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芳华  第17页

”门被疯狂的捶着,雨荷和林妈妈不要命地撞了进去,身后还跟着生怕果真出了大事,自己也逃不过干系的李妈妈和兰芝。
  牡丹顺势往地上一倒,把剪子扔得要多远有多远,白着脸,张皇失措地喊:“妈妈救我!公子爷要杀我!”趁着刘畅没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刘畅的腿道:“我真没敢说郡主娘娘什么,真的没有,不信你问她们,我什么都没说过。真是她的侍女叫我去的,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啊!”手却用力在刘畅的腿弯肉嫩处捏起一层皮迅速转了一个圈。
  刘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待要抬腿踢出去,临时却又收住,转而弯腰一把掐住牡丹的肩头使劲晃:“你这个阴险卑鄙的!”
  牡丹见他收住脚,很是遗憾,于是顺着他的力道晃头,晃得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满脸泪痕,不忘大声惊呼:“救命啊,救命啊!”眼睛往上一翻,顺理成章地晕死过去。
  林妈妈和雨荷一人抱住刘畅的一条腿,大声喊叫:“求公子爷饶了少夫人吧,她真的没说过半句怨言!”
  李妈妈和兰芝对视一眼,也都跪下去求情:“公子爷,公子爷,有话好好说,少夫人晕过去了!娇弱弱的人儿呢,哪里经得起大老爷们这几下?”
  看来谁都认为是自己打了她,焉知从始至终被耍的人就是自己。难道要叫他说他被自己的女人用茶壶砸了,还用剪子刺了?刘畅有苦说不出,看着牡丹只是磨牙。恨恨顿了顿脚,道:“还不把人抬上床去?”
  林妈妈和雨荷忙丢了他,一左一右扶起牡丹。林妈妈一摸,牡丹手脚冰凉,心疼得嚎啕大哭:“我苦命的丹娘啊!这是做了什么孽?忍气吞声还要赶尽杀绝!老天爷你睁睁眼啊!”
  “这是做什么!”戚夫人立在门口威严地一声断喝,“乱七八糟地闹腾什么!”
  林妈妈不管不顾,只是抱着牡丹哭。牡丹见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很是不忍心,却也只得僵手僵脚地不动。
  “给我闭嘴!谁再嚎就叉出去!”戚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刘畅一眼,指挥众人打扫战场。先去看了牡丹,叫人立刻去煎参茶来,又狠狠地骂了伺候的人一顿:“公子爷醉了,你们也醉了?就这样任由他闹腾下去?一群不中用的东西!拿你们何用!少夫人若是没事也就罢了,若是出了事,看我不收拾你们!”
  牡丹心说,老巫婆,你儿子行凶打人,转眼就被你说成是醉了,把错全都推到伺候的人身上去,是伺候的人不得力,这手法用得纯熟啊!
  众人唯唯诺诺地应了,戚夫人却又夸奖立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宽儿和恕儿:“多亏这两个小丫头聪敏,知道去叫我,不然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才能收场!”
  不多时,参茶端来,林妈妈将牡丹扶起,喂了半盏下去,牡丹方轻叹一声,“醒”了过来。只是望着帐顶默默流泪,不言不语。
  戚夫人见她醒过来,松了口气,沉着脸道:“子舒,你随我来!”
  也不要人跟着,扯着刘畅就往外走,见四下里无人,一掌就搧在了刘畅的脸上,沉声道:“你个糊涂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的话你全当耳边风么?”


第二十二章 贱
  刘畅不避不让,硬生生挨了一掌后沉声道:“母亲出够气了么?若是出够了,那我就先走了。”手臂被刺中处痛得很,那女人也不知下了多大的狠劲,真是够恶毒的。
  戚夫人被他呛得气短,随即眉毛竖得老高:“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要闹成什么样子才满意?我早上已经和你说过,那女人无论如何我都是不要她进门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她要进门,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进来!”
  刘畅探手入袖中按住伤口,目光沉沉地看着牡丹的房门,轻描淡写地道:“我说过要她进门的话吗?不过就是玩玩而已,您也当真?该怎么做,我心中自有分寸。今夜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以后不会了。”
  戚夫人冷声道:“我不许今天这种事情再发生!你记好了,你怎么荒唐都可以,就是不能让那个进门,让这个死在我家,病在我家!何家的人很快就会上门,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吧!要是再出问题,我就死给你看!”
  刘畅不置可否:“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和她过日子。”
  戚夫人狐疑地看着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给她答复。不等她开口相询,刘畅已经转身走了。他就不信,她何牡丹能翻出他的手掌心去!越是别人双手捧着送到他面前的东西他越不屑一顾;别人藏得越紧越舍不得拿出来的,他还偏生就想要!何牡丹,咱们走着瞧!
  我叫你看小白脸!我叫你和野男人眉来眼去的!我叫你拿水淋我!我叫你拿剪子刺我!我叫你拿茶壶砸我!我叫你暗算我!我叫你瞧不起我!
  刘畅狠狠踢了路旁的树一脚,不意踢到了脚趾头,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站着想想,弯腰摸摸腿弯被牡丹掐过的地方,突然觉得遍体一阵酥麻。为什么当时他就没踢出那一脚去呢?是怕她纤细的腰经不住那一下?还是怕她雪白的肌肤就此青紫了?还是怕她眼里的轻蔑和不屑?或者,是怕她下一次越发狠劲地拿了刀刺他?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瞧不起过,没被人这么不当一回事,他咽不下这口气。总有一日,他要叫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人。
  刘畅心不在焉地走了一歇,迎面遇到鬼鬼祟祟出来打听消息,兼着捡漏看能不能好运气接着人的碧梧,对着碧梧满脸的娇笑,心情莫名地一阵烦躁:“你来做什么!”
