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上战场挣军功……这么说来,他当时尚未成年就上了战场,又是不受宠的废太子,身边没得力的人保护,战场上刀枪无眼,自己当时大概也没保护好他,受了伤也不是不可能……难道自己真的要想办法回总部一次寻找治疗不育的药……只是这隐疾到底到什么样的程度了?总要了解清楚了才能行动,是不能……还是伤到哪里……不会是没有了吧……苏瑾想了想,眼前晃过刘寻虽不明显却依然发青的下巴上的胡子茬,突出的喉结,解下上衣袒露的健壮臂膀,男子气概十分明显……否掉了这个可能,一边想着不知道收买御医行得通不,恐怕还要多有借重严霜了。
她闭着眼睛反复思忖,一边对刘寻充满了同情,这样的帝王,英明神武,本应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个个优秀,如今却因为时空偷渡者变成了这样……她天马行空地想着,大概是日间又是赶路,又是步行跟着御辇,身体有些疲累了,她渐渐觉得眼皮沉重,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严霜在帘外听小宫女出来回报说苏瑾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御书房内,刘寻刚遣退了大臣,翻着桌面上的奏折,面容淡漠,高永福悄悄走进来道:“万岁爷,隐凤院那儿来报,苏侍诏听说已歇下了,严霜在外头,您要见么?”
刘寻脸上缓了一缓,说道:“叫他进来回话。”
严霜进来,也不行礼,只慢慢道:“姑姑已睡下了,我吩咐了人不许吵她。”
刘寻也懒得与他计较,只问:“住处可妥当?”
严霜冷哼了一声:“为何不安排回郡主府?”
刘寻不理他,问道:“可探出什么没?”
严霜脸上忽然现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姑姑从什么地方来,怎么治好毒的,为何这些年面容完全没有变化,这些我暂时探不出,不过,有两点可以确信的……一是姑姑确实是姑姑,不是什么妹妹,口味举止言行性格完全一样,其二,姑姑确实忘记了许多旧事,其三,姑姑消失的这十年,似乎与世隔绝,至少离京城很遥远,所以对京城的事一无所知。”
刘寻面如寒霜,严霜仍然津津乐道:“我给她说梁家那两个小贱人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那两个人曾经给过她吃过多少苦了,还真心实意地说被皇上退婚太可怜了,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软善。还有那糟米糕,她不记得她从前吃那个吃多醉了睡了许久,那是酒糟制的,放了花香掩盖,她从前中招过一次以后再也不碰,方才却又一连吃了好几块,果然很快就睡着了,她还是和从前一样,酒量极浅,几乎是沾酒就倒。”
刘寻缓缓道:“你又如何知道她不是演戏?”
严霜冷笑:“姑姑什么性格你我还不懂么?她不善伪,胸怀宽广,光明磊落,杀人就直截了当的杀,一力破十会,什么时候讲什么迂回曲折阴谋诡计?再说了,你觉得她真的是那什么劳什子妹妹?天底下相貌相似、姓名相同的人我都信,但性格声音举止一模一样,绝不可能。至于面貌年岁,姑姑从来就不是普通人,说她是上天的仙子,永远不会老,我都信,至于忘记了什么,会不会姑姑已经走过一回奈何桥,喝了忘川水?”
多年思索的习惯让刘寻下意识去摸手指上的扳指,却发现那里已经空了,严霜注意到他的动作,笑道:“她叫我想办法找到那个琥珀扳指,哈哈哈,刘寻,你没想到吧?你以为姑姑是回到你身边?她不过是回来拿她拉下的东西罢了!所以不肯在你面前披露身份,哈哈哈。”
刘寻在严霜得意的笑声中沉默很久反问:“不错,我不过是她的任务目标,但她却为了我可以死,你呢?又是什么?”
严霜被一击致命,噎得所不出话来。
刘寻仍冷冷道:“她拿了扳指就会走,你不过是她觉得可怜收留的一只狗儿猫儿……”
严霜暴喝一声:“住口!”他额头上青筋爆出,双眼通红:“姑姑才不是把我当小狗小猫!她教我武艺,教我许多东西!”
刘寻哼了一声,不说话。
严霜深呼吸了一会儿,才平心静气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错,如今我们勉强是同一阵线,都不想姑姑回去,我不知道姑姑为什么要找你要那扳指,反正你收好就是了。”
刘寻冷冷道:“那戒指会令人不育。”
严霜表情古怪看着刘寻:“什么?”
刘寻不说话,严霜立刻想起苏瑾和他说的找太医的事,瞬间反应过来:“所以姑姑其实是担心你不育?”
刘寻轻哼了一声:“不错,她担心朕没有子嗣,后继无人――总之,她回来还是为了朕。”
严霜满脸又嫉又恨,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嘲道:“现在姑姑可是认为你不行了,正要我去太医院打听你到底是哪里不行呢,小心她看你一直不宠幸宫妃,确认你确实是自己不行,戒指拿不拿都没意义了,直接走人。”
刘寻额上青筋微微绽起,磨了一会儿后槽牙,才忍下气缓缓道:“朕自有办法吊着她,找机会我就告诉她开春我就选秀,给她一丝希望,总之你注意她的动向,一有异样立时来报,切莫自作主张!”
严霜哼了声:“别吊着吊着弄巧成拙,姑姑是不讲阴谋诡计,可不是傻子任人欺瞒的。”
刘寻也冷冷道:“朕比你更了解她。”
严霜甩了袖子转身就走,快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问:“你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呼啸而至的金龙镇纸。?
☆、膳食
? 苏瑾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小宫女侍立帐外纱帘外一动不动,外头已暗了下来,也不知是什么时间了,苏瑾问:“什么时辰了?”
