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第118页

草民这个小家妓生性寡言少语,有时好几天都不开口,只爱抚丝弄竹,陛下臣民千万,想必也知道有这种怪癖的人不少,可否容草民代她回答,若草民有半句虚言,陛下尽管治罪便是……不过还是请景王殿下先说吧,尊者为先。”
  景王李坤看着清丽无俦的羊小颦,心里真是恼恨交加。早知道如此,在船上就把这女子强行给收拾了,说道:“叔父还信不过侄儿吗,侄儿自幼诚实,何曾在叔父面前说过假话,这女子地确是我宠姬,今早下船时被狂徒周宣夺去。并打伤侄儿。”举着红肿的右手掌向皇帝乞怜。
  周宣心道:“我只是拗了你手一下,怎么就肿成这样了?难道回来用门夹了几下?”说:“皇帝陛下。古人云‘偏信则暗,兼听则明’,陛下仁爱,自然会给草民说话的机会,草民当时并不知他是景王殿下,草民想这样嚣张跋扈的人怎么会是景王,抢了草民的侍姬不说。还指使手下殴打草民,导致草民腿骨骨裂,稍一用力就疼痛欲折,至于景王的手,那是殴打草民时不慎扭伤的,太子殿下可以为草民作证。”
  李坚很聪明地应道:“父皇,王兄地手的确是打周宣时扭伤地。”这话只证明了周宣所说的最后那句话,但在李煜听来。自然会理解为周宣腿也是被景王手下打伤的。
  “周宣,你胡说!”李坤叫了起来:“本王根本没对你动手,你的腿,哼哼,估计是为了陷害本王,自己回去弄伤的吧。”
  方才。景王手下第一智囊甘思谋甘先生见周宣腿打着夹板坐步辇进来,便与景王耳语道:“殿下,这个周宣是个狠人哪,为了洗脱罪责,竟然不惜打断自己的腿!”
  在诡计多端的甘思谋看来,这自然是周宣地苦肉计,他不也指使景王演了这么一出发癫上吊的戏吗?以已之心度人之腹,就连景王为了取信皇帝,也用镇纸玉石把手指给砸肿了,所以他们哪会想到周宣竟敢如此大胆欺君。只是装模作样绑了块夹板?
  周宣佯狂大笑。悲愤道:“皇帝陛下,草民好好的腿为什么要砸伤?难道草民的身体发肤不是受之于父母吗。要这样轻贱自残?当时若不是有太子殿下在,草民很可能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李煜不相信李坤会做出这样的事,毕竟李坤在他膝下多年,一直是温良恭谦让,怎么突然会做出如此荒悖之行?即便是真,也是宠姬被夺,狂怒激愤下没有约束好随从,致使周宣受伤,当下道:“此事起因在于这个羊小颦……周宣,你说羊小颦是你的侍姬,有何证据?”
  周宣道:“草民有证据,不过要先得到皇帝陛下允许,草民才敢出示。”
  李煜道:“朕就是要你出示证据。”
  周宣道:“皇帝陛下请看……”扭头对羊小颦说:“小颦,亲我一下。”
  羊小颦长长的睫毛象蝴蝶翅膀一般飞快地扇动,粉腮晕红,跪着双手扶地,俯身侧脸将一点嘴唇印在周宣颊上。
  满厅中人发出“哗”的一声响,都惊得呆了,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这可是在帝尊面前啊!
  周宣道:“请皇帝陛下赦草民疏狂无礼之罪,这就是草民出示地证据,是活生生的人证,如果景王殿下能叫羊小颦向他靠近一步,那就算草民输,就可以定草民强抢景王宠姬之罪了。”
  李煜心道:“这个周宣果然是个狂生,不过还真有意思。”点点头,眼望李坤,意示询问。
  李坤知道叫不动羊小颦,怒道:“这贱婢在船上忤逆本王,本王小小的责罚了她一下,她竟背主转投他人,叔父,这种贱婢可以赐死了!”
