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宜修  第7页

扯犊子扯了半天,刘夏这才“诶”了一声,抛出早已打探好的情报:“明天下午,在市中心的森夏美术馆有个画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戚年摇头:“不去,在家疗伤。”
刘夏“呵”了一声:“我话还没说完呢……纪教授也去,你去不去?”
“我去!”
正经过戚年房间门口的戚妈妈敲了敲门,不太赞同地批评:“戚年,不要说脏话。”
手机那端幸灾乐祸的笑声里,戚年乖乖认错:“……哦,知道了。”
挂断电话,刘夏接过李越削好的苹果,看着李越已经越来越出神入化的削苹果皮技能,幽幽地叹了口气。
李越等会还要去盯着实验,边洗手边扭头看她:“怎么了?”
刘夏咬了口苹果,酥松的果肉被咬碎,她嚼了嚼,却有些食不知味:“我担心戚年,苹果你吃吧。”
李越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一眼刘夏,就着她递来的手咬了口,这才问道:“这不是有我们给她做内应,戚年还是第一个打进生化院内部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不容易有个事操心,你说戚年要是被纪老师这么多打击几次……我这红娘可不是半路被拆桥了啊。”
而且,目前的局势,怎么看都是一副死局啊。
纪教授这朵高岭之花,可不轻易折腰。
李越笑了一声,丝毫不担心:“你忘了我怎么追到的你?”
刘夏语塞……
相比较刘夏这里的和风暖暖。
戚年的房间就有如战场一样激烈了。
衣柜的门大开着,衣服铺了整整一床。
戚年正皱着眉头一件件地往自己身上比划着。
不是觉得颜色不好看,就是觉得款式不够新。
不然怎么说女人的衣柜里总是少一件衣服,放平时穿的时候哪一件衣服都没什么,怎么现在看起来,都不合适呢?
戚年的衣服大多数都放在学校附近租的那个小公寓里,家里的存货反而不太多。
原本,戚年每个星期回家前,都会先回公寓一趟。无论是长假还是周末,总会装上一小袋子的衣服再回家。
但这一次……因为是纪言信顺路送她回来,她哪敢再要求先在公寓楼下停一停。就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地回家了……
噢,不……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戚年脑子一懵,僵在床边。
星期五那天上课,她除了带笔记本之外,还带了一个包。包里装着手机,钥匙,钱包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但是……包呢!
戚年努力地回想了一下。
在去纪言信办公室的路上,她还带在身边的……
后来……
十分钟后。
戚年伸着脚尖在阳台的地砖上画着圈圈,耳边的手机正发出“嘟嘟嘟”的忙音,等待接通。
阳台的风有些大,却正好,能给戚年散散热。
从刚才发现自己的包应该落在纪言信那里开始,戚年就止不住的头昏脑热。
正出神,一直规律响着的忙音被切断,电话被接起。
戚年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凝神竖耳,等着那端响起低沉又润泽的男声。
“喂,你好。”清脆的女声,带着甜意:“请问你找哪位?”
戚年热乎乎的小心脏顿时凉了半截,被凉凉的秋风一吹,顿时碎成一地。就像是迎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冷得她发抖。
“喂?”那端放低声音,有些疑惑地确认了一遍:“请问你找哪位?”
戚年强打起精神,可开口,声音却连底气都没有:“你好,我找……纪教授。”
“哦,你稍等一下。”轻柔的女声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是拖鞋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
戚年的呼吸都随着那脚步声渐渐收紧。
直到那端,传来刚被吵醒一般的慵懒男声:“谁?”
“不知道。”
手机应该被转手,一阵短暂的安静后,纪言信的声音清晰起来:“我是纪言信。”
“那个……”戚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纪老师,我是戚年……”
“七宝。”他微沉着声音喝止了一声,站起身,换了个地方接电话。
戚年握着手机,突然有些无措。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挂断当做根本没有打过这个电话的几秒,他似乎处理好了那边的情况:“戚年?”
这个时候,戚年只庆幸他刚才听见了,不然再让她说一遍,她只怕会忍不住挂电话。
“嗯,纪老师。”戚年闷闷地叫了他一声:“我的包好像落在你那里了。”
纪言信看了眼靠着墙罚站的七宝以及……七宝身旁被它咬了几口的戚年的包,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嗯,在我这里。”
戚年“哦”了一声,没说话。
“戚年……”他开口,有些无奈:“这次包里,又装了狗粮吗?”

