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小首辅  第248页

我让人先领你们下去,待事情处理完就去见你们。”
  赵志出去叫了人,将吴宛琼两人领下去,薛庭儴这才蹙起眉头。
  “大人,夫人的那张会票找到了。在福州,那个人也抓住了,正往这边送。”
  薛庭儴当即站了起来:“真的?”
  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来回踱了两步,道:“派人过去接应,务必将此人弄回来。”顿了顿,他又说:“你亲自去。”
  若是胡三在,薛庭儴是打算让胡三去的,可胡三奉了他的命,在外面办事。
  “是,大人。”
  待赵志下去后,薛庭儴又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边走边思索这吴宛琼的来意。
  他本就怀疑招儿这次出事,和宏昌票号和吴家有关系,此番对方主动送上门,刚好印证了他的想法。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吴宛琼这趟来就是为了和泰隆票号合作之事。
  从他们话里透出的意思,吴宛琼之所以会女儿身出门做生意,也是因为吴宛琼的叔叔,也就是宏昌票号的大东家项青山无子,就这么一个侄女,才会特意栽培她。
  一来是为了后继有人,二来也是为了日后给吴宛琼招赘,夫妻二人也有共同的话说。
  这两个人怎么编,反正薛庭儴就是听着。
  说到谈合作的事,他就让高升出面和他们谈,自己则是再不露面。
  其实按理说,宏昌票号就算是为合作而来,也不该找到薛庭儴的面前,而是该找宏昌票号。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对方为了弄清楚泰隆票号后面,是不是站着薛庭儴,才会有市舶司之行,不过谁又知道呢。
  倒是吴宛琼曾屡次找借口想见薛庭儴,可惜薛庭儴都没有见她。
  两家把细节商议好后,宏昌票号的人就该走了。
  可吴宛琼却没走,借口两家合作初始,若是中间有什么疏漏,她留下来也能拾遗补阙。又说很久没见过招儿和弘儿了,想见见他们。
  对于招儿,泰隆票这边号托口招儿有事出门在外,吴宛琼便说看看弘儿也可以。
  择了一日,吴宛琼特意换了身女装,来到薛府拜访。
  借口自然是探望弘儿。
  吴宛琼还记得弘儿非常喜欢自己,若是弘儿愿意见她,谁也拦不住她。
  弘儿见到她,十分诧异,薛府也是以贵客之礼待之。
  却也就是这样了,薛庭儴日里在外忙碌,弘儿又有葳哥儿陪着,每日还要去书斋念书,若是一次两次也就罢,次数多了,谁天天有功夫去应付她。
  这日,吴宛琼又来了,还带了不少弘儿日里喜欢吃的小零嘴,和一些小玩意什么的。
  可惜这次,弘儿却一改早先的乖巧模样。
  打从吴宛琼进来,无论她笑得多么和善,弘儿都是用那种很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以后不要来了,我姨母说了,你一个寡妇身,总是来我家也不好。我娘不在家,我爹一个大男人,虽是你们日里也碰不上面,可传出去总是不好听,也免得被人闲话。”
  吴宛琼没料到待她素来亲热的弘儿会这么说,当场就愣住了。
  “再说了,我娘是个醋性大的,让人知道有个女人日日上家里来,回来该跟我爹闹了。你别看我爹人前是个官老爷,很威风,实则可怕我娘了。”弘儿一本正经地道。
  吴宛琼笑得很僵硬:“弘儿,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也知道宛姨没有孩子,就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你姨母这么说宛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宛姨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可不能给你当儿子,我是我爹我娘的儿子,我娘十月怀胎把我生下来,你把我当做儿子,我娘怎么办?你既想要孩子,就该去成亲生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乱认别人的孩子。”弘儿皱着小眉头道。
  吴宛琼还想解释:“弘儿,你误会宛姨的意思了,其实我……”
  弘儿打断她:“其实你把谁当儿子,和以后别来我家没什么关系。你还是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动摇的,我不能惹我娘生气。”
  “你难道你不知道你娘已经、已经……”
  “我娘怎么了?”弘儿看了过来。
  “没,没什么!弘儿,既然不愿宛姨来,宛姨以后少来就是,可你要知道宛姨是没有其他意思的。”
  弘儿懒得再听她说,叫了声送客,门外的下人便进来送客了。吴宛琼也只能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还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葳哥儿从外面跑进来,道:“你把她撵走了?”
  弘儿点点头:“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么恶心,我觉得她对我爹有不轨之心,还想给我当娘,所以我损了她一顿。”
  七岁大的弘儿已经长成一个小美男子,集合了爹娘所有的优点,唇红齿白,五官清秀,看得出长大以后定能倾倒许多姑娘家。
  葳哥儿也不比他差,若说弘儿一看就是个小男孩,葳哥儿则有些雌雄难辨了,看起来像个小姑娘穿了男娃的衣裳。
  “我就说我娘说的没错吧?这女子没打好主意。用我娘说的话,此女目光淫邪,非奸即盗,意图不轨,居心叵测。”葳哥儿一手背在后,侃侃而谈。
  弘儿笑他:“姨母可说不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你给姨母编的?”
  葳哥儿恼羞成怒:“你听明白是那个意思不就行了,非要关心这些无谓的做甚!”
