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应该在这里的,我应该在沙漠中!”
“先生……先生……”列车员干咳几下,他的领子被欧阳玘紧紧地抓住,喘气都有些困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要去叫警察?”
“你在干什么?”
从车厢里探出头的乘客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感到有些紧张。
欧阳玘听到大家的议论转过头看了看两侧,然后松开了手。
列车员立刻咳嗽了几下,然后拍着胸口说道:“先生,我想应该找我们的列车长跟你谈谈。”
“不用了。”欧阳玘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再问下去根本什么也问不出来。欧阳玘转身木木地走进车厢内。
列车员看着欧阳玘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但也没再说什么,安慰了一下大家后朝着下一节车厢走去。
怎么会在火车上?是谁把他打晕了扔上火车的?
欧阳玘呆坐在床铺上,身体靠向车厢内壁,眼睛快速环视着这间软卧车厢。
车厢内的空间虽然狭小,但是东西却很全,有可以折叠的桌板,还有一个小洗脸池,上面还有一个可以放东西的柜子,旁边是衣架,衣架上挂着他的旅行背包。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这一切也都让欧阳玘感到很惶恐,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突然,他想到什么,赶紧伸手摸着身上的口袋。
日记本还在。
欧阳玘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日记本。既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不如先静静地往下看那个日记本上写的内容。起码在还没到卢克索的火车站前,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清静一会儿,也许他能在日记上找出某些答案。
1923年3月17日。
我相信阿蒙一定会震惊她的美貌,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最高贵的亚洲女士。当我昨天第一次走进那间英式宫殿的房子里时,她正坐在窗旁的画架前绘制着一幅美丽的风景画,当时她的身上穿着一件英式紧腰黑色长裙,头戴黑色的帽子,上面插着一根油光的黑色羽毛,我猜想那是用鹅毛做的,看起来很特别,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当我感到紧张不安的时候,她却给了我一个阳光般的笑容,那笑容直到今日还温暖着我的心。
字迹到此又变得很模糊,欧阳玘不得不跳过几行,继续看。
阿蒙的态度有些生硬,这使我显得有些尴尬,好在那位高贵的亚洲女士并不在意这些,她让仆人,也就是那名英国绅士为我们准备了茶点。那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精致的食物,可是阿蒙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我这个朋友明明跟我一样是个下等人,每天连温饱问题都难解决,但却有着上等人的清高和傲慢。他甚至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身价。哦,我的真主,我当时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默默地享受着那些美食,虽然我也需要钱,可是在那位美丽的女士面前,我却不愿意显露出我的贪心。
欧阳玘微微侧了侧头,伸出右手轻揉着太阳穴。
可是那位女士却很快满足了阿蒙,不管阿蒙说多少钱,她都答应。我的真主,我不得不再次呼唤它,因为我没想到一个向导竟然能挣这么多钱,我是不是沾了阿蒙的光?我应该感谢阿蒙吗?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可以和那位漂亮的女士在一起,这是一件足以令我欣喜的事情。
字迹突然变得很潦草,不知道是这本日记的主人懒得往下写,还是当时有什么情况,总之欧阳玘看不清楚那些字,看上去就像是一些中国的鬼画符。欧阳玘不得不翻到了下一页。
1923年3月18日。
今天的天气炎热,其实在沙漠里白天总是这个温度,我和阿蒙早已习惯,只是那位女士和那位老仆人却并不适应,我们几次停下来,他们几乎快要喝光我们所有的水。阿蒙显得很不高兴,痛斥了他们,我很佩服阿蒙的胆量,但是我也很担心那位女士因为生气而不付给我们钱,但是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那位女士并没有说什么,我甚至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她的想法,她只是给了我们应得的钱,然后说明天再继续。就这样,我们返回了。
说真的,我心中有很多疑惑,那位女士和那位老仆人看起来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来此游览,他们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这里的风土人情,而是在沙漠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难道他们也是来找……
这一天的日记到此就结束了,而日记的主人却在最后留下了一个悬念。欧阳玘皱起了眉头,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宝藏,像埃及这个地方,到处蕴藏着神秘的东西,欧阳玘甚至相信随便挖一挖都能挖出个宝物。他随手翻到了下一页。
1923年3月19日。
今天,那位女士并没有出去,而是邀请我们与她一起共进晚餐。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长的桌子,我相信那种桌子一定是为宴会而制作的,但是在我眼里它简直就是一种浪费。当时,我和阿蒙静静地分别坐在桌子的两侧,而桌的正面就坐着那位漂亮的女士,我当时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我的心脏跳个不停,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用那吃饭的餐具,那餐具看起来太奇特了,两根普通的细棍竟然就能夹起桌上的饭菜,可是我却笨手笨脚,这让我在那位女士面前无比尴尬。没错,我是下等人,我习惯用手吃饭,我不习惯使用工具,我感到自卑,甚至无地自容。但阿蒙却似乎很自然,他依然用手抓着吃,根本不在乎那位女士的目光。那位女士却也只是笑笑,然后耐心地给我讲解起工具的用法。
