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偶  第197页

沉凝的看着南宫宇,哑声问道。
  南宫宇正色的回道:“是,但这个开创治疗,本身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在下至今为止,只帮两个人做过,其中一个在摘除自体异物之后,安然存活至今,而另外一个,只活了三个月.....”
  萧景泰神色漠然,头往后一仰,背脊靠在墙体上,闭上了眼睛。
  南宫宇的意思很明确,不摘除体内异物,身体必然会受到严重伤害,而最坏的可能,不止是受疼痛折磨,到最后还会.....死!
  但开膛治疗,他却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以他之前治疗过的两例病例来看,一生一死,存活的可能,一半一半。
  不治疗最终结果难逃一死,治疗,有一半的可能幸存,抑或者是生命在他二十六岁黄金一般的年龄,嘎然而止!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萧景泰再睁开眼时,眸底的挣扎已然无声褪去,只是歉意的朝南宫宇一笑,低声道:“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在下能够理解,毕竟事关重大,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才是对自己生命的负责!”南宫宇微笑道。
  萧景泰退出了严俊的书房。
  他用淡漠和冷冽伪装着自己,幽沉若涧的瞳孔漆黑一片,覆盖了所有的情绪。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堂屋,又是怎样与惠安翁主夫妇告别的,直到坐上了马车,他的头脑依然是昏昏沉沉的。
  南宫宇的诊断对他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
  若是他逃不过命运,那么他此前对生命、对未来、对婚姻的所有憧憬,都将化为泡影......
  死,并不可怕!以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现在.....
  有了期待和牵念的东西,他也对此产生了恐惧。
  一路上,他都沉默着。
  沉默的下了马车,沉默的进了书房,沉默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院子里,崔荣绍指着书房问冬阳:“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出来?”
  冬阳一脸焦急的点了点头。
  他并不清楚郎君诊病的结果如何。郎君自己不说,而南宫宇作为一个医者,保护病患的病情隐私是他的职责,所以,除了当事人以外,就连侯在书房外等待的严俊都不知道诊断的情况。
  崔荣绍的心突突跳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看景泰这幅模样,想来情况不容乐观啊!”他低声呢喃道。
  “那怎么办?”冬阳慌了,伺候郎君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一贯是极好的,风寒发烧这些小病虽然有,但一年到头,左不过个半次,冬阳几乎很难想象自家郎君会生什么棘手的大病.....
  冬阳倒是把崔荣绍给问住了,他若是知道怎么办,此刻也不会束手无策的站在这里了。
  “晨曦回来了没有?”他问道。
  “没有,最近监察司比较忙,晨曦多半要到黄昏后才下衙。”冬阳说道。
  崔荣绍抿了抿嘴,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这个情况跟晨曦说。或者,由景泰自己跟晨曦说清楚,是最好不过的吧?
  只是,到底病情坏到了什么程度了?
  这个家伙不说,更让人揪心啊......
  崔荣绍大步迈上石阶,站在书房门外,抬手敲门喊道:“景泰,是我,能进去聊聊吗?”
  好半晌,就在崔荣绍以为萧景泰不会搭理他的时候,屋内传来他疲惫又略带嘶哑的嗓音:“荣绍,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赐婚

  晨曦没有在晚膳前赶回来。
  监察司的黄主司过生辰,只有新来的张嫣和晨曦不知道,也没有准备礼物,所以在一众同僚的起哄下,两人合计之后,去了东市的酒楼包了一个雅室,请客为黄主司贺寿。
  酒足饭饱之后,晨曦总算是赶在宵禁前回了萧府。
  人情世故上的应酬,晨曦是最不擅长的,只是入乡随俗,在大环境影响下,她不得不从善如流。
  回来时,她站在廊下看了一眼萧景泰的房间。
  屋内灯火通明,听同福说他已经用过了晚膳,正在房内看书,晨曦便没有进去打扰,兀自回房张罗洗漱去了。
  而晨曦回来的第一时间,萧景泰也知晓了。
  崔荣绍走后不久,他便从书房里出来了,洗漱一新换了家常的袍子,一个人用了晚膳后,便躲在厢房里看书。
  说是看书,可他从一开始就翻开的那张书页,直到了晚上还是那一张,根本就没有动过。
  这一下午,他想了很多事情,也对自己和晨曦的未来,进行了认真且严肃的思考。
  他决定,在自己病愈之前,与晨曦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对他而言,是一个艰难且痛心的决定,但他依然坚持如此。
  爱不该是自私的,若是他们真的有缘无分没有未来,那么,他至少应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将伤害减至最低程度!
  萧景泰决定明日早朝之后,就去向陛下说明因由,请求他收回那道尚未公布的赐婚圣旨......
  夜色越来越深,晨曦躺在楠木雕花木榻上,望着窗棂外幽深的暮色。睡不着!
  子夜已过,萧景泰却还没有睡。
  暮色笼罩下的萧府是那么的安然静谧,晨曦甚至能听到萧景泰在屋内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她能感应到他坐在案几边上倒水喝的声音、他翻书的声音,甚至是他那微不可察的轻叹......
