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  第79页

,真打算站在太子一边儿了啊?不过这话现在说也晚了,打从你让那丫头进太子宫辨了那乌头毒,这就算挑明了。”
周 少卿道:“胡家后头是晋王吧。”慎之点点头:“胡家倒是早早站了队,也不怕站错了落个抄家灭祖的下场,怎么想起提这个了,莫不是怕胡家难为那丫头,这些你 不用担心,即便胡家有晋王撑腰,还敢动你的人不成,且胡有庆那天来,话里话外的不也透出来吗,再说,那丫头多精啊,你就说她在兖州府怎么收拾的回春堂,胡 家要是聪明,还能各自相安,若非要跟这丫头别苗头,这胜负成败也真难说呢,若照着兖州府的例子,弄不好能毁了他胡家的百年基业。”
周少卿道:“若松鹤堂跟她明着斗,我自然不担心,胡有康心里有数,估计不会拿他胡家的底儿跟丫头硬碰,但胡宗华却难说了,况,他新近纳的那个烟雨楼的粉头,你可知是谁?”
慎之摇摇头:“谁,一个粉头罢了,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周少卿道:“冀州府的延寿堂可还记得?”
慎之一惊:“莫非这粉头是……不对啊,当日夏守财在冀州府大堂撞柱而亡,他婆娘变卖家产,带着一儿一女回南边祖籍去了,何必又生事。”
少卿道:“其中曲折不论,胡宗华新纳的那个确是夏守财之女。”
慎之道:“即便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也当论个是非曲折不是,当初夏守财眼馋余家的买卖 ,串通了地痞诬告余家毒死人命,邱思道封了庆福堂,余庆来一口气憋在心里,这才一命归阴,那丫头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之后却未赶尽杀绝, 若掉了个儿,换成守财试试,不定非把余家折腾绝了不可,不说那丫头心存善意,就说夏家这仇若报,也该找邱思道啊,找这丫头好不没道理, 对了,说起邱思道,这丫头可知邱思道正是这任的余杭知府,这老家伙阴着呢,当初在她手底下吃了亏,不定就要寻机会找回来。”
少卿道:“哪有什么道理,她一个孤女如何敢得罪邱思道,这仇自然就记在了丫头头上,至于邱思道,这丫头精着呢,去之前已经寻人扫听了,却没见她怕,想来心里有法子对付邱思道。”
慎之道:“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楚文成不知抽什么风,亲自点了一个二甲进士出身的贡生,任余杭州判,你道这人是谁?”
少卿看向他,慎之叹口气道:“真真这冤家都跑一块儿去了,就是给那丫头百般算计挤兑的裴文远,你说楚文成这么个铁疙瘩,怎么就看上裴文远了呢,我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要不我给他透个话儿。”
少卿道:“不用。”
慎之道:“你可想好了,这腹背受敌,周围都是冤家,纵那丫头再精,恐也要吃暗亏的。”
少卿道:“吃点儿亏也好,省的她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慎之忽然明白过来,笑看着他道:“怎么着,不想由着她的性儿了,我记得前不久,你还说由着她折腾几年的。”
少卿不禁看向窗外,春日迟迟正是江南最好的时候,他只怕那丫头这一趟江南过来,心更野了,受些挫折或许能收收她的心,想着,不禁有些想她,这不时袭上心头的思念真真磨人,不知她此时正做什么呢。
凤娣这会儿根本没心思想别的,她正想着怎么把庆福堂的字号立起来,告示贴出之后,转天铺子里果然热闹了起来,虽都是来图便宜的,好歹有了些人气。
凤娣在铺子的二楼坐了,略拨开窗纱,瞧着外头的热闹,狗宝道:“公子您看今儿咱们铺子里好热闹,可惜都是白送的,要是都来买药的就好了。”
凤娣道:“别着急,早晚这些人都成了咱庆福堂的主顾。”
说着盯着对面胡同口停了半天的小轿道:“狗宝,看见对街面那乘轿子了吗?”
狗宝探头看过去:“公子说旁边儿有个婆子跟着的那个?”凤娣点点头:“你悄悄绕过去,远远跟着,看那轿子去了哪儿,里头是什么人?”
狗宝应了一声去了,凤娣盯着那顶轿子,忽见那轿子的窗帘撩开,恍惚是个年轻妇人,跟那婆子吩咐一声什么,轿子抬起来走了。
约莫半个时辰,狗宝跑了回来,凤娣问:“如何?”
狗宝道:“小的远远跟着,见那轿子在青吟巷东边一处宅子门前停下了,轿子里是个年轻妇人,瞧年纪不过十七八的样子,小的问了近旁摆茶摊子的老板娘,说那里是胡家少东家的外宅,那妇人是胡宗华刚纳回来不多日子的,烟雨楼头牌夏琼裳,曾是冀州府人士。”
夏?冀州府?凤娣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是夏守财的什么人:“去把常志给我叫上来。”
不一会儿常志上来,凤娣道:“我记得你曾在延寿堂呆过?”
常志点点头:“那时为着生计,在延寿堂记过一个月账,后来延寿堂封了,小的这来了庆福堂。”
凤娣道:“那你可知道,夏家除了一个傻儿子还有什么人?”
常志道:“还有一个姑娘,算着今年,也才十七八了。”
凤娣道:“怪不得松鹤堂要与我为难呢,原来是因为她,狗宝备车,咱们去胡家走一趟。”
胡宗华刚迈进门,一个茶碗照着脑门子就扔了过来,不是胡宗华闪得快,真能开了瓢儿,胡宗华刚迈进门槛的脚又缩了回去,半晌儿方进来,挪到他爹跟前小心的道:“爹,您这是气什么呢?”
