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疼,娟子也顾不得了,光着脚窜进浴室,洗澡,刷牙......
动作利落的重复每天的流程,妆画到一半,才清醒过来,现在自己已经没工作了,不用这样风风火火的忙碌。
娟子动作一滞,缓缓抽出纸巾,抹掉刚涂上的唇彩,倒了卸妆水在手上,把脸上画了一半的妆容清洗干净......
抬头,镜子中的女人,脸有些肿,显得苍白憔悴。
“娟儿,娟儿,再不出来,真要迟到了......”
娟子仍掉手里的纸巾,唰的拉开门,左宏微楞:“你……”
娟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什么,拜你所赐,我的工作没了”
左宏脸色一阴:“你说什么?”
娟子懒得和他磨叽,直接推开他,走到餐桌前落座,瘦肉粥,小咸菜,还有两个精致的小花卷,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舀了一勺瘦肉粥放在嘴里,很香,很入味。抬头扫了眼对面的左宏,左宏脸上挂上了温温的笑容,刚才瞬间的阴霾,仿佛她的错觉。
“怎么样?好吃吗?这是莴笋,开水焯了一下,用麻油拌的,你尝尝......”
一顿早饭,左宏都这样,好脾气带着笑容伺候着她,娟子就是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
吃过早饭,娟子坐在沙发上,微微叹口气:“左宏,现在我们该谈谈了吧”
语气中有些淡淡的无奈,左宏泡了一壶花茶过来,放在茶几上,听到她的话,身形微微一顿,靠着娟子坐好,手臂自然的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揽抱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好,除了分手,谈什么都好。”
娟子仰头:“左宏你忘了吗,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
娟子的话没说完,就被左宏打断:“我反悔了!”
左宏低头,一个吻落在她唇上,语气有些孩子气的赖皮:
“我反悔了,我爱你,既然你让我爱上了你,你就要负责,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娟子突然推开他,站起来走到窗边,今天的天气不算很好,厚厚的云层堆积起来,阴霾暗沉,大约会下雨......
娟子沉默良久回头,平心静气的开口:“左宏你知道的,我最讨厌麻烦,我希望我的生活什么都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工作,感情,我们原来那样不好吗,为什么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我从来没说过要结婚,要嫁给你,我也并不在乎你有个未婚妻,或者多少红颜知己,你明白吗......”
左宏猛然站起来,定定的望着娟子,一步一步走过来,走到娟子跟前,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直直的看进她的眼里,她眼中淡然而冷漠,这种冷漠如一把利刃,无遮无挡的刺进左宏心里,疼的他深深吸了口气。
这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昨夜还在他身下那么美丽的绽放,手臂紧紧圈着他,让他领略了极致的快乐和满足,甚至,现在他怀里还留着昨夜的温热。今天她又翻脸了,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吗。
左宏微微眯眼:“你什么意思?”
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来,带着雷霆万钧般的压力,眸中极力压抑的怒气,仿佛只要娟子敢开口,瞬间就会喷薄而出。
娟子略有几分迟疑,这样的左宏是她没见过的,基本上,从她认识左宏那天开始,这家伙就是一副痞痞的嘴脸。
其实说他痞也有些过,本质上他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并非寻常庸俗的角色,更别提他背后还有强大的背景,这个男人是女人趋之若鹜的类型,皮毛鲜亮,内在也并不贫瘠,而且脾气好,不,该说在自己面前,他的脾气很好,而且越来越好。
娟子知道,自己什么德行,说好听点,叫有个性,说难听点,就是野蛮暴躁,而且很多时候不讲道理。
活得是痛快了,但也非常自私,可这个可以称为天之骄子的男人,却把她的一切都包容下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这样,以至于他那几个飞扬跋扈的好哥们,都看不过去,每次看见她,都没什么好脸儿。娟子承认,有时候她是故意为之,就是想惹他到极限,利落结束两人的牵扯。
因为越牵扯越深,越纠缠越紧,紧的娟子都感觉到不妙了,感觉到,这个男人开始认真了,认真的要和她谈婚论嫁。
她害怕,说真的,她很怕这样的左宏,那种认真要和她一生一世的左宏,让她觉得有些恐惧,萧子说她是纸老虎,表面看上去比谁都强大,其实最胆小,她最缺少的就是安全感,也许是少年时第一次爱情的遭遇,或许还有其它的因素。
总之,她不想把她的人生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男人,她真正相信的人,这个世上寥寥无几,她的父母亲人,和一起长大的萧子,剩下的,娟子都不信。
多疑,缺乏安全感,娟子内心实际上有些病态的,和左宏的关系维持了这么久,一个是左宏无所不至的包容,另一个就是娟子心里的贪念,她贪恋着他怀里的温暖,舍不得这种温暖消失。
可这种温暖夹带着麻烦,打乱她生活的时候,她不得不舍弃它,因为温暖的代价太大了,大到她不想去承受,说穿了,她就是一个这么自私的女人。
可此时,面对这样阴沉的左宏,她竟然说不下去,下巴上,他的大手粗糙用力,她甚至感到微微刺痛。左宏就这么盯着她,一瞬不瞬,仿佛想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心里去......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退缩,谁也不说话,过了不知多久,左宏唇角微弯,低头噙住她的唇,辗转亲吻,轻轻滑到她耳际呢喃:“你还有我,娟儿,我会站在你身边的,无论何时,何地,所以,求你,不要说让我难过的话,成不,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我说过多少次,我爱你,你什么时候能正视......”
