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住姑娘二字。”
汴沧月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打量了书房里一圈:“我先前去过了成衣坊,桑姑娘真是蕙质兰心。那成衣坊的布局出乎意料,这书房也是别具匠心。”
“汴公子谬赞了。”桑娘不动声色的微笑:“不知汴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汴沧月淡然一笑:“怎的,若无要事就不能前来探访一下桑姑娘了么?”
桑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嘛意思?这汴沧月思维真和常人不太一样:“公子这么说,未免显得轻佻了。桑娘到底是有夫家的人……”
正说着呢。书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桑娘口里的那个夫家出现在了门口。玄天青扫了坐在客椅上面带微笑的汴沧月一眼,视线落到了桑娘身上:“桑娘。”
桑娘的脸瞬间红透。不自然的看着玄天青:“你……怎的过来了?”
他的眸子便沉了沉。桑娘心虚的别过眼神。
昨夜。
玄天青半弯下身子伸手抚掉她脸颊上的泪水,看看依然放在桌面上的契约,脸上浮起一丝温暖的笑容:“……桑娘,我想,我打算背信弃义,违约了……”
他什么意思?桑娘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玄天青眸子骤然加深,青色的浓雾流动,让她禁不住的恍惚。他的大手带着略微粗糙的触感抚过她的脖子,下滑到她的腰间,一用力,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便走向里间。
他要做什么?桑娘心里大骇。尚未来得及开口,他已经将她放到床上,随手一挥落下纱幕。一时间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们彼此。
他注视着她,那样的目光让她全身发烫。他是这样强烈的存在着,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他的眸子锁住了她的,让她身不由己的逐渐陷落……
“桑娘。”玄天青开了口,带着一丝慵懒,声音低沉:“……你脸红了……”
桑娘想转身,被他快一步握住了肩膀,他的另一只手挑逗的顺着她的颈项一路滑下,锁骨,胸前……
他的指尖在她柔软的顶端微作停顿。她的喘息是那样的厉害。他的掌下,她的身子在微微的发着抖,连带着给他的抚触带来异样的感受。玄天青掌下用力,桑娘便不由自主地逸出一声轻吟……
玄天青的眸子变成了纯然的青色。银发如瀑。他竟然恢复了妖身。身后一个巨大的玄色狐尾漫不经心的左摇右晃,时不时撩过她的身体。
她在做什么?明明说了不要和他做一对真的夫妻。明明给自己下了决心他不是适合相伴一生的良人,却还这样陷落于他的抚触中吗?
人妖殊途。
人妖殊途!
桑娘猛地推开了玄天青,坐起来握住自己的衣襟缩到床里。黑暗中她埋着脸,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玄天青的怀里一空。他在床边站了良久。卧房里淡青色的妖气逐渐散去,他恢复了人身。静静的看了桑娘许久,最终是转身而去。
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他竟然自己就追了过来。桑娘有些慌。玄天青从袖袋里拿出一份公文,放到桑娘面前:“刚才王捕头给送来了这个。”
八百里加急快件?桑娘莫名其妙的看了这盖着朱红朱砂火漆的信件一眼。是官府的公文呢。上面却赫然写着平石镇,桑府,玄天青几个大字。
桑娘抽出信件来看,越看眼睁得越大:“……都尉要来我们家?!下午就到?!什么意思……”
玄天青面无表情,可是怎么看都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是我的同门……”
同门?那也是妖怪了?妖怪竟然在朝为官吗?!桑娘放下信件还没有消化这个消息:“这……都尉是多大的官?”
“正三品。”汴沧月在旁闲闲的开了口。桑娘倒吸一口凉气。正三品。好大的官!玄天青又看了气定神闲得汴沧月一眼:“县太爷在天祥楼定了接风宴。晚上要替黑东生接风洗尘。桑娘,你早些回去换身衣裳打扮一下为好。”
“黑东生?”汴沧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玄天青转身:“汴兄。在下家中有事,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如此我便下次再来拜访桑姑娘罢。”汴沧月站了起来,对着桑娘淡然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唔。到底他也没说他来是干什么的。
等到汴沧月出了前院,桑娘抬头看看玄天青,他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你做什么……”
“……你与汴沧月,倒是相熟得紧……”
玄天青摸摸下巴,语气明显不对。桑娘看着他危险的眼神,心里一惊,高声喊道:“翠儿!”
候在屋外的丫鬟闻声推开了门:“夫人。”
“备马,我们速速回府。”
黑东生是什么人?
黑东生是当朝皇上面前的红人。正三品的御前带刀行走。听说一向替皇上办一些民间解决不了的大案。此人做事雷厉风行手法奇诡,如今已经有不少案子被他破获。这样的一尊大神来到平石镇,吓得县太爷脚腿肚子都在转经。
不过这样的一尊大神,来到平石镇却是轻装简行,独身一人。出现在包房里的这个男人,身量与玄天青一般高,外表与玄天青一般俊美,举手投足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男性魅力淡然发散――看天祥楼的那些个女客们就知道了。从黑东生出现在大门的那一刻起,一帮子嫁人没嫁人的女眷们便看直了眼――黑东生身上滚着金边刺绣的官家黑袍平添了他的几分威严。
县太爷狗腿的上来请安。黑东生淡然点头。俊朗的面容却是越过县太爷落到玄天青的身上,与他漫不经心的对上一眼,两人的视线接触处空气顿时诡异的扭曲。黑东生的唇角勾起一丝笑,目光最后落到了桑娘的身上:“……这就是桑当家的吧。”
“大人。”桑娘福了一福,却被玄天青伸手摁住:“你勿须向他行礼。按辈论起来,他应该叫你一声师嫂才是。”
“师嫂?”黑东生摸摸自己的下巴。这个动作倒是和玄天青一模一样啊:“我怎不知,你这狐狸何时成了我的师兄了?”
