要不说十七队的事儿多呢,几个大型娱乐场所跟综合批发市场都在辖区内,大案子是没有,小案子却不断,琐碎非常。
昨晚上是一次针对性的临检,西子是知道的,组长没让她上,她也就装不知道,可这半夜四点多把她叫回队里,她也隐约明白,估摸是出事了。
西子撂下电话,套上警服了,下楼直接回了队里,到了队里一看,两辆警车停在大门口,大灯亮着,刘队从后面一辆车的窗户伸出大脑袋来:“西子,上车!”
西子几步过去,利落的跳上警车,车直接开了出去,前面开车的是扫黄组的小刘,后面刘队,扫黄组组长孙峰,还有她,当孙峰把配枪递给她的时候,西子就明白,这案子不小。
刘汉斌也挺矛盾,扫黄组昨晚临检,在辖区内的最大的天海娱乐城,发现一起性质严重的卖淫活动,非常隐蔽,在天海的地下室,开了一个大型群扒,他们到的时候,客人已经不知从哪儿散了七七八八,来不急处理的,是周围大沙发上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精神萎靡,仿佛昏睡又仿佛清醒,迷迷糊糊的。
从饮料里发现了高含量的伽马-羟基丁丙酯,俗称神仙水,是一种新型软体毒品,这是一起卖淫贩毒的集团大案,外面配合的小 民警从步话机里匆忙报告:“一辆可疑的奥迪,从存车场出口硬闯了出去,牌照号浙G.HC668……”
组长孙峰知道这是个突破口,从这个突破口说不准能破获市局今年最头疼的境外涉毒案,遂命令负责追踪的人员追踪,跟上了也不要打草惊蛇,顺藤摸瓜找他的老巢,到时候一锅端了,一方面急忙上报刘队。
嫌疑犯很狡猾,冲出停车场,拐进了一条胡同,就弃车,在胡同里转悠了几圈,才叫了出租,半截又换了三趟车,才进了近郊一片新盖的高层小区,这边盯住了,那边刘汉斌也开始攒人。
这一攒人,刘汉斌就不得不考虑西子,当初让她去特训,也是看重了她是块好材料,利落的身手,敏锐的行动力,不可讳言,西子是一个天生干刑警的料,可惜背景有点棘手,磕着碰着他都担不起,可这么把好刀在自己手里攥着,平常不用就不用了,这会儿再不用,可不白瞎了。
刘汉斌一咬牙,案子重要,得罪了胡局,到时候他负荆请罪去,再说,虽然也有一定危险,可也不能回回西子都会受伤,心里一直有点忐忑矛盾,可这时候看见西子接过枪,上子弹的干脆劲儿,刘汉斌忽然觉得自己挺明智,大略跟西子交代了下情况,直接就赶往近郊。
胡军哪知道,自己这儿还猜他媳妇儿是不是跑了的时候,他家媳妇儿已经握着枪去抓嫌疑犯了,手机打出去,他媳妇儿关机,胡军里外找了一圈,发现他媳妇儿的警服没了,明儿是周日,他媳妇儿休息,这半夜三更穿着警服出去……
胡军心里急速挑了起来,拿起手机,直接拨到十七队里,值班的小警察一听是胡副局,语气挺客气,毕竟,现在谁还不知道西子这位老公,客气归客气,任务保密还是不能说,就模糊告诉胡军有紧急任务,后面他也不清楚。
胡军放下电话恨得咬牙切齿的,他媳妇儿这死丫头别看挺老实,蔫主意贼大,且心里那股正气感上来,不管不顾,你说啥任务?不能跟他先说一声,非得让他在这人担惊受怕的,有了上回那档子事,胡军对西子出任务真怕,可这时候除了担惊受怕,他还真无能为力。
胡军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窝囊,不能护着自己媳妇儿还罢了,连自己媳妇儿去哪儿都不清楚,胡军来回踱了老半天,一个电话打到了局长家里:“崔局,我是胡军,我想调动一下工作……”
崔局半夜三更被胡军吵醒,懵了一下,才听清他说的话,不禁乐了:“胡军啊!你小子发夜症了吧!那时候让你过来公安局干,你梗着脖子不乐意,怎么着?这会想明白了?”想了想突然道:“因为你那小媳妇儿吧!行,周一我调你过来……”
胡军撂下电话喃喃了一句:“ 真是锦城那句话,我胡军这辈子,就让我媳妇儿治了个死死的……”不能在家等着,下楼直接拦了辆出租,去了十七队,坐在十七队值班室里,等着他媳妇儿。
弄得值班的小民警有点战战兢兢,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的,副局啊!多大个官儿,今儿跟他一块儿值班了。
西子早把胡军扔脖子后头去了,全神贯注听着旁边的片儿警介绍情况:“这片小区刚建成不到半年,入住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因为距市区有点远,有一半都是外地的出租户,附近有个钢材贸易市场,这里的出租户大都是哪儿的商家,A栋里现在有七十八户,出租的有三十户,都有登记,其中二十九户是钢材市场有摊位的老板,令一户原先也是干钢材的,前两月不干回老家了,就把这房子转租了出去,也登记了,是一个叫柴勇的男人,三十六岁,五大三粗的,东北人……”
说着,翻着手里的登记册,指了指上面的照片:“办了暂住证,就是这个人。”刘汉斌让娱乐城的大堂经理过来:“是他吗?”“是是是,他也是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