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尝。
叶绍鄙夷:“不要脸!”
两人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纷纷闭嘴了,只暗中却仍斗鸡似的看着彼此,时不时挤眉弄眼哼一下。
“咳,那什么,哥,你觉得嫂子她爹打消怀疑了没有啊?”从前被揍多了,叶绍一看青年这表情便心知不妙,忙转移话题道。
“我演得这般卖力,这般滴水不漏,还只是大半?”梅劭顿时怪叫,“表哥你这老丈人太难搞了,与京城里那几只全身长满心眼儿的老狐狸也差不离了!”
叶绍顿时肃然:“是!”
哪怕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他也不相信那个会在他在险些犯下弥天大错时,一顿胖揍将他打醒,救了他的命也改变了他一生的青年会那么轻易死去――他曾经历过无数次比这更艰险的事情,哪一次没有好好活下来呢?
没人有知道那日看到阮庭舟派人送来的玉瓶时他有多么高兴,又有多么欣慰――他就知道他一定还活着的。
眼瞅着这是要诉一诉衷肠的节奏,叶绍马上出言打断了他:“对了梅老九,半个月后付书林七十大寿,你可知京城那边都有谁会来?”
叶绍得意地挺了挺胸脯,看,他才是最了解大哥的人!
梅劭不爽地瞪了叶绍一眼,但到底没了继续矫情的心思,便道:“付老头儿门生多,这次又是他的七十大寿,来的人不少。身份高的,我知道的就有七八个了。”
这要换作别人,早就脑袋搬家了。
叶绍听着脖子一缩,梅劭更是浑身一抖飞快地往一旁蹦了两步:“知道了知道了表哥,别说这么吓人的话!还有啊,我才是阿劭……”
叶绍顿时“呸”了一声:“一边儿呆着去!”
“我上回叫你做的东西,带来了吗?”
“嘿嘿表哥你那点儿酒量……”梅劭话还未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对了,还有一件事……”
“那个,贵妃娘娘近来过得仿佛……不大好,皇上新纳了几个美人儿,据说她伤心得都病……”
话还未完,便叫叶绍一个“作死呢”的眼神瞪得住嘴了。
――――――
与此同时,梅家别院。
被财宝打昏送回家的少年齐熙鸣,终于在一道温和的注视下悠悠转醒了。
“这,这在哪……大哥哥!”
“醒了?”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面如冠玉,气质华贵,只静静坐在那,便叫人有春风拂面之感,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
可齐熙鸣却叫那和煦的笑容吓得浑身一抖,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便跪倒在地认错道:“我错了,我不该偷偷溜出去玩,大哥哥罚我吧!”
这年轻人便是齐家二爷的长子,文远侯府的三公子齐熙和了。只见他看着弟弟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如水:“那阿鸣说大哥哥应该怎么罚你呢?嗯……不如,从今儿开始,阿鸣就收拾东西住到灵显寺里去,跟在慧远大师身边抄写经文吧?”
齐熙鸣顿时瞪圆了眼睛,面色惊恐道:“不!”
和尚庙里不能吃荤不能玩,他会憋死的!
“不?好吧。”齐熙和温和一笑,突然起身往外走去,“来人,替五少爷收拾东西,马上送他回京。”
“别别别!大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少年嗷地一声就扑过去抱住了自家哥哥的大腿,正欲撒娇讨饶,脑中突然浮现了自己被打昏之前看到的那张脸……齐熙鸣顿时眼睛一亮,抬头大叫道,“哥!我今儿在外头看到你要找的那个姑娘了!”
齐熙和脚下猛地一顿,转头看他,笑容温和如旧,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什么姑娘?”
“就你随身携带的那幅画儿啊,上头画的那个姑娘,我今儿看到她了!长得那么像,肯定就是她没错!”齐熙鸣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哥哥你就瞧在她的面儿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齐熙和没说话,片刻垂眸一笑:“好。”
第77章
她素日爱笑,小事上很少有哭的时候,青年顿时心头一紧,长腿一迈飞快地走进了屋子。
“出去。”
冷冽威严的声音叫两个白身子一颤,再不敢多说什么,飞快地福身退下了。
等到了门外,白叶才拍拍胸口舒出一口气,而后担忧道:“姐姐,凌公子是外男,这样随便进姑娘的闺房是不是不大好哇?”
是不大好,但这位爷已经与自家姑娘订了亲,倒也不算特别出格,何况……就算是出格,她们也拦不住他啊,白兰苦笑:“咱们在外头注意着点,不要走远便是。”
白叶十分信服姐姐,闻言便点了点头,只是却还有些心有余悸,不由小声咕哝道:“凌公子瞧着好吓人,我每回见到他两腿都会打颤儿,咱们姑娘往后竟要嫁给他……太可怜了呀。”
白兰哭笑不得,忙低喝道:“不许胡说!老爷会将姑娘许配给凌公子,自然是因为凌公子虽对外人冷淡,但对姑娘却是全心全意的好,你想想,咱们何时见他对姑娘凶过?”
