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日记本,而且还是八十多年前的日记本。突然,一滴血滴了下来,落在了日记本上,欧阳玘赶紧伸手擦了一下额头,才发现前额已经破了,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用手抹了一把伤口上的血,继续低头看着日记本上的内容。
1923年3月16日。
(阿拉伯文)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街上闲逛,突然一个英国绅士打扮的老年男人找到了我,他的衣服挺直地一点儿皱褶都没有,白色的头发向后背着,梳得一丝不乱,下颌高扬,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傲,像他这种上流社会的人怎么会找到我,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他用阿拉伯语问我想不想挣点钱,我当然愿意,所以就跟他走了。
内容到此,笔迹变得有些模糊,像是被水之类的东西给化掉了。
欧阳玘举起了打火机再次望了一眼躺在石棺中的欧阳炻,心中不禁在想,这份东西他那么在乎,一定是非常重要,也许从这个日记本里能够找到某些线索。
欧阳玘伸手将棺盖彻底的合上,本想将日记本揣在口袋里,无奈口袋太小,根本装不下,最后只得将本子塞进胸前的衬衫里,举着打火机朝墓室外走去。
走出甬道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但却没有人,那个守墓的女人还没回来。欧阳玘没有再做停留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在回头又望了一眼门上刻着的自己的名字时,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转身默默地朝着街道深处走去。
兄弟饭店。
欧阳玘并没有马上推开那扇印有717数字的房门,而是站在房门口发了一会儿呆。
旁边走过来一个服务人员,看到欧阳玘站在房前发呆,额头碰伤,立刻走上来用英文礼貌地问道:“先生,需要帮助吗?”
欧阳玘愣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服务人员,是个男的,很年轻。
“没什么事。”
“我去拿些药吧。”
“不用,这点伤不算什么,没事。”
“好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服务人员说完后,给了欧阳玘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转身刚欲准备离开,却被欧阳玘叫住,“等一下,我有些问题想问。”
“先生您问吧。”
“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四个月左右。”
“四个月……你一直负责这个楼层?”
“是的,先生。”
“那么你一定认识住在这间房里的客人吧?”欧阳玘伸手指了一下面前的门。
服务人员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想笑但又不敢笑地说道:“先生,您不是一直住在这吗?”
欧阳玘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一定见过欧阳炻。他知道他和欧阳炻是双胞胎,他们长得很相像,别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嗯,我是说你21号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出门?”欧阳玘知道自己问的方法容易让人不明白,所以换了一种方式。
“21号……”服务人员低着头想了想,喃喃地说道:“您那天好像是出门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只是……记性不太好,那天我是一个人出门还是跟别人一起走的?”
“那天……”服务人员皱着眉头似乎很费劲的在想事情,“那天您好像是一个人出门的……”
“大约是几点?”
“这个,我真的记不清楚了,不过我记得您走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金字塔模型。”
“金字塔模型,你确定我是拿着那个东西出去的?”欧阳玘追问道。
“我应该能确定。”
欧阳玘的眼睛一亮,欧阳炻恰巧拿着金字塔的模型出去,而那个假索夫拉又将金字塔模型交给了他,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有着某种关联,会不会根本没有两个金字塔模型,而自己拿着的那个模型就是弟弟的!如果真是弟弟的,他那么在意这个模型,那说明这个模型一定有古怪!想到此,欧阳玘塞给服务人员一些小费,自己迅速打开房门跑了进去。他记得那个金字塔模型在床角下找到过,后来自己随手放在了……放在了哪呢?欧阳玘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着那个模型,可是越急越想不起自己放哪了,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把模型带出去,当他走到桌子前翻着那些酒店的宣传资料时,却无意中看到旁边放着一个纸制的白色长盒。盒子有一米来长,宽却只有十几厘米。
欧阳玘一愣,他不记得自己的房间里有这么一样东西,他伸手拿起了那个盒子打开,却发现里面卷着一个厚厚的纸,上面还落满了尘土,看起来很脏。
是什么东西?
欧阳玘小心翼翼地将那叠卷着的厚纸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慢慢地展开……
竟然是一幅发黄的旧画!
欧阳玘一怔,仔细打量着这幅又旧又脏的画。只见画的左上角已经脱落,透过厚厚的尘土,可以看到画上画着的是一个男人的脸,但是他的五官很模糊,根本看不清。
这幅画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欧阳玘的目光移到了画的右下角,那里有几滴红色的斑点。欧阳玘低下头闻了闻,有股腥味,是血!
欧阳玘面色一凛,他突然想起了这幅画曾经在沙漠里那个土坯房子里见过!现在怎么会跑到他的房间里?是谁闯入了他的房间?这幅画又代表什么?那上面的血迹又是谁的?
