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  第82页

看着挺直着腰背,昂然傲视着他的李小暖,摊着手说道: “你要怎么还这个帐去?你还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踢你落水,那今天,我就跳进这湖里,以落水还你这笔落水的债!”
李小暖打断了程恪的话,指着身后宽闷的湖面,昂然说道,程恪瞪大眼睛盯着李小暖,抬手指着李小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小暖挑了挑眉梢,看着程恪,悠悠然的接着说道:“你家这湖比我们家那个,大了十倍有余,那我也认了,就算我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程恪被李小暖的话堵得心里升起股怒气来,盯着昂然直视着他的李小暖,又转头看了看显得清冷异常的湖面,咬著牙冷笑着说道:“跳下去?哼!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园子里的人早被爷遣的干干净净,你跳下去,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你若不怕死,就跳!”
李小暖宛然笑着,慢腾腾的说道:“死就死了,又能如何?活着,就不能活的下贱!”
李小暖一边说着,一边往暖阁里退去,程恪惊愕异常的看着李小暖,眼里闪过丝恐慌来, “慢着!”
程恪急忙叫道,李小暖止住脚步,微笑着看着程恪说道:“世子爷大人大量,要再免了小暖这新帐么?要从此再不能扰小暖半分、再不能打小暖的主意么?”
“你!你……”
程恪脸色紫涨看,指着李小暖,李小暖好整以暇的理了理斗篷,戳断了程恪的话,“世子爷是精细人,再小的帐也是免不得的!不然可就亏了!世子爷也别心疼成这样了,这债,我李小暖还你就是!小暖虽是女流,这人做的可是光明磊落!”
李小暖说着话,脚下不停,往暖阁里退了进去,程恪的脸色由紫转青,又苍白起来,紧跟着李小暖,扎着手,不敢说让她跳,也不愿意说不让她跳。
李小暖退到九曲桥尽头,转过身,义无反顾的往暖阁最东边那处没有拦杆的平台奔去。
“别!”
程恪惊恐的叫着,纵身跃起,拦在了李小暖面前,李小暖扑在程恪怀里,双手用力,猛然把他推开,换了个方向又往湖里冲去,程恪气急败坏的再次跃起,又拦过去,张着手,满脸惊恐的看着李小暖,连声说道: “不要还了,不用还了,免了,都免了,别跳了!”
李小暖猛然顿住蜘步,喘着气站住,垂着眼帘,眼底渗出浓浓的笑意来。
李小暖喘了几口气,抬头看了看程恪,垂下眼帘,边思量着,边调整着气息,片刻,抬头看着程恪,郑重的说道:“世子爷是这世间少有的英雄豪杰,一言既出,自然说到做到, 断不会出尔反尔,落到我等女流之下,小暖谢过世子爷,小暖告退!”
李小暖微微曲了曲膝,气度悠然的转过身,不急不慢的沿着九曲桥,往岸上走去。
程恪呆呆的看着从他面前施施然离开的李小暖,抬着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目光紧随着李小暖悠闲的身影,移不开分毫,直到李小暖转判花从后,看不见了,才垂下手,用折扇重重的敲着自己的头,弄不明白怎么又成了一团糟!
程恪站在暖阁里,呆了半晌,跺了跺脚,沿着九曲桥,急步上了岸,往园子外出去了。
李小暖转过一处一人多高的花丛,又转过一处假山,才小心的回头张望着,这里看不到人,看不到暖闹,连湖也看不到了,李小暖长长的舒了口气,脚底酸软着跌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过才发觉,后背的汗水已经浸温了衣服,顺着脊背流进了裙子里,凉风吹过,寒意透心而入。

