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王朝  第59页

 可就算瞧不起,该亲照样得亲,他的意思是亲完了再瞧不起也可以,她却觉得分外恐惧。太子简直受不了她的鸡猫子鬼叫了,捂住了她的嘴低喝:“你想喊得人尽皆知,以为我床上骁勇,大败你三百回合?”这样才顺利让她噤声。
  其实有什么呢,不就是亲一下嘛,跟没亲过似的。她顺了两口气,把脸凑过去,“喏,亲吧。”
  他顺势而为,捧住了她的脸,对准她的嘴,没有经得她的同意,就那样亲了上去。
  不是上回酒醉后的放浪,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没品出味儿来就下肚了。这回是存了心的,要好好的,扎扎实实的亲一把。太子把眼睛都闭上了,感觉到她浅浅的鼻息,那唇温暖柔软,和他想象的一样。贴上去那会儿就觉得销魂蚀骨,这种哑亲和那种亲出响动来的,压根儿是两码事,他心里管那种叫香嘴,这种可以称之为吻。
  大年初一的头一刻,他吻上了喜欢的人,今年的运气肯定比吃着夹带铜钱的饺子要好。至少情路上起了个好头,接下去他能更有信心地耍流氓了。女人就是这味儿,带着香甜,亲之不足,会上瘾的。反正他很陶醉,懵了半天的星河好像才回过神来,渐渐有了挣扎的迹象。他酒壮怂人胆,一把将她困在怀里,打算好好告慰多年来的一厢情愿。
  太子吻个女人,又怎么样,别说吻,就是直接睡了,又怎么样?星河起先很难堪,可是见他专心致志,又不好意思抗拒得太厉害,没的扰了他的雅兴。本来这些启蒙的事,就是宫中女官的责任,她是女尚书,确切地说,并不比司寝、司帐等高洁多少,只要太子需要,什么都得豁出去。
  他像找到了个新玩意儿,气息嘘嘘,意乱情迷。拿她作为尝试的对象是看得起她,她要知道感激主子的抬举。其实说实在的,他长得好看,身形修长匀停,又是那样尊贵的身份,和他亲一亲,并不辱没了她。既然要试,两个人都是头一次,互作范本,也不是不可以。
  全情投入,他步步紧逼,她曲意逢迎。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圈住了他的腰,她紧一紧手臂,他就得寸进尺,这样唇齿相依,亲起来真的很有意思。
  以前一块东西两个人分着吃,都嫌沾了对方的唾沫,吃得老大不情愿。现在这个问题完全不存在了,亲热到了极点,一个麻子都是一朵花儿。
  太子觉得就这么亲着,他能亲上一整年。他花了好大的定力才没把她扛上床去,可这滋味实在让人欲罢不能,他亲得腿也哆嗦了,这么下去要挺不住了,捧着她的脸艰难地分开,问她:“好玩儿么?”
  她嗯了声,腿颤身摇,偎进他怀里。他握紧了她的手,粗喘两口气喃喃:“早知道这么好玩儿,也不等到今儿了。”
  捋捋她的发,这回更有小情儿的味道了。原先他是想,打赌打赢了,骗她亲他一口,没想到她自己傻,非要倒过来。这回是无心插柳,有了这层,可不单是发小这么简单了。有谁见过发小还带亲嘴的?
  紧紧抱着她,太子隐约带了点哭腔:“星河,我鼻子直发酸。”
  星河眨掉了眼睛里的泪,“我也是。”
  “那接下来的事儿你还想试试吗?”他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愿意,咱们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就这么煮了,往后也得夹生。不就试了回亲嘴吗,没必要亲到床上去吧!她摇摇头,“我今儿不想煮,您很想吗?”
  他自然是想的,可她不愿意,他也不能霸王硬上弓。于是包容地笑了笑,“不煮就不煮吧,等下回,实在想了,咱们就试一回,好么?”
  星河也不矫情,她说:“使得。”
  就这么,两个人都觉得彼此间某些东西发生了变化。说不清楚,石墩墩的,压在心上,叫人喘不上气儿来。


第48章 双燕归来
  转天就是大年初一,过年这几天不用忙政务,是一年间最高兴的时候。
  早上起来,漂漂亮亮打扮上。穿了粉白洒花的对襟褙子,鹅黄十样锦的玉裙,敷上一层粉,再点了口脂,到前头和大伙儿贺新禧的时候,大伙儿都觉得今天宿大人变了个人似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星河自然有她的欢喜,今儿说好了要回去的,十来年没回过的家,不知道还是不是记忆里的样子。虽说家里都放心,她在宫里吃穿不愁的,仕途又顺畅,但过节还是得有个过节的样子,要打扮得喜兴儿,没的她娘又唠叨,说她女生男相,从小皮实欠打。
  终究是个女孩儿啊,女孩子官场上就算吃得再开,也有她爱美和柔旖的天性。脱下官袍换上红妆,是她不甚多彩的生命里唯一的一点乐趣。
  茵陈对她的打扮给出了最高的评价――仙女儿似的。看看她的耳坠子,觉得不错;再看看项圈,觉得不错;就连她嘴上点的口脂,她都觉得这颜色出奇的好看,自己无论如何衬不出那味道来。
  “您的衣裳是内造的吗?怎么这么工细呢。”她扯了扯自己柿子红撒金的小袄,“早上我还觉得我能艳冠东宫,现如今瞧见您,我算是没念想了。”
  德全在一旁上眼药,“您啊,正长个儿呢,姑娘最不好看就数您这时候。别着急,等过了这两年啊,您自然就长开了,到时候也像花儿似的,水灵水灵的。”
  茵陈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总管,您和我有世仇还是怎么的?每回都捅我肺管子。”
  眼见要变脸,星河忙打圆场,“今儿可是初一,不带生气的。”一头让人布置饭食进来,笑道,“大总管和你打趣呢,十五岁正是大好的年纪,到了我这么大,可日渐黄昏了。都二十三了,老啦。”说着真有了桑榆向晚的悲凉。
  茵陈嗤地发笑,“您真爱逗闷子,我到二十三有您这么好看,让我明儿就二十三。”看见德全一脸鄙夷地出去了,她转头搂住了星河,“星河姐真好,说了陪我单吃的,不耍赖。”
  星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个个追着要和她单独开小灶。昨儿是太子,今儿又是茵陈。她给她理了理刘海,温存道:“我下半晌要家去,你在宫里乖乖的,别和人闹脾气,知道吗?”
