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古怪的说道,“小友果然和大师有缘!”
唯心大师盯着老人看了一会,转头看着李小暖,冷冷的吩咐道,“明天早些过来,我教你下棋!”
李小暖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不想学!”
老人满眼兴致的看看李小暖,又看看唯心大师,唯心大师盯着李小暖,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想要什么?”
“我想我该告辞回去了。”李小暖直起上身,笑盈盈的说道。
老人眉梢挑的更高了,想了想,转头看着李小暖,温和的说道:“大师于围棋一道,造诣奇高,是我元徽朝国手,世间爱棋之人若能得大师指点个一子半目的,都是极大的福缘,小友不可任性!”
李小暖转头看着恼怒里带着几分固执的唯心大师,想了想,笑着说道:“大师会不会玩五子连珠?”
唯心大师怔了下,想了想,摇了摇头,老人也拧眉思量着,笑着问道:“什么是五子连珠?我倒没听说过。”
李小暖伸手抓了把围棋,飞快的在棋盘上放了五个子,“这就是五子连珠,双方各执一色,交替落子,不管横,竖,纵,谁先五子相连,谁就赢了,玩过吗?”李小暖歪着头,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唯心大师和老人问道,唯心大师盯着棋盘,摇了摇头,老人仔细想了想,也摇着头,李小暖垂着眼帘,掩饰着眼底的笑意,没听说过,那就好。
“这五子相连,除了交替落子,旁的都不讲究,也无谱可打,无藉可查,抢着先手做成五子相连,不过是凭着各人的……眼力罢了,大师要教我学棋,总要在棋上先赢了我,让我心服口服才行。”
唯心大师盯着李小暖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了看棋盘,轻轻“哼”了一声,傲然点了点头。
老人眉头掀的高高的,诧异中又透出些好笑来,看看唯心大师,又看看李小暖,李小暖暗暗舒了口气,笑盈盈说道,“那咱们三局两胜,猜枚定先后。”
唯心大师点头答应了,老人忙往边上让了让,让李小暖坐了过来,自己兴致勃勃的凑在边上看着热闹。
李小暖和唯心大师猜枚定了先后,头一局,不过十几步棋,李小暖的五子连珠就先连成了。唯心大师眉头紧皱着,神情凝重起来,落子也越来越慢,李小暖照样落子如飞,接下来的两盘棋,李小暖又抢了先手,不过一会功夫,连赢三局。
旁边凝神观棋的老人惊奇起来,抬头看着唯心大师和李小暖说道:“这里头有玄机,大有玄机!让我试试!”
李小暖笑容满面的边捡着棋子,边笑容满面的说道““你和大师下,还是和我下?”
“和你!”
“和我啊……”李小暖拖着长音,眼珠微转,笑着说道:“和我下,可不能白下,你得有彩头才行。”
唯心大师正凝神想头刚才的棋路,听了李小暖的话,转头看着老人说道:“你赢不了她!”
李小暖忙赞同的连连点着头,老人笑了起来,大度的说道:“无妨,这位小友烂漫洒脱,玲珑聪慧,输了这彩头,就当是给小友的见面礼了,小友想要什么东西做这彩头?”
李小暖笑意盈盈的思量着,眼神瞄过老人身上配着的玉珏,那玉古朴异常,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泽,这块玉只怕价值连城!李小暖心低飞快的盘算着,这老人穿戴、气度都不凡,必定有些来历,这彩头,可不能要小了!李小暖歪了头,仔细想了想,迟疑的说道:“我吧,其实也不缺什么,这会儿,倒还真想不出要什么,这样吧,这彩头就先寄着,算你欠我的,往后你答应我一件事,或是帮我做件事就行了。”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着唯心大师说道:“我就喜欢这样的孩子!”
唯心大师脸上也露出丝笑意来,转头看着老人说道:“你只当心,这事必定小不了。”
老人笑着点着头,转头看着李小暖,温和的问道:“你叫小暖,姓什么?”
“李,李小暖。”老人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好,我记下了,不过,小暖,我不过是个闲散白衣,可做不得大事,你托付的事,我若做不了,可没法答应你。”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那是自然,若有什么事,必是先生能办得到的。”
唯心大师看着老人,眉梢微微动了动,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将棋盘推到了老人旁边。
李小暖满眼笑意的陪老人也下了三盘棋,赢了三盘棋。
老人拧着眉头,不停的懊恼着后悔着这一步棋和那一步棋,李小暖直起身子,笑盈盈的看着唯心大师说道:“时已过午,小暖先告辞了。”
唯心大师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小暖,缓缓点了点头,李小暖转过头,看着老人问道:“小暖若寻先生,要到哪里去找?”
“是我疏忽了,我姓唐,名济远,你若找我,就让人到讲堂巷唐府,只说寻随云先生就是。”
李小暖眼睛亮亮的绽放出满脸笑容来,唐济远看着眼睛亮亮的李小暖,有些明了的笑着问道:“你想到让我做什么事了?”
“嗯!”
李小暖重重的点着头,笑颜如花的说道:“我一回到京城,就让人去先生府上。”
“好,我等你,我府里,好东西可多的很呢!”