白叶迟疑:“好,好像确实没有……”
见白叶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白兰这才松眉笑了起来。
“凌大哥,这个王娘子好可怜,她的夫君可坏可坏了!”屋里小姑娘带着鼻音的声音传了出来,白兰听着,眼中笑意更深,凌公子对谁都冷漠寡言,却独独将姑娘放在了心上,姑娘怎么会可怜呢?只怕心中欢喜还来不及的。
想起自己面对那个人时,心中也会不由自主生出雀跃来,白兰脸蛋微红,低下头温柔而隐秘地笑了。
――――――
阿茶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哭了,忙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正,正好看到叫人难过的地方,所以……”
她心中气愤未消,说着又忍不住鼓起了粉腮,“凌大哥你不知道,这个王娘子真真是可怜极了的!她那夫君从前一无所有的时候,都是她在外头拼命做活儿挣钱供他念书,甚至为了叫他能顺利上京赶考,她还在寒冬腊月出去帮人洗衣裳,把双手都给冻坏了!可她夫君中了状元之后却一口气纳了许多的妾室,最后还休了她另娶郡主……你说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呢!”
“岳父这般情深意重的人,世间本就少有。”名利场中,如这王娘子的夫君这样的人,才是最常见的。
阿茶一怔,这才想到从前还未相认时,自家爹爹在她心中也是这样“狼心狗肺”的存在。她忽然就笑了,有些骄傲又有些得意:“我爹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刚说完便被人捏住了鼻尖。
脸上带了几分淡色红晕的青年低头凑近她,目光如星,灿亮逼人,素来清冽的嗓音中更是带着几许不同寻常的黯哑:“嗯?阿茶说什么?谁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阿茶这才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小姑娘愣了愣,待鼻尖闻道那一丝醇香的酒气时,才瞪大眼低呼道:“凌大哥你喝酒啦?”
“嘘……”他伸手捏住她柔软的耳垂,带了几分不满道,“不许转移话题。”
想起那晚在屋顶上他与平常大不相同的样子,小姑娘一下子亮了眼睛,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道:“我方才说了呀,我爹……唔!”
青年咬着她柔软的唇瓣,用力吮了吮,待小姑娘忍不住嘤咛出声,才霸道而强势地闯了进去……
阿茶叫他亲得气儿都要喘不上来了,忙推推他的胸口,声音含糊地求饶道:“雷雷雷……雷才是界细上最,最最好的蓝银……”
这样的他看起来妖冶又痞气,再没了素日里会把人吓哭的冷冽寒意,阿茶突然就害羞极了,心头飞快地颤动,四肢都有些发软。只是不知为何,面对这样与寻常不同的他,却又怎么都移不开眼。
阿茶下意识眼睛一亮:“想!”
她记得他唱歌可好听了!虽然那首歌听起来很奇怪,她一个字儿也听不懂。
“不给唱。”
阿茶:“……”耍她玩呢?
“嗯……好了,等成亲那日再给你唱。”他捏捏她柔软的胳膊,压下心中的动荡,有些遗憾地说道。
阿茶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成亲?”
因为要等到那个时候,他才能好好给她解释歌词的含义啊。
“好漂亮的盒子呀,里头是什么?”小姑娘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顿时惊喜地叫了出来,“好可爱的小老虎!”
许久之后,瘫软成水的小姑娘才慢慢地回了神。想到他方才完全不同于寻常的动作,阿茶捂着红红的脸蛋不敢看人,喝酒之后的凌大哥实在是太流氓了!
――――――
阿茶这会儿也已经缓过来了,因有点儿不好意思与他说话,便专心把玩起了那三只小老虎,只是玩了片刻,她突然惊喜道:“这小老虎屁股底下也有小梅花儿呢!”
阿茶好奇:“琳琅阁?”
“就是一间铺子。”
“原来如此,看来朝阳哥哥送给我的小猫儿也是这里买的。”
青年抬眸看了她一眼:“琳琅阁是小九开的,他那儿这类精致的小东西不少,你往后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便与我说。”
阿茶一愣:“小九?梅公子?”
“嗯……”
青年说着,神色又有些心不在焉起来,阿茶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凌大哥在想什么?”
阿茶脸一红,怕他又失控,到底不敢顺着往下说,只灵机一动,转移话题道:“那什么……凌大哥可会下棋?”
“那你能教我吗?”阿茶眼睛亮了亮,“我想学!”
阿茶微愣:“凌大哥有事要忙?”
“那凌大哥准备做什么?”
――――――
只是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他宁愿自己多做一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掉以轻心叫女儿在婚姻大事上吃亏,是以他沉思片刻,还是对前来禀告的人挥了挥手:“继续跟着,别叫他们发现。”
“是。”
待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阮庭舟这才出了书房,缓步朝明珠苑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了小姑娘惊喜万分的笑声:“月牙姐姐我想死你啦!”
“我也想死你啦!”同样激动的声音,赫然就是许久未见的邵月牙了。今日邵义进城办事,她也忙不迭跟来了。
小姑娘们纯真开心的笑声叫阮庭舟眉眼一软,目光透出些温柔来,他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