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秀  第3页

人家,听周围人的谈话,好象还是公侯门第,吃穿用度是不用愁的,麻烦的是目前这家人似乎正处于内斗之中,她这个身体的祖母是继室,祖父刚死不久,继承爵位的伯父不是祖母生的,有心要打压他们这一房,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祖母已经说了,过些日子就分家出去,听其口风,不象是没钱的样子,已经吩咐人准备宅子去了,想必将来的日子不会难过。
往好的方面想,她现在这个身体的父亲赵焯是位年轻帅哥,好象学问也不错,将来是准备考科举的,母亲米氏也是个贤淑温柔的女子,祖母张氏辈份大,其实年纪顶多就是四十出头,比老妈去世前还年轻呢。这三位长辈都生得好模样,举手投足带着大家气度,身为他们的晚辈,赵莹君也许可以期待自己将来也能长成个优雅美女,算是弥补了穿越前相貌稍嫌平凡的遗憾了。
一岁的女婴身体还是很弱,又是大病初愈,赵莹君很快就疲倦地睡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过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瞪大了双眼站在炕边看着自己,挂着老大的黑眼圈,瞧着怪吓人的,就吃了一惊。
小男孩忽然笑了,转头对身后说:“妹妹醒了,妹妹醒了!”
年轻的父亲赵焯走上前来,微笑道:“一定是你调皮,把妹妹吵醒了。”
“我才没有!”小男孩鼓起脸颊,一脸的委屈。
赵莹君心中一动,这个小男孩是她现在的哥哥?之前一直没见到,这也不错,她其实一直希望能有个兄弟姐妹的。
“好了,玮哥儿,不要再扰着妹妹了。这几日为父顾不上你,你可有日日温习功课?过来,为父要听你背书。”赵焯把小男孩叫走了,赵莹君差点儿没呛着,这小哥哥叫的是什么名字?伟哥?
父子俩去了另一边的厢房,赵莹君刚刚同情完小哥哥的名字,就开始担心自己了。她这个身体叫什么名儿来着?这两天只听到旁人叫她“大姐儿”,具体叫什么名字,却是无从知晓。
外间正屋里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是母亲米氏在向祖母张氏回报:“太医刚刚开了药,媳妇儿瞧了瞧方子,似乎有些不妥,那瞧着就是给大人用的,小孩子家怎能受得了这等虎狼之药?媳妇儿想要请太医再开一方,钱姨娘却迫不及待把人请过去了,说是那边的鸿哥儿也病了,等着看大夫呢。媳妇儿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太医瞧着象是更亲近那边的,即便再请过来,也叫人放心不下。”
张氏叹了口气:“也罢,?儿媳妇方才已经松了口,你打发人去回春堂请一位大夫来,比那边请的人要强些。孩子瞧着病情已经不要紧了,只要请大夫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就好,倒也不是非得请太医来。”
米氏应声出去了,张氏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坐到炕边摸了摸孙女的小脸,面上满是慈爱。赵莹君心中一动,伸手拉住了她的大拇指。这位年轻的祖母立刻就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好孩子,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时,远处似乎有些骚动,不一会儿又平息了下去。张氏唤丫头来问:“外面怎么了?”
春草掀帘子进来回禀道:“老夫人,是?大爷那边的鸿哥儿没了,钱姨娘在哭闹呢,被太太骂了回去。”
张氏吃了一惊:“怎会没了呢?早上才说病了,也没听他姨娘说有多重,方才不是请太医过去瞧了么?”
“说是太医去的时候,鸿哥儿就已经没气儿了。”春草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开口。
张氏没有留意到,她还在为这个不幸的消息而震惊。
没多久,赵焯请了位老大夫过来,因为年纪已经很大了,张氏与米氏都没有回避。那老大夫给赵莹君把了脉,看了舌头,问了发病以来的种种,又讨了张氏那张方子去看,就退到外间去了,对赵焯掉了半天书包,听着说的是什么“气火上攻”、“过汗伤津”,赵莹君一句都听不懂,张氏倒是听懂了,还对媳妇米氏小声说:“这回是运气好,我那方子并不十分对症,幸好把高热压了下去,也算是有点效用,但要治好还得另外开方。”
稍一时,老大夫开了方子,赵焯郑重送进里间给张氏过目,赵莹秀睡在张氏边上,瞥见了方子上的几个字,见是些紫菀、通草、杏仁等几味药材,也没看懂。张氏却点了点头,把方子递给儿媳:“就照这方子抓药去吧。”又吩咐儿子:“要好好谢大夫。”
赵焯听了,就知道这方子靠谱,忙出去谢了大夫,将人送走了,又打发人去抓药,接着回来对妻子说:“这几日光顾着照看女儿,倒疏忽了儿子,我方才查他功课,才知道他这几日都没睡好,没什么精神的模样。他屋里侍候的人竟没报上来,你该过问了。”
张氏与米氏听了都很吃惊,米氏更是愧疚:“都是我不好,竟疏忽了。”张氏沉下脸道:“不过是两三日功夫,底下人竟没报上来,这是失职。八成是见我们失势,就有了别的心思,这种事不可不严惩!?儿那边的鸿哥儿怎么没的?若不是院子里人人都跑光了,疏忽职守,又怎会没发现孩子有不妥?媳妇随我来,我们把玮哥儿屋里的人梳理一遍,焯儿去找你侄儿慰问一句,他们无情,我们却不能无礼。”又吩咐乳母和春草看好孙女,便带着媳妇一道去了孙子房间。
孙女的病情固然要紧,但她已经好转了,只等药熬好了喂她喝下就行,倒是孙子那边才是重中之重。
赵莹君觉得有些没意思,她穿越前是独生女,是父母的心尖尖,什么事都是头一份,现在有了新父母,他们却不仅仅关心她一个,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过分了,既然有了新的家庭,就不要再以独生女的思维去看待,有兄弟手足不是很好吗?即使父母去世,她也不再是孤独的了。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好过了许多。
春草有些神不守舍,乳母叫她递个茶杯,叫了两三声她都没听见,忍不住推了她一把:“你发什么呆?我叫你呢,没听见?”
春草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把茶杯递给了她,又愁眉苦脸地重新发起呆来。
乳母就问她:“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么?说来我听听?我虽不敢说见多识广,好歹比你大几岁,知道的事总比你多些。”
春草犹豫了一下,就说:“方才……我跟老夫人到?大奶奶院里去了,不过因钱老姨奶奶和钱姨娘都在屋里,我就没跟着进去,一直在外头候着。当时那院里连个丫头都没有,全都跑光了。”
乳母哂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若只是钱姨娘还好,连老姨奶奶也在屋里,?大奶奶只要不是傻子,都不能留人下来,顶多留一两个心腹就罢了。那位老姨奶奶可不是个懂规矩的,一味偏心侄孙女儿,也不看看?大奶奶娘家是什么来头,逮着机会就把人当丫头似的骂。本来就不是正经太婆婆,无奈侯爷是她养的,?大奶奶若跟她计较,侯爷和?大爷那里就过不去了,可若不跟她计较,事事顺着她的意思,由得她踩自己的脸,叫底下人看见了,今后还有什么脸面管家呢?因此,自打郡公爷去后,?大奶奶帮夫人料理家里的事务,老姨奶奶去她院子里说话,侍候的人都不会留在跟前的。”
春草听了以后,并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反而更加愁苦了:“可那院子里……其实是有人的!”
乳母不解,春草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她往外间张望几眼,见无人在近前,才凑近了乳母小声说:“我在廊下等候老夫人的时候,看见泽哥儿往钱姨娘屋里去了,他刚进去,鸿哥儿的乳母就被赶了出来,过了一会儿,泽哥儿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还撞上我了呢。我瞧他当时的模样,好象受了什么惊吓。不过他是那边的人,我也不好多问,正好老夫人出来了,我就赶过去侍候了。方才府里有人议论,说是院子里没人侍候,钱姨娘一直陪着老姨奶奶跟?大奶奶闹,鸿哥儿不好了也没人知道,太医过去瞧时,人都已经冷了,我就想起了这回事……”
乳母脸色渐渐白了。

