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成妻记  第23页

下为本宫主婚!”  
  “皇姐.....”萧衍身形一滞,神色受伤地盯着她。身后的傅婉上前轻声问候了下,不料被他用力一推,身子直接撞到了坚硬的椅上,傅婉地错愕瞪着眼,竟是不知发生了何事,众臣也是不解,但是碍于这是帝后之间的事都是低头不语,唯恐惹了不该惹了的。  
  “都出去,没朕的命令不准进来!”  
  这句话显然是对着大臣们说的,他们都识趣地起身退了出去。  
  萧衍抬眸,对上了仍旧带笑的王蕴之,又看了看已经起身的傅婉,让人先伺候皇后回去好生休息。  
  萧鸢轻轻拿下了王蕴之揽着她的手,靠近了他,扯了记笑,没了方才那般的气势凌人,可也是异常坚定:“你先出去,本宫答应你,定会与你一同回府。”王蕴之唇边的笑随之淡了下来,她转身过去,低低地在他耳边唤了句,“子远,信我。”  
  这一声‘子远’,让王蕴之一振,他犹豫了下,看着萧鸢毫无让步的可能,点头,就随着其余大臣走到了殿外。
  吱呀。  
  沉重的宫门被关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衍慢慢走近,在她面前形成了一片大大的阴影,很是压迫,他揶揄地重复着方才她的话,言辞之中还透着股酸劲:“子远?皇姐才认识他多久就叫起了他的字?”  
  王蕴之此人捉摸不透,此番她也没空去细想他的脾气秉性,那句‘子远’不过是劝他离开的软话,别无他意。 
  “他是我夫君,唤他一声又有何不妥?”  
  萧衍的面色一黑,忽然舒展眉宇,温和笑了:“皇姐在生气对不对?所以才.....”  
  “为什么不告诉我母后驾崩的事?”萧鸢盯着他,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团随时会燃烧殆尽的烈火,可目光却是与之截然的冷淡疏离。  
  “皇姐,其实阿衍很胆小。”他走到她面前,想要去环住她肩的手被厌恶地避开,他抿唇,好一会儿才说话,“母后的事皇姐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千万百计走出了昭阳殿,那样,阿衍恐怕就无法留住皇姐了,怎么能不怕?”  
  “今日,我定要出宫!”  
  萧衍急了,眼睛都红通通的,连那个尊贵的自称都全然忘记:“当初让我在宫里活下去的人是皇姐,可是现在要丢下我的也是皇姐,皇姐要走了,就留我一人在这个鬼地方!我.....固然做了对不起皇姐的事,可那都是因为....我不想看着皇姐嫁人!”他呢喃着,神思游离,“为什么皇姐要嫁人....若是皇姐不嫁人....阿衍也不会.....阿衍知错了,皇姐就像以前那般原谅我好不好?”  
  萧鸢面色不改,重重地吐了口气,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从一开始知道他的心思来,她经历了疑惑、抗拒、痛心、压抑,直至到现在的无话可说,一步步走来,他们之间早就不似当年。或者该说,在他第一天动了心思的那天起,就注定会是这样的结局,无言以对。  
  转身,她朝着殿门走去。  
  萧衍颓然地垂下双手,用期许的目光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皇姐,就算阿衍求你,你也....不肯....留下吗?”  
  萧鸢脚步一顿,那一细微的动作便让他眼眸明亮起来,她敛神坚定地推开了殿门,外头烛火通明照如白昼,一瞬间,他微微眯起了眼,觉着眼前的人似乎消失在了那些光中,再也回不来了。  
  他直起身子,恰好看到了王蕴之侧身揽住了她的肩头,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未了,王蕴之的目光飘进来,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满意地看着他气得发抖的模样。  
  “为何这般看我?”  
  王蕴之眼神一沉,被萧鸢一问才意识到自己盯她看了许久。对这个长公主他了解不多,方才那一出的她是气势逼人,令人夺目,可走出殿外的刹那,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面中带了丝愁容,就似在她坚强的外表下硬是撕开了一抹脆弱。  
  见他不答,萧鸢又问了一遍。  
  他笑笑,声音耐人寻味:“微臣以为,长公主不会出来了。”  
  萧鸢细细打量着他,那句话的意思怎么听来都是别用他意,见他依旧笑着,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她狐疑了下,莫不是她真的会错了意?  
  “驸马,我们回府吧。”  
  王蕴之点点头,垃过了她的手,轻声笑出了声:“好。不过,微臣还是喜欢听长公主唤微臣,子远。”  
  台阶之下的大臣都抱拳向他们道喜,连傅婉都过来说了些祝福的话。萧鸢一一应对,还特意嘱咐了傅婉好生办好太后的后事,这后事二字一落,萧衍阴恻恻的声音就传来了。  
  “太后刚过世,王大人这般急着娶皇姐过门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众人也都惊其中,方才他们说什么来着,恭喜?在太后驾崩的时候说着恭喜,实在是大大的不敬,可一看,连皇后也参与了进来,便松了口气,至少是不会有大碍的。  
  “陛下说笑,何来急字一说?微臣和长公主有合婚庚帖为证,早已算是夫妻。陛下方才不是说长公主身、子、抱、恙、吗?微臣让长公主回府不过是想让长公主暂且休息,等身子好了,定会一起进宫为太后守灵,以尽孝道。” 
  一时之间,气氛凝结。  
  看得出来,尽管面上带笑,当今的陛下在生气!  
  萧衍略扬嘴角,环视了众人后,最后盯着在萧鸢的身上,看着她,咬牙道:“放他们出去。”王蕴之抱拳谢恩,小心扶着她走了出去,“皇姐出嫁宫内不能没有陪嫁的宫女,从前皇姐身边的青宁就不错,就让她陪着皇姐吧。来人,带上来。”  
  一个角落里,太监把哆哆嗦嗦的青宁带到萧鸢的面前,看到青宁,她心中好受了许多。细询问了青宁是否受伤,而后让人先把青宁带下去,随她一起出宫。  
  “驸马可要好好照顾皇姐,否则....”萧衍改口了,改称王蕴之为驸马。  
  “这是自然。”  
  随后来了一顶轿子,萧鸢头也不回地坐了进去,而王蕴之后朝着萧衍和傅婉行礼也随了进来。  
  “起!”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长长的宫人跟在后头。  
  由于太后驾崩,他们不得吹响丝竹,这才让萧衍心里稍稍减了些怒气。  
  后来据宫里的人回忆,承元三年的那一夜是个极其诡异的日子,公主出嫁,太后崩逝,当然,还有当今陛下发了很大的火,殃及无辜无数。  
  他盯着远去的轿子,久久愣神,回神之际,他吩咐了傅婉主持大局,自己则拂袖而去。  
  那顶轿子本就不大,此刻多了个王蕴之是越发觉得拥挤,刚才在群臣前举止亲昵,可萧鸢对王蕴之到底是没什么情愫,如今他缓缓靠来,让萧鸢颇为抵触。忽然,他的一手揽着她的肩,目光暗沉地凝视着她,轻柔地唤道:“阿鸢....”