欧阳玘跳过了中间几行,那几行都是在感叹“筷子”的神奇,对于他这位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来说太熟悉不过。
我们有了片刻的欢愉,但随即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阿蒙继续吃着他的东西,老仆人笔直地站在女士的身后,那位漂亮的女士优雅地吃着自己盘中的东西,我看不到她的面孔,但却能看到她帽子上插着的那支黑鹅毛。那真是一根漂亮的鹅毛,我相信它一定是从一只漂亮的黑天鹅身上拔下来的。
接下来是一些对于那位女士和那根鹅毛赞赏的话语,欧阳玘没兴趣看下去,于是又翻到了下一页。
晚餐结束的时候,女士突然很直白地说出了她的要求。真的被我猜对了,她真正的目的果然是要找到那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当时的感觉,我真的很害怕,甚至开始哆嗦,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打碎了自己的盘子,我只是感到说不出的恐惧,我恨不得马上离开那里回到家里躲起来。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太害怕了!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本页的文字到此就结束了,欧阳玘很好奇那个女士到底想找到什么,而日记的主人似乎知道,可是为什么会那么恐惧?难道女士要找的是某个法老墓,而那个法老墓真的有咒语吗?欧阳玘只能这么猜测,因为埃及这个地方总会让人联想到这些,他急于想知道结果,于是准备翻向下一页,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广播里说火车马上就要到达卢克索。欧阳玘赶紧将日记收了起来,站起身拿起背包推门走出了车厢。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他现在必须马上去买回开罗的火车票。
可是事情总不是在他预料之中。
卢克索的火车站,如果用“遗址”来形容可能更为恰当,没有想象中的大房子,也没有想象中的井然有序,一眼望去简直就是一片废墟,到处挖得都是大坑,破瓦破砖,让欧阳玘怔在那里足足有十分钟。
这真的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卢克索城的火车站吗?
然而接下的事情更让欧阳玘感到无法预料。
“你是欧阳玘吗?”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欧阳玘真的感到很意外,他立刻将目光移向来人。
对方是个瘦瘦矮矮的年轻男子,长得就像一个没有进化好的猿人,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倒是很有神,棕色的皮肤也显得很油亮,也给他增添了不少精神。不过那身像是酒店服务生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太大。
“我是欧阳玘。”欧阳玘心中真的有些吃惊,他并不认识这名男子,可是他却能叫出他的名字,“你是谁?怎么知道我?”
“欢迎来到卢克索兄弟饭店,有人让我来接您。”年轻男子继续用生硬的英语回答着欧阳玘。
又是兄弟饭店,难道是分店?“是谁让你接我的?”这是欧阳玘最想知道的答案,因为这个人竟然知道他不是欧阳炻而是欧阳玘,这一点就足以让欧阳玘感到震惊。
“我也不知道,对方只是留下了您的信息以及到达的日期和时间,并且付钱让我们来接您住进我们的饭店里。”
“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年轻男子想了想,道:“好像是男的。”他伸手接过欧阳玘手上的行李,指了指不远处,道,“我们的车就在那。”
欧阳玘点点头跟着年轻男子朝车站外走去,他发现这个火车站根本就没有检票口,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么有名的地方,火车站竟然是这样的。不过,欧阳玘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
可是一切真的会顺利吗?
第十八章 从石棺里来,往石棺里去
不可能!金字塔里绝对不可能听到雷声!
安琪儿屏住了呼吸,在黑暗中她的手游走在地面上,试图摸到手电筒,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又是一道劈雷划过,紧接着传来了大雨倾盆的声音。
安琪儿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地站起身静静地站着。
怎么会下雨?这里可是沙漠,而且还是沙漠的地下,怎么可能会有雨声?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安琪儿慢慢地抬起了头。那雨声越来越大,就像一场暴雨,雷声时而响彻,时而又消失,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安琪儿孤独地站在原地,仿佛等待死亡降临的囚犯,她感觉自己的指尖在颤抖,她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衣服缓缓向后退去。突然,被脚下掉落的手电筒绊了一下,整个身子撞向侧面的墙壁。墙壁突然向后倒去,安琪儿在黑暗中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顺着墙倒下去,整个身子腾空,随着一阵凄厉恐怖的尖叫后,安琪儿感觉自己重重地撞在了一堆东西中间,紧接着她听到了一种骨头撞碎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很快地,声音消失在黑暗中。
安琪儿略微动了动胳膊,胳膊看起来只是有些划伤并无大碍。她又动了动腿脚,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她身子底下躺着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安琪儿试着换着姿势,想要站起来,那类似于骨头撞碎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无数个幽灵在咀嚼残骨。在黑暗中安琪儿伸出手鼓足勇气摸向那些东西。
有的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