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道  第46页

等)。
第三,约定好聚好散,再聚不难,大家都是成年人,可以保证身体清洁,但是请不要过分苛求对方的衷心,谢谢合作。
右下角处是两个人的签名和日期。
每次看见这东西,舒久都觉得啼笑皆非,觉得自己好像签了个合同一样。大明星不是什么清纯的人,有过的情人比普通人见过的异性还多。每次开始一段关系的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当不得真,末了也偶尔有陷进去纠缠不清的,但舒久都还能游刃有余地应付掉。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跟他把界限划得这么分明。
他觉得,盛遥是一个特别容易亲近的人,只要看着顺眼了,没什么利害关系的,随时都能发生一段桃 色事件,可又是一个特别不容易亲近的人,因为你抱着他的人,却永远也掌握不住他的心。
舒久想,他好像有那么点理解,自己以前的那些情人们是什么感受了。他自己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盛遥却好像比他更利落,像一阵风一样,吹过去了,都让人觉得是错觉。
棋逢对手。
舒久苦笑着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好像特别的东西和特别的人总是能让人念念不忘,越是抓不住,就越是让人想要追随。
最开始接近这个人的原因是什么呢?嗯……大概是漂亮,有气质,还有工作的样子很酷。
盛遥当然是一个让人一见就难忘的男人,然而这些还都只是表象。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盛遥对他工作日程的熟悉程度比得上他的经纪人,晚归的时候,打开微波炉,里面总会有温热的牛奶。 会在第二天上班前,把他乱丢在屋里的东西整理好,放在鞋架旁边,他一出门就能看见的地方。知道他的口味和偏好,如果他某一天心情特别低落,或者特别疲惫,晚餐的口味就会有种恰到好处、似有似无的甜味。
然而舒久知道,以上种种,都不足以证明盛遥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因为这桃花男不光是对自己,就连对家里的钟点工阿姨都一样的细心体贴。舒久对自己这个发现格外地气闷。
他的现任床伴是个敏锐到明察秋毫的精英刑警,眼睛里随时能看见别人注意不到的事情,并且乐于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舒心。
让人明明知道他的温柔不值钱,却也忍不住为之……上瘾。
舒久以手盖住脸,觉得自己吃错药了,尤其是今天早晨突发奇想地开车送他去上班,看见他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警局门口打招呼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的不爽突然间就逆流成河了。
为毛?因为盛遥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明显就不一样!不要问他怎么看出来的,舒久就是知道,那种眼睛瞬间就亮起来,眼角眉梢都带上特别的笑意的表情,跟盛遥看钟点工阿姨,看外卖小弟,看邮递员,看居委会大妈……还有看自己时候的神情,都有本质的区别。
舒久悲哀地想,兴许自己在盛遥眼里,和钟点工阿姨、外卖小弟、邮递员和居委会大妈,好像还真是没啥不一样。
真他大爷的让人有挫败感。
门口传来找钥匙开门的声音,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盛遥以为舒久已经睡了,所以开门的动静格外轻,进屋以后才发现电视开着,舒久正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一只主人忘了喂食的大狗。
“你怎么还没睡呀?”盛遥笑了一下回身把门关上,春寒料峭,早晚尚凉,一股凉风随着他进了屋。
沈夜熙因为担心姜湖而临阵脱逃,盛遥只得把剩下的一堆破事接过来,老实说,他很理解沈夜熙的担心,蒋自新在他面前胸口被打了个对穿,那血喷出来的样子一直在眼前晃,自己都挺反胃的,别说亲自动手的姜湖。
舒久凑过来,腻歪地搂住他的腰,捏着嗓子撒娇:“我饿……”
盛遥不动声色地抖了一下,拍下舒久开始不老实地手:“别闹,不是告诉你我晚上可能要晚么,怎么不叫外卖?”
“哦,叫了。”舒久闷闷地说,“叫了两份披萨,吃掉了一份,给你剩了一份在微波炉里。”
“一份不够?”盛遥怀疑自己养了个饭桶,眼神古怪地瞄了舒久一眼,“那你把剩的那份也吃了吧,我……”他想说反正自己也没胃口,却猛地被舒久推到墙上,吻住。
平时还能大战三百回合,不过刚和变态斗智斗勇回来的盛遥实在是累了,有点抗拒地推了推舒久,没推动,不知道这家伙是吃了耗子药还是伟 哥,异常执着。直到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舒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盛遥翻了个白眼:“你叫的披萨是鸡血味的?”
舒久捏起他的下巴,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怎么病恹恹的?我们做点让你精神起来的运动吧?”
“滚,老子累死了。”盛遥推开他,晃晃悠悠地脱下外衣,走进卫生间,还没有一分钟,卫生间的门就被人推开,盛遥觉得太阳穴开始跳动。
果然,舒久把自己脱得光光的,拿着一条浴巾,笑得又贼又贱:“阿sir,一起呗。”
某人开始叫“阿sir”的时候,就是要使坏的时候,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创意都没有。盛遥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舒久于是非常自主地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蹭过来,从身后搂住他:“亲爱的,我知道你今天加班很累,所以就交给我吧……”
盛遥觉得自己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因为以上这让人巨欠抽的得便宜卖乖的话,就是他自己原创。
加班……就是一场悲剧。
于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舒久吃饱喝足满意了,可怜的盛警官是被人抱出来的。这要是让他前任,他前前任,他前前前任看见,一定会觉得异常解气。这行走的春 药也有今天,怪不得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终于有人能把丫的榨干了。
舒久帮迷迷糊糊的盛遥把头发吹干,又喂他喝了小半碗粥。不亦乐乎的时候,盛遥终于不耐烦了,一把推开他,倒头便睡。
舒久乐呵呵地哼着小曲收拾好卫生间和厨房,回来爬到床上,把迅速沉入睡眠的人抱进怀里,却不大能睡得着了。
他想起自己有一次好奇地问起怎么看穿犯人谎言的时候,盛警官想了想,告诉他:“人们的真实想法和信息,百分之七十多都是通过肢体语言传播的。弗洛伊德说过‘没有人可以隐藏秘密,假如他的嘴巴不说话,则他会用指尖说话’。就和你们演员一样,不光要揣摩台词,还要揣摩合适的肢体语言。”
舒久想,这真他妈的有科学道理,比如他这现任的床 伴,乍看起来,真是非常的尽职尽责,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伴侣的任何意愿他都会尽量满足,最动情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叫错过名字。舒久回忆起他的表情,微笑的,容忍的,温柔的,促狭的,种种合在一起,就成了这么一个相处起来极其有趣,让人极其舒服的人。
可是舒久却很在意他高 潮刹那的那个表情,那是一种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在这个人脸上的神色,眼睛片刻失神中,眉心中间会微微隆起,眉梢有一点向下撇。舒久刚出道的时候,曾经对着镜子研究过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所以他明白,盛遥那一闪而过的神色,是悲伤。
只一瞬,却比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来得真实。
舒久叹了口气,微微侧头看着那熟睡的人——桃花眼紧紧地闭着,有点潮的头发散在脸上,鼻梁停直,嘴唇略微有些薄,怎么看怎么好看,却也怎么看都像个典型的负心薄幸男——然而他却忍不住慢慢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一触即分地亲了一下,黑暗中,一双眼睛闪烁不定。
“阿sir啊,我想追你了,怎么办?”

