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凤华  第510页

,以防不时之需的,现在居然到了姬慧的手里。
傅明正看都不看那荷包,淡淡地道:“这种荷包我家里有好几只。荷包这种东西,一点新意都没有,说明不了什么,偷或者是捡,都可以。”是不是宇文初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孩子就是个错误!
姬慧惨笑道:“我早知道你们不肯认账。摄政王妃!是不是他的东西,你最清楚,你要不要昧着良心不承认?”
明珠冷静下来,示意她将荷包交给宇文光:“我不接你的东西,省得有毁灭证据嫌疑,既然陛下想要主持公道,那就交给陛下拿着吧。现在我要问的是,这荷包,你从哪里得来?”
姬慧红了脸,垂下头低声道:“自然是从摄政王身上得来。”
齐王妃开了口:“正如傅四爷所言,得到荷包的经过很重要,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端着不肯说真话,就不要怪别人不给你脸面。不是我说你,出了这样的事,你应该让你家的人去和摄政王商量才是,为何要孤身一人跑到京城?”
姬氏虽是大族,但也不过是个地方豪族而已,并不为官,若非是北地叛乱,情况特殊,压根就没有资格和朝廷谈条件。在齐王妃这样久居高位的人眼里,根本只能算是民,而不算什么。所以她的话一点不客气,全然不给姬慧留任何脸面。
“我自是有难处的。”姬慧的眼泪流了出来。此刻北地的战局已和当初不同,有没有姬氏和当地豪强相助,宇文初都能胜了这场战争,且姬氏的老巢还在北地,并不敢让这件事明朗化,不然中山王先就灭了姬氏。
私底下动作吧,宇文初压根不见她,也不肯见她爹,再闹她们父女就真成了整个姬氏和北地豪族中的笑柄,她是真的走投无路。她颤抖着嘴唇低声道:“很早之前,太皇太后曾和民女说,京城险恶,不可久留,建议民女回到北地。民女在宫中的确住得提心吊胆,便想着听从太皇太后的话回去也好。因为路途遥远,沿途战乱,为确保安全,不得不跟随军队离开。
民女一路跟在康宁公主的送亲队伍里,从未有过任何越矩之举动。这个大家都看在眼里,可以为民女作证。年关大雪,公主殿下停留于桂县过年,乌孙王前往迎亲,要求与摄政王会面谈话。摄政王应约而往,二人相谈甚欢,年三十夜,摄政王下令设盛宴款待乌孙王一行,要大夏、乌孙永世友好……”
事情就发生在酒宴之后,她那天夜里见到了一个人,她的生母,乌孙公主瑞丹。她并不想要见到瑞丹公主,因为自小她的出身就是耻辱,姬氏之所以不肯容下她,就是因为她身上一半的乌孙血液。且瑞丹公主自她生下便抛弃了她,多年不见,现在突然说要认回她就能了吗?
但瑞丹公主真要见她,她是躲不掉的,康宁公主一个邀请就够了,想不见都只能见。
姬慧泪流满面,自尊使然,并不肯说出瑞丹公主是她的生母以及要见她的事,哽咽着道:“康宁公主也设宴招待女眷,我奉命出席,多喝了几杯酒,醉了,我恍惚听得有人说,扶我去休息。刚躺下没多久,就进来一个人,他,他……”她面红耳赤,“我当时四肢无力,无力反抗,叫也叫不出来,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情急之中,我抓住了他腰间的荷包……还有,我嗅到了他身上的沉水香味。”
那个味道,她嗅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有那样特别的香味,所以她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喊叫。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有她和他,没有了那些危险的干扰,命运既然将他们凑到了一处,为什么不顺其自然?这天底下,她能看上的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她接受了过程,却没猜到结局,只是一念之差,便是万劫不复。没有后悔药可吃,她只能一直往下走,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屈服?为什么要退让?
姬慧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明珠:“沉水香,王妃知道是谁在用吗?那一道香,用了几十种名贵香料历时一年才能制出来,除了摄政王,谁能用?谁敢用?我知道王妃要说,荷包会遗失,香料也可能会被人盗窃,但是!”她大声道:“我昏昏沉沉睡到一半,被人叫醒,从摄政王的临时住所里被人强行带走是怎么回事?!既然他没有做过,孟先生为什么要帮我的忙?”
她含着眼泪颤抖着道:“是,我不要脸,我未婚先孕,失身于人,丢尽了脸面,但我们母子就该去死吗?敢做不敢当,算什么东西!别人容得下姬妾和庶子,你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为自己和孩子争一线生机,哪里错了?是,姬风冒犯了你,死了也活该,但你若容得下人,我又如何会到这步田地?”

第906章 真相大白(一)
明珠一直在发抖,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害怕真相真如姬慧所言,不敢面对;还是因为太过愤怒,所以忍不住。分明是一笔糊涂账,她什么都没做,却变成了是她容不下姬妾和庶子,所以才逼得姬慧走到这一步,他娘的什么玩意儿!
