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皇室宗亲都忙着调养身子,在府中挑美貌聪慧的女子,算准了日子行房,只盼着生下个聪慧伶俐的哥儿,能入十六的眼。”
宫宴后,京城传出平王因公受伤,不能生育的消息。此消息在平头百姓看来,不过是笑谈;然落到有心人耳中,那便是机会。
平王府没有子嗣,按惯例,势必会在皇室宗亲里挑选中一个长相好,身世好,聪明伶俐的过继到平王府,当世子教养。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几个聪明人愿意放弃?纷纷跃跃欲试。
更令人可笑的是,连带那迟皇后和刘贵妃也暗中动了心思。
燕淙元对这两人暗下存的心思一清二楚,言语中弹压了几次,一后一妃虽不敢轻举妄动,然眼睛仍紧紧的盯着平五府子嗣这一块。
徐宏远双肩轻轻一颤,神色复杂道:“我未曾想到他居然……后来也劝过他几回,他只是不肯。你也知道他的性子,说出去的话,何时收回过?我也不好再劝,走一步算一步吧!”
“要我说,便是要选个过继到他平下,也得选个好的。十六是新帝的亲兄弟,他的一举一动,牵扯颇大,弄不好,便是个大麻烦。”
徐宏远也知天翔这话并非危言耸听。深以为然道:“他这个身份,这个地位,也确实是个麻烦。我听他的意思。是想从二哥的后宫,或者小寒府上的那两个,亦或你日后……”
“别,别,别,可别打我的主意,小寒夫妻只怕也不会同意。依我看。实在不行,把你家的放到他府上。才最合适。”
徐宏远听天翔这话,与十六说得一模一样,不知如何回话,只默默的叹了口气。
杜天翔笑嬉嬉的转过脸道:“阿远。别怪兄弟多嘴,你与他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徐宏远回望过去,修长的颈脖在阳光下露出好看的弧度,眼中一片清亮。
“我与他打算等京城安稳了,到西南替二哥守几年边境!”
杜天翔心下大惊,不由的撑起半个身子,瞪大了眼睛道:“二哥真的同意了?”
徐宏远想着新帝那日把他唤进去后,说的那些个话,苦笑着摇摇头。
“哪会这么快?只怕还得等几年。”
“几年?”
“二哥说。最少五年。没事,我等得!十六也等得。”
果然,那蒋欣瑶猜得半分都不错。
杜天翔定定的瞧了他半晌。才轻轻笑道:“也好!到时候等他有了孩子,我也是时候找个人成亲了,也省得母亲总悬着心。等孩子落地,我就怂恿小寒夫妻到西北寻你们去。咱们银子挣着,美酒喝着,孩子哄着。媳妇搂着,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徐宏远心下生奇。笑道:“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他一辈子没孩子,你一辈子不成亲?”
杜天翔向后一仰,抬头望天,似笑非笑道:“像我这样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要成亲了,怡红院,似水如冰那些个姑娘怎么办?总得让她们缓一缓,心里有个准备,我估摸着等他把孩子过继一事定下,姑娘们这口气,就该缓过来了。”
徐宏远哭笑不得的转过脸道:“这些年,总瞧你往那些个地方跑,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也不见你带个看得上眼的放在屋里。”
“庸脂俗粉,不堪入目!”杜天翔脸上堆起一个奇怪的笑容。
“难不成,这么多姑娘,一个可心的都没有?”
杜天翔伸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半眯着眼睛,怔了许久,才笑道:“阿远啊,情之一字,一系两人。可心我的人,我不可心;我可心的人……她……哎,到底是无用!”
徐宏远大为惊讶道:“这天底下,还有对你不可心的姑娘?这倒是件稀奇事。我可听说自打二哥登基后,你们杜家的门槛生生被那些个媒婆踩平了几寸。”
杜天翔冷笑连连道:“钟情十六的人更多,这些年,他不还照样围着你转。施如眉这般的好,遇上十六,不照样爱而不能,求而不得,可见事上之世,哪有定数。”
杜天翔素来嬉皮笑脸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换了一副神色。
徐宏远丝毫没有动怒,深深的盯着杜天翔看了足足半晌,过往的种种在眼前浮现。
瞬间徐宏远心下一片清明。
他面色平静道:“爱而不能,求而不得,五内如焚,忧心煎熬。天翔,当初,你为什么不争?”
杜天翔猛的起身,目光与徐宏远对上,很快便移开。
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哈哈一笑,朗声道:“世孚草草,能生几几。直须如冰如玉,种桃种李。嫉人之恶,酬恩报义。忽己之慢……
阿远,走,这两人把咱们俩嫌弃个半死,我倒要瞧瞧这日头都快落山了,猎物几何?”
徐宏远越听越惊。
ps:鬼爷有一日与我说,蒋四一书中的男子,萧寒是唯一一个完美的,然他最喜沈力。并问我,最喜哪一个?
我思了半晌,答:我最喜杜天翔这厮。
鬼爷惊讶:为何?
我想了想,答:因为,这厮从来没*害过一个女人,花钱找乐子,花心花在明处。
鬼爷问:仅此而己?
我答:仅此而己。
鬼爷问:那你这一章是个什么意思?
我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鬼爷骂:滚,真够装ac的!
于是,我就滚远了!
第六十八回疑心渐起
徐宏远越听心越惊,正欲细思,却见贵生一脸喜气的跑过来。
“表少爷,三老爷,快去瞧瞧,王爷,大爷猎了头野猪,估摸着有百斤重,可壮实了!”
