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魏国地处北蛮之地,地广人稀,资源不丰,百姓疾苦。唯有向外扩张疆土,方可使国力昌继。莘国乃三国之首,地域辽阔。最为富庶。唯有夺下它,才可夺得天下。”
文睿浩,柳柏梅相视一眼。神情肃穆。
咸平帝眼中闪着利光,冷笑道:“先帝在时,空有满腔报负,却深陷后宫泥潭。加之莘国景德帝励精图治,终未有所成。如今景德帝崩。新帝继位,性软弱,无主见,李太后鼠目寸光。正是我魏国修生养息,伺机而动之时。只要朕再设计令莘国皇室与相府心生嫌隙,不愁大业不举。”
文睿浩笑道:“看来皇兄已胸有成竹了?”
“非也!”
咸平帝摇头叹道:“朕至今未曾想出良策。”
柳柏梅皱眉道:“相府大公子的婚事。是否可稍加利用?”
咸平帝脸上神情微动,摇首道:“高则诚如此精明。岂会让李太后仇人的孙女嫁入高府作正室,他的婚事,不出所料,必会另选。”
文睿浩沉吟道:“那李太后与莘国皇帝的事……是不是可以露些出来。”
咸平帝大手一摆,有是摇首:“此事先按下不谈。越是重磅的炸弹,越是得到关键的时候漏出来。朕在想,莘国明道帝登基,魏国尚未有使臣前去祝贺……”
座下两人不约而同的抬眉,文睿浩未曾忍住,扇子啪的一声合上,意味深长道:“皇兄的意思是……”
咸平帝俊眉高挑,手指极有韵律的点着御案:“敌强我弱时,有时候适时的弯一下腰,打探打探敌方的阵营,也是件必要的事情,莘国的水,还不够混,朕想将它搅得更浑些!”
……
坐下两人相携而出,偌大的养心殿顿时显得空空荡荡。
文睿溥一身明黄龙袍,端座在精雕细琢的龙椅上,一双眼睛缓缓抬起,眼中的光芒仿佛可将整个天下,尽握在手。
“先生!”文睿溥低沉的声音缓缓而出。
须臾,一个中年男子身着宽大的袍子,缓缓而出,随之摆动的广袖一收,身子微微前倾。
“皇上,有何吩咐?”
文睿溥目中闪过淡淡的光华,起身走一至男子跟前,深深一拜,诚恳道:“先生助朕一举夺得大位,铲除穆氏一族,平定魏国内乱。请受学生了拜!”
男子微微颔首,扶起皇帝,叹道:“臣不敢居功。都是皇帝聪慧过人,足智多谋的缘故,臣只不过在边上帮衬一二。”
文睿溥动情道:“朕原本不过是魏皇室中最不起眼的皇子,是先生一点一滴教诲,一分一寸布局,花尽十年时间,才使得学生不仅荣登高位,还报了这杀母之仇,先生实在是居功至伟。”
中年男子笑意淡淡,语调平静道:“你我之间,何必再说这些,等皇上千秋大业得胜,万里九州一统之时,再谢我不迟。”
文睿溥眼中敬佩之意渐深,亲扶中年男子坐下,恭敬道:“先生助朕去了崔家之势,接下来相府如何行事,想必先生早有成算。”
中年男子面容清秀,安安静静的站在大殿中央,微微一笑道:“回皇上,尚无!”
“为何?”
“夏日刚至,秋风未起,天地阴阳,人间日月,一息一朝皆有定数。魏国乱相才稳,便要急着扩张,并非好事。”
中年男子唇角逸出丝悠长的浅笑:“穆氏一族祸乱魏国已有二十年,刮骨疗伤,壮士断腕后,虽毒瘤已去,然震痛仍在。魏国百废待兴,皇上需缓缓图之。
文睿溥半分恼色也无,笑道:“看来,是朕着急了。”
男子颔首:“以小搏大,以弱吞强,若非天时、地利、人和,绝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便是毁天灭地。皇上如今要做的,是学那景德帝,励精图治,休生养息。”
文睿溥点头称是:“先生言之有理。朕打算派使臣出使莘国,朝贺新帝登基。”
中年男子平静清明的眼眸泛起一丝光芒,笑道:“楚王年满十八,府中只有侧妃,未有正室,必是我们大魏国的女子,容貌庸俗,未曾入得楚王之眼。皇上不防派楚王出使,一来彰显魏国诚意,二来吗……莘国风姿卓绝女子颇多,皇室尤盛。两国联姻,也可使宋年将军,不必那么辛苦日夜操练兵卫,防着咱们。”
文睿溥眼前一亮,笑意满满的展在脸上,“先生与朕想到一处去了。只是高相府,朕该如何布局?”
中年男子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恨意,大袖一展,缓缓而拜:“徐徐图之,无为有处有无为。皇上,无局便是最好的局!”
……
平芜院清晨的忙碌,从三小姐起身到往夫人房里请安,告一段落。
正值盛夏季节,丫鬟在房里坐不住,纷纷将竹椅搬到阴凉的树荫下,或做针线活,或磕瓜子,或闲谈,很是闲适。
一个青衣小丫鬟踉踉跄跄跑进院子,一脸的惊慌的喊道:“她……她……回……回……来了!”
