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十个时辰?
她看向卢明,却见卢明苦笑的冲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虚前辈所住的地方,是这泪山深处的一个山谷中。盈妹,你走路小心一点,这下面满是蛇虫,别一不小心给咬着了。”
何盈哦了一声,她心里暗暗想道:天啊,我还饿着肚子呢。难道,今天晚上不用睡觉吗?
想是这样想,她可不敢说出来。这个新认的师傅还没有收下她呢,她可不敢惹他不快。
丛林中蛙鸣声声,偶尔还传来蛇吞食青蛙的惨啼声。何盈打起精神,一心一意的看起路面来。
这一走,直走到第二天午时许,卢明才指着前方喜道:“快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何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拐过一大片的刺树林。何盈地眼前蓦然一开,无数的野花在地面上争先盛开。她大叫一声,冲了上去。
入目除了这一大片大片,杂在树林丛中的野花外,还有瀑布声传来。鸟鸣声声中,何盈甚至看到了远处一片灿烂的红霞。
她喜不自胜,一路上的疲惫不堪似乎都不见了。一边叫着冲进树林中,离目的地越近,她越是欢喜。因为她发现,那盛开的灿烂红霞,竟然是一大片大片的荷花!
她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惊喜的发现,现在是夏天了。不经意间,已经到了夏天。
荷花开在河水里。这山谷深处,居然有一条大河经过。大河两旁开满了红色的荷花,荷花当中,一棵棵大树在水中露出树冠来。
就在河边不远,有三间茅草屋子。看到那茅草屋子,何盈心里想道:这定是虚前辈所住的房屋了。
她刚这么想着,虚阴的声音传来:“何盈,你去煮一下中饭吧,我饿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山居岁月
听到这命令似的口吻,何盈心中大喜:他是把我当弟子了?
她连忙应道:“好的,我马上就去。”跑到茅草屋里。这茅草房共有四间,一进去就是一间大房,除了一个桌子,两三把积了灰尘近寸的塌几,便四面空空如也。最东边那间是个厨房,里面锅碗菜米一应俱全。不过东西摆得十分凌乱,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一看就知道是久没有人使用的样子。
何盈又跑到另外外两间房子看了一下。两个都是卧室,同样,里面除了一个泥士做成的床外,四壁空空荡荡的。
她又回到厨房里。看到这柴火灶,她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前世中,她就曾经无数次用这柴火灶煮饭炒菜,面前的这灶虽然破旧不堪,灰尘厚厚的一层,不过其造型与记忆中的并没有相差多少。
打扫了一会卫生,何盈匆匆忙忙的做起饭菜来,刚炒了一个小菜,香味便远远的飘了出去。忽然,刷的一声,何盈只觉得一阵微风吹过衣服,然后,一个人便出现在她的身边。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锅中正在炒动的菜肴,边看边猛吸口水。
何盈暗暗好笑,她一边炒一边笑道:“这肉放得久了一点,不过我闻了一下,还没有变味。想来师傅是用盐保存过的。”说到这里,虚阴猛的一吸口气,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是什么做法,怎地这么香?”
何盈笑道:“也没有什么,炸出来炒而已。”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多吃煮食为主,而且菜中除了放油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佐料。
当下她瞄了一眼虚阴,见他馋涎欲滴的样子,又补充道:“可惜可惜,还少了几样东西,不然更是人间美味。”
这时,旁边又传来清楚可见的吸口水声。何盈忍俊不禁的边翻炒着菜,边准备陶碗把它盛起。
她刚刚盛到碗里,忽然手上一松,眼前一花。然后不但虚阴不见了,连她手中的菜碗也消失了,何盈摇了摇头。这时,外面传来卢明含糊的声音:“前辈,你这吃的是什么?”
想是他一边闻一边凑过去问。这时,虚阴地声音传来:“去去,离我远一点。”他想是口里还在吃着东西,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何盈又炒了两三个菜,每个菜都是刚刚盛上。便被虚阴一把抢起。他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只是不停的抢菜吃菜,重复这个动作。
到了最后,何盈足足炒了十二个菜,才让他与卢明都饱餐一顿。
看着忙碌的何盈,酒足饭饱的虚阴忽然说道:“女娃儿,你不但面相生得甚为古怪,时辰也带着诡异之相,连这手炒菜的技术也匪夷所思,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何盈正在忙碌地动作猛然一停,她动作僵硬的慢慢站起,转头看向虚阴,问道:“前辈,你刚才我说我面相甚为古怪?连生辰也诡异,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浮上她心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我穿越的事情被他看出来了?
虚阴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也说不明白,女娃儿的面相与生辰之古怪远超出老夫的预料。”说到这里,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夏王对你如此关注,与司天命的论断大有关联。你这女娃儿,说不定真是带天命而生。”
说到这里,见何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脸的紧张和期待之色。他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说道:“天机难测,命运如轮。老夫也不知道多少,女娃儿可别想得太多了。”说到后面时,他地声音已在一里之外传来。
见何盈跌坐在塌几上沉思不语,卢明走到她旁边,伸手按上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别想了,盈妹,你有的是时间与虚前辈相处,还怕问他不出来?”
