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没啃声,松开了她的腰,手却依旧牵着。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紧紧握住了她的。
她抬头看着他。
然后就看到了他湛黑而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
“小眠。”他说,“真当我是来赔礼道歉的?我是来……”
他的话没说完,然而苏眠怎么可能不懂?他也知道她懂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着,他牵着她的手不放。周围雪花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肩膀,也落在她的头顶。苏眠的脸慢慢红了,越来越红。而他也不出声,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十指交缠,生涩却温热。
然后他转身,牵着她,继续往饭馆的方向走。苏眠盯着两人紧握的手,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抬头,只见漫天大雪,而他的背影高且直。
苏眠忍不住就笑了,偷偷地笑。
原来喜欢一个人,而他也喜欢你,会在心,堆积出这么多这么浓的欢喜。就好像了头等大奖,突然发现人生,原来这么可爱这么美好。
――
夜色愈发的浓,雪也愈发的大。
湖上的人少了,周遭酒吧的音乐却更热烈。于是更显得那两个人,牵手行走的身影,亲密而醒目。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湖边的林荫道。
r坐在前座,也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转头,有些为难地看着后座的男人。
“s。”他说,“你刚下飞机,我送你回酒店吧。”
那个男人,却只是依旧盯着那两个身影。清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似乎既不因她身边多了个人而生气,也无重逢的喜悦。
“你先回去。”他淡淡地答,“我再待会儿。”
r默了片刻,却没动,又说:“他不是普通人,他姓韩。否则在你回来之前,我们就干掉他了。”
s点了点头,嗓音依旧温和:“你去吧。”
r就没再说什么,留下车钥匙,推门下车。
车内恢复清净。
s换到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又点了根烟。细细长长的万宝路,清淡的烟草气在他的面颊指间缠绕。他看着他们的方向,徐徐驱车,沿着湖边靠近。
他是今天一早刚下飞机的。这几年,他一直美国国两地跑。既是构建自己的犯罪团队,也是继承父亲的犯罪帝国。
而记忆的那个女孩,他每次回国,总是习惯性地来看看她。而对她的感觉,也是他唯一说不清楚的事。所有犯罪心理学的书籍都清晰记载:精神病态不会有深刻的感情,包括爱情。但他却总是想看看她,远远地看着,抽完一支香烟,就足够。
不过团队里的其他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后,却已将她默认为他的女人。也安排了身手最好的人,日夜保护她、看着她。他知道后,也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许。尤其是a,似乎对老大的女人极感兴趣,经常偷拍一些她的照片、资料,发给国外的他。开口闭口:“嫂子嫂子”,或者“苏眠姐姐”。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迟早将这个女人收为己有。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罪犯,掠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然而这一次回来……
湖边偶尔也有车驶过,所以他的缓慢穿行,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慢慢地,就驶近了。他深吸一口烟,小心翼翼地开着车,避免碰到任何行人,仿佛只是普通人开车经过。
然后就开过了他们身边。
他们站在一间饭馆的外墙边,两人没再往前走,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的背靠在墙上,一只手还被他牵着。说着说着,他忽然伸手,按在了她身旁的墙上,几乎是将她整个笼罩在怀里。
s抽烟的手就这么顿住了。
然后韩沉低下了头,而她闭上了眼睛,她的睫毛甚至还在轻轻颤抖。他吻了她的嘴唇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又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深深吻住了她。而她的双手轻抵他的胸口,一动不动,没有抗拒。两人就这么吻着,吻了很久很久。
s静静看着。直至连后视镜里,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他深吸口气,将烟头丢出窗外,眼睛看着前方,车子很快离开,驶入了茫茫夜色里。
前传 红颜白发(一)
如果问我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我特别想要的就是你。
从一出生,许多东西我都拥有,都不稀罕。
唯独你,一直缺失在我的生命里。
――韩沉
屋顶。
城市就像是一大片蛰伏嶙峋的屋脊,绵延千里。看起来高低林立,不可逾越。
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苏眠穿着运动装,戴着鸭舌帽,长发束成马尾,活脱脱一跑酷女孩。她沿着座矮楼的天台,急速飞奔。待到了边缘,三米多的楼间落差,她眼都不眨一下,直接翻身跃下。
然后继续往前追。
而相聚不远的另一座楼顶,另一个身影,比她更快更敏捷,如同黑色猎豹一般,时隐时现。
韩沉。
灿烂的阳光下,苏眠眼角余光瞥见他,微微一笑。而前方,另一座楼宇的逃生通道处,已能望见他们正在追缉的歹徒的身影。
呵……
苏眠抽出警棍,全身热血几乎都沸腾了,冲冲冲!
其实跟韩沉好之前,她虽然也算牛逼吧,但从没干过跑酷这么炫酷的事。现在两个人整天如胶似漆共同进出了,她才知道,韩沉少年时还是个跑酷高手。现在,居然把这一点发扬在刑侦追踪里。
苏眠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她就没见过比他更酷帅的刑警!