  茵陈一听不对劲,“您怎么能家去,宫女子不能回家过节的。”
  她话音才落,那头有人接了话茬,“我说能就能,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吗。”
  太子没有进来,不过站在檐下透窗看星河。今天的小情儿确实好看,这俊俏模样再加上昨晚上的吻,想起来就叫人发慌。太子不知道新婚是什么样的感觉,反正他现在的心情,就跟刚成了亲没什么两样。媳妇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他带她回娘家,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被她需要着,所以即便宿家是个狼窝,他今儿也非得走一遭了。
  茵陈见了太子,到底老实了,规规矩矩行了参礼,但还是对他的不走寻常路感到不忿,“既然这么着,主子也发个话,让我回家过节得了。”
  太子说不能,“宫人随意出宫,万一身上夹带了不该带进来的东西,那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星河姐怎么能?”
  她倒并不是较劲,只是不愿意星河离宫。她要一走,自己又得落单,这阖宫上下她谁也瞧不上,唯有星河。好容易放春假,她又要回家去,想起这个,茵陈就很绝望。
  太子却觉得她和星河比,有些不自量力。两头的情分不一样,能并排摆在一道计较吗?他漠然看了她一眼,“星河有我看着,我放心。”
  茵陈知道和太子讨不着便宜,纠缠下去也是枉然。转而和星河撒娇,“姐姐,您带上我吧,我也上您家过年,成吗?”
  星河被她摇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原想和太子商量商量的,谁知一转头,他人已经走远了,瞧这态度就知道,定然不答应。
  她无奈对茵陈笑了笑,“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愿意带着你。你好好当差,等满了十年,也能像我似的回去过节,啊。”
  几乎就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听得茵陈很难过。扭头看看,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既然不能一道回家,一道吃顿饭,也算是补偿吧。
  太子对茵陈的黏糊很是纳罕,他一直在琢磨,这个女侍中进了东宫究竟起什么作用,难道就是为了拖累星河,分散她的注意力吗?真是千算万算,自己防着楼越亭,防着霍焰,到头来竟还要防茵陈,究竟是星河太招人爱了,还是自己太倒霉?也不知这上官茵是个什么怪物,自从被他轰下了床,之后就再也没有对他表现出哪怕一丝的兴趣。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正是对爱情浮想联翩的时候吗,怎么她的浮想联翩好像用错了方向,转移到星河身上去了呢。
  “我觉得上官茵不大正常,往后你同她保持点距离。”回去的路上他和她这么说,“好好的姑娘,对着男人含情脉脉倒罢了,对着你两眼放光,那不是乱套了吗?”
  星河觉得他鬼扯,“您的眼睛有毛病吧,她才进宫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和谁都混不到一块儿去。同臣职务相当,所以能说上两句话,到您嘴里就成这样了?”
  反正太子瞧她很不顺眼,“她一撒娇我就浑身鸡皮疙瘩乱窜,这又不是在她上官家府上,是我东宫!东宫里不能有这么不男不女的妖怪,你想想法子,赶紧把她送到老四那里去。”
  星河简直服了他的说风就是雨,虽然确实琢磨着要把人派去伺候信王,可就因为茵陈同她交好,便急赤白脸地撵人,这也太说不过去了。然而主子发了话,她有什么反驳的余地呢,只得叹了口气道:“回头臣来安排,现在还是大正月里,调动了不好,等过了这个年再说成吗?”
  太子的心如三月春风中的柳条,摇过来荡过去,所思所想全在她,她问成不成,有什么不成的。
  两个人坐在一架车里,肩抵着肩,腿靠着腿。想起昨晚上那尝试性的一吻,都觉得有些尴尬。
  所以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发小显然不止了,但恋人似乎又差一截。就算太子心里早就认定了,星河那头死不认账,他也没有办法。喜欢一个人,总会默默受些委屈。要求多点儿,怕她觉得他缠上她了,万一弄得她害怕,回头要生嫌隙;要求太少,又怕她觉得他不看重她。昨晚上这样的举动,只是年轻人寻求新鲜的一时冲动,没有真正想过和她天长地久。
  天地良心,真是坑死人。太子紧紧握住了双手,装作寻常模样问她,“衙门里有三日休沐,今儿头一天,还剩两天,你打算怎么过?”
  她说:“今天回去先和家人叙旧,陪我侄儿放炮仗。明天兴许要跟着挨家挨户递名帖拜年,后儿我想上国公府瞧瞧曹瞻的那个私养儿子……”
  话还没说完,太子就拔高了嗓门:“什么?还要上霍焰府上?宿星河,你对他还没死心?”
  星河讷讷地,心说她从来就没死过心,何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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