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第110页


  纫针点头说:“很有可能,这羊小颦也太忘恩负义了,亏夫君那么待她,夫君前脚走她后脚就跑了!”
  ……
  羊小颦挽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有些碎银和衣物,戴着帷帽,有面纱垂下遮住绝美容颜,步行出了坊门,她早就留心到朱雀坊门前停着不少马车在招揽客人,找了一个看上去面目和善的车夫,一言不发就掀开车帘坐到那车夫的马车里。
  那车夫觉得奇怪,问:“姑娘去哪里?”
  羊小颦说:“彭泽县。”她知道彭泽县是去金陵的水路必经之处,她想先赶到那里然后在江边等候公子地大船到来。
  车夫说:“姑娘,彭泽可有一百多里路呢,正月里这冰天雪地地佣金得加倍才行,三两银子。”
  车厢里应道:“好!”
  车夫不放心,怕等下到了彭泽,这姑娘却没钱给他,问:“姑娘是朱雀坊哪位老爷府上的?”
  车厢里应道:“周府。”
  车夫喜道:“原来是周七叉公子府上地呀,小人这就套马,立即出发。”
  车夫是个实诚人,并没有因为羊小颦是一孤身女子就打什么坏心眼,又知道是周七叉公子府上的,周七叉公子那可是都护大人之侄啊,所以一路上对羊小颦都很是恭敬,午后申初时分长驱一百多里赶到彭泽县。
  羊小颦让车夫不必进城,直接到江边码头。
  那车夫在江边码头收了三两银子后掉转马车准备回江州,看看天色已晚,想起彭泽县城还有一个远房表哥,平时来往得少,这回既然到了这里,就买了一些礼品上门权作拜年,正值那表哥的长子娶亲,殷勤留下喝了三日酒,等他回到江州时,徐刺史派出的衙役已经全城搜问一遍,没有打听到消息也就不了了之了,无人问及这车夫是不是有个孤身女子雇车东去的事。
  