第五十章 花窗

第二天姜湖正常了,换成沈夜熙状态萎靡。他照顾姜湖到后半夜,整整一宿,看着这人不断地被什么惊醒,被惊醒了也不叫,甚至手脚抽动一下的动静都极小,只是睁着眼睛看一会天花板,然后没事人似的翻个身继续睡。
沈夜熙终于明白,姜湖虽然第一次开枪杀人有些许不适应,却不是因为这个做噩梦。他的样子,就像是个常年被噩梦缠身,已经习惯到了淡定处之似的。
怪不得平时没有工作和案子的时候,这家伙一天一天地趴在办公桌上睡。
沈夜熙觉得有种特别无力的愤怒和心疼,决定找个时间好好地跟这个啥事都不说的同志好好聊聊。
早饭是姜湖做的,说不上有多高的水平,卖相和味道倒是也说得过去,两人相安无事地吃过,开车去警局,谁都没多提一句昨天晚上的事情。
姜湖开车,沈夜熙缩在一边补觉。姜湖不时偷偷瞄一眼旁边这个挂着巨硕的黑眼圈的男人,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任谁被那双温暖的手拍着,向哄孩子一样地哄了一宿,大概也会别扭的。
尤其是姜湖发现自己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比平时高出好多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有比较严重的睡眠障碍,还有其他一些神经衰弱的症状,但是没有给自己用药。生理上的调节毕竟治标不治本,只是缓解,很难让他从那些纠缠的梦魇中挣脱出来。他以前觉得,自己这样下去,真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崩溃。
不过……姜湖偏头看了沈夜熙一眼,他开车速度适中,极平稳,沈夜熙在一边睡得昏天黑地。姜湖嘴角若有若无地露出一个笑容来,也许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严重了,至少今天早晨精神格外好。
拐了个弯,已经看见警局大门了,姜湖减慢车速,轻轻地拍拍沈夜熙:“夜熙,快到了,醒醒,小心下车着凉。”
沈夜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迷迷糊糊地按下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那手心处有些燥热,顺着相握的皮肤传过来,姜湖心里一跳,想抽回来,却也不知道怎么的,没抽动,这“没睡醒”的人手劲还真大。沈夜熙揉揉眼睛坐正,打了个哈欠,“迷茫”地望着窗外:“耶,怎么我才一闭眼就到了,你没超速吧?”
唔,浆糊手背上的皮肤手感真好。
沈队你已经堕落到了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耍流氓的地步了么?
姜湖想把自己的右手拯救回来,又觉得怪怪的,不好意思弄得太明显,只好暗自纠结。直到好不容易把车子停好,才借着拔钥匙的机会和沈夜熙分开,跳下车子。
沈夜熙背过身去闷笑,这人皮肤白的有一点好,稍微有点脸红就能让人看出来。
上班的差不多都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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