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对某件事极其冷淡的莫北遭遇男友出轨,却又遇到主角光环大开的男人时竟宁。她曾在一个男人身上吃过亏,现如今,又要飞蛾扑火地吃第二次。
☆、第一章
时竟宁刚放下手里的文件,一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唐凯瑞在那边急得不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是十万火急,要他一定在最快时间内赶到3MM。
时竟宁揉着太阳穴,不紧不慢地问:“到底是什么事?”
唐凯瑞那边死撑着,一口咬定是急事,“真的,时老师,你不来我们绝对死定了。”电话里猛然一阵死寂,时竟宁不着急,反让唐凯瑞蒙了一脑门的汗,连忙告饶着,“哎哟,小的不拿胡话骗你,三缺一,三缺一,老师,可就差你一个人了。”
时竟宁一挑眉头,沉着语气,“笑话了,我忙得不着家,哪有空过去给你当牌搭子。”
唐凯瑞转身望了望屋子里的另两个,对着电话那头小声说:“老师,你真以为我蒙你呢?和你打个赌,今儿就把话撩在这儿了,这晚上的人你可一定愿意见。”
故弄玄虚,却真是勾起了时竟宁的兴趣,他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慢悠悠抽了一根烟。钢笔在两手间捻了一捻,已然打定主意,猛地站起来往外头走。
四个人搭伙打牌,金子坐在时竟宁的上首,笑起来的时候爽朗得像是盛夏的热风拂过铃铛,叮叮当当一阵阵的响。她拿尖俏的下巴指一指时竟宁手边上粉溜溜的一堆毛爷爷,咂嘴笑着说:“时局运气太好了,这么会儿功夫赢了一把钞票,我们简直输得底都掉了。”
时竟宁不动声色地摸张牌,想也不想地又打出去。下头三个人,个个鬼灵精,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怎样给他不落痕迹又恰到好处地喂牌。他一连几把都要不到花,照样能一帆风顺地自`摸胡下来。
时竟宁知道局里有大把的项目资金花不出去,唐凯瑞和一同打牌的邱孝祥合伙开公司,荷包常年瘪着不鼓囊,忙了几个昼夜拟写项目书,削尖脑袋争那一亩三分地。如今送了过来受审,给一圈的专家都打点得好好的,就差他这尊大佛拍板定夺。
时竟宁不缺钱,可挡不住有人巴巴地过来送钱,他还不想和钱过不去。而看着这几个一脸牙痒痒,内心无比肉痛却硬是憋出一副笑容的样子,比他连赢一晚上的钱来得有意思的多。
邱孝祥问:“凯瑞,听你一口一个时老师,到底和咱们时局有些什么旧交情啊?”偏偏这时候邱孝祥手机铃声大作,金子伸长了头一瞅,喉间逸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冷哼。邱孝祥没多注意,摸牌的间隙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说:“喂,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牌桌上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微妙起来,金子嘴角的笑意凝着不动,也不言语。唐凯瑞冲时竟宁偷偷地一挤眼睛,被他余光瞄了去,却是面无表情地作为回应。只是不约而同地静下来,除了牌与牌间的嗒嗒声,听得到电话另一头的女声。
那边声音沙哑,几声咳嗽之后平静地说:“我感冒了,还有点发烧。”
邱孝祥立时不安,焦急地问道:“你是怎么了,受凉了?早就要你多穿一点衣服。记得多喝热水,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子好好掖着,出出汗就好受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恐怕要到很晚,你先睡,别等我了。”
那边说好,双方都有准备要收连线,邱孝祥先将手机拍在桌上,电话那头突然一声:“你在――”被掐在前头,邱孝祥心里一紧,犹豫着要不要回个电话,这就少摸了一张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吃吃笑起来,“唉,时局又要赢了,我相公了。”
多少圈麻将打下来,时竟宁赚得钵满盆满,自己这边桌面上摞得高高的,抽出一小沓子给添水倒茶的小丫头。唐凯瑞挤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都是多亏了我吧,这一晚上收获不少。”
时竟宁看也不看桌面上的那些钱,拍拍两只袖管往外头优哉游哉地走,反问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那点点钱就想收买我?”
唐凯瑞却是拉着他的衣角,指着前头靠在一起的金子和邱孝祥,冲时竟宁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是否发生过关系,只消看看彼此的举止行为便能猜个□□不离十。两个人本是一前一后地走,过道尽头的电梯前,邱孝祥刚一按下了金属钮,金子立刻弯下腰,调皮地叠在他拇指上用力,起身的时候更拿指尖轻轻一扫他手腕。彼此间的相视一笑落在不远处时竟宁眼中,纵有千万重借口也只是一种解释罢了。
唐凯瑞开车送时竟宁返家,金子和邱孝祥点头哈腰,说尽好话,笑得两张脸皱成核桃。金子卖弄风情,甩一甩长发说:“时局,咱们下次再约。”时竟宁哼也不哼一声,闭起眼睛靠在椅背上养神。
等车走了,金子仍旧愤愤不平,“他奶奶的真是架子大,一晚上又是赔笑脸又是卖小心,花了一大把的票子伺候着,不求他有一句感谢的话,可连个正眼也没给过咱。那些钱也没收下,还搁在桌子上给我们打脸,这种男人油盐不进,到底该怎么投其所好?”