第九章

戚年在地砖上划拉的脚尖一顿,“啊”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狗粮?”
纪言信拉开窗帘,看向落地窗外的繁华街景,眼底被霓虹灯的灯光渲染出无数个光点,他在这一明一灭的灯光里,背转过身:“恩,狗粮。”
清润低沉的声音里,是他略微有些歉意的语气。
戚年被风吹得有些迟钝的大脑终于转过弯来,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七宝……又?”
“抱歉,我……”
“等等!”戚年打断他的话,揉了揉被风吹得凉凉的鼻尖:“那个,纪老师……你没揍七宝吧?”
……
挂断电话,戚年把手机抱在胸口。
机身微微有些发烫,她捂在手心里,暖得四肢百骸像是被打通了经脉。
良久,她才“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几下冲回房间,扑倒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
纪言信看着手机上那陌生的号码良久,等着屏幕暗下去,这才顺手把手机丢在书桌上。
不轻不重的声音,让渐渐往地上趴去的七宝立刻端正坐姿,垂着脑袋,做出认真反省的模样。
纪秋在门外偷听了半天,早忍不住了,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站在窗边的纪言信,挤着眼睛暧昧地笑:“我听见了,是女人的声音。”
纪言信转头看了纪秋一眼:“进来。”
那声音毫无情绪起伏,隐约还有几分低沉。纪秋连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哦”了一声,乖乖地走进来。
七宝甩了甩尾巴,无声地表示欢迎。
纪言信坐回桌后,修长的手指在书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直敲得纪秋的脑袋越垂越低,这才停下。
“作业做好了?”他问。
纪秋老老实实地点头,把背在身后的作业递过去:“都写好了,请堂哥过目。”
纪言信接过来,看到她并不端正的字体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纪秋是纪言信伯父的女儿,也是纪家唯一的女孩。
因为家庭的原因,纪秋从小跟在纪老爷子身边,从小学到如今高二,至今还未踏出过Z市。
纪言信回国之后,纪老爷子周五就把纪秋送来他这里,方便纪秋周六去辅导班上课。
按纪老爷子的原话是说:“这丫头在我身边已经养皮了,家里也只有你能压得住她。好好教教,起码大学是要考上的。”
纪秋见纪言信都不说话,只那眉心越皱越紧,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做错了很多吗?”
纪言信握着笔在她做错的地方划上标记,快速地扫完,把作业本递给她:“先自己修改,不会地等会再问我。”
纪秋“哦”了一声,转身看到七宝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又扭头问道:“七宝还要罚多久?”
纪言信顺着看了眼耷拉着耳朵看他的七宝,顺着书脊重新拿起他刚才看到一半倒扣在桌上的书,淡淡道:“还早。”
纪秋同情地看了眼七宝,又瞄了眼七宝旁边被啃了好几口已经不能用的包,软声求情:“七宝一直这么懂事,你念在它是初犯的份……”
“上”字还没说完,就被纪言信打断:“不是初犯。”
……
原来还有案底。
纪秋嘀咕了声,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的狡黠:“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就是受害者啊?”
纪言信的耐心已经告罄,徐徐地扫了她一眼:“你也想罚站?”
纪秋赶紧把头摇得更拨浪鼓一样:“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纪言信顺手扣上笔帽,把钢笔插回笔筒里,看着她,提醒道:“明天早上有人要来,时间到了就自己去辅导班。”
纪秋乖巧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纪言信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交代:“接下来半个月不用来我这,我要出国一趟。”
纪秋指了指七宝:“那七宝怎么办,让爷爷带回去吗?”
纪老爷子生平最不喜欢这种长毛的,还特别喜欢撒娇黏人的生物。如果是纪言信自己在还好,真把七宝交给他……
“不用你操心。”纪言信回答。
戚年在床上滚完一个周圈,差点收势不及从床沿滚下去。最后紧紧地抓住了床单才重新爬了回去。
这么一滚,因为明早要去纪言信家里的惊喜终于冷却了一点。
戚年冷静下来,一个驴打滚坐起来——
等等!
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女孩是谁啊啊啊啊啊!
——
纪言信的家并不远,几站地铁就到了。
戚年起了个大早,过去的时候顺便带了足量的早餐。
纪言信的具体地址昨晚已经通过短信发了过来,戚年下了公交车,一路虽然磕磕绊绊的,但在手机导航的指引下,还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
站在纪言信的家门口,戚年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要……登堂入室了!
这隐隐的兴奋和小娇羞让戚年揉着耳朵,在楼道里散了好一会热,这才鼓足了勇气,按响门铃。
来开门的是纪秋,她起得晚,还在卫生间里刷牙。听见门铃声,迫不及待地叼着牙刷就冲出来开门。
一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女孩,愣了愣,含着一嘴泡沫热情地打招呼:“你好。”
戚年迟疑着看了眼门牌号:“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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