  周宣冷笑道:“景王殿下,羊小颦是我的侍姬,被你欺骗上船,她心念草民的恩情,不肯屈服于你的淫威,坚贞不屈,实乃贞女、烈女也,陛下,草民请陛下降旨表彰羊小颦……”
  李煜轻喝道:“胡闹!”问李坤:“坤儿,这女子你从何得来地?朕以前并未在你府里见过。”
  李坤知道何时能说谎,何时得实话实说,道:“这是侄儿在彭泽县新纳的姬妾。”
  周宣便把羊小颦追随他入京之事说了,极尽煽情之能事,竟把在场的景王府婢女给听哭了,羊小颦也是美眸含泪,深深凝望周宣。
  一不说二不休,周宣说到了兴头上,深情回忆了初遇羊小颦的情景。把在滕王阁上为羊小颦压惊地那阙《蝶恋花》词又吟诵了一遍。
  李煜听得饶有兴趣,斗诗赢佳人,风雅之举啊,吟道:“窈窕燕姬年十五,惯曳长裾,不作纤纤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好词啊。把此女倾国倾城之态描摹得极为生动。”
  周宣大声道:“多谢皇帝陛下夸奖。”
  李煜沉吟道:“看来此事是场误会,坤儿没有错。因为他并不知羊小颦是周宣侍姬,至于周宣,当然也没有错,这事就这样了吧,坤儿,朕答应为你另觅美妾,此女就不要强求了。如何?”
  李坤知道今晚他是输了,拿周宣没办法了,再死赖下去会影响他在李煜眼里的良好形象,当即说道:“叔父处置极当,这事是侄儿鲁莽了,侄儿应当向周公子赔罪才是。”假装挣扎着要站起来。
  李煜赶忙让内官把李坤按住,说道:“坤儿心胸真是博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坚儿,你要以兄长为楷模,总要虚怀若谷才好。”
  李坚躬身道:“儿臣知道了。”心想:“我这恶兄拿得起放得下,变脸极快,无耻之尤。我不及也。”
  周宣道:“陛下,草民这腿伤成了这样,景王自然是没有错的,但他随从难逃其咎啊,不薄惩一下,草民不服。”
  周宣胆子还真不小,还敢不服,不过说得也在理,李煜想了想,唤道:“甘思谋……”
  那老儒生甘思谋吃了一惊。紧走几步。躬身道:“草民在。”
  李煜道:“你是景王府首席清客,常随景王左右。景王随从殴打奉化军选送的棋士周宣,你不及时劝阻,难逃罪责,脊杖二十吧。”
  “啊!”甘思谋张口结舌,此时纵有千般智计也使不出了。
  李坤忙道:“叔父,念在甘先生随小侄多年的份上,就让他在景王府受刑吧。”
  李煜知道在景王府甘思谋就不会受刑,就是脊杖也是假打,点头道:“准了,坤儿你好生休养身体,再不可那样寻死觅活、轻贱父母赐予之身了,听到了吗?”