玄天青淡然撇过来一眼:“稍后你便知。”
县太爷满脑门子那个汗哪!原以为黑东生指定要住桑家是因为他们同门感情深厚,这个接风宴还指望着玄天青能替他撑撑场子,谁知道两人一见面竟然这般的暗流汹涌:“黑大人远道而来,路途辛苦,请上座,请上座!”
一旁的王捕头对这黑东生啪行了个礼:“在下本镇捕头王牧。见过黑大人!”
黑东生赞许的点了点头:“你的几个案子办的不错。”
王捕头顿时涨红了脸:“大人谬赞了!”
黑东生于是入了席,一干人等也陪着坐下了。桑娘看那黑东生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妖气。真不知他实际是一个什么样的妖怪。
“听闻竹青妹子也上府上住下了,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酒过三巡,黑东生看似闲闲的开了口:“天青真是好福气,左拥右抱啊。”
桑娘的脸微微僵了一下,扭头却看见玄天青深沉的眸子闻言正投在她的身上,于是露出一个淡然地笑:“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天经地义。只怕委屈了竹青姑娘。我百年后,这夫人的位置,总归还是她的。”
汗。县太爷和王捕头对视一眼。没想到桑娘是这样的妒妇。玄天青要纳妾竟然要等到她百年归后――那时玄天青只怕也垂垂老矣,还纳来做甚?!岂不是耽搁人家姑娘一辈子?
不明就里的几个人满脑子冷汗。玄天青闻言,淡淡的开了口:“我玄天青今世,娶了妻便只一个。黑兄莫要误会了。”
黑东生颇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桑娘,唇边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天青真是痴情。许久不见竹青姑娘,回头还得好好叙叙旧才是。”
“来,来,黑大人请,尝尝我们平石镇的特产。”
县太爷满脑子冷汗的招待着,身后随伺的丫环便给黑东生挟了菜。桑娘听了玄天青的话便僵在了那里。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吃饭间,从二楼的楼梯拐角传来怦怦的脚步声,崔五和尤春跑了上来,就地一跪:“禀大人,镇西叶家发生命案!”
第二章 失踪的孩子
西边的叶家同桑家一样,也是平石镇的大户。不过叶家经营的是瓷器生意。提起叶家祖窑出产的镂空青花瓷,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年钱塘县向京里进贡,桑家的双面绣与叶家的镂空青花瓷都是不可或缺的精品。叶家祖上是做官的。听说老祖宗辞了官退隐归田后看上了平石镇这块风水宝地,遂在这里砌屋定居。所以叶府颇有几分官宅的威赫气息。
黑东生在前,县太爷屁颠颠的跟在后面。他们到达叶府的时候,李卫和李三以及其他几个衙役已经把现场围了起来,不让闲杂人等进去。仵作正在里面检查尸体。桑娘本想回府,奈何黑东生邀请玄天青一同前去验尸,无奈之下只得也跟了来。
叶府外围是用大青石砖砌的围墙,前后围墙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左右虽是小巷,行人甚少,不过也干净清幽。据叶府的人讲,这两旁的小巷也是有专人定时打扫的。围墙约有三人来高,院子里几棵梧桐树伸出了高大的树臂,在蓝天下舒展,也在院子里投下一片荫凉。进得大门桑娘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好精巧的布局!假山树林,亭台水榭,交错有序。每一个亭上门廊处都提着苍劲有力的隶书,顿时隔出一个清静的书香世界。
出事的地方在叶府内院。叶府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内里住的全是家里的女眷。这会儿叶家的男人们都集中在这个地方,女眷们则回了房间避开生人。官宦人家,规矩总是比普通老百姓多一些。
见黑东生进了内院,叶家主事的叶七爷上前一步作了个揖:“黑大人。”
“七爷。”黑东生回了一礼:“去年京城一别,七爷而今身体安好?”
“淮阳劳黑大人挂心了。”说着叶七爷将黑东生一行人迎进了内院的大厅暂坐。这边厢候着的李卫过来向黑东生和县太爷行了一礼:“禀大人,仵作验尸已完毕。”
“传。”黑东生简单的开口,随即看了看一旁的玄天青:“天青,先听仵作报过,回头还要劳你再去看看。”
玄天青不置可否。说话间仵作进了屋子,向着几个大人行了礼:“禀大人,小的已经验过,三姨太的致命伤在胸前,为利器撕裂形成,深及肺腑,一击致命。倒像是……”仵作有些犹豫。黑东生淡然开口:“旦说无妨。”
仵作鼓了鼓勇气:“倒像是被人熊一击在胸前而亡。”
“混帐!”县太爷一拍椅子的扶手:“这叶府深宅大院,何来人熊?你好生给我验过了!”
“大人此话差矣。”黑东生静静的看了县太爷一眼,看得他脊背有凉飕飕的:“在没有确定最终的原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