善妒是罪名,专宠更是不该,都是她的错……明珠颤抖着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看来姬姑娘真是不幸,原本是正室的命,却倒霉不得不给人做姬妾。但即便是愿意屈尊纡贵为人姬妾,也因为遇到了我这种善妒的人而不能得偿所愿,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忍不住,冷笑:“是我害的你吗?是我让你喝醉的?是我把你送到别人床上去的?我不给你活路?你是在怪我当初拦着,不让殿下纳了你吧?所以你的不幸根源都在我的善妒上?真让我恶心,从前我觉得你是个有勇有谋有眼色的好姑娘,现在我收回这句话,你真可怜!”
姬慧的脸顿时变得惨白,仍然倔强地道:“不管如何,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无名无分生在外面,只要王妃给他一条生路,我生下他便自己去死,让你放心。”说完便挺着大肚子,直挺挺地跪到明珠跟前。
明珠恶心得不行,整个人抖得停不下来,她转过身不肯再看姬慧,只示意傅明正:“四哥,你来问。我冷静不下来,整个人都是乱的。”
傅明正理解地拍拍她的肩,冷静地问姬慧:“好了,现在时间地点气味物证都有了,现在我来问你,当时点灯了吗?你看清那个人了吗?有没有听到他说话?有否摸到什么比较特殊的标记之类的?”
姬慧的脸死一样的苍白,疯狂地道:“是他,就是他!我不会弄错!”当时并没有点灯,她没有看清楚那个人,也没听到声音,但除了宇文初,还会是谁?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宇文初。
傅明正点点头:“好,那我再问你,既然是摄政王的临时居所,不会没有人看守,那么,你的人证呢?”
这回是肖乳娘跳出来:“老奴亲眼看到的!”
傅明正挑眉一笑:“这位是?”
姬慧低不可闻地道:“是我的乳娘。”
肖乳娘大声道:“老奴原本一直跟着我们姑娘,酒宴之上临时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就不见了我们姑娘。老奴急得不行,央了公主殿下派人去寻,遍寻不着,正急得没办法,就听人说我们姑娘在摄政王那里,让老奴不要着急。老奴怕出大事,就跑到附近去看着,亲眼瞧见有人将我们姑娘从摄政王的居所里扶出来的。这还会有假吗?”
傅明正十分严肃地道:“行,这是你们这边的人证,本官都记下来了。但这事儿吧,有原告就有被告,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接下来还要问被告才行。烦劳这位嬷嬷告知我,摄政王那边都有何人知道此事?必须得再找几个人来才行。不然冤枉了人怎么办?”
冤枉了人?姬慧和肖乳娘都气得不行,姬慧低着头垂泪,肖乳娘则怒吼道:“这位爷的话好没道理,冤枉谁也不能冤枉摄政王吧?他摆明了害怕王妃要赖账,他手底下的人谁还敢乱来?莫非嫌脑袋多余么?”
傅明正点头:“知道了,那边没有人作证。”
姬慧抬起头来,坚定地道:“不,有,孟先生。他也看到了。”
傅明正低下头去,将指间关节捏得“啪啪”作响,笑得十分灿烂:“哦,孟先生,他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呢?还是和你的乳娘一样,只看到你被人从摄政王的房间里扶出来?”
姬慧咬牙道:“他为了帮我证明此事,挨了摄政王的重罚。”
“唉,看到过程和看到你从某人房间里出来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要知道,一个包子皮外面沾着肉末,里面的馅也可能是烂菜叶子呢。”傅明正叹息一声:“好吧,本官记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回去安心养胎,待本官查明真相,再给你回复。”
宇文光看着明珠脸上磅礴的怒气,十分不放心:“但是……”
傅明正笑道:“陛下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按着规矩来,信已送出,定然能赶在这孩子出世之前有回音。现下真相不明,不能不明不白把人留下来,舍妹是要脸面的,摄政王的脸面更是重要,是不是这个理?”
宇文光想来想去,似乎是这么回事,便道:“姬慧,你先回去吧。”
姬慧道:“左右已经到了这一步,民女还要求王妃给一个承诺,你要确保我们母子的安全,不让我们出事。”
明珠尚未回答,傅明正已经道:“行,我一定让你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到时候究竟是谁的种,一目了然。”再问齐王妃:“今日之事,请王妃做个见证。”
齐王妃颔首:“没有问题。”
明珠站起身来:“恭送陛下。”
宇文光尴尬地“嗯”了一声,默默地离开。姬慧则由肖乳娘陪着慢慢往外走,傅明正大声道:“姬姑娘,你掉东西了。”他追上去,含着笑,温文尔雅地道:“根据本官多年审案的经验,你在说谎,所言不尽不实。你现在其实也不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摄政王,但你很清楚,那个人只能是摄政王,不然你就真的没活路了。不过本官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根据本官对摄政王的了解,如果是真的,你早已经死了,你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孩子不是他的。我会让你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再用力打你的脸,让你羞愧而死。”
姬慧惊惧地看着他,护住自己的肚子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傅明正清清嗓子,喊了一个嬷嬷进来:“这是我们府上的阮嬷嬷,她会帮你看着,哪些东西不能吃,哪些东西不能碰,确保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阮嬷嬷恭恭敬敬地给姬慧行礼,笑眯眯地道:“请姑娘多多关照。”
肖乳娘不干,傅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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