宫女转过身看到她,喜笑颜开:“姑姑可醒了?”一边拍了拍手,外头檐下立刻进来了几个宫女,端着水盆手巾等物,进来扶她洗脸漱口,然后匆匆换了女官衣物,绾上头发,那宫女一边手下不停,一边道:“前殿的高公公遣了人来看,知道姑姑在歇息,便让我们守着,姑姑一醒便请去前殿,陛下用膳等着姑姑伺候呢。”
苏瑾一愣:“怎不早点叫我,这都什么时候了?”
宫女笑道:“戌时一刻了,高公公那边叮嘱了,说姑姑一路伺候辛苦了,不必叫起,等您醒了再过去也使得,您一醒,门口那儿立等着的小太监已是飞奔过去报信儿了。”
苏瑾心情有些复杂,看了一眼这口齿伶俐的小宫女,清水笑脸,嘴边有酒涡,眉目讨喜,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穿着一身浅青色宫装,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笑道:“婢子如秀,是专门跟着姑姑办差使的,严公公是这院子的总管,这边几位姐姐,如梅、如兰、如菊、如莲,都是一等宫女,分别掌着姑姑这院子里的衣食等职司,外间还有十个粗使宫女和内侍,主要负责洒扫之事,都是前些天高公公遣了人回来挑出来的,姑姑有事只管差遣。”
几位宫女一一上来见礼,苏瑾看了一下,都是长相清秀、举止大方,手脚利落之人,点了点头,如秀看她全身已收拾妥当,忙道:“婢子陪着姑姑到紫宸殿去,严公公已先过去安排了。
苏瑾站起来在如秀的引领下往前殿走,用膳的地方就在紫宸殿东暖阁,离苏瑾的院子极近,进了东暖阁,里面已经摆好了大小七张膳桌,门外站着二十个青衣太监,每人捧着一个漆金龙的食盒,严霜也侍立在门外,看到苏瑾进来,才垂手随着苏瑾进了暖阁里间。刘寻已端坐在上头,看到苏瑾进来,微微一笑,高永福忙上前迎着她过来坐在刘寻左侧下方座椅上,这些天刘寻用膳都让苏瑾陪同吃,如今回了宫还这样,苏瑾一开始还以为是真的过来站着伺候,没想到如此,行军途中可以不重规矩,帝王与将士同食也是美谈,但再没有在宫里还如此的,她微微有些不安,轻轻问正侍立在下首的高永福:“不是说来伺候陛下用膳么?”
高永福轻声说:“陪着用膳也是伺候啊,陛下看见您心情好用得香,这就是最好的伺候了。”
苏瑾无语,看了上首明显已经听见了的刘寻一眼,他正微微笑地打量苏瑾新换上的衣服,深蓝色的锦缎上织着细细纹路的浅蓝凤鸟,蚕丝面料使那凤凰仿佛发着幽蓝的光,柔软地贴服在苏瑾姣好的身材上,显得肌肤雪白晶莹,漆黑发亮的一把长发只用个玳瑁梳子挽着,长长的拖在背后,耳垂蓝宝石水滴耳环细碎垂下,微微摇摆,分外幽静而清冷。
他点了点头:“新衣不错,尚服局那边用了心了,高永福下去赏她们。”
高永福连忙道:“是,可要用膳了?”
刘寻点头,高永福拍了拍手,外面端着食盒的人鱼贯顺着走进来,掀去了盒子上的银盖,二十个菜摆满了膳桌,却多是生料,中间一个热气腾腾的锅子,里头咕嘟嘟翻滚着金黄色的鸡汤,高永福从食盒里夹了几个菜放到刘寻面前,说:“万岁爷,才下过雪,奴才让御膳房做了个鸡汤锅子,又准备了羊肉、鹿肉、鱼肉几样肉,都很新鲜。”
刘寻点点头,向苏瑾笑道:“爱吃什么只管让严霜替你烫。”
苏瑾看了眼大大小小的膳桌上各色食料,知道没人帮忙,自己一个人恐怕只能夹到一两样菜,只好点了点头,严霜早拿着一双长长的银筷,过去挟了些生鹿肉涮入锅中,又过来替苏瑾调蘸料,刘寻看肉一时还没有熟,便问苏瑾:“住处可还满意?有什么不妥的,只管叫人去改。”
苏瑾点了点头:“都挺好的。”
刘寻知她一贯不讲究,也不识得那些摆设的好坏,并不嫌她敷衍,只继续温声说:“伺候的人有不经心的,只管和严霜说,他自会处理,早晨我们是五日一大朝,三日一小朝,卯正二刻上朝,你不必随朕上朝,不过我知道你早晨是要起来练武的,可以让严霜带你去小校场晨练,在自己院子用早膳,辰时二刻早朝结束后,你再去御书房当差便好,若是有不舒服的,不来也使得,让严霜那边和高永福这边说一声便好。”
一时肉已烫好,严霜快手快脚地用筷子夹了过来,苏瑾端坐着吃了,食不言,刘寻也端端正正的开始用膳。
因御驾在外,用得粗陋,如今回到宫里,御膳房自然是尽心尽力,菜色样样都极新鲜精致,苏瑾发现除了鹿肉羊肉和鱼肉,其余居然全是素菜,且种类丰盛,笋类、菇类、瓜类、根茎类、绿叶类应有尽有,再注意一下,发现刘寻吃肉不多,素菜吃得很多,苏瑾点点头,从前看网上探讨帝王御膳,多是些好看名字好看菜色其实不太实在的,如今看来刘寻还是颇会养生。
可惜,也不知道他的隐疾能不能治好。
苏瑾有些可惜地看了眼刘寻,刘寻敏锐的捕捉到她的目光,有些不解其意,询问地看回去,苏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