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啊晨曦。什么时候大婚之期定下了,一定要说一声啊,到时候你和萧侍郎的大婚喜宴,我们可都是要去沾沾喜气讨杯喜酒的哦!”
“是啊,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呢,晨曦和萧侍郎多般配啊......”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晨曦这才意识到出了大事了!
她没有顾上同僚们,兀自打开圣旨看了一眼,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住,就连颜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下了个赐婚圣旨?
是萧景泰请来的圣旨么?
他.....怎么能这么做?甚至什么也没有跟自己商量......
晨曦此刻心里后悔自己一直拖拉着没有及早将事情跟萧景泰说个清楚明白,本来是两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现下扯出来皇帝的圣旨,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怎么办?
细心的张嫣在第一时间就察觉了晨曦的不对劲儿,她伸手拉住了晨曦的手,低声关切问道:“晨曦,你怎么了?”
“晨曦是高兴坏了吧?哈哈,换谁遇到这种好事儿,都无法平静自持的.....”有人笑嘻嘻的打趣道。
晨曦才没有高兴,她是真的要哭了,她没有惊喜,没有激动,唯一有的,就是惊吓!
萧景泰,你个混蛋,你知道姐是谁吗?
她跺了跺脚,跟身边的人道了声抱歉,抓着手中的圣旨,提气飞奔了出去。
......
此时,在刑部书房歇了半个时辰后醒过来的萧景泰,也接到了刑部衙署内同僚们送来的祝福。
他完全懵了。
原本,他就打算早朝之后去向陛下明言因由,请求他收回那道赐婚的旨意,可偏偏在早朝结束的当口,他腹痛的毛病正好发作了,痛得冷汗淋漓,以他当时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合适面见圣驾,只好先行回衙署稍事歇息,没想到喝了一碗热姜汤之后,竟然在软榻上睡过去,一觉醒来,陛下的赐婚圣旨,竟然下来了......
上天这是在跟他开玩笑么?
“景泰啊,陛下能为你下旨赐婚,这足见对你的重视,你要好好把握,将来,咱们刑部的重任,可是要落到你肩上的!”韦钟磬笑眯眯的看着萧景泰说道。
这话说得已经相当露.骨了,韦钟磬这是在变相的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从这个位置上荣退了,这刑部的第一把交椅,就是他萧景泰的,让他一定好好努力!
然而此时此刻,萧景泰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前程上。
未来,对他这个身有重疾的人来说,是那么的飘渺不可触摸,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挺过南宫宇的治疗。还有陛下这一道赐婚圣旨,前些天他还是那么的期待,盼望着憧憬着能早一日接到,可现在,这份沉甸甸的赏赐,却让她莫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恐惧!
他害怕,害怕自己此前的任性之举,会害了晨曦一辈子!
她还是那么的年轻,花一样的年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叫他怎么忍心?
心思百转千回,而冷峻逼人的容颜上,两道微扬入鬓的剑眉也紧紧蹙起。
回去,他该怎么跟晨曦说?他要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萧侍郎......”门外,传来了衙卫的呼唤声。
萧景泰抬起头来,望出去,眼神十分的淡漠,俊白的脸甚至还带着几分寒意,一点儿也不像是喜事临门的人该有的表现。
“什么事?”他问道。
“辰娘子在衙署外面等着您!”衙卫说道。
韦钟磬一听辰娘子,就知道这小娘子是萧景泰的未婚妻,急忙笑着起身说道:“赶快去看看吧,把辰娘子请进来喝口茶!”
萧景泰微一迟疑,而后,迅速地从圆腰胡床上站了起来,迈大步走了出去。
刑部衙门外的榕树下,手中拿着一卷明黄色圣旨的晨曦来回不停的踱着步子,她清秀白皙的小脸印着零星漏下树梢的光斑,看起来可爱又俏皮。
只是她的脸色并不大好看,一丝笑意也无,两道黛眉紧紧拧着,好似遇到了棘手的难题,一时间无法寻到出路。
萧景泰在衙门外的石阶下站定,颀长而笔挺的身子就像一棵枯直的树,而他那幽深而疏淡的眼睛,越过了所有空间距离,精准无比的落在晨曦身上。
不管是出于何种矛盾的心态,此时此刻,晨曦的纠结和焦虑,都让他的心蓦然间变得荒凉、失落!
萧景泰的眸子里慢慢浮现出笑意,那笑意有些冷,在日光的反射下闪烁着点点波光,显得璀璨动人又惊心动魄!
“晨曦!”他慢步走下石阶,哑声唤道。
而此时,刑部衙门的长巷入口,印着叶府徽记的马车悄然停了下来。
车内之人挑起了车窗竹帘的一角,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一对璧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痛拒
晨曦应声抬起头来,视线里的萧景泰,脸色平静,唯有嘴角的冷冽笑意尚未褪去。
“郎君!”她灵动的黑瞳幽幽闪动,却是在第一时间内就机敏地捕捉到了他此时此刻那矛盾又痛苦的心理挣扎。
他以为她是嫌弃他了么?
在他病了的时候,在他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选择遗弃他了吗?