欧阳玘突然想到了欧阳炻,难道那血迹……
欧阳玘死死地盯着那几滴血,血迹连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数字……2和1…..
欧阳玘眼前一亮,2和1连在一起不就是21吗!
难道欧阳炻也去过那个土坯房?而且欧阳炻是在21号去的!
欧阳玘立刻站起身准备出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要去那个土坯房一定要找到那个牵骆驼的小男孩,可是白天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难道他躲起来了?欧阳玘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目光移向窗外。
天黑了,黑得很彻底。
第十六章 只剩一个人
刘非凡没有来。
阿本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而墓室里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暗道。
安琪儿和露依黛互相依靠着坐在了地上,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石棺,眼睛眨都不眨。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下去吗?”露依黛怯声怯语地说道。
安琪儿咬紧牙关,目光狠狠地瞪着石棺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说完,她霍地站起身。
露依黛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安琪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安琪儿拧了几下手电筒,光线已经越来越弱,眼看就快要没电了。
“我们现在去找刘非凡!”安琪儿举着手电筒走向墓室门口。
露依黛站起身,将头发甩到背后:“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那个……”露依黛实在不知道应该管刘非凡住的那个地方叫什么,“那个……他住的房间在哪?”
安琪儿回头白了露依黛一眼,冷冷地说道:“不知道也要找到!”安琪儿转身朝外走去。
露依黛不敢再说什么,虽然对于安琪儿作的决定并不情愿,但是她更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这黑暗的墓室中,当她又回头瞟了一眼墓室后,还是跟了上去。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静静的四周,仿佛连空气也已凝固。
前方黑压压的通道里似乎随时都会有东西窜出来。
露依黛双手抱住安琪儿的胳膊,身子依偎着安琪儿,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目光在黑暗中拼命地搜寻着。
安琪儿能感觉到从露依黛身上传来的紧张感与强烈的心跳,她并没有推开露依黛,因为此时她的心也已提到嗓子眼儿。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但她不想守着石棺等死。
手电筒闪了几下,差点熄灭,安琪儿赶紧用手拍了几下,手电筒重新亮了起来,虽然光线已经很微弱,但应该还能支撑一会儿。
“如果手电筒没电了怎么办?”露依黛看着手电筒,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安琪儿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手电筒,又看了一眼周围,现在她们正站在一个岔口,左右两边都有通道,安琪儿叹口气问道:“你还记得怎么走吗?”
露依黛紧张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眼,轻声说道:“我不记得怎么走了,这里看起来都一样。”
安琪儿无语,她以为自己对于那条通向刘非凡住的地方的路会有印象,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这里的通道看起来的确很类似。
安琪儿有些发愁,她举着手电筒照照左边又照照右边,有些拿不定主意应该往哪边走,这两边的通道看起来都很狭小,只能容一个人前行。
“我们做个记号,这样就不会走错了。”露依黛从身上掏出了口红举到安琪儿面前。
安琪儿一怔,现在她才明白露依黛要化妆品的用途。自己之前错怪了她,但安琪儿并没有打算向露依黛道歉,只是接过口红在左边的墙上画了一个叉,然后又将口红交还给露依黛。
“我们先往左走,看看是不是这条路。”安琪儿举起手电筒向前晃了一下。
“好,我听你的。”露依黛也很顺从,紧跟在后。
“你跟紧我。”连安琪儿都不知道说这句话是因为担心露依黛害怕,还是担心自己害怕。
“我就跟在你后面。”露依黛的声音明显紧张。
安琪儿回头望了一眼露依黛,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雪白雪白,看起来她非常害怕。
“我们聊聊天好吗?”露依黛几乎是在乞求安琪儿,“我很害怕,这里太静了,也许我们聊聊天,还能放松一些。”
安琪儿并没有拒绝,直接说道:“你认为阿本会去哪?”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阿本不会丢下我们的。”露依黛说得相当肯定。
安琪儿的眼皮微微眨了一下:“如果他不会丢下我们,那么他就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他不会平白无故消失。”
“也许是他听到了那个低沉的女人声?”露依黛的声音压得很小。
安琪儿猛地站住了脚步,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露依黛。
“你说……那声音……”露依黛向两侧看了看道,“会不会是她发出来的?”露依黛伸出颤抖的手指缓缓地指向壁画上的女人。
“你以为这个世上真有神话故事吗?人真的能死而复活?”安琪儿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虽然她希望那些流传的神话故事都是假的,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可是这世上的确有很多未解之谜。”露依黛无法安下心来,她的目光到处扫视,身子紧紧地缩着,似乎随时都会吓晕过去。
“你别自己吓自己!”安琪儿气得不愿意再理露依黛,转身快步向前走。
“你别走那么快,等一下我,我害怕!等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