徐宏远面色一喜,正欲说话,却见杜天翔翻了个白眼,冷哼道:“不就一头野猪,有什么可稀罕的,你们家爷还猎着什么了?”
贵生陪笑道:“山鹰,野兔,野鸡好多呢。对了表少爷,王爷帮您弄了只半瘸的獐子,就等着您去补一箭呢,说等会回了庄子,也好得表小姐几句夸!”
“放他娘的屁!”
杜天翔气得哇哇大叫,眼角瞥见白芍、白芷俩背过身捂着嘴直笑,毫不客气的冲过去一人一脚。
白芍,白芷对自家主子的脾性了如指掌,那腿还未上来,便身手敏捷的躲开了,嘴里连连求饶。
杜天翔尤不解气,冲徐宏远直嚷嚷。
“阿远,不得了了,了不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好兄弟?是好兄弟,就帮小爷我骂回去。他娘的,欺负到头上来了,亏我还把他们当成好兄弟,小时候光着屁股一同打架,玩耍……”
徐宏远深知这三人从小一处长大,向来玩笑惯了,也不去劝,只笑得一脸温和的听他发了几句牢骚。
末了等他忿忿了半天,自觉无趣时,上前拍着天翔的肩道:“放心。我帮你骂回去。”
杜天翔听得眉开眼笑,遂翻身上马,与众人一道又往林子里去。
……
九月将欲尽。寒菊始绽放。
徐府的花园里,燕红玉抚着肚子,驻足而立,神情微微落寞的望着手中的菊花,蹙眉道:“嬷嬷,你说老爷这会在西山做什么呢?”
白嬷嬷笑道:“怕是在林子里正转着圈呢。咱们老爷这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也不知能猎些什么回来送给夫人。”
燕红玉袭淡绿裙衫。胸前绣着大片的竹叶,头发松松挽着。半点装饰也无。
她美目微转,轻笑道:“哪里就真指着他猎个兔啊,鹿的。林中野兽多,只盼他别伤着自个才好。”
“夫人放心。咱们老爷虽是个文官,同行的平王,萧家大爷都是身手了得的人,又有侍卫跟着,不会有事。”
燕红玉一听萧家两个字,心中微涩道:“萧大奶奶也去了?”
白嬷嬷点头道:“听说是也去了的,还带了微云和淡月两个婢女。”
久未出声的芙蓉便有些不快道:“接生嬷嬷不是说萧大奶奶生产时,元气大伤吗,怎么这会也跑去西山了呢?”
新帝赏的两个接生嬷嬷从萧家离开后。直接被徐宏远接到府里养着。燕红玉还有一个月便要生产,故常在一处陪着散步说话,
燕红玉常常会问起萧家大奶奶生产时的情形。嬷嬷们想起那日的凶险,不敢多说,只挑了些可说的,说与夫人听。
白嬷嬷笑道:“可不是傻了?也不看看萧家是做什么的。夫人,依奴婢看,夫人日后生产。也需坐个双月子才行。这女人啊,生孩子是个天大的事。七经八脉都挪了位,可得仔细养着。夫人瞧,那萧大奶奶坐了整整百日的月子,才出来见人,听说连娘胎里带来的弱症都带好了。萧家大爷对萧大奶奶的怜惜,真真让人没话说。”
燕红玉有片刻的沉思,随即笑道:“祖母,母亲都是这么交待的。芙蓉,去把我的斗篷拿来。”
芙蓉狐疑的看了白嬷嬷一眼,转眼离去。
燕红玉扶着白嬷嬷的手,沿着花坛边走边道:“嬷嬷,我年轻,有些事情不大懂,想听嬷嬷说一说。”
白嬷嬷见夫人特意把芙蓉支走,独留她说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低声道:“夫人可是想问萧大奶奶生产,坐月子这些日子,怎么侍候萧家大爷的?”
燕红玉面带红色,含羞的点了点头。
白嬷嬷轻声一叹,道:“夫人啊,奴婢活了这么大岁数,听过的,见过的倒也不少,像萧家大爷这样内宅连个通房都没有的爷们,还是头一次见。女子怀孕生产,先不说头三个月顶顶要紧,那是碰都碰不得的,就说后三个月再加上坐月子,少说也得四五个月不能行房,哪里是一般男人能熬得住的?”
燕红玉红着脸,如蚊蝇般细声道:“那萧家大爷不就熬过来了。”
白嬷嬷眼中带笑道:“夫人到底年轻,还是见得少。若说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这话奴婢信。只是你让男人憋个三五个月,连女人的身子都沾不上,奴婢可真不信,更何况萧家大爷正值壮年。”
燕红玉挑眉:“噢”了一声
白嬷嬷凑近了,轻声道:“以奴婢看,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罢了,暗地里,只怕也是有的。奴婢听接生嬷嬷说,萧家大爷时常歇在书房,书房里专门有两个萧府的丫鬟近身侍候。这便是蹊跷。”
燕红玉冷笑道:“萧家大奶奶多精明的一个人,难不成也被蒙在鼓里。”
白嬷嬷似未瞧见自家夫人嘴角边的冷意,有些得意道:“萧大奶奶未必不知。夫人想啊,以她的本事,连个姨娘都容不下,又怎会放心让萧府的丫鬟随身侍候在萧家大爷书房?必是自知不能侍候,故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夫妻之间,哪能事事琢磨的明明白白,糊里糊涂方为相处之道。”
燕红玉心中微涩,笑意渐渐隐了去。
自打她有了身子以后,老爷除了每日晨晚到她房里转转,陪着说话,夜夜歇在书房,难不成……
燕红玉脸唰的阴沉下来。道:“嬷嬷,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