第一百零五章 怎么办

李小暖机灵灵打了个寒噤,急忙站起来,沿着来时的路,急步往王妃正院奔了回去。
走到一半不到,石榴带着几个小丫头,迎着李小暖,急急忙忙的边走边四顾张望着找着什么,远远看到李小暖,急忙直直的奔着李小暖疾步过来。
李小暖停住脚步,石榴带着小丫头奔到李小暖面前,草草曲了曲膝,眼神里带着些惊慌,陪著笑说道: “李小姐到哪儿去了?我带着人找了快大半个园子了,可吓死我了。”
李小暖盯着她沉默着看了片刻,绽放出满脸笑容来,“看花看鱼,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迷路了。”
石榴长长的舒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笑着说道:“找到姑娘就好,咱们赶紧回去吧,这外头眼看着要起风了。”
李小暖微笑着点头答应着,在小丫头子的簇拥下,往王妃正院回去了。
程恪阴冷著脸,在汝南王府大门口上了马,带著十几个小厮、长随,往景王府疾弛而去。
景王府内书房里,程恪垂头丧气的躺在摇椅上,周景然悠悠的坐在程恪旁边的摇椅上,挑着眉梢,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程恪问道: “看你这样子,必是没能说服那丫头,说吧,那丫头到底怎么个说法?”
程恪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丧气的说道:“我答应她,往后再不扰她,再不打她的主意。”
周景然瞪大了眼睛,忙咽了嘴里的茶,放下杯子,看着程恪惊讶的说道: “你想开了?不对,你那死脑筋,哪会顿悟的,怎么回事?那丫头,你真不要了?那我可……”
“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程恪猛的直起身,看着周景然狠狠的说道,说完,又往后倒在了摇椅上,拧着眉头叹起气来。
周景然盯着程恪看了半晌,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算计的好好儿的,今天借着这地利,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了她,怎么成这幅样子了?你怎么跟她说的?”
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露出满脸的困惑来,想了想,低声说道:“唉,这事,我也有些糊涂,这事,唉!”
“你细细说说,我给你参详参详。”
周景然殷勤的说道,程恪转头看了看他,拧着眉头,又叹了口气,声音低落的说道: “我安排的好好儿的,把那臭丫头堵在了水阁里,本来想跟她算算这旧帐,”
“你不是打算说服她进府的?怎么到算起这旧帐来了?”
周景然打断了程恪的话,不解的问道,程恪有些不自在在椅子里挪了挪,含糊着说道:“总要先找个话题说开了才好。”
“你……”
“是我说还是你说?你还听不听?”
程恪打断了周景然的话,周景然急忙点着头,指着程恪说道:“听你说,你说你说。”
“我和那丫头说了,姚家大小姐脾气性格都好,往后我也会宠着她,让她尽管放心,可她说,不愿意攀富攀贵,要嫁也嫁个门当户对的,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
“嗯,这话说的好!我就说,这丫头就走跟别人不一样!然后呢?没啦?”
程恪瞪了周景然一眼,接着说道:“后来,她就说要还帐,要跳到湖里去,以落水还落水帐。”
周景然高高的挑着眉梢,急切再追问道: “那丫头跳湖里去了?你救的她?然后呢?”
“你能不能让我先说完再问?”程恪瞪着周景然说道,周景然打了个呵呵,催着程恪,“好好好,你快说快说,这个天,那丫头跳到湖里,还不得冻病了,你请过太医没有?”
程恪额头青筋崩跳了跳,周景然忙闭上嘴,抬手示意程恪说话,程恪抿着嘴沉默了片刻,脸色阴郁下来,“那丫头竟真就要跳下去,我拦不住,只好答应她,这帐就免了。”
周景然想了想,看着程恪问道:“以落水还落水,是你提的?”
“不是,是那丫头提的。”
“你就答应下来了?”
“我没答应。”
程恪一下子怔住了,坐直身子,猛的拍着椅子扶手说道:“我就觉得哪里不对,这什么以落水还落水,还了帐就不能扰她,都是那丫头自说自话,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她?这还帐归还帐,和打她主意有什么关联处?”
周景然往后倒到椅子上,失笑起来,点着程恪说道:“你拦着那丫头,不让她跳湖,她不跳,那帐就得算了,你就不能再打她主意,若她跳了呢?”
程恪呆住了,一口气窒在喉咙里,半响,才恨恨地跺了跺脚,“臭丫头,她跳湖了帐,不跳,还是了帐,她跳不跳,我都得了了这帐,这是哪门子道理?!”
周景然瞪着程恪,突然暴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程恪的脸气得铁青。
笑了足有半刻钟,周景然才用帕子拭着笑出来的眼泪,指着程恪说 道:“我就说过,那丫头是你的克星!你在她手上,就没占过半分便宜,只有吃瘪的份!”
程恪铁青着脸,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周景然渐渐收了笑容看 着程恪劝道:“算了,放开手吧,那丫头正是个绝色的,到底也不过就是个绝色的小丫头子,就这样品貌的,往后你想要多少没有?何苦非要在一颗树上吊着,丢开手吧。”
程恪缓缓往后躺在摇椅上,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面容微微扭曲起来,猛然直起上身,睁开眼晴,看着周景然,痛楚的说道:“不行!我一想着她嫁了别人,别的男人……我!受不了!”
程恪脸颊轻轻抽动着,声音干涩着说道:“我这心里,跟火焚着了一样!她是我的!”
周景然愕然看着程恪,苦笑起来,想了想,低声说道:“小恪,这丫头,有勇有谋有心计,做妻自然好,若是为妾,别说姚家大小姐,就是再换个聪明能干十倍的,只怕也难压得住她,你对她又这样……这妻弱妾强,你这家门里头,哪还有安宁日子?”
程恪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周景然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也别净想那些没用的,那丫头门第太低,实在是没法子,但凡她能有个有点功名的父亲,哪怕是有点功名的叔伯兄长都行,咱们也不过就是费点精神,一步步提上来,也就是两年三年的,就能提到二三品上去,那丫头也长大了,也算能勉强糊弄过去这事,可如今她父母皆无,连个叔伯兄弟也没有,这?”
周景然摊着手,无奈的说道: “这能有什么法子可想的?小恪,那丫头都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你也要想明白了才是!”
程恪有些颓然的垂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往后倒在了摇椅上,用手重重捶看椅子扶手,吹牙切齿的说着:“不行,我一想到……我受不了!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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