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宁  第81页



他再三迟疑,不敢入内。

三老太太可是他主家的亲妹妹!

然而,舌尖犹自泛着苦,舌根却又带着先前那腻人的甜。两相交错,叫他眼前不停地闪现过方才那把寒浸浸的匕首,还有握着匕首的那只小手,厉鬼一般的女童……

他随即鼓起了勇气,同之前一样先轻轻叩响了窗棂。

里头一丝声息也无。

他撬开了窗,却没有立刻就往里头去。

吃一堑长一智。

被蛇咬了一次,可绝不能再轻易地被咬上第二回。

他小心翼翼地往里头张望,甚至不惜轻声唤了声三老太太。若是三老太太醒着,必定会听到他的声音,而且也只会当做是吩咐他去做的事出了纰漏,至多挨点责备而已。

他想得清楚,却没有料到里头果真是死一般的寂静。

窗户半开着,屋子里的靡靡香气就被风带了出来。

香气已经很淡,却依旧逼人。

他翻身跳了进去。

只是,并没有立刻就履行对谢姝宁做下的承诺。毕竟在他眼里,谢姝宁到底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这般大的孩子哪里就会懂男女之事。因而,他虽进来了,却只是准备呆到时辰,就出去同谢姝宁要解药跟银子的。

不过,屋子却不能不进。他想着方才发生的事,心里对谢姝宁难免还是有些恐惧担忧,生怕那古怪的臭丫头会来查勤,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他悄无声息地朝着牀榻前进。

外头忽然落下个闪电,登时白练如光,屋子里亮如白昼。

虽只是一瞬,仍叫他瞧见了三老太太安详的睡颜。

他不禁愣住。

奇怪,她竟然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年轻,更漂亮!

他不禁四处张望起来,屋子里除了三老太太外,竟连个丫鬟婆子也没有,值夜的人都上哪儿去了?他呆呆地立在牀前,只觉得自己此刻身处的这地方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但这古怪中,又夹杂着陌生的热度跟诱惑。

方才紧张坏了,这会放松下来,他吸着气,只觉得身体里的血在渐渐沸腾。

正值壮年,气血方刚的男人,盯着牀榻上一动也不动,安静睡着的女人,他不由悄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带出一阵苦味。

他想起了谢姝宁的话。

动抑或不动?

他这辈子可还没碰过比自己年长的女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主子!

他弯下腰去,小心地拍了拍三老太太的面颊。

仍旧毫无反应。

他不由暗自赞叹起来,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妙的事?用不了多久,他便跑了,谁还能想到他身上去?拿到了解药跟银子,从此天高皇帝远,他乐得逍遥自在!想到解药,他又对三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若不是她,他哪里会中什么毒。

这样一想,事情就愈发显得水到渠成。

害苦了他,怎么着也该补偿补偿才是!

他三两下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不管不顾地掀开牀上的被子,重重俯身。



第108章 龌龊

牀上的人甚至连丝毫声响也不曾发出来。

温香软玉在怀,更是激发了他的胆色跟勇气。粗糙的掌面攀爬着,落在了她的面颊上。暖的,滑溜极了。像是他吃过最好的豆腐,嫩生生,雪白诱人。他不禁低低呢喃起来,“嘁,这么嫩,怎么就成了老太太……”

掌下的皮肤柔滑细腻恍若凝脂,他轻轻触碰着,摸到了几缕细碎纹路。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倏忽间便略了过去。

俯身,低头,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身下的人,仿佛非人,而是具温暖的泥塑,一动不动。

他渐渐得意起来,嘴角挂着张狂的笑意,觉得自己这一回倒是也没有白白回来。享了女色,又能得银子,若不是中毒这件事一直在心头盘旋不去,困扰着他,这会子他都要忍不住大笑几声了。

黑暗中,他的喘息声慢慢重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下仿若假人般的三老太太,其实清醒得很。

甚至比往常的她,还要来得清醒许多、许多。

这香有多霸道,她这会才真的了然。

意识清醒,身体却丝毫不得动弹。这也就罢了,偏生五感越加明晰,耳更聪,肌肤更加敏感。一切的一切,都叫她觉得又恐惧又难堪。她虽不能动弹,却听得见对方发出的声音。她识得这声音,她也终于明白过来,这粗俗又下贱的仆人,竟正在肆无忌惮地触碰着自己的身体!

她是矜贵的妇人,可不是那人尽可夫的下作女子!

心内嘶声呐喊着,她愤怒惶恐至极,身体却渐渐不受控制地酥麻起来。

这不是她的身体,这并非是她熟悉掌控着的身体!