  两个小的一阵嘻嘻哈哈,弘儿又想起方才吴宛琼那句话了,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同时还有一种恨。
  只是这恨与他的年纪着实不符,即使有人看见了,恐怕也会以为是错觉。
  不过不管如何,这一切并没有影响两家票号的合作,自打泰隆票号签发的会票可以在宏昌票号通兑后,可是迎来了不少江南一带商人的称赞。
  随着天气转热,定海也迎来客商的高峰期,每日都有无数的会票在宏昌票号各地分号通兑,而定海这里也屡屡有押送着银子的镖车前往宏昌票号苏州总号。
  与此同时,福建和广东一带却是屡屡出事,主要原因还是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伙海盗。
  这伙海盗船坚炮利,且装备精良,又神出鬼没,屡屡打劫出海的海商。
  关键是无人能掠其锋芒,早先在南海流窜的几股海盗似乎都消失了,只余了这伙人一家独大。
  他们不光抢海商的,还抢红帮的,熟知些内情的海商都巴不得红帮能出面灭了他们,也免得他们交两茬保护费。只可惜这次红帮却怂了,与对方交手了几次,硬是就没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自此,那些海商们终于觉出红帮的好,红帮就算收保护费,可也总比这伙人连骨头带肉都吞掉的强。
  福建广州两地海商的生意受损,红帮不行了,自然扭头去找官府。
  他们平时可没少孝敬。
  既然是海盗,那就由官府出面围剿,邵开迫于压力派了两地水师出面围剿。可惜,连水师的人也在这伙海盗面前也受了挫。
  两方交火,不光船不如别人,炮也多有不如,福建、广州水师皆大败而归。
  事情传回来后,一片哗然。


第214章
  乾清宫里,嘉成帝高居龙椅之上。
  其下站了许多官员,入目之间皆绯色,竟俱是三品以上大员。只有最后面站着几个杂色,却是科道官员。
  “好,很好,两地水师竟拿一伙海盗没办法,看来朝廷每年拨给水师的银子都白花了。”
  “陛下息怒。经查,福建、广东两地水师舰船多为老旧,且经久失修,所以这次围剿才会无功而返。”
  “冯阁老恐怕说错了吧,这不是无功而返,而是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一处败也就罢,两处皆败,置朝廷的颜面为何地?朝廷每年拨给两处水师的银子也不少了,今年年头才拨去了两百万两,用来修缮船只。这银子还是冯大人亲自报上来,经由内阁票拟,户部的银子也拨过去了,难道冯大人记性不好,忘了这事?”郑赟杰不愧是御史,句句见血,直插核心。
  “这……”冯成宝面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道:“这银子虽是我兵部报上去的,可拨钱的是户部,再说这银子一路运过去,用来修船造船不用时间?照郑大人的意思,这银子难道是我兵部贪墨了不成?!”
  “无凭无据的事,本官可不敢如此妄下断言。当然,若是冯阁老怕朝廷疑心,可上报账册由户部核查,至于清白与否不就出来了!”
  冯成宝还想说什么,吴阁老在一旁咳了两声。
  郑赟杰是御史出身,舌有龙泉剑,杀人不见血,若是论嘴皮子,恐怕朝堂上没几个人能及得上他。
  他从一旁打圆场道:“既然郑大人疑心,等两处水师账册送回来,冯大人交由户部核查就是,何必在此做无谓之言。”
  冯成宝也面露冷笑:“那郑大人就等着户部的结果,别红口白牙就污蔑本官。再有如此言语,本官就不顾同朝为官的情谊,弹劾你个污蔑朝臣阁员之名。”
  “冯阁老,本官可从没有说过一句你兵部贪墨银子的话,又何至于让你动如此大的气怒……”
  这时,作为给事中的陈坚上前一步,对龙椅上的嘉成帝一拜之后,道:“陛下,下官愚见,现在紧要是如何剿灭那伙海盗,而不是争吵两地水师行还是不行,为何不行。如今广东、福建两地水师尽皆败下,当是另择其他合适人选,以扬我大昌之国威。”
  “陈爱卿所言甚是有理!那不知以你之见,当是推举何人出面剿匪?”嘉成帝面露微笑道。
  “当然是浙江水师!”陈坚满面庄肃,掷地有声:“我大昌沿海只有三处水师,其中福建水师年代最久,名头最响,广东水师次之,浙江水师乃是新组建的。之前冯尚书所言,两地水师之所以会败,是败在战船陈旧之上,浙江水师的战船都是新修造的,除过浙江水师,不做他人之想。”
  别看陈坚这边说得慷慨激昂,嘉成帝也是连连点头赞道,并不代表大家没有意见。所以陈坚话音方落,就有人站出来反驳了。
  “陛下,臣反对。浙江就是浙江,福建就是福建,广东就是广东,哪有越俎代庖之理。”
  “陛下,臣也反对。浙江水师毕竟是新组建的水师,其中的兵士俱是从巢湖水师借调。这巢湖水师虽是水师,不过也就是个名头,一群运送漕粮的漕丁,如何和穷凶极恶的海盗打,是时只会丢尽我大昌的颜面。”
  “陛下,臣不同意他们的说法,末学新进怎么了?浙江水师提督薛大人便是末学新进,可如今我大昌近两年的国库收入,俱皆来自浙江。浙江一带也临着海,定海城便在海上,可至今也未曾听说有海盗肆掠的事发生。这其中代表什么意思,想必诸位大人都明白。”
  当然明白,脸被打得啪啪直响,还能不明白?!
  可薛庭儴先是独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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