  李坤忍气吞声说:“叔父教训得是,侄儿受教了。”
  李煜道:“回宫……金吾卫,好生抬周卿回住处。”
  李坚道:“父皇,让儿臣送周宣回去吧,也是代王兄聊表歉意。”
  李坤恨得牙痒痒。
  李煜点头道:“也好。”对周宣说:“待周卿腿伤痊愈后,朕要召你入宫谈诗论词,周卿词才,冯延巳后仅见呀。”
  两个金吾卫抬着周宣,羊小颦扶着周宣的步辇,一起出到景王府大门,恭送皇帝回宫后,李坚才与一直在外等候地范判官、顾长史等人送周宣回莫愁湖。
  范判官不知周宣进去后景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周宣无恙出来,太子李坚嘴角含笑,似在强压喜意,就知道暂时没事了,难关算是过去了,不仅心下宽慰。
  回到莫愁湖畔住所,林黑山、三痴、四痴一直等候在那里,小茴香和来福也翘首以待,见周宣回来,三痴、四痴放了心,小茴香和来福却是大惊,他们不知道周宣假扮腿折之事,以为周宣是被打成这样地,惊叫道:“姑爷……”,小茴香更是大声哭泣起来。
  周宣也不好马上站起来,说:“我没事,小茴香不要哭,过来,我和你说话。”
  小茴香一边抹眼泪一边把脑袋靠过来,只听姑爷在她耳边说道:“傻瓜,我假装的。”
  小茴香呆呆看着周宣,忽然笑了起来,又觉得不能笑,又假装哭起来,演技拙劣,哭得很假。
  周宣与李坚、范判官、林黑山四人进到小厅,摒退随从,李坚这才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俯,边笑边道:“宣哥,今天是弟有生以来最快活地的一天,宣哥之智,无人能及啊,弟从没看到我那王兄如此屈服过,还把老奸巨猾的甘思谋脊杖二十,大扫李坤颜面,哈哈,太痛快了,太痛快了!大快我心!宣哥真神人也!”
  周宣扯掉腿上夹板,笑道:“坚弟。别高兴得太早,景王反扑将是很凶猛的,这就好比一局棋,我们在第一个局部接触战占到了便宜,但棋盘还很大,棋局很很漫长,对手实力强大邮局很狡猾。大意不得呀。”
  李坚笑容一收,肃然道:“宣哥说得对。我那恶兄定会另寻事端来为难我们地。”
  周宣道:“肯定是为难我,打击了我自然也是给了你颜色看。”
  李坚道:“宣哥放心,弟拼死也要保兄平安……其实是宣哥在帮助我啊!宣哥,自庐山下山,弟早已视你为兄,今夜良辰,我们就正式结为兄弟吧?范判官。准备香案。”
  周宣握住李坚的手说道:“不必要那些繁文缛节,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我也早已视你为异性兄弟,定要助你挫败景王,日后平安入主大兴宫。”
  李坚热泪盈眶,叫道:“宣哥,请受弟一拜。”行了个单膝跪礼。
  周宣也急忙跪下还礼。然后双双站起,相视而笑。
  周宣把一边的林黑山拉过来,说:“黑山哥是我义兄。”
  李坚毫不犹豫,叫声:“黑山哥。”也要行大礼。
  唬得林黑山赶紧托住李坚,连声道:“殿下不要折煞小将。”
  李坚道:“你是我宣哥地义兄,自然也是我的义兄。”
  这一夜。李坚与周宣促膝长谈,原来李坚并未把在江州被掳之事禀奏李煜,因为这事传出去太损颜面,他只有暗中派人追查幕后元凶,却没有线索。
  李坚恨恨道:“此事十有八九是李坤指使的,我若一死,父皇又没有其他子嗣,当然由他入主东宫了,但苦于找不到直接证据,拿他没办法。”
  周宣说:“李坤很会演戏。在皇帝面前伪装得很好。我们要想办法让皇帝看穿他的嘴脸,不用急。我会想出办法来地,狐狸尾巴一定会露出来的。”
  周宣又问朝中各派势力,东台左相韦铉是李坤岳父,是没办法拉拢地,右相中书令齐章绝对要争取,周宣说:“坚弟,既然李坤找上了韦铉的女儿,你何不娶齐章之女为太子妃?你年龄已不小了,皇帝陛下怎么没给你找一门得力地外戚?”
  李坚道:“宣哥有所不知,弟已有太子妃,是沈司空之女,沈司空虽然位列三公、德高望重,但却无实权,所以弟想娶一名侧妃,但齐章只有一个女儿,年龄很大了,早已嫁给了户部云侍郎为妻。”
  周宣问:“齐章女儿年龄很大了?那云侍郎有没有女儿?娶过来就更妙了,一举拉拢右相和户部侍郎。”
  李坚尴尬道:“云侍郎是有个女儿,似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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