她年纪已不算小,可这般多年来,一个人寡居,日渐干涸,这会便像是久旱逢了甘霖,缓缓湿润起来。

这样的感觉,令她羞耻,又不忍心打断。

矛盾重重,她已无法思考,为何自己吩咐去寻宋氏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又胆敢在自己身上做这样的事。意识伴随着内心的焦灼,一点点逝去。她拼命挣扎,脑子重新飞快地运转起来,春平去了哪里,春平这小娼妇究竟去了何处,为何这会了也不归来?

白皙的肌肤上烙印下了玫红痕迹,她觉得自己在轻轻颤栗,紧跟着又悔恨起来。

若是不将秋喜逐走,自己兴许就不会落到眼下这样的地步。

可转念间,又想到若这人敢对自己如此,同样宿在屋子里的秋喜也会被香气迷倒,那她又如何能幸免于难,左不过是主仆二人一道出事罢了……

她在心底里啜泣着,只觉得自己像是躺在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上,晃动着晃动着,浑身湿透。

这已是她今夜能想到的最坏的事,是此生发生在自己身上最最叫人痛苦不堪的事,却全然没有想到,事情远远没有这般简单。

如今这一幕,不过只是开锣的第一场暖身戏罢了。

屋外,大雨仍在下。

天色漆黑,无月无星。

月白秉着谢姝宁的吩咐,悄然走至陈氏门外,抬手叩响了房门。

“叩叩——”

四下寂静中,这短促而轻快的叩门声显得极响亮,可未曾传远,就又被雨声给打碎了。

如此反复四五次,屋子里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窗纸上映出一抹黄晕。烛火随着脚步声开始朝着门口移动,月白注意地听着,匆匆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隐在了黑暗中,垂下头去。

“咿呀——”一声,门被打开,里头探出来一个脑袋。

是雪梨。

“夜已深,是谁叩门?”雪梨似乎并不敢出门,只站在门内冲着外头月白的身影,压低了声音问了句。

月白亦压低了声音,用比往日更深沉些的嗓音缓缓道:“老太太夜里睡不安生,想起一事,因而吩咐我来请陈姨娘过去一叙。”

“是春平?”雪梨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老太太怎么这个时辰让你过来?”

月白的头未抬起,依旧低着头道,“老太太未说,我们做奴婢的自然也不会知道。不过,听说是要紧事,不能耽搁了。”

雪梨闻言不由吃惊,连哈欠也忘了打,“那、那我这便去唤陈姨娘起身。”

“老太太特意嘱咐了,要陈姨娘带上九小姐一道去。”不停落下的大雨中,月白谨记着谢姝宁的话,连忙追加了一句。

雪梨心里记挂着,点点头就转身进了里面。

随后,烛火稳稳地在窗台下的木桌上燃着,屋子里传来小孩哭闹嘤咛的声响,其间混杂着陈姨娘嘟嘟囔囔的咒骂声。许是顾忌着“春平”在外头,所以她并没有扬声,嘟囔了几句,便静了下来。

月白并没有等太久,陈氏就抱着谢姝敏自门内走了出来。

雪梨自然也跟着,手中提着灯,帮诸人照明领路。

主子要走在最前头,雪梨要照明,就牢牢跟在陈氏手边上,月白就正好落在了后头。

一行人踏着夜色,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了三老太太的屋子门口。

里头黑漆漆的,竟没有一丝光亮。

陈氏不由皱眉,抱着谢姝敏的手微微一松,复才将她抱紧,口中道:“老太太莫不是又睡下了?里头怎地一点光亮也无?”

“不会的,老太太正在里头等着呢,说是这事必要在今夜同姨娘商谈。”月白死死低着头,在她身后约莫两步的距离说道。

陈氏闻言欣喜起来,想着难不成是三老太太睡着觉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能祸害了宋氏又或是能叫她早早生下儿子来?

一旁的雪梨瞧见了她面上笑意,就自作主张地去推门。

先前秋喜离开时,因想着过会春平便要回来的,便没有锁门,这会里头也只是虚虚闭着,被雪梨一推,门就开了条缝。

屋子里的细碎声音就沿着门缝飘了出来。

陈氏一下子没有听明白,抱着谢姝敏大力推开门走入里头,轻声喊人:“母亲,您可醒着?”

虽然成了妾,但是她称呼三老太太为母亲的习惯倒是一直都未能改变。众人也都不甚在意,三老太太自己这个做长辈的人都浑不在意这些个规矩,旁人又还能说什么。

这会,陈氏唤了一声,屋子里奇怪的声音就立时滞住了。

“春平,去点灯。”陈氏见没有回应,皱着眉,吩咐起来。

可根本没有人应声。

“春平上哪儿去了?”她的眉头皱得愈加紧,又道:“雪梨,去将灯点上瞧瞧。”

雪梨忙提着灯上前去寻,谁知好容易寻到了,一抬手灯一提,众人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呆了。

陈氏惊慌地把谢姝敏放在了地上,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三老太太牀上怎么会有个男的?

好在她虽震惊,但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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