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道:“可不光如此,我师姐嫁人,一要三媒六礼,二不能三妻四妾。三舅舅要是能做到,侄女就替三舅舅说上一说。要是做不到,侄女劝舅舅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三爷。姑娘,宫里来人了。夫人让三爷,姑娘去一趟”
李从望与林西面面相觑,前者忽然道:“我的事,你谁也不许说!”
“三舅舅放心,我左耳进,右耳出。”
……
侯府正厅里,侯府众主子齐聚一堂,连素来不大露面的二房夫妇,赫然在例。
侯爷一脸笑意的瞧着夏公公,陪笑道:“大热的天还跑这一趟,公公辛苦了。”
夏公公尖利着嗓子,笑道:“侯爷不必客气。这几盆兰花是岐国进贡所得,具是茗品,极为珍贵,太后说府里每个主子房里各一盆。”
钱氏忙陪笑道:“多谢太后恩典,夏公公快坐。”
夏公公也不客气,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作势喝茶,目光却在对面端坐的林西身上打量了一圈。
李凤津见其中一盆颜色如墨,花瓣如丝,煞时好看,遂一指道:“母亲,我要这盆!”
夏公公打了个秋千道:“大小姐,这墨兰可是独一份,太后说了,这盘赏给林姑娘!”
笑意顿时从李凤津脸上逝去,她冷冷道:“素日里姑母有什么东西赏赐下来,从来都是我李凤津独一份,夏公公,莫非你听错了?”
夏太监打了哈哈:“大小姐说笑了,奴才在太后跟前当了十多年的差,从来没办错过一桩差事。”
林西见状,故意笑道:“姨母喜欢,只管搬去,我也不懂这些花花草草的,放在我房里,也不过是煲殄天物。”
李凤津心下倒也并非真心喜欢,只不想让林西事事处处占得先,顺着话道:“这可是你说的。”
“谁说的也不行!”
李英杰冷冷的看了女儿一眼,不悦道:“太后亲赐,哪容得你说拿就拿。来人,给姑娘搬到房里去。”
李凤津顿时变了脸色,高声唤道:“父亲!”
李从德一门心思想在林西的几个婢女身上捞得好处,一听妹子如此不合时宜的耍小性子,帮腔道:“你是长辈,跟个晚辈抢东西,像什么样子。小西,舅舅的那盆花,也一并搬去,你们姑娘家的,房里就该摆些稀奇玩艺。”
李凤津此时一张粉脸已然变青。
钱氏怕她当作发作,忙解围道:“不过是一盆花,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素日里太后赏给你的那些,难道还少。你是她嫡嫡亲的侄女,还怕太后偏宠了别人!”
林西暗暗倒抽了口凉气,目光在钱氏身上扫了扫,端起茶盅笑意盈盈的朝李英杰看了一眼。
李英杰遂深看了钱氏一眼,目光如寒谭冷月。
钱氏心里一颤,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李从望浑然不知道:“大姐,你若喜欢,我那盆你搬回去。”
“是啊,是啊!”
一向寡言少语的二奶奶姜氏也附和道:“二哥的那盆也给你。”
李凤津冷笑着冲姜氏道:“谁稀罕!”
姜氏热脸贴了冷屁股,面色一讪,将头偏向一旁。身侧的李从高脸上未变分毫,似乎对此事漠不关心。
李英杰怕此事传到太后耳边,笑道:“这墨兰是个稀罕玩艺,连本侯都甚少见到,也不怪孩子看了喜欢。夏公公,本侯前几日得了副好画。少不得劳公公带给皇上。”
夏公公何等眼色,知道侯爷不欲将内宅私事呈于他面前,遂笑道:“正好,奴才歇也歇了,茶也喝了,也该回去给太后复命了。既如此,便请吧!”
李英杰整了整衣衫。目光见林西脸上微有疲色。体贴道:“来人,扶姑娘回房好生歇着。吩咐厨房,中午多做两个清淡的菜。送到姑娘房里!无事不可劳动姑娘。”
此言一出,厅里众人脸色各异。
那李凤津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帕子,胸脯起伏,似是在强压着心里的忿恨。小狐狸精。何时竟哄得太后和父亲如此偏爱。
独林西一人,朝李英杰展了个灿烂的笑容。又挤了挤眼睛。祖孙俩会心一笑,各自离去。
……
“那府里如何啊?”
夏公公忙躬着身上前道:“回太后娘娘,侯府一切安好。今日人都在。”
李太后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笑道:“那盆墨兰可是给了小西。”
夏公公稍稍迟疑。愣了愣道:“回太后,侯爷当场让下人搬进了林姑娘房里。”
李太后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神色间微有几分复杂。
夏公公似有察觉。不敢隐瞒,忙把侯府众人的表现一一道出。
李太后听罢。脸上有几分愠色。
春阳上前,将参茶递到太后手中,笑道:“这事也怪不得别人,换了奴婢是大小姐,只怕心里也有想法,往日都是她得头一份。”
李太后将茶盏往几上一放,闭目养神,半晌才突然睁开了眼睛,厉声道:“以后这头一份,可轮不到她!”
