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考试的人定比往年多,叫丹渝哥多用心,他考的越好,我越好跟七阿哥开口。”
董鄂氏自然满口应承。
77、人心不足花期将近
自从善保被乾隆指到福康安身边儿当差,比以前忙碌了十倍不止,连个休息日都没有。
薪水呢,半分没涨。
别提多气闷。
善保每日顺路送福保佳保去咸安宫后,就转道去重华宫当差。
福康安虽说刚回宫,不过他是热门人物儿,皇室亲戚多,诸如宗亲走礼,谁家死人、谁家娶亲、谁家过寿、谁家生子,人情往来,皆不可少。
而且送礼这事儿,轻重分寸心意都要把握好,福康安大老婆尚就位,要求又高,不满意大太监拟的礼单,善保就顶了这差。其它诸如承运司的事,因万事开头儿难,也不能松懈。
还好现在福康安有了自己的地盘儿,不方便出宫时,便将丰升额等人叫到重华宫商议。
乾隆暂时并没有给福康安别的差使,只是吩咐福康安跟在自己身边儿学着听政,五阿哥大婚后领了吏部的差使,六阿哥去了工部。
笔帖式考试结束后,善保和丰升额、王杰找了几个算数好的到承运司当差,董鄂丹渝自然在其中。
为此,董鄂家特意请善保去吃酒,只是善保如今一天六个时辰都被福康安锁在身边,抽不开身,方作罢。
董鄂丹渝十八岁,相貌中上,其实同善保有三分相似,只是不若善保精致贵气,未言先笑,与善保很是亲热,吃酒后,董鄂丹渝特意骑马送了善保一程。
“表弟,要不要叫辆马车,看你脸都红了。”董鄂丹渝关切的问,于私下以兄弟相称。
善保单手握缰绳,脸上燥热,搓了搓,笑道,“表哥不必担心,我还好。现在我也没空去承运司,表哥在里头可还顺利?”
董鄂丹渝笑,“我一切都好,几位大人都很和气。”
在这个时代,姑表做亲、两姨做亲都是极寻常的事,善保虽不赞成近亲结婚,无奈董鄂氏看中了董鄂丹渝,善保也不好多说。
如今看来,倒不是个笨人。
到了家门口,善保请董鄂丹渝进去给董鄂氏请安。
善保则先回自己院里洗脸换衣裳。
董鄂氏见了亲侄子,眼里心里都极高兴,雪丫正巧在额娘身边儿,见了董鄂丹渝微微一笑,大方的行了礼,“表哥来了,额娘,我去厨房瞧瞧晚饭。”
董鄂丹渝忙道,“劳烦表妹了。”
雪丫笑着下去。
董鄂氏拉着侄子一长一短的问,董鄂承渝笑道,“今天我们承运司的人一道吃酒来着,表弟年纪小,又是七阿哥身边得用的人儿,难免多喝了几杯。姑母,先给表弟备碗醒酒汤吧。”
董鄂氏打发飞燕去厨下取醒酒汤给善保送去,董鄂氏笑道,“善保跟七阿哥以前是咸安宫的同窗,等闲能说上几句话。你在承运司做的好,有功劳,谁也不能贪了你的去,七阿哥也看的到。你日后有出息,就不枉你阿玛、玛法对你的期待了。”
“是,侄儿定用心当差。”董鄂丹渝温吞的笑着。
小丫环送了醒酒汤来,董鄂氏让侄子用了一盏醒酒。
过一时,君保落衙回家,留董鄂丹渝用晚膳,有善保做陪,也算和乐。
董鄂丹渝入夜归家,去父母房里请安。闻到儿子身上有酒气,难免多问一句,听到是和善保同僚一道吃酒,又去了妹妹家,董鄂岚欣慰笑道,“善保前程不可限量。他现在跟着你姑姑、姑丈过日子,他的额娘是我亲姨妈的女儿,论亲,咱们两家是未出五服的表亲。你额娘又给你订了你姑妈家的表妹,你们呢,就跟亲兄弟一样,你跟善保要多亲近。”
董鄂丹渝垂眸道,“儿子省得。”自从七阿哥正位重华宫,善保跟着鸡犬升天,又蒙万岁指了门好亲事,就成了诸人眼中最有出息的子弟、人中龙凤,无人能及。董鄂丹渝每日都要听阿玛念叨几遭,好似世上只有钮祜禄善保是好的,自己这亲儿子倒成了泥猪癞狗一般,此时颇有些不耐烦,脱口道,“儿子倒有心亲近,倒是表弟,与儿子并不热络呢。”
董鄂诚邦将手中茶盏一撂,沉声训道,“你这是什么话?若不亲近,你能进承运司?他何必要提携你?”