韩沉自然也乐意把跑酷诀窍都教给女朋友。她身手本就算女生中最好的,学得也很快。于是刑警三队的屡次小规模抓捕行动中,就经常可以看到韩沉带着自己的小女朋友,飞檐走壁抓犯人。也有熟人问他:“你干嘛总带着女朋友冒险啊?”韩沉只淡笑答:“她喜欢。”然后旁边的苏眠总是会探头过来:“对啊,我喜欢。”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只不过他们的共同兴趣点,稍微暴力刺激了一点而已。
……
眼见一名歹徒要爬墙走了,苏眠一声断喝:“站住!警察!”贴在暖气管道上的歹徒浑身一抖,差点没摔下去。这也是韩沉教她的。别看电视里警察总是这么喊,好像很没必要。其实在实际抓捕工作里,这一声很有必要。首先从气势上就震慑压倒住对手,警方才能趁此机会动手。
苏眠嘴角一勾,露出漂亮又冷艳的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肩膀,将他揪了下来。再反手一扣,将他摁在地上。挣扎?踹一脚!上铐!动作一气呵成,那人讨饶不已。
苏眠又亲手抓住了一名罪犯,正得意呢,抬头就想寻觅韩沉的身影。猛然间就听到耳后一阵劲风――有人偷袭!
她心头一冷,刚要转身反击,却听到那人一声痛呼。转头一看,韩沉不知何时已跑到她身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单手就将企图偷袭她的歹徒扣在墙上,冷峻的身影、漂亮的眉目,只看得她心头满满的都是欢喜。
“哼!还想偷袭我!”她伸手在那歹徒脑门一戳。韩沉表情倒是寡淡,只不过敢动他女朋友,他下手可真不轻。随手一扭,那歹徒就疼得哭天抢地。然后铐好,丢给匆匆赶来支援的同事。
追捕结束。
旁人熙熙攘攘还在现场勘探、忙碌,他俩对视一眼。韩沉从地上拾起之前脱下的夹克,搭在肩上,对同事喊了声:“先走了。”
“好呐!”有同事答道。
其实按照分工,抓犯人另有刑警负责。可谁叫韩沉武力值高呢,最近又难得的热心,总是替他们包揽了。
韩沉便往楼梯间走去。苏眠跑得全身是汗,若无其事地四处看了看,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结果立刻就有刑警打趣:“呦,编外人员也走了?”
“什么编外人员?是家属!当然要跟着正主儿走了!”又有人起哄。
起哄的都是平时跟韩沉交好的年轻刑警。当然了,因为苏眠还在读警校,为她考虑,这事儿韩沉也没声张,就队里几个人知道。
苏眠的脸顿时有些热了,抬眸望去,却见韩沉一脸坦然,仿佛她被称作家属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太讨厌了!明明珠玉般清贵俊朗的男人,却是超级厚脸皮!
“别乱讲!”她装模作样抗议了一声,赶紧跟着他走进了楼梯间里。身后,还听到有人在含笑议论:“这个韩沉,一声不吭就把公安大学警花给撬了。”
“是啊,整天带进带出,宝贝似的。”
……
苏眠听得心头发烫,一抬头,就见几步楼梯下的韩沉。他已停下脚步,双手插裤兜里,转身在等她。他们的话,他当然也听到了,那黑漆漆的眼睛里就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
“干嘛呀?”她走到他跟前,嗔他一眼。
“他们不是说了吗?”他不急不缓地答,“我……宝贝你呗。”
这油嘴滑舌的!苏眠“切”了一声,心里却甜甜的。韩沉将她的肩一搂,一块儿往下走。苏眠伸手推他:“走开,一身臭汗!”韩沉哪里肯,干脆将她腰一扣,整个人都到了他怀里。苏眠低声笑了,他也笑。楼道里昏暗又安静,外头的喧嚣刺激仿佛都隔得很远很远。两人打闹了一阵,他就直接将她扣在墙上。管他臭汗淋漓,管他天昏地暗,抱着彼此,热烈地、绵长地亲吻着。
尽管已经好了两三个月了。可每次亲吻,苏眠都会全身发软。初恋的滋味是干净的、甜美的,还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疯狂。**与爱情混杂成某种极富诱惑力的存在,只尝一点点,每次多尝一点点,都能让青涩的他和她,义无反顾地沉溺其中。
这可是,我长到十九岁,最喜欢、唯一喜欢的男人啊。苏眠意摇神驰地想。
也许人生还很长,但是现在她已无比确定――她很想跟他结婚,在一起过一辈子。
不过这个想法,可不能告诉他。他看起来十分高冷,实则很闷骚很得瑟的有没有?
两人亲昵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她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