低低轻轻的声音,裹在唇边模糊的吐出来,悱恻缠绵。
直到左宏放开她,娟子才发现,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被他堵了回来,这个男人,有时候狡猾非常,而且在分手一事上,从来都强硬到不配合。
左宏的怒气迅速消融,因为她的迟疑,因为她眼中丝丝淡淡的不舍,他看到了,她心里是有他的,哪怕只是这一点点的不舍,也足以令他欣喜若狂。他的娟子并不是捂不热的,她有心,有情,只是武装在强硬冷漠下。
这才是他的娟子,他爱的娟子,矛盾别扭但可爱的女人。
左宏突然弯腰抱着她的腿举起来,突然升高的感觉,使得娟子不由的尖叫起来:“啊,你有病啊,快放我下来,我头晕......”
“不放!”
左宏有些幼稚的拒绝,抱着她转了几个圈,转的娟子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才放她靠在沙发上,他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她:“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眸光晶亮,声音里有着单纯的快乐,三十多岁奔四的大男人了,此时就像一个傻气的孩子,偏偏这样的左宏,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触动娟子的心,蛊惑的娟子微微点头......
靠在围栏上远眺,云层下连绵的青山,在明灭的日光下起伏,仿佛望不到边际,他们出来的时候,市里已经下雨,出了市区不久,却是一片晴朗了。
这里并不太远,从家里出来,开车大约三个半小时就上了这里的盘山道,左宏轻车熟路,直接开到了最里面的山里人家来。
开门既是青山,来的时候,还路过了一个不大的湖,湖水清可见底,左宏说那里是水库,可以去哪里垂钓划船。
与世隔绝,这里仿佛红尘外的世界,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令人不自觉的感到安定,定心定神。
左宏的手臂从后面圈过来,挽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痒痒的:“这里很美是不?”
手臂缓缓上移,捧着她的头微微转了个方向:“那边,看见了吗?”
娟子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半山中有几栋白色的房子,青山蓝天中,显得异常美丽:
“那是新开发的私人别墅区,我预购了一套,以后我们可以每年都来这里度假,那边半山有一片山楂林,到了秋天结了满枝的果子,一眼望去,半山都是红通通的,很壮观,可惜现在还没完工,要到明年......”
喜悦、期望、对未来的计划和憧憬,这样的左宏,又带给娟子一种突兀的陌生,她控制不住转过身,抬头望着他,眼底有丝丝难解的困惑。
娟子竟然有种错觉,仿佛今天,才拨开面纱见到真正的左宏,一个和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男人,迷人的男人。
第19章
莫云玠这辈子都没像那晚在夜色那么狼狈过,喝了个酩酊大醉不说,最乌龙的是,瞧上的竟然是左宏的女人。
不是他躲得快,估摸就被左宏开了瓢,那混小子当时简直像疯狗一样,眼珠子都是赤红的,恨不得杀了他,也足以证明,那个女人在左宏心中的地位。
莫云玠摸了摸腹部,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可见那小子使了多大的力气,这是恨不得一脚就踹死他呢。
不过娟子,莫云玠脑子里,情不自禁跳出那个女人,美丽魅惑而又带给他一股莫名感觉的女人。莫云玠发现,她和自己想想中天差地远。
大哥调查来的资料,他当时不过扫了一眼,印象中就是个美丽的女人,可美丽,对于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时他还说左宏那小子中邪了,玩玩罢了,竟昏了头,非得娶这女人,她怎么比得上他家小妹。
可匆匆一瞄,看到的只是死板的照片,真正接触到娟子,莫云玠忽然就理解左宏了。这个女人,并不寻常,她美丽的生动而真实。
她的性格豪爽干脆,女人中极为少见,配上她美艳的外表,组合成一股难以抗拒的魅力,所有男人,恐怕都难以抗拒那种独特的魅力,甚至就连他......
手机铃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拿起看了一眼来电,是他家老大莫云琒,莫云玠忽然觉得,他们莫家对那样一个女子,使出的强硬手段,真有些仗势欺人之嫌。
娟子那晚上望着他的眼神,嘴里吐出来的话,现在想起来,都带着讽刺和恨意。
莫云玠摇头失笑,仅仅一晚上的时间,他的立场仿佛偏了,接起电话:“大哥,什么事?”
莫云琒声音里有几分明显的激动,这异常少见:“老三,玬玬......小玬玬找到了!”
“玬玬?”
莫云玠好半天才想明白,大哥嘴里的玬玬是二叔的女儿,三岁多绑架事件中,丢失的小堂妹。他们都以为早就不在世上的孩子,竟然找到了。
莫家的儿女,几乎都知道这个堂妹对于莫家的意义,那是二叔、二婶、爷爷临死前最大的遗憾,念念不忘的遗憾。
这么多年了,他们兄弟三个,没有哪个敢上去和他们父亲说,小堂妹也许早就死了,因为他家老爷子在这件事情上,尤其坚固执。
他固执的认为,那孩子没死,那孩子还活在世上,等着他们莫家的人找回来,认祖归宗,在二叔二婶的墓前,好好的磕头祭拜。
这种固执,坚持了二十多年,至今丝毫没有动摇,甚至成了莫家全家上下的一个结,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