随云先生连连点着头,满眼笑意的说道,李小暖轻盈的跳下榻,冲着唯心大师和唐济远曲膝行了福礼,告了辞,出门沿着抄手游廊,往院外走去。
唐济远目送着李小暖出了屋门,转过头,眉飞色舞着正要说话,见唯心大师只顾低着头、拧着眉,一边思索着,一边在棋盘上摆来摆去的放着棋子。
唐济远想了想,把话咽了回去,低着头,和唯心大师一起研究起李小暖的五子连珠来。
李小暖满心喜悦的回到福音寺旁的院落里,一迭连声的吩咐着赶紧收拾东西,当天就要赶回去。
魏嬷嬷满脸的莫名其妙。
“姑娘这是怎么了?这饭还没吃,就急着让人收拾东西赶回去,有什么事这么急着的?”
李小暖拎着裙子,掂起脚尖,兴奋的在屋里转着圈,笑盈盈的说道:“好事!今天我得了个大彩头!大大的彩头!古萧的先生,有了着落了!嬷嬷赶紧让人传饭,赶紧吃饭!赶紧收拾东西,赶紧回去!”
魏嬷嬷笑着摇了摇头,急忙出去吩咐了下去。
进了腊月,古家喜事连连,名满天下的学问大家随云先生唐济远收了古萧为弟子,随云先生一向收徒极严,非聪颖通透、天份过人者不收,从他成名至今这三十几年,列入门墙的,也不过区区四人而已,这第五个弟子,只怕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了,一时间,连中三元的古状元之子,拜到了随云先生门下,成了哄动京城的大事。
古家一时热闹非凡起来,与古家但凡有点往来的,都备了厚厚的贺礼登门或不登门的恭喜道贺,没有往来的,也辗转几个来回,仔细寻找出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扯出些牵连来,往古家送着礼,挤过来道声贺。
周夫人从早到晚,脚不连地,没半分闲空儿,忙得容光焕发。
古萧只觉得晕晕乎乎的,过了好几天也没明白过来,怎么突然就成了随云先生的弟子!
李老夫人长长的舒了口气,半夜里在院子里上了香,喃喃的和儿子说了半天话。
唐家子弟中,出仕为官者极多,随云先生的四个弟子中,最小的程恪,不提这汝南王世子的身份,就是单说人,前些年在边关,一场场战事打下来,也以狡猾狠辣、料敌精准而薄有名气,算起来,四个弟子,如今个个都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
随云先生的护短,也和他的学问才华一样出名。
腊月初三日,古云姗顺利生下了金家长房长孙,金家遣了管事,换马不换人,一路飞奔,隔天就将喜信报进了古府,周夫人接了信,双手合什念着佛,一时不知道怎么高兴可好。
景王府后园水阁里,火地龙烘得阁子里温暖如春,阁子窗户大开着,周景然皱着眉头,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端着杯温热的女儿红,有一口没一口的慢慢喝着,出神的看着窗外飘摇的雪花,程恪躺在周景然旁边的摇椅上,脚高高的翘在旁边的高几上,双手搭在腹部,闭目养着神。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找死
周景然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将杯子举在眼前,眯着眼睛看着手里通体透亮的定窑杯子,突然暴跳起来,将杯子狠狠的扔到了窗外, “混帐!混帐东西!”
程恪睁开眼睛,斜睇着周景然,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一会功夫,你都摔了七八个杯子了,你若真的不想去,进宫找皇上说一声不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景然颓然的倒在椅上,往后仰着,长长的叹着气,冲着程恪的方向点着手指说道: “你也是个混账东西!净说混账话!”
程恪重又闭上眼睛,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我跟你说过,这几年里头,咱们跟诚王,大大小小结了那么多梁子,诚王若能不计较,自然也不会计较你是接了那个折子,还是没接,若计较,你就接了折子跑这一趟,以往那些事,就能因为这趟就了了?”
周景然紧紧抿着嘴,转头看着程恪,闷闷的说道,“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你也知道,那折子,背后是二哥,我若不去,说不定他还留着什么后手,大哥回来了,指不定又要生出什么别的事来,咱们也不过是辛苦些,跑上这么一趟,只要别再生事,也就值了。”
“你既然能这样想得开,那还摔这些杯子做什么?你可别像上回那样,说是去低头陪礼的,结果把人家的正堂给砸了。”
周景然恼怒的看着程恪, “那是你砸的!”
程恪也不理他,自顾自懒懒的说道,“这样的天,我是一点也不想往外头跑,这趟差使,我跟你说,你就是不去,也坏不到哪里去,去,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正也就这样了,姚家那亲事,诚王那样给咱们没脸,咱们已经忍了,这门亲事,他要,我给他就是。” 程恪挥着手,大度的说道。
周景然眯着眼睛,斜斜的瞄着程恪,“我告诉你,你打的那主意,不管用!没有姚国公家大小姐,还有赵国公,钱候爷,孙王爷,李丞相家小姐,要真是再说别家,你再想挑姚家大小姐那样的好性子,可就难了,你可想清楚了。”
“你不是说妻弱妾强不利于家门?换个强的,不是正好。” 程恪拧着眉头,闷闷的说道。
周景然被他堵得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可是为了你好!”
程恪浑身阴郁着往后仰去,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