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张嘴就尖叫道:“救命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尖亮的声音吓了两个大汉一跳,其中一个抬手便重重劈在了小姑娘颈后。
剧痛传来,阿茶只觉得脑子一嗡,眼前猛地黑了。彻底失去意识前,小姑娘下意识借着袖子与树丛的掩盖,将怀里那包零嘴掏出来扔在了地上。
“小丫头性子倒是挺烈,这手臂都扎伤了,怎么办?”
“死不了,把人送到阮府,自会有人处理,赶紧赶紧,公子还等着我们回话呢……”隐约中,阿茶觉得自己被人抬起来装进了什么东西,还有……公子?
哪个公子?
阮庭舟都一大把年纪了,不能是他吧?
第33章
捏了捏手中的油纸包,想着早上出门时,崔氏无意中说起小姑娘贪吃糖葫芦的事儿,青年冷锐的眉间显出淡淡的笑意来。
投喂次数多了,看她还好不好意思总躲着他。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喊声:“姥姥,崔姥姥!您慢些,当心脚下!”
红衣明艳,是邵月牙。而她前方不远处,崔氏正神色慌乱,跌跌撞撞地往家飞奔,瞧着有些不对劲。
青年微微拧眉,长腿一迈便快步走了过去:“大娘?”
崔氏没听到,只极为匆忙地推门进了院子,抖着声音喊道:“阿茶?阿茶!你回来了没有?!阿茶――”
越喊,声音里的恐慌便越重,显然屋里并没有人回答她。
本以为阿茶是送了野菜之后像往常一样留在邵家玩了,可方才胖婶突然上门来催,两家一对才知阿茶到现在还没从山上下来,崔氏当即便觉得心头突突直跳,整个人不安得厉害,忙亲自去了一趟邵家,谁料去了邵家兄妹都说自己没有看到阿茶。她想着小丫头许是有事儿耽误了,先回家了,便又匆忙赶了回来……
可,还是没有!
想着胖婶先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这个季节山上猛兽多”,崔氏便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知道她会担心,所以阿茶从不会这么晚不回家,纵然有什么意外情况,也定会托人带口信回来的,可今日……什么都没有。
她的宝贝外孙女……真的出事了!
崔氏眼前猛地一黑,扶着大堂里的椅子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昏死过去。
“崔姥姥!”月牙正好进门,见此吓得脸色发白,忙飞奔过去扶住了她,“您没事儿吧?”
“阿茶……”崔氏捶着胸口,眼角不停地滚下泪来,待缓过那口气便要起身往外冲,“我的阿茶,我要去找她……”
话还未完,眼前的青年面色一沉,留下一句不容拒绝的“你陪着大娘”便箭矢般冲了出去。
好,好快!
罢了,她还是先替阿茶照顾好姥姥吧,她从方才上门来找阿茶起就有些不对劲呢……
“崔姥姥,凌大哥整日上山打猎,最是熟悉山林,您放心,他一定能把阿茶带回来的!”
脸色苍白,眼睛通红,正死死掐着掌心克制情绪的崔氏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稍稍回过了神,几不可闻地喃喃道:“是,是啊……豆子天天帮阿茶摘野菜,一定知道她去了哪儿,他一定能把阿茶带回来的,一定能……”
说着她便扶着椅子虚脱似的坐了下来,只浑身却仍止不住地发颤,额上更是不停地滚落豆大的汗珠。
月牙见此有些心惊,崔氏的情况真的很不寻常:“崔姥姥,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心里火焚似的烧着,眼前也一阵一阵晕眩,崔氏强压下脑中纷涌而至的痛苦过往,更加用力地掐着已经出血的掌心,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没,没事……好孩子,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她得挺住,为了她的阿茶,也得挺住……
她还等着她回家呢。
――――――
“在下鲜少上山,对附近山林并不熟悉,只能用边走边喊这样的笨法子……”邵朝阳摇摇头,满是焦急的胖脸上浮现一抹惭愧,而后才充满希望道,“倒是凌大哥常在山中行猎,应该知道这附近哪些地方设有陷阱?我恐阿茶是不慎被困在什么地方了……”
话还未完,一直自顾自四处打量的青年突然猛地皱了眉:“让开。”
邵朝阳一愣,还未反应过来,青年已经一把提起他丢到了一旁,然后绕过他冲向了身后不远处的树丛。
“小心,那树叶上的倒刺儿扎人可疼了!”一旁有好心的长工急声提醒道。
血迹……
青年心头猛地一沉,目中骤然激射出骇人的冷意。而这些冷意在看到树底下草丛里的散了一地的零嘴时,瞬间变成了浓重的杀气。
这些小零嘴都是他亲手挑的,那掌柜的说小姑娘家家最喜爱这样的吃食,所以他每样都挑了些……她不是被山上猎户挖的陷阱困住了,她是被人抓走的,且,那些人还伤了她。
青年周身的气势突然变得森冷至极,整个人都仿佛一把即将见血的利刃,有沉沉的杀气迎面扑来,叫人一下子喘不上气儿来。
邵朝阳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一张微胖的脸涨得通红,半晌才咽了咽口水道:“凌……凌大哥可是有什么发现了?”