腊梅正在大太阳底下晒书,昨日小姐作画时,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茶盅,弄湿了几本古籍,小姐心疼的半天。
“谁回来了,你嘴里含了沙子,结巴了?”腊梅脸色变了变,没好气道。
“她回来了,变样了,真……真……真好看啊!”
不等腊梅回答,橙子端着脸盆,从屋里出来,骂道:“死妮子,颠三倒四的,你舌头打结了。”
“林姑娘,林姑娘回来了!”青衣小丫鬟跑到橙子跟前,指手划脚道。
“林姑娘?哪个林姑娘?”
“林西啊,跟你睡一屋的林西啊。”
却听得框铛一声,脸盆跌落在地,青衣小丫鬟躲闪不急,被溅了一脚的水。
平芜院大小丫鬟先是一愣,不消片刻,便纷纷扔了手上的东西,往院外跑。
……
俗话说的好啊,富贵不归故里,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
林西私认为这是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市井小人共同犯的劣根性,若不然,如何显摆自己混得好。这是她抬头挺胸的坐在高府花厅里,端着茶碗,滋生出的别样的感叹。
事实上,这趟高府之行,林西并非为了衣锦还乡而来。这个曾经她战斗过的四年的地方,并未承载她多少的欢乐与泪水。
她来,只是为了那几个人。
春夜立在林西身后,打量了一圈高府的厅堂,弯下腰低声道:“姑娘,这相府把你冷在这里……”
☆、第二百二十八回 今非昔比
“春夜!”
林西不等她说完,笑道:“我又不是那相府什么人,人家作什么非要恭贺大驾。”
春夜皱眉。
姑娘不曾摆主子的谱,那堂堂相府难道也不知轻重,毕竟姑娘身份不比从前,客人上门,主子出来招呼一声,岂不是应该。
林西似有所察的回首看了她一眼,笑道:“春夜啊,别绷着一张脸,好像姑娘我欠了你多少银子似的。我不过是来瞧瞧那几个要好的,不是来摆谱的。”
话音刚落,刘妈妈兴冲冲的走进来,只一眼,那嘴便张得能吞下个鸡蛋。
林西见她愣住了,忙起身走上前,一搂怀住了她的肩,眼中笑意溢出:“刘妈妈,好久没见到讨债鬼了,妈妈有没有眠思梦想啊!醉仙居五年的竹叶青,给你弄了一坛,妈妈心里欢喜不欢喜啊?”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妈妈眼眶一热,一巴掌招呼在林西身上:“你这个败家子,有了几个银子就乱糟践,看不我打断你的腿!”
林西将人环得紧了些,浑不在意的笑道:“打断了腿,可就不能回来瞧妈妈啰。”
刘妈妈又一巴掌招呼上来,怒骂道:“作死的小蹄子,你连妈妈都骗,你……你……”
“林西!”一声娇叱将刘妈妈的声音打断。
林西只觉头皮发麻,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橙子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喘粗气,目光落在门内的那抹倩影上,怒气渐升:“你还好意思回来!”
林西缓缓转过身,目光盈盈落在她高低起伏的胸前,笑道:“橙子姐姐。你的脾气再不改改,当心日后找不着婆家,作一辈子的老姑娘!”
饶是橙子心下有准备,也未曾预料到眼前的这张脸,竟然是那个其貌不扬的林西。
林西款款上前,挤了挤眉毛道:“怎么,变了个样子。就不敢骂了。原来你的胆子,也就那么大。”
橙子鼻子里呼出冷气,气骂道:“谁说的。不过是……吃了一惊罢了。谁知道你那个丑模样……居然……”
林西扯起她的手,重重捏了一下:“居然长得……还能入眼!”
橙子一把甩开她的手,哼哼道:“岂止能放眼,简直……”
“美不胜收?”
橙子见林西还如以前一样嬉皮笑脸。心下莫名一松,冷笑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的,尽想着往自个脸上贴金。”
林西凑近了,在她耳边低语道:“放心,我只在你们面前不要脸。橙子姐姐。我不在了,有没有想我啊?”
橙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那张白皙的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遂抬起手朝林西胳膊上拧了一把。嗔骂道:“都大家小姐了,还这幅德性,披个龙袍也装不像皇帝。”
林西朗声一笑,牵起她的手道:“橙子姐姐火眼金星,一眼就穿着了我的本来面目,快来,瞧瞧我替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春夜见这两人之间嬉笑怒骂,浑然天成,便知这情份,绝非一日两日就可以处出来,忙迎了上去。
……
高府一处院落里,小丫鬟神情有些紧张,偷眼去瞧朱姨娘的脸色,嘴动了动,终是不敢再往下说。
梨花挥了挥手,小丫鬟暗下松出一口气,朝朱姨娘福了福,退了出去。
朱氏待人离去,把手中玉佩往几上一扔,怒道:“那贱人居然还有脸回来。”
梨花小心的将玉佩收在妆奁里,将墙角的冰盆朝前挪一挪,方才回首道:“姨娘轻点说话,那林西今非昔比,已不是府中的丫鬟了。”
朱氏一张妩媚的瓜子脸脂粉薄施,眉间一道怒色破坏了脸上的美感。她怨恨的看了眼梨花,冷笑道:“不过是个私生子,连个正经的主子都称不上,谈什么今非昔比。”
梨花不好多劝,只心下轻轻叹了口气。
自打上回二少爷挨过打后,老爷便事事处处看他不顺眼,再加上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