夏公公与春阳交换个眼色,心中渐渐明朗。
……
话说高子眈出了侯府,想着已是正午,不如往醉仙居用过饭后,再回府,顺便也可瞧瞧林北。主意打定,便令下人调转马头,往西市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已到醉仙居,派人一打听,说北掌柜今日未曾来铺子里,不觉倍感扫兴,连饭也不吃,便打算回府。
哪知走到半路,车咕噜突然坏了,他刚跳下马车,几个陌生的男子围了上来,对着他的胸口一阵猛打。
须臾,待他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打他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高子眈正想大声疾呼,想着耳边的警告——要敢吱声,下回见血!吓得连哼都不敢哼出声,屁滚尿流的爬上了马车。
超车的老头和跟随的小厮被人按在地上,早已面无人色。自家少爷在外头惹得桃花债实在是多,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找上了门。
小厮从地上爬起来,忙道:“少爷,报官吧!”
“滚!”
高子眈捂着胸口怒道:“凭他是谁,也不能说。谁要漏一个字,少爷我让他没好果子吃!快帮我看看,脸上破了没有?”
“没破少爷,一点都看不出来!”
高子眈摸了把额头,眼中闪过恐惧。心道此事待他回府后,再作定夺。
……
回了高府,高子眈强忍着痛先到朝春院请安,未曾想在夏氏房里遇到了父亲的三位姨娘,齐刷刷的端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凝重。
高子眈朝自家生母投去一记询问的目光,朱氏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先行离去。高子眈怕漏了馅,与嫡母陪笑了几句,借口读书,起身告退。
夏氏叮嘱仆妇们好生照料着,遂将目光重新落在了三位姨娘身上,脸色微沉道:“老爷今日上朝前,朝我发了一通火,我想着诸位妹妹都是明白人,也不消我说,老爷为什么发火。姨娘往高府长子长孙房里塞人,这事在高府没有先例。”
朱姨娘没忍住,冷笑道:“夫人这话有失偏颇,当初先夫人在时,大少爷房里的人自然轮不到我们几个插手,如今夫人去了,大少爷年至十八,身边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们几个都是受过夫人恩慧的,怎忍心看大少爷房里连个暖床的人也没有。”
夏氏淡笑道:“你这是在责备我这个做续室的,没将大少爷的冷热放在心上?”
朱姨娘捏着嗓子道:“夫人别瞎想,妹妹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何姨娘也笑道:“夫人,我与朱姐姐也是一番好意。自打如玉被卖后,大少爷只留荷花一人在身边服侍,堂堂相府的少爷,屋里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大丫鬟,这事要传出去,只怕会跌了相府的脸面。”
夏氏见这两人一个指责她苛待嫡子,一个称她丢了相府的脸面,既不气也不恼,端茶浅呷一口,笑道:“小王姨娘,你将你娘家的表妹,送到大少爷院里,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小王氏到底年轻,面色一红,惶恐道:“回……回夫人,我……我看大少爷读书辛苦,怕熬坏了身子,这才想着……想着……”
“想着红袖添香,文章华国?”
“对,对,对,夫人说得对,就是这个意思。”小王氏忙不迭的点头附和,暗下松了口气。
夏茵柔将茶搁下,笑意深深。
“这相府几百个奴婢,年轻美貌的不下百位,妹妹何必舍近求远,从你娘家挑了人家,知道的说妹妹体恤大少爷,不知道的,还只道你们王家想从大少爷身上,得了什么好处。”
此言一出,朱,何二人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三月前因如玉一事,大少爷顺势将一众心思大的,长相妖娆的丫鬟统统打发了出去,只称自己今秋下场,要用心苦读,留了荷花在院里服侍。
朱何二人见他院里着实冷清,便暗下打起了主意,均从自个房里挑了容色最好的丫鬟送过。哪知被大少爷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
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哪知小王氏那个蠢货,居然将娘家的表妹接来小住,趁着月黑风高,将人送进大少爷房里。
高大少正临窗苦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容色秀丽,衣裳单薄的女子。女子含羞抬头,露出两汪深潭,白晳的脸庞。
高大少一惊,深更半夜以为见了女鬼,遂高呼荷花,荷花姑娘忠心救主,一个左勾拳,便将那女子撂倒,干脆落利的连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女子疼的在地上呼天抹地,就这样将老爷都惊动了。老爷下令一查,发现最得意的儿子被自己枕边人算计上了,气得将那女子捆成一团,扔进了王老太太的院里。
王老太太又羞又臊,称病不出。
小王氏被说中了心事,只觉嘴里发苦,连连摆手道:“夫人,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好了!”
夏茵柔一声娇唤,拦住了小王氏的话,目光在朱何二人脸上扫过一圈,正色道:“不管三位妹妹出于什么目的,大少爷院里的事,不是妹妹们可以插手的,便是我也不行。”
三位姨娘心中一凛,各自垂下了眼睑。
☆、第二百三十九回 你去就山
三位姨娘心中一凛,各自垂下了眼睑。
“其二,大少爷今秋下场,多年苦读,只待一朝高中,这是府里重中之事,半丝都马虎不得。朱姨娘,二少爷这回也是要下场的,你怎的不往他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