冷眉凝眼盯了儿子半晌,董鄂岚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万岁爷跟前儿的侍卫多了,怎么就善保蒙万岁青眼赐婚?七阿哥咸安宫的同窗也有上百人,怎么只他被指到七阿哥跟前当差呢?你要知道,现在多少人想巴结他还找不着门路,你要他如何热络?你得先拿出自己的本事来,把差使办好,他瞧着你是得用的人,难道他会放着亲戚不用,提拔外人?”
董鄂丹渝忙道,“是,儿子一时糊涂。阿玛放心,我跟表弟是至亲,再如何也不至生分的。”
“你仔细思量吧。”
待儿子走了,董鄂岚叹一口气,妻子纳喇氏笑道,“儿子刚当差,你倒是好生指点他几句,冷声恶气的,儿子也是要成亲的人了,长大了,难免要面子呢。”
董鄂岚皱眉,不满意道,“你看看他这个样子。比善保还年长两岁,却如此不知好歹。叫善保知道岂不伤了亲戚和气。”
纳喇氏笑道,“老爷多虑了,儿子又不是愣头青,只是当着你这亲阿玛的面儿才这样说。”
“希望是多虑吧。能在万岁身边儿熬出头儿的人,哪个简单了。”董鄂岚摇摇头,“他年纪也不小了,哪天你去妹妹家,商议商议成亲的事儿吧,我的缺差不多了。”
“诶,我也是这样想。老爷的差事……”
“直隶布政使。”董鄂诚邦自得一笑道,“若无意外,头年就能下来。开春上任。”
“我跟妹妹去说,怎么着也得在老爷上任前把喜事办了。”
善保也应了,真弄个小萝莉,他还下不了手呢。
董鄂丹渝的年纪却不小了,已到了适婚年纪。
纳喇氏来跟董鄂氏商量儿子大婚的事儿,董鄂氏有些吃惊,笑道,“嫂子,这也忒急了,我就雪丫这一个女儿,且舍不得她嫁人呢。再者,善保的婚事也在眼前,总得先说哥哥,再说妹妹。”
此话在理,纳喇氏点头道,“不瞒妹妹,你哥哥的缺要下来了,说是直隶布政使,明年春天就得去直隶了。虽说是离的近,丹渝那孩子却得一个人在京,家里总得有人打理内务。妹妹,咱们是亲姑嫂,雪丫嫁过去我只拿她当女儿疼,只是换个地方住罢了。转眼明年,丹渝就十九了,我也急着抱孙子呢。妹妹,就是从善保这儿论,善保是长房嫡长,传宗接代更是大事,很该早些将公主府的格格娶回来呢。”
董鄂氏听嫂子的为难处,只得道,“嫂子且容我些时候吧,就是陪嫁的家俱也在打呢,还有雪丫的嫁妆,尚未筹备好。知道嫂子不看重这些,单是我做额娘的心呢。我只她这一个女儿,难免要多给她陪嫁些。这如今已进了九月了,年前怕是备不妥,明年吧。明年雪丫十六,也大些,再者,还得给孩子们筹算吉时吉日,嫂子说呢?”
纳喇氏笑的亲热,“我听妹妹的。”
善保对于雪丫的婚事,先问了一句,“丹渝表哥年纪不小了,不会有房里人吧?”