邵朝阳吓得差点跳起来,可随即便被他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边下意识地迈着双腿跟着他跑,一边喘着气哆哆嗦嗦道:“阮,阮家?!可,可月牙近来一直派人在村口守着,并未见到阮家人出……”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反应了过来,“难道他们明的不成所以来暗的了?!”
还是大意了。
虽这事儿根源上的问题他已经解决,小丫头就是被抓回去他们也算计不了她,可到底还是叫她受了惊吓。
想起方才树丛里的点点血色,久违的暴戾在青年心头炸开,隐隐有燎原之势。
阮家,好,很好。
――――――
夜幕已降,天色已暗,青年压着心头的杀意,一个点足翻越围墙进了阮府。
接连逼问了三个丫鬟仆子都没有探得半点关于阿茶的信息,青年眉眼沉凝,片刻跃身朝阮庭舟与关氏的主院奔去。
他听过阮家人说话,这女人是关氏没错,但听这男子的声音……并不是阮庭舟。
关氏这是在偷人?!
他之前跟过阮庭舟两日,知道他性子冷漠,仿佛对什么事都毫不在乎,与关氏的关系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好,但并不知竟已经不好到关氏敢偷人偷到主院来了……
“嗯……就是这样……你不看我没关系,你不说,说话也没关系……呵,我……嗯……我等会儿就叫几个人去好好伺候你那宝贝女儿……”关氏一边娇声喘着气儿一边得意地笑,可仔细一听,那笑声中却满是疯狂阴冷的恨意。
“关彤!你敢动阿茶,我一定会杀了你!”
屋里果真有三人。
关氏与一个眼生的壮汉正在床上颠龙倒凤,神色苍白,仿佛受了伤的阮庭舟却是被死死绑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被迫看着两人交缠。
这关氏……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第34章
“杀了我?你敢吗?你要是敢,也不会在这阮府里做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了……阮庭舟,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废物,没用的废物!从前你保护不了那姓赵的贱人,如今你也护不住她女儿!纵然你百般阻挠又如何?到头来她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潘家那个傻子死了,总还有下一个陈家的,王家的,我就不信找不到比那潘家更差的夫家……你与赵婉晴害我至此,我自要一点一点地从你那宝贝女儿身上讨回来,哈,我要她还上一辈子……”
关氏本就生得美艳,这会儿满脸春意,香汗淋漓,更是说不出的魅惑动人,那伏在她身上的壮汉瞧得眼珠子都直了,动作越发地大,可一旁被迫围观的阮庭舟却只嫌脏似的闭着眼,满脸的平静,并无半分波动。“你答应过我不动她,如今是打算毁约了?”
能叫关氏一见钟情非君不嫁,阮庭舟长得自是极为俊美的,哪怕这会儿身陷囹圄,处境狼狈,竟也清逸出尘宛如世外人,叫人移不开眼,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白衣墨发,面如冠玉,纵使满脸冷漠,满口厌恨,也叫关氏心头又爱又恨,弃之不舍。
于是她动作更大了些,一边娇喘一边翻身凑到了他身前,可视线扫过他毫无反应的某处时,便又如同针扎一般缩了回来。她回身死死抱着那壮汉的脖子,心中又痛又恨,只觉屈辱万分。
“是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嗯……阮庭舟……你等着,我……我定要你后悔这般错待我……”她喃喃地说着,因极致快感的来临,脸上的神色变得似哭似笑,瞧着十分扭曲可怕。
阮家接阿茶回来是为了将她嫁给贺州首富潘家的幼子。那潘家小少爷是个天生的傻子,偏又因父母溺爱,养成了一副极为残暴蛮横的性子,动不动就伤人甚至要人命的。且他虽是个傻子,可在女色方面却早早开了荤,见到个美人就要脱裤子不说,床上行事更是无比凶蛮,虐死过不少府中的丫鬟,甚至有几回还把街上看到的美貌民女抢回家给弄死了。
虽然潘老爷最后利用关知府的关系把这些事儿给压了下来,但到底隐隐传出了些不好的风声,潘老爷是个好面子的人,素来以慈悲为怀的大善人面目示于人前,他思前想后,决定给儿子娶一个高门媳妇儿。一方面是因为潘夫人请的算命大师说潘小少爷八字太轻才会这般疯癫,若能娶个官家小姐为妻压一压,不仅能控制这残暴的性情,说不定连这傻病都能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洗清流言――瞧,出身那么高贵的姑娘都愿意嫁给我儿子做媳妇儿,他怎么可能是个残暴之人呢?
然潘家再富有也是一介商户,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不高,想要求娶官家小姐更是不易,但为了心爱的小儿子,潘老爷还是硬着头皮去求了素有往来的关知府,原本他是想请关知府将家中庶女嫁过来的,可关城没舍得,他家中那几个庶女自小便当嫡女来养,往后都是有大用处的,哪里能轻易便宜了潘家这傻儿子?
可拒绝也不行,潘家到底给了关家不少银钱上的支持,若是因这样一件小事失了潘家这个钱袋子,也是极不划算的。
正苦恼着,关氏回娘家了。她刚与阮庭舟大闹了一场,一听说这事儿,便想起了阿茶来。至于潘家,不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