  第004章 上错船
  
  彭泽县荒寒的江边码头上,冷风低啸,枯柳衰杨的枝条不时被积雪压断,“咔吱”一声响,一蓬雪沫就纷纷扬扬落下。
  羊小颦小髻垂髫,红色帷帽,葱绿色的小袖对襟旋袄和湖州绫长裙,身材秀美颀长,远望绰约如仙,在积雪泥泞的江岸边极为醒目。
  正月初三,外出之人还很少,江岸码头很是冷清,寥寥十几个船夫、旅人,还有江边客栈围炉烤火的伙计,这时都站在了门前看羊小颦,纷纷猜测此女身份,若说是大户人家私奔的侍妾,却又没看到男子同行;若说是早早出来揽客的船妓,却又没看到花船、画舫,真是奇怪!
  有几个轻浮男子就上前搭讪,邀请羊小颦入小店喝杯酒暖暖身子,费了诸多口舌,没听到一句应答,这女子只是翘首望着江水上游。
  其中一个淫邪男子就故意在羊小颦身边挨挨靠靠,还想撩起她面纱看她容貌……
  羊小颦猛地推开那男子,从腰间小革囊里抽出一把五寸小刀,刀身泛着青光,血槽深刻,显然极为锋利。
  几个轻浮男子都吓了一跳,赶紧离远点,站在客栈檐下用污言秽语来调戏轻薄羊小颦。
  羊小颦朝他们看看,记住他们相貌,等下让公子来收拾他们。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妇人,戴鹿胎冠子。描眉涂唇,衣裙俗艳,亲切地问:“姑娘是在等人吗?”
  这话一下子问到了羊小颦心里,她已经等了好一会了,眼看天色就要黑下来,不免着急,当即点点头。
  那俗艳妇人说:“姑娘是在等船下来是吧。从上游来的船有地不经过这条水道的,那边也有一条分岔水道。”指了指对岸。
  “啊!”羊小颦有点慌神。
  那妇人察言观色。又问:“姑娘要等的那个人乘的是大船还是小船?”
  羊小颦终于应声说:“大船。”
  妇人立即说:“大船不由这边过的,你看刚才从上游下来的就是一条小船。”
  这妇人说完就等着羊小颦求她帮忙找船过岸,一边细细打量这孤身女郎,虽然被面纱遮着看不到眉目,但这身段、这腰肢、这白如葱管的手指,绝对是一个美女,看这裙饰。很是精美,装束不似婢仆,应该是从大户人家跑出来地侍妾,心道:“待老娘把她骗上船,调教一番,做了船妓,绝对是棵钱树子,真是新年有好运。不费一文钱就能弄到这样一位美娇娘!”
  妇人等了一会,没见这女郎出声,就又说:“姑娘要等人还得过江去等,这天色都晚了,不然的话错过可就不妙了。”
  羊小颦还是不吭声,她是极聪慧地女子。见这妇人未语先笑、目光闪烁,不敢太信这妇人说的话,决定再等等。
  这时,上游驶下一条九丈长的朱红色大船,昂首巨腹,三面大帆,船速快如离弦之箭。
  妇人的谎言不攻自破,羊小颦“哼”了一声,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跑到离水边最近的一块高高的岩石上。使劲挥手。锐声喊:“公子……公子……”
  五十丈外地江心水流激荡,红色大船飞快驶过。船舷靠这边一侧有个戴胡帽、披斗篷的男子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正朝这边望着,在羊小颦看来这不就是她的周七叉公子吗!
  “公子……公子……”
  羊小颦沿江岸奔跑起来,一边扯掉帷帽垂下的面纱,露出绝美娇颜,奋力追着大船。
  大船驶出一百多丈,渐渐放缓了速度,越驶越慢,显然是要停下来。
  羊小颦欢喜得眼含泪花,提着裙裾沿着江岸跑下去,越跑越快,就象是一只绿色的蝴蝶在飞。
  大船放下一条小舢板,两个舟子、两个仆妇驶到江岸,羊小颦喘气着刚好跑到,扶着仆妇的手下到小舢板,两个舟子立即摇橹划桨,小舢板迅速向大船划近。
  羊小颦喘息稍定,问:“小茴香?”
  两个仆妇都是慈眉善目,笑道:“在船上,都在船上。”
  羊小颦上到大船,仆妇引她进舱,羊小颦觉得不大对劲,公子既然看到她在江岸上,现在接她上船了,怎么没在甲板上等她,公子不是这样摆架子的人啊!
  羊小颦停住了脚,右手伸到小革囊中,握住刀柄,叫了声:“公子……”
  仆妇道:“公子在里面等着姑娘呢。”
  羊小颦退开两步,又叫了一声:“公子……”
  船舱下有人应道:“公子来了!”
  木阶“咚咚”声响,上来三个人,左侧一人身材高瘦,四十来岁,披着单薄葛衫,也不怕冷,双眼鼓突,眉毛象两把扫帚,嘴角咧着,一副自命不凡地样子;右侧是个五十来岁的儒生,儒冠青衫,眉目疏朗,仪表非俗,总是一副智珠在握、似笑非笑的神情;居中者是个胡帽貂裘的青年男子,就是羊小颦在江岸看到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周宣!
  羊小颦心知上错了船,虽然惊慌,却不害怕,说:“下船。”
  胡帽貂裘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六、七岁,身材修长,容貌俊秀,眼睛格外有神,顾盼之间有种威权之势,显然是养尊处优、颐指气使惯了地,先是看到江岸一窈窕女郎在向他招手,心知很有可能是认错了人,笑道:“接那女子上来,看看容貌如何,美的留下,丑的就丢到江中喂鱼鳖。”
  那个披葛衫、环眼帚眉的大汉说道:“公子,此女是绝色。”
  青年男子扬眉道:“是吗。杜先生是鹰眼,自然看得清,快停船,派舢板接来。”
  此时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色,而且年龄似乎还很小,纯美中含着稚气。樱桃小嘴抿着,不由得让人生出怜爱之心。
  青年男子微笑问:“姑娘贵姓。找地是哪位公子?”
  羊小颦还是两个字:“下船。”
  但此时大船已经重新扯上帆,摆正船舵,顺流驶下。
  羊小颦奔到船舷边,望着后退的江岸和滔滔的江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青年男子闲闲而立,也不担心羊小颦会跳江,慢条斯理地说:“姑娘遇到了我是姑娘之幸。你一孤身女子出外寻人,只怕人没寻到自己却要跳入火坑,岂不是糟糕!你且在我船上暂住,我来为你寻人……姑娘找的是哪位公子?”
  羊小颦却是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青年男子毫无愠色,依然含笑道:“姑娘不说,那肯定是找李公子了,在下就是李公子。”
  羊小颦象冰美人那样不言也不动。对这位自称李公子的男子自以为机智的话无动于衷。
  青年男子扭头道:“把这位姑娘请到小雅轩暂住,好生侍候。”又对羊小颦说:“姑娘不必惊惧,在下最是儒雅,不会冒犯姑娘地,姑娘住下,若有大船从后面过来。再找你地公子也不迟。”
  上来两个婢女,两个仆妇两个婢女前后左右挟持着羊小颦,羊小颦也未抗拒,淡然下到船舱里去。
  李公子望着羊小颦窈窕背影,左手轻揉右手大拇指,笑意愈浓。
  那中年书生似笑非笑道:“公子一向喜欢强硬手段,这回怎么如此温柔款款?”
  李公子笑道:“此女国色天香,还是处子,我自然要以王道待之,掳其芳心才显我的本事。就好比杜先生、甘先生两位乃世间奇才。只有我才赏识你们,待你们以国士之荣宠。你们自然肯为我效命。”
  被称为杜先生地鹰眼大汉和甘先生的儒生一齐拱手道:“公子之恩,天高地迥,我二人誓死效忠公子。”
  羊小颦被两个婢女扶持着来到小雅轩,这小雅轩莺莺燕燕一群女子在说笑,无一不是美女,盛妆靓服,让人眼花缭乱,羊小颦清泠泠往那一站,所有女子无不黯然失色,一齐没了声音,一双双嫉妒的眼睛盯着羊小颦,好一会才七嘴八舌说:“原来公子有了新宠了!”
  “玉瓶儿你要失宠了!”
  “好了不起吗,冷冰冰的样子!”
  羊小颦只不说话,被两个婢女拥到一间布置精美的阁子里,羊小颦一见有窗子,赶紧过去推开,望见滔滔江水,稍稍安心。
  天色昏暗下来,这船驶得极快,没看到有船从后面来。
  婢女送来晚餐,羊小颦没动筷子,两眼望着寒冷的窗外,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那个李公子本着欲擒故纵之计,也一直没来见羊小颦。
  天黑下来了,羊小颦起身出阁,慢慢地走,两个婢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这船虽然大,但上百人聚集在一条船上,到处都能听到有人在说话,羊小颦把这些话都听在心里,得知这船也是去金陵,那李公子是一位大贵人。
  羊小颦暗暗点头,水路去金陵也只是七、八天路程,等到了金陵再找公子不迟,只要她自己拿得定主意,就不怕李公子来骚扰。
  想到这里,羊小颦摸了摸腰间的那柄小刀。
  往回走时,忽然听到那李公子地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是大船最上层,只听那李公子说了一句:“魏博已被我说服,我答应成事后让他独领镇南、昭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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