“这个我早打听过,你表哥最正经不过,没有的。”董鄂氏笑道。
善保抿了抿唇,“还有一样,咱家虽不是名门显第,不过我阿玛在世时,从未纳小,叔叔也只有婶婶一人,丹渝表哥那里还是提一句比较好。咱家的门风,大妹妹怕过不了那种三妻四妾的日子。”
善保算是说到了董鄂氏的心坎儿上,饶是与亲兄长联姻,董鄂氏仍忍不住一叹道,“我为何把你大妹妹许配给丹渝,就是做此考虑。她亲舅舅家,起码不会委屈了你大妹妹。她舅母说了,丹渝五年之内绝不会纳小,到时就看你大妹妹跟丹渝的感情吧。这世上像咱们家这样的,一万个里头也没一个。”
“这也太委屈大妹妹了。”善保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垂眸道,“我来跟丹渝表哥说吧。婶婶,还是不要急着让大妹妹嫁人,大妹妹明年才十六,虽说是亲舅舅家,做人媳妇跟做闺女可是两码事。让大妹妹再松快两年,也不晚。”
“我知道你向来疼爱雪丫头,在家里,她跟你也是最要好的。做长辈的终有一日要先你们而去,还得你们兄弟姐妹相依相持。”这事也奇怪,雪丫和佳保是同胞姐弟,却对善保更加亲近,董鄂氏默然一笑,“做额娘的都希望女儿在婆家过的美满,若是方便,跟丹渝提上一两句也是好的。也不必多提,男人哪个不要面子,又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婚前生了嫌隙也不好。”
“我心里有数,婶婶放心吧。多多给大妹妹备些嫁妆,听说丹渝表哥下面还有弟妹,日后妯娌间难免攀比,别让大妹妹受了委屈。”善保琢磨道,“前儿我托人在郊外给大妹妹置了处庄子,三十顷地,外带一处庄园,就是预备着大妹妹出嫁用的。一会儿我差红雁把地契送过来,婶婶有空交由下人过户到大妹妹名下,叫大妹妹自个儿瞧着管理吧,以后也能添几个胭粉钱。”
“这……”董鄂氏心里自然高兴善保手足情深,又担心道,“你开铺子才赚得几个钱呢。有这份心就是了。”
“婶婶不必担忧,我自然是量力而为。再说,这是给大妹妹的,女孩儿都是要娇养的。”善保笑了笑,“大妹妹是要嫁出去的,不比我们兄弟,都是娶一个回来,好不好的都在自个儿家。家里就大妹妹一个女孩儿,嫁过去又是个长媳,娘家自然要给做脸。婶婶,当初索绰罗家送来的东西,分出一份儿来给大妹妹。我们这一辈,就我们兄妹四个,原就有大妹妹一份儿的,剩下的就做为族中公产。”
“这不行。”董鄂氏眼圈儿微红,“那些都是你阿玛额娘留给你跟福保的。善保,你是个仁义的孩子,贴心懂事,你阿玛额娘在天有灵,也当欣慰。雪丫头的嫁妆,我早有准备,也差不多了。那些东西,不能动。”
董鄂氏说的坚决,善保也就没再多话。
董鄂氏晚上跟丈夫说了善保给雪丫添妆的事,君保道,“他们兄妹的情份,收着就是,教闺女学着自个儿打理吧。”
叫君保说,善保这脾气是遗传了他们钮祜禄家的大方。当初,他光杆儿一个带着老婆离家,想着他大哥能恨的咬碎银牙,可后来,知道了他的消息,他大哥差人硬分了一半家产给他。不过也叫族人带了信儿:我不死,你不用回来。
君保一辈子内疚,对他大哥有愧。
所以,格外对善保兄弟上心。
投之以碧桃,报之以琼瑶。
不外如是。
妹妹要嫁人,善保身为兄长,对妹妹格外关注。
生怕妹妹会有啥婚前忧郁症之类的。
“大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