何盈一听,也是这个理儿,便抬头冲他笑了笑,说道:“我没事。”
见卢明收回自己地手,脸色转为面无表情的向外面走去,看他那样子,竟似在避嫌,何盈有心想喊住他问个究竟,张大了嘴,竟是不知从何说起的好。
这一犹豫,又是数天匆匆而过,每天三餐,两人倒是从来都不曾错过。
不过吃过饭后,两人都是匆匆而去,根本就没有给何盈说话聊天的时间。
何盈这么久以来,一直饱受惊吓,忽然回到这种与世隔绝,清风明月般的日子,心中说不出的快意。一时之间,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说不出珍贵,而每一朵花每一株草都说不出的可爱。
在这里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何盈一直是一个人在茅草屋里度过。虚阴老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也不知每天睡在哪里。
这一天,何盈照例抱膝坐在后山山峰上,看着西落的太阳出神。夕阳西下地时候,半边天空都被染得通红,红灿灿的带着一种壮烈,特别的令人心动。
她看得入神,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一直以来,都特别喜欢看夕阳。”
是卢明的声音,何盈头也不回,轻轻的说道:“我以为,你看到我在这里就会特意避开!”半晌没有动静传来,就在何盈以为卢明会走开时,他走到何盈身边坐下,学着她的样子抱膝看着天空。
他没有回答,何盈也不知要如何说起。她心中有着积怨,却也知道自己实在不应该抱怨。卢明可以说是这个世上,唯一真正关心她珍惜她的人,她不能因为这样,就强迫于他。
两人沉默了许久,这时,卢明轻轻的说道:“盈妹,你多想了。”
何盈苦笑了一下,说道:“是不是,你觉得我失身了,可是……”话到嘴边,她的骄傲却让她说不出口。在她自己的意识中,并没有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一百七十章 妙手
何盈话说到一半,却又卡在咽喉中。卢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居然没有追问,只是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表情沉默中带着几分落寞。
他轮廓极深的侧脸,在红艳艳的夕阳的照耀下,现出一股幽深的伤寂。看着他的脸,何盈忽然心下不忍。
卢明的表情,是十分孤独的,那种孤独,是一种无法言明,无法排解的孤独。看着他的侧脸,何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自这日之后,卢明便像失踪了一样,一连两个月都没有见到踪影。而虚阴对此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并没有开口询问。他只是每天三餐的准时报到,不过这时候的他,并不会匆匆离开,而是当着何盈的面,做着一些事情。
他做的事情,是一种类似于五行八卦的排算之法。他有时算着算着,会不停的嘀咕:错了,错了!或者,他会像想通了什么一样,长啸一声,飘忽到了山峰之顶。
何盈对这种知识并不感兴趣。但是。她还是珍惜每一个能够学习的机会。也不知是不是天赋的问题。她学了许久。直是毫无寸进
她想学的无非是易容之术。这易容之术是越到后来,她就越是心动。虚阴有时会消失了三五天,回来时,经常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要么是削脸驼腰地山间老头,要么是长须飘飘的中年书生。
变化成端的虚阴,每次出现在何盈面前的方式,一如既往的突然而诡异。他每次来,都是在何盈弄着美食的时候。
时间一久,何盈都习惯了自己弄好食物时,忽然一个面目陌生,行动飘忽的男人一冲进来,把食物端走就跑。
这一天,虚阴吃过何盈精心泡制的佛跳墙后,何盈走到蹲在地上的一个农村老头面前,迟疑了片刻,终于问道:“虚前辈,你现在愿意收我做徒弟吗?”
虚阴大摇其头,他一边大吃大啃,一边连连说道:“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何盈一喜:还不是时候,也就是说,过阵子就可以了。
她大喜之下,看着眼前这个皱纹横生,面目沧桑的老头,又说道:“虚前辈,哪一个你,才是真正的你?你经常自称老夫,是真地老了吗?”
听到何盈的发问,他蓦然转过头,紧紧的盯着何盈。他就这样盯着何盈地时候,眼神中露出来的光茫,还是浑浊而朴实的,一如他的脸和衣服表现出来的人物性格。看到这样的她,何盈再次羡慕得眼冒精光。
虚阴哈哈一笑,说道:“真正的我?真正的我?”他念了几遍,忽然转过头去,站起身来大步向外面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还有念着:真正的我?哈哈,什么是真正的我?
念到后来,他地声音越来越大,神情恍惚而迷茫,似乎陷入了不可解的迷圈当中。何盈大悔,连连叫道:“虚前辈,虚前辈,你没事吧!”
虚阴对她地话恍若末闻,他口里还在念着:“真正的我?真正的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向山峰之下狂奔而去。直到过了好一阵,充满愤怒和悲伤的长啸声才从山林间远远的传过来。
他这一消失,便是半个月没有见到踪影。再一次出现时,他恍若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长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看人的时候习惯性地眯着,长方脸型,脸色有点苍白,说话的时候也是说一句停一句,不喜多言。
何盈好好地侍侯了他三天后,他对何盈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