邱孝祥也是头疼,此刻掏出手机,盯着那通短短四十秒的来电记录发呆。被金子一把抢了过去,自作主张地关了手机,她整个人八爪鱼似的攀附在他身上,娇媚地笑着说:“伺候了那王八孙子一晚上,现在才有空伺候大爷你,大爷你就可怜可怜人,别和奴家甩脸子了。”
开始之前邱孝祥坐在客厅里喝了大半瓶子的白酒,金子洗得干干净净地从浴室里跑出来,只穿了一件新买的兔女郎的白□□惑装,头上还插`着俩大白耳朵。此刻手拨着屁股后头短短的尾巴,笑着冲他舔粉红舌头。
酒精作祟,他身体是滚烫的,欲念喷薄着像太阳表面吐出的金黄色信子,可神经麻痹变钝,脑子里始终是混沌的,连同感觉一起退化。许久没有出来,双方都气馁了,金子在旁边呼呼大睡打着低沉沉的鼾声时,邱孝祥躺平了身子让余热一点点退去。
他始终很清醒,过分清醒,脑中思考着,冲动着,懊悔着,为什么不立刻买药送去给她。继而踟蹰着,犹豫着,等待着,最终放弃了释怀着,反正应该不会有事。
莫北一大早就挣扎着起来,打开大门的那一刻,却被门外台阶上坐着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时竟宁听到声音这才动了一动,身体因为长时间地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变得僵硬,两条大长腿往下伸了伸方才找回丢失的灵活性。站起来的时候仿佛可以听见身上每个关节发出的嘎吱声,但他的笑容还是年轻的。
莫北大吃一惊地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时竟宁还有几个台阶要跨,身子却踉踉跄跄的,他微微蹙着眉头扶了扶墙,自己都觉得自己滑稽,“今天凌晨吧,来的时候月亮就在头顶,亮晃晃地照得我眼花。”
莫北更加觉得讶异了,“你不会一晚上都坐在这儿吧。”
“当然不是了。”莫北拍拍胸口,刚要舒出一口气,就见时竟宁扬一扬手里的纸袋子,“我刚刚还出去给你们买了早饭,你们这边的醒春实在一般,我索性就横下心来去了那一头的沐春。”
莫北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愁,沐春离这里差不多有十里路那么远,沿途跨越好几个车流繁华的十字路口和地下通道。他风尘仆仆,满身的疲惫,头发上的发丝因为清晨的霜露凝成一条条,额头上还有没蒸发殆尽的汗水。
莫北引他走进来,小声地责问他为什么不敲门进来。时竟宁当然是振振有词,“我怕吵醒了你小姨,惹得不高兴。”
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理由,时竟宁在外头坐了小半夜。莫北给他倒杯热茶,他笑容缱绻地伸手,交接的同时,她没来得及松手,他早一拍握上,微凉但柔软的指尖贴在她细腻柔软的皮肤上,触电般的发麻。
莫北怔了一秒方才缩回去手。
莫北有些慌张地说了句“谢谢”,拆开纸包,将里头的包子烧麦一一取出来搁碗里,闲话家常般说:“小姨怎么可能不高兴,她最爱你来。”她表情不变,可话中有话,带着一点讥讽,脸上的笑容也透着无奈。
莫北将之接过来揣在口袋里,却是疑惑地问:“听说……你从哪儿听说的?”
时竟宁说:“昨天晚上我和他一起打麻将。”
莫北重复:“哦,一起打麻将。”
她将瓶子里的豆浆有条不紊地倒进一杯杯干净的玻璃杯里,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有一万重声音要她往下挖掘,“打麻将的,还有谁一起打麻将的?”可她仅仅是在倒豆浆,手连颤也没颤一下。
直到有人按响门铃,她一个用力过猛就将瓶口对准了桌面,哗啦啦洒了半边乳白色的液体。时竟宁转身去拿抹布,眼尾的余光随着她往门的方向而走。
莫北光凭感觉就知道是邱孝祥来了,果然他穿得工工整整地站立在门前。莫北往前站了一步,脚尖勾着门带着关起来,她眼睛朝上一层楼看,说:“你晚上没回来吧?”
邱孝祥点头,说:“对啊,公司里实在是太忙了,这些天是申请科技项目的要紧关头,成天绕着项目书和那帮官员打转了。”
莫北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必要关心一下,比如要温柔体贴地提醒他不要心烦,要他努力工作,鼓励他有志者事竟成,也要撒一撒娇,娇蛮地让他在百忙之余能抽空想一想她,念一念她,不要让她太过孤单。
可许多话聚在嘴边,涌出来的时候只化成了很简单的一句,“你赶紧上楼休息吧。”
邱孝祥这时候扯住她的胳膊,将一盒感冒冲剂递过来,“你不是发烧了么,给你买的药,按照上头写的吃,应该有效果。”
浅蓝色的包装,有名厂商的拳头商品,可吸引莫北的倒不是这些东西。在盒子正中央的空白地方,用黑色记号笔赫然写着:一日两次,一次一包。
字体隽秀,字形偏瘦,熟悉的笔迹。
女人的笔迹。
太熟悉了,莫北只看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她忽然就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邱孝祥瞪着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紧接着,听见她收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孝祥,咱们俩分手吧。”
☆、第二章
莫北在二十三周岁之前从没被人说过好命。她幼年丧父,少年失母,底下还有一个小她六周岁的弟弟。一对姐弟相依为命,日日田塍篱角相见,街坊邻居眼中总满含怜悯地望着这对身影,背过身去,却又拿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没爹妈的小破落户。”
大学之后,过五关斩六将那么艰难地进了一家事业单位,成为了众人眼中羡慕的体制内一员后,几乎只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平日里时常带着浅笑的姑娘前所未有的好运起来。
有一份稳定又不算繁重的工作,一个懂事而且聪明的弟弟,连终身大事也不需要旁人操心。她和住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