  第4章 流言纷纷

乳母快步走到门边往外看,再次确认外头没人,又打开窗子往外张望几眼,方才回来对春草说:“你别胡说八道了,泽哥儿才多大的孩子?不过五岁,他能知道什么?兴许鸿哥儿是早就不好了,泽哥儿进屋正好瞧见,才被吓着了呢?”
春草小声说:“若是这样,为何他不告诉人去?就连鸿哥儿的乳母也……我瞧见了她在泽哥儿走后是进过屋子的,老夫人和我离开那院子时,我还看见她一脸苍白地跑去跟?大奶奶身边的姐姐说悄悄话……鸿哥儿没了的消息,是刚刚才闹出来的,我随老夫人从那边回来,都快有一个时辰了!”
乳母也害怕起来,两人对望一眼,都为这里头可能蕴含的真相胆战心惊。
赵莹君在旁听了个齐全,自然也思量上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议论的这个“哥儿”、那个“哥儿”跟她这个身体是什么关系,总之都是赵家的孩子。一个五岁的孩子进了另一个小孩子的房间,把其他人都赶了出来,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独处,不久之后,他就一脸惊吓地跑出来了,也没告诉人是为什么,乳母紧接着进屋去,也是一脸苍白,还悄悄找了女主人的大丫头说话,紧接着没多久,那个小孩子就被发现死了,而直到太医去诊治之前,都没人“知道”这件事——春草怀疑那个五岁的孩子跟这件事有关,还是很合逻辑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小孩子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因是什么?他的生母似乎没有一直陪在他身边,反而缠着正室要求请太医来诊治,由此可见,他应该是生病了,但病得不算重,那怎么会忽然死了呢?
如果是在那个五岁的男孩泽哥儿离开后才死的,泽哥儿和乳母为什么看上去象是受了惊吓的模样?
如果是在泽哥儿进屋之前就死了,泽哥儿是被他的死吓到,那么一直守在屋里的乳母为什么没发现?
赵莹君还在苦苦思考着,乳母已经叹息出声,叹的是那个死了的孩子的乳母,虽然彼此的主人不和,但她们私下的交情还好,从前未嫁人时,也是曾在一处当差的小姐妹。她说:“她怎么就如此倒霉?这事儿不管实情如何,她都是个死,只求夫人开恩,别牵连她家里人才好,她的孩子还不到半岁大呢。”
赵莹君被她提醒了,那个死了的孩子的乳母还真是难以逃脱罪责,如果孩子是泽哥儿进屋前死的,她负有不可开脱的失职之罪;如果孩子是被泽哥儿弄死的,把人放进屋来又离开的她同样逃不脱罪责;即使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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