胡有康指着他道:“我就说那粉头是祸水,你骗不听,吃了蜜蜂屎一样纳在身边儿,赶紧料理了是正经。”
胡宗华心里一跳忙道:“爹这话从何说起?二叔都应了的。”
胡有康道:“你二叔若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必会后悔应你这件事,粉头戏子不过玩意罢了,,巴巴的纳了不说,还招了个祸头子,我问你,你可知她的底细?”
胡宗华目光一闪:“想是余家那丫头来跟您胡说了什么?”
“胡说?若是胡说,你干嘛散播那样儿的谣言,要败坏人庆福堂的买卖,咱们开药号做买卖的,便争便斗也得堂堂正正,你这样的小人行径,胡家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胡宗华道:“她倒是恶人先告状,她余家在冀州府做的那些,逼死对头,夺人家产的事儿,难道就光彩了。”
胡有康气的直哆嗦,指着他道:“我竟不知你是这么个糊涂人,大公子把当年的事儿都跟我说了,延寿堂的夏守财眼红庆福堂的买卖,串通地痞诬告庆福堂毒死人命, 官府这才封了庆福堂,东家余庆来一急一气,憋屈死了,孝期内夏守财又登门给他傻儿子求娶余家大姑娘,一个是趁火打劫想图谋人余家的祖传秘方,另一个也是为 了折辱余家,这才逼的二姑娘顶着大公子的名头出来理事,辗转得以翻案,大堂上,夏守财心知丑事败露,这才撞柱身亡,这样的心思歹毒之人,这般下场实数报 应,大公子并未赶尽杀绝,一万两银子买了夏家的铺子房产,让她娘几个回原籍安身,至于怎么沦落青楼,那是她自己的命,怨的谁来,却撺掇你做下这等卑鄙之 事,若不是大公子来跟我道清首尾,恐弄的满城皆知,我还蒙在鼓里呢,你是想毁了胡家不成,还不给我跪下,来人,请家法。”
“奶奶,大爷让奴才给您送个信儿,家里头有事儿耽搁了,这两日恐出不来。”
夏琼裳等了一天没见胡宗华回来,却等来了他跟前的小厮胡平,她一愣忙道:“你可知是什么事儿?”
胡平忙跪在地上道:“奶奶您就别问了,大老爷哪儿发了话,若奴才泄露半个字,要打折奴才的腿呢,这趟都是奴才偷跑出来的,大爷都关了起来。”
夏琼裳咬了咬牙,从腕子上褪下金镯子递给胡平,胡平哪里敢要,忙磕头,夏琼裳塞给他道:“你莫怕,我不难为你,只问一句话,府里今儿谁来过?”
胡平琢磨这事儿应该能说,便道:“听见看门的说,庆福堂的大公子来过。”
夏琼裳道:“知道了,你回去吧,叫大爷别惦记我这儿,好好在家待上些日子也好。”
胡平走了之后,身后的婆子近前道:“姑娘这是何苦,太太临终前嘱咐姑娘寻个妥当的人家嫁了就是,姑娘偏听信周勇之言,抛了清白名节进了烟雨楼,想那周勇不定是 在冀州府受了余家挤兑,怀恨在心,不知怎么寻到姑娘,撺掇姑娘报仇,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若不是咱家老爷先图谋余家的买卖,又何至于此,俗话说,冤冤相报 何时了,不若丢开手,跟着少东家也可,寻个良人嫁了过日子也可,总是个结果,何必总想着报仇呢。”
奶娘的话刚落,周勇就走了进来,夏琼裳道:“我这会儿口渴,奶娘帮我倒一盏茶来吧。”
奶娘欲言又止,终叹了口气,出去端茶去了,周勇忙上前道:“姑娘可别听信这婆子之言,她是想着过她的安稳日子呢,哪管姑娘的大仇,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姑娘只图着安稳度日,还算人吗。”
夏琼裳看着他道:“你说的轻松,胡宗华哪儿拧得过他爹呢。”
周通嘿嘿一笑道:“这就要看姑娘的本事了,俗话说的好,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娘都忘了,又何况爹呢,只姑娘下心思哄哄大爷,什么事不应。”
夏琼裳道:“我哄哄他倒不妨,只余凤娣既告知了胡家大老爷,自然摸清了我的底细,早生防备之心,况她身后有小王爷撑着,胡宗华如何敢得罪天潢贵胄。”
周勇道:“这却也不难,小的倒有一计……”说着,在夏琼裳耳朵边儿上嘀咕了一阵,夏琼裳道:“你怎知太子爷下月里来?若小王爷也一并来,这计如何行得通?”
周勇道:“小的有个亲戚是宫里内官,他跟小的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万岁爷儿那都传了话,说让太子爷代皇上南巡,宫里的銮驾都预备的差不多了,只等良辰吉日启程,至于小王爷,听说越王爷病了,哪里能来江南呢。”
夏琼裳恨声道:“听说太子跟小王爷甚不一般,我就不信若余凤娣成了太子的人,小王爷还会护着她。”忽又想起什么:“万一太子爷瞧上她岂不糟糕。”
周勇道:“姑娘尽管放心,太子爷什么人,怎会瞧上她一个商户之女。”
常志快步进来,满脸喜色的道:“公子,我刚听说太子爷要来呢,只不定小王爷也跟着来了。”
凤娣瞧了他一眼,许贵儿道:“老王爷病了,小王爷来不了。”
常志脸色一暗,忽又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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