他怎么能这么想?
晨曦咬住了下唇,有心想要解释一句,可转念细想,就这样让他误会,让他看清楚自己,就此结束这段无果的感情,不是很好么?
晨曦在原处站定望向他。
萧景泰缓步走了过来,在她的身前一丈开外停下。
阳光透过榕树的树梢漏下来,他站在光线明暗交替的地方,就像一座萧索而冰冷的塑像。
“晨曦,我很抱歉!”萧景泰的嗓音低沉如昔,目光直直的落在晨曦身上,一瞬不瞬。
“这道圣旨是你向陛下求来的?”晨曦举起手上的明黄色卷轴,面色沉沉的看着萧景泰问道。
“是!”萧景泰正色的点头应道。
“郎君你觉得这样做对我而言尊重么?”晨曦凝视着萧景泰冷峻而微带苍白的面孔,心头酸痛莫名,却又不得不坚定态度的质问道:“你何曾问过我的意思,我的想法?我想要的,我所追求的,你都知道吗?”
萧景泰闻言黯然垂眸。
晨曦这一声声的质问就像是一把刀子,戳开了他本就皲裂的心。
他自知自己个性霸道,在一些人的眼中,他自大、自我、傲慢、毒舌,但这些。都是他人的看法,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惟独在意的,只是心头最为看重之人的看法和想法而已。
然而,他在她心里,其实跟其他人是一样的。
一个不懂得尊重为何物,一个只以自我为中心,行事全凭喜好的人。
他在她心里。是这样一个人!
“这或许是我的错。之前我们之间有诸多的误会,而我却一直没有彻底地跟你讲清楚,造成这样的结果。有我一半的责任!”晨曦红着眼睛说道:“对不起!郎君你很好,只是我配不上你罢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希望你明白!”
萧景泰无声的笑了。只是那双浓黑如子夜的眸子却始终不敢再看晨曦一眼,别开头。混乱的嗯嗯了几声,自嘲的说道:“晨曦,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你说的对。这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的想法。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我很惭愧。圣旨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满意的答复......
晨曦低头,晶莹的雾花瞬间在整个眼眶中氤氲开来。
无论是怎样的答复,在她心里都不是满意的,在她心里,都是残缺而遗憾的!
晨曦闭了闭眼,将所有的情绪掩藏于眸底。
“如此甚好!”她点头说道。
是啊,如此甚好!
他原本也是想要这么处理的,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未来,何必害人呢?
只是,为何他的心,会这么痛......
萧景泰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扣在隐隐作痛的腹部,转身说道:“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吧?衙署还有公务尚未做完,我先回去了!”
晨曦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匆匆从他身上掠过,身体先大脑一步,条件反射的上前搀住萧景泰的手,紧张问道:“腹痛又发作了吗?”
晨曦满眼的关切让萧景泰既喜且悲,他忽的转身,修长的大手跨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后一退,将她抵在榕树干上。
男人的清冷气息瞬间将晨曦团团笼罩住,熟悉的磁场,熟悉的味道,就在她的周身环绕,温暖又舒适。
晨曦抬头,看着头顶眸光闪烁不定神色复杂的人儿,樱唇轻启,低低唤道:“郎君......”
这一声轻唤打破了停滞的气氛,萧景泰蓦地回过神来,迅速地放开了她,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远处,刻不容缓的与晨曦保持距离,哑声道:“你回去吧,我无碍,不必忧心!”
他说罢,再不看晨曦一眼,迈步上了石阶,径直入了衙署。
晨曦怔怔的站在原地,脑海里不停地旋转着刚刚的画面,悲伤的情绪漫上心头,泪,终于抑制不住一滴一滴的跌落下来。
她转过头,握紧了手中的圣旨,一只手搭在榕树干上,将脸埋进了臂弯里,呜呜抽泣了起来。
对不起,这么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
对不起......
远处,车厢内一双清亮的黑眸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虽然隔得远,萧景泰和晨曦的对话听不清楚,可二人别扭的态度、生硬的表情以及此时此刻独自悲泣的晨曦都在毫无疑问的阐述一个真相-----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
“终究还是被抛弃了吧?”风毓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无限开怀的嘲讽笑意。
贱婢到底还是贱婢,始终难登大雅之堂,被抛弃,是迟早的事情......
“娘子,咱们是进去衙署找大人还是......”车厢内,春荷小心翼翼的问着风毓。
“先不进去!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风毓的目光落在晨曦的身上,面无表情的嘱咐了一句。
“娘子.....”春荷刚要再说什么,便已然收到了风毓一记眼刀,余下的话登时堵在了喉咙里,生生忍住了。
风毓挑开竹帘躬身下了马车,迈着莲步袅袅娜娜的向晨曦所在的位置走去。
她是带着看戏嘲讽外带挖苦的心思接近晨曦的,只是没有想到,她这心血来潮的一个举动。竟让她发现了一个让人不敢置信的天大秘密。
双子星人?
晨曦刚刚说自己若非双子星人......
这是怎么回事?
风毓伸手掩住了嘴巴,瞪大的双眼有惊恐的情绪流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