☆、出嫁

  王蕴之微微抿嘴,自是注意到了她萧鸢不着痕迹避开的手,他笑了笑,也不在意。两人挨坐在轿里,不多说话,萧鸢觉得尴尬便佯装身子不爽,正要抚额,一只温热的手贴到了她的额间,细心地拿捏起来,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这时,即便是她想后退也没了可退的余地,抬眼,沉闷的轿内,他的目光明亮如星,她迎头对上,不想王蕴之反倒笑出声来。  
  “若是寻常女子看了男子这般直视,该会不知所措才是。”  
  “哦,那你可是希望我那样?”  
  他摇摇头:“阿鸢这样,就很好。”之后两人又沉默了下来,直至轿边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随从在外提醒快到府里了,他嗯了声,转身对她说,“其实陛下来不来主婚都不重要,我和阿鸢自会是恩爱夫妻。只是太后刚过世,婚礼只得从简,少不得要委屈你了。”  
  萧鸢点头,现下也没什么力气再折腾了,这句从简倒应了她的心。  
  简简单单三拜天地后,萧鸢就被送入洞房,因太后的事群臣都进了宫,王蕴之便散了宾客,后脚就跟着进了新房。房里的喜婆眉开眼笑地和婢女帮衬着,刚想上前道喜,王蕴之大手一挥就让一干人都下去了。  
  新房内一片火红,分外喜庆。  
  她安静地坐在床上,内心却是在不断翻腾,出宫虽是她下定的决心,也不是没想过会遇到如此境地,但真正来临时,竟是这般挣扎。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拉住盖头的一角准备扯下,头顶传来了一阵闷笑。  
  “阿鸢是这般迫不及待?”  
  萧鸢眉头微聚,握紧掌心的手松了又握,这事迟早都要挑明了的:“子远,我有话....”瞬间,那条喜帕被他挑起,眼前明亮刺眼,刚想出口的话也卡在了喉间,这是第二次,她的盖头被掀起。  
  王蕴之递给了她一个酒杯,随后坐到边上,和她一同喝下了交杯酒。  
  人人都说酒能醉人,这一口喝下,倒觉着苦涩异常。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阿鸢莫不是忘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温和笑了,拿过了她手里的空杯,修长的手指碰触到了她的,她只觉那温度很是灼热。回到床边,他伸手想去解开她繁琐的发髻,看着她疏离的神色,他扑哧一笑,可动作依旧麻利,抽出了最大的簪子,一下子她的发髻酒松了大半,“不过我可以等,等到太后百日之后,所以,阿鸢今晚无需紧张。”  
  萧鸢这才舒缓了些。  
  两人窸窸窣窣地开始解衣而睡,他淡淡地说道:“到时一起补偿我就好。”然后他拉过了萧鸢身边的被子,盖住了他们。  
  王蕴之是言出必行,说了不动就是不动,规规矩矩地在她边上躺下,萧鸢也渐渐放下了警惕,今日一天,倒像是一辈子那么长,很累很累,她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这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不是出了宫的缘故,她觉着是从未有过的舒爽。  
  翻了个身,一旁没了王蕴之的身影,她觉得是松了口气,和一个不甚熟悉的男子同床共枕,第二日醒来若是四目相对,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萧鸢起身,轻唤了下,外屋等候着的婢女们排列成队地近来,躬身给她行礼。  
  为首的婢女站起,让其余人一一报上自己的名来,说是让长公主认识认识。她淡淡看了眼,这些个丫头约莫十五六岁左右,模样清秀可人,比起宫里的奴婢,倒是多了份天真自然。  
  她摆手制止了,让人先伺候她更衣洗漱,问了那个为首的婢女: “你叫什么。”  
  “奴婢末秋,是大人派来伺候长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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