  晨曦眨巴着眼睛望着帐顶,樱唇轻启,亦随之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冬阳他们对今日萧景泰问诊的事情缄口不提。可晨曦知道。南宫宇的诊断定然是不容乐观的。
  他是在为自己病担忧失眠么?
  晨曦心底涌起了一股难言的苦涩。
  其实那不是病啊!
  只是自己又该如何帮他?
  她是来守护坐标的,守护他的,可坐标信息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寄体的生命。她还应该袖手旁观么?
  “族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晨曦望着帐顶,黑亮透彻的眸底。漾起了一片水雾般的晶莹......
  ......
  翌日晨曦起榻洗漱的时候,萧景泰已经穿戴整齐。兀自坐在几前用着早膳。
  晨曦换上官袍走到堂屋门口时,他已经用罢,拿起帕子抹了嘴角,准备出门。
  “郎君今日怎么这么早?”晨曦挤出一丝笑。上前一步问道。
  萧景泰嗯了一声,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也随着转身的动作落在晨曦身上。
  四目凝视!
  而后,他又非常快的移开双眼。淡淡的应了句:“你不是说监察司卯时末才开门么?既然不必上早朝,以后就不用跟我一样赶早起榻了!”
  萧景泰说罢,敛衽起身,从晨曦身边不带停留的擦身走了过去。
  望着他笔挺如树的背影渐渐走远,晨曦的心微微抽痛!
  ......
  一早到了监察司之后,晨曦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她不敢让自己有机会闲下来,一旦无所事事,她总会按捺不住将事情往最坏的一面想象。
  谁也无法理解她内心的的感受,一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却什么也无法干预的无奈有多么的痛苦......
  在大周的这三年时光,她从不曾有如此无助和彷徨的时候,她可以对大周的所有人、所有事做到冷眼旁观,可惟独萧景泰,这个将她从陵园救回来,给予她机体修复磁场能量的男人,这个她第一次明白何谓动心的男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监察司的堂屋内,一道墨绿色的身影活跃在人们的视线里,这个上午,晨曦一个人干了几乎三个人的活,却依然好似不知疲倦一般,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哎,嫣娘,你知道晨曦这是怎么了吗?”有一年长她们少许的女官捅了捅张嫣的胳膊问道。
  张嫣摇了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晨曦身上发生了什么,在她的印象里,晨曦一贯是风轻云淡的个性,对什么都不在乎无所谓,还真不曾见到她如此反常的一面。
  “她都快把咱们的活都干完了,昨儿个刑部新来的卷宗,都被她一个上午誊抄完毕了!”另外一个长的珠圆玉润的中年女子笑道。
  “嫣娘,你到底是跟晨曦一起来的,之前又都认识对方,待会儿用午膳的时候,你问问她怎么回事儿呗。虽然她年轻有精力,可也不能这么拼命啊!”中年女官说道。
  张嫣笑着点头道好。
  然而就在临近晌午下衙的时候,一身穿宫中内侍袍服的公公,举着皇帝的圣旨莅临监察司了。
  黄主司在监察司司职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面临这种事儿,一时激动的无以复加,急忙招呼着整个监察司的人来到大堂跪接圣旨。
  晨曦被张嫣拉着来到大堂的时候,头脑还迷迷糊糊的,一早上的高强度工作,让她这个养尊处优了许久的双子星人还是有些吃不消。直到传旨太监将陛下的旨意念完,扬声让晨曦接旨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晨曦,晨曦,赶快接旨啊!”张嫣低声提醒道。闪闪发亮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啊?”晨曦抬起头来,发现周围的人都一脸惊叹艳羡的看着自己,那一双双灼灼发亮的眼睛,好似要在自己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似的。
  “晨曦接旨!”传旨太监再一次扬起尖利的声音说道。
  晨曦将双手高举头顶,神态恭敬的回道:“微臣晨曦接旨,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了圣旨后,传旨太监对着满脸谄媚的笑意看着晨曦说道:“咱家先给您道喜了......”
  道喜?
  什么喜?
  晨曦皱了皱眉。刚要翻开圣旨看个清楚明白。便见黄主司走上前来,笑道:“晨曦大喜,可得给公公封一个利是啊。辛苦公公跑一趟了!”
  传旨太监掩着嘴吃吃的笑了。
  还好还有个有眼色的,等的就是这个了......
  提到利是,晨曦条件发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袖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荷包。递上了一只大银元宝。
  这下不止传旨太监眼睛瞪大了,就连黄主司几个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天。好大的手笔啊!
  看不出来啊,这小妮子出手这么阔绰,看来,晨曦绝不是外界传言般那个无父无母无兄长可倚靠的凄凉孤女啊.......
  不过想想也是。要真是没有半点儿什么背景,人家萧侍郎能看上她?还能为她请来了陛下的赐婚?
  传旨太监毫不犹豫的将大元宝揣进兜里,嘿嘿道了谢之后。甩着拂尘准备告辞。
  黄主司急忙送人出去。
  其他女官们乱糟糟的围了上来,各种各样的吉利话自是不吝恭维。
  “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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