  碧梧理了理鬓角,举起手里的朱漆食盒,娇笑道:“听说您醉了,婢妾亲手熬了醒酒汤,正要给您送去。”眼看着刘畅只穿了里衣,形容狼狈,不由惊呼一声:“爷,您这是怎么啦?”
  刘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滚!”
  碧梧委屈万分,立了一会儿,快步跟上,谄笑道:“爷,婢妾弹琵琶给您散散心?婢妾新近学了一首,您还没听过呢。”她最擅长的就是琵琶了,刘畅心情不好的时候每每听她弹一曲琵琶就会高兴许多。
  刘畅不语,回头冷冷瞪着她,碧梧吓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强笑道:“婢妾无礼。请公子爷恕罪。”
  再抬头时,刘畅已经去得远了。碧梧眼里的泪哗啦啦往下淌,这是怎么了嘛,她又没做错什么事。都是那个何牡丹惹的公子爷不高兴,害得她跟着倒霉啦。
  斜刺里一声娇笑,端的刺耳,却是纤素穿了件月白色的薄纱披袍,摇摇摆摆地走过来,虚虚对她福了福,笑道:“哟!我还说这是谁呢,原来是碧梧姐姐呀!啧,看你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叫妹妹好生心疼!”
  不要脸的狐狸精!打扮成这个样子是打算出来勾引人的吧?去吧,去吧,去了正好吃一顿排揎!碧梧拭了拭泪,挺起腰杆假装没看见纤素,招呼身边的丫鬟直接走人。
  见碧梧不战而逃,纤素得意地一笑,提步快速朝刘畅追去。这群女人,老的老,怀孕的怀孕,不讨喜的不讨喜,不解风情的不解风情,谁能跟她比呀!
  且不说刘畅如何的犯贱,他后院里的这群莺莺燕燕又是如何的各怀心思,争奇斗艳,争宠献媚。却说喧嚣过后,牡丹房里终于清净下来,李妈妈与兰芝各自去睡,林妈妈、雨荷、宽儿、恕儿各各围在牡丹身边,满脸凝重和担忧。
  她们都不知道真相,牡丹也无意和她们解释,只再三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让她们赶紧去睡。
  雨荷自不必说,宽儿和恕儿也只是摇头,林妈妈只得指派:“你二人年纪小,明日还要早起做事,自去歇着,这里有我和雨荷伺候少夫人就够了,明日你们换我们打打盹儿。”
  宽儿和恕儿这才依言离去。林妈妈又叮嘱雨荷:“你去门外看着,我有话要同少夫人说。”
  林妈妈见了今日的惨状,不会再强迫自己一定要和刘渣搞好关系,地久天长了吧?得趁这个机会把林妈妈争取过来,只要她肯开口,想必何老爷和何夫人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话,赞同自己的决定。左右都是为了女儿好,哪有眼睁睁看着女儿送死却一条道走到黑的爹娘?牡丹连忙坐起身子来,期待地看着林妈妈。
  林妈妈愁眉苦脸地在床沿上坐下来,轻轻抚摸着牡丹的头发,叹道:“我可怜的丹娘。你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这么一个主?”
  牡丹嘴一瘪,一把抱住林妈妈,把头埋在她的肩头,哽咽道:“妈妈,你看见的,这种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一天也过不下去!我宁愿去死也不要这样屈辱的活着!想当初我在家里,爹娘从来也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他家却把我当作了什么?要是当时你们不在,你们不护着我,他岂不是要了我的命?先不说他,就说这样下去,那郡主也铁定会要了我的命。”
  保命符变成了催命符。林妈妈长叹了一口气,无声地抚摸着牡丹的背,犹豫很久,方低声道:“好孩子,老爷和夫人若是来,我便同他们讲,咱们……”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坚决地道:“咱们离开他家吧。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牡丹大喜,抬头看着林妈妈低声道:“妈妈,你说的是真话?你真的肯帮我?”
  林妈妈苦涩地一笑:“你是妈妈奶大的,是妈妈的心肝肉,妈妈怎么舍得看着你这样被人糟践?”这样下去,就算是赖着活下去,也总有一日要死在他家手里,与其这样郁郁不可终日,还不如回家去过几天舒心的好日子。
  牡丹兴奋得不得了,欢喜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笑道:“妈妈,听你这番话,我头都没先前晕了呢,身上也没先前痛了。”
  林妈妈破涕为笑:“真的?”
  牡丹肩膀靠过去撒娇:“只有这里,被他掐着的这里,好疼,妈妈给我揉揉,吹吹……”
  林妈妈拉长了声音:“好……”褪开牡丹的夹袍来瞧,只见雪白的肩头上几个泛青的指印刺眼得很,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恨,不由在心里将刘畅咒了几十遍。
  雨荷在外听着差不多了,便笑道:“夜深了,少夫人要安歇了么?若是想和林妈妈说话,奴婢去把铺盖抱来铺在那美人榻上如何?”
  林妈妈正要应了好,牡丹摇头:“妈妈累了一天,正该好好休息一下。这美人榻哪有床上好睡?”
  雨荷会意,笑道:“那今夜便由奴婢来守夜好了。妈妈先去睡吧。”
  林妈妈还要推辞,牡丹严肃地道:“妈妈,我若是病得起不来床,可全都要靠着您张罗呢,您要是没精神,谁为我出头?”
  林妈妈想想也是,又再三交代了雨荷一歇,方回了自家房间洗了睡下不提。
  牡丹伸了个懒腰,道:“雨荷,明日把